【盈江文苑】团圆最是年滋味

旅行 2025-01-23 19:54 云南

20世纪80年代，我出生在祖国西南边境线上的一个山村。除了日子些许清苦，一切是那么宁静而美好。

那时候，父亲常年奔波在外，一家人聚少离多。母亲是贤内助，和父亲并肩挑起了12口人的大家庭。腊月二十五前后，父亲就从远方回家了。大年三十，奶奶也会杀一只母鸡，作为年夜饭的“硬菜”犒劳大家。

一家人其乐融融，耳畔尽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诺，快吃吧！”看着奶奶把鸡腿夹给我，爷爷一脸慈爱地抚摸着我的小脑瓜说。作为最得宠的孙辈，他俩才不管我的饭碗堆积如山呢！

晚饭过后，奶奶端来瓜子、花生、奶糖，老老少少都聚拢在堂屋火塘边，大家烧着红米粑粑，传递着水烟筒，吵嚷着让父亲来几曲小调助兴。父亲声音高亢，“赶马调”“上场调”信手拈来。大伙也跟着哼唱起来，“你不要哭哭啼啼过你的一生，你一定要欢欢乐乐渡过难关！”成为大年夜不变的主旋律和“保留节目”。

小学一年级，我家5口从大家族里分出来组建了小家庭。刚放寒假，我们兄妹就期盼着赶快过年，期待着一家人团聚。

1995年的腊月二十六，大爹家的堂哥要结婚了。父亲也在腊月二十就回到家，帮助大爹操持婚礼。印象中，因为喜上加喜，寨子里来做客的人格外多，年味也格外浓郁。婚礼当天，父亲站在阶梯高处，掐着腰指挥，“远处的男客，你们进来坐，女客呢，饭安排在邻舍家……”“把这桌碗筷收拾好，再出一席来……”热闹的大年婚礼记忆，一直盘旋在脑海。

大年三十凌晨12点刚过，我和哥哥格外忙碌，因为整个巷道里“开财门”的活儿被我俩包圆了，我俩一路小跑，穿梭在家家户户的大门口，生怕被别人抢了“头门”。要知道，“头门”给的“拜年钱”可不是小数目。立定后，洪亮的吉利话语响起，“天灵灵，地灵灵，一对小人来开门，左手开得金鸡叫，右手开得送财门。”“小男童子来一对，给你家金子银子有一担；小男童子来一双，给你家金子银子堆满仓……”“谢了，快进来咯……”

在欢天喜地的答复声中，不难看出主人家对我们哥俩送上的“吉利”颇为满意。在农村，“开财门”是头等大事，老人会专门准备好崭新的零钱给“拜年小人”。我们哥俩自小乖巧，悟性还不错，父亲教给的吉利话，总能在关键时刻发挥大作用，讨喜又讨好，彩头票子被我们收入囊中。回到家，哥俩对半分了，乐得合不拢嘴，一年到头的零花钱有了着落。山里娃盼着过年，也包括这个彩头。

时光穿梭，到了2005年。第一年没有父亲的大年夜格外冷清，母亲准备了丰盛的晚饭祭奠他，她嘴里念叨着，“家里有我，一家都很好，你保福保佑就好……”立在她身后的兄妹3人，不觉湿了眼眶。

20年如一瞬，母亲到芒市已8个年头，我也有了2个可爱的小公主，大年夜的欢聚形式在变，情感却依然存于心间。颇为振奋的是，华夏儿女团圆的日子——春节，因为申遗成功又有了新的意义，举国上下，一片欢腾。

新春将至，一如以往的平实、温暖、入心，令人向往。（作者：何成全）

编辑：董佳月段忠胜

审核：杨熹颜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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