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第2327期】【河南丨平顶山】马洪丨洗耳河畔话隐士
学术
文化
2024-11-07 21:25
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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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弯曲曲，自北而南穿城而过。虽经大力整治，不少河段仍然杂草丛生。河床底部时而是一线溪流，时而是一洼连一洼的小水坑，像年迈的老人，努力延续着细微的呼吸，将无助的目光投向苍茫的太空。河床的两边，是人们开出的菜地，像老牛身上的癣，一片片的灰黑。由于是冬天，菜也是一样的灰黑，没有一点生气。 这就是我看到的汝州冬天的洗耳河。或许夏秋时节，水源充盈，小河会显现出一些灵气来。按照祖先逐水而居的习俗，这条河可能曾经是美丽温馨、生机勃勃的，几千年汝州城就是在她的乳汁哺育下成长起来的。至今城隍庙等古建筑还都临河而立。然而洗耳河现在的景象的确不够理想。当今各地都在大搞美化工程，形象工程，缘何穿城而过的洗耳河还如此寒漠呢？原因恐怕不是经济条件限制。从对城南汝河两岸，城东中央花园的建设规模可以看出，当地政府在这方面的投资数额是足够大的。所以如此，猜想可能是水源问题，没有足够的水源，难以打造宜人的景观。然而，就是这样一条不起眼的小河，却被称为传承中华文明的小河，她见证了上古隐士许由洗耳和巢父饮犊上流的高洁行径。也因此成为汝州市文化名片之一。似乎汝州人也引为自豪。我问过几个人，这河叫什么名字，不管老人，青年都响亮地回答，洗耳河！不像许多地方，人们对自家附近的小河小山都不知道名字。许由洗耳的传说，流传很广，版本大抵相同。说，尧欲禅位于许由，许由坚辞不受，又请出任九州长，许由逃避，并因为垢言污耳，便在此洗耳。巢父见状，问明原因，于是牵牛到上游饮水，怕洗耳的脏水玷污了牛的圣洁。故此，中华文化中出现了隐士文化，留下了这两个典故。 故事发生的地点，有山东青城说，山西运城说，安徽巢湖说等等。各处纷纷立碑，建馆，辟园，以为纪念，足见隐士文化影响之广、之深。 许由应该是我国历史上最早的隐士了。似乎在《战国策》里就有记载。从此以后，出现了形形色色的有关隐士的记载。但什么样的人才算隐士，理解和认识却不尽相同，有的还大相径庭。有人认为辞官不就，不附权势是隐士，却有“大隐隐于朝”者，如东方朔。有人认为不羡钱财是隐士，却有“中隐隐于市”者，如范蠡。被归类于隐士的人物也各色各样，五花八门。粗略分析，被称为隐士的人，大致有三种。第一，非隐士。如伯夷叔齐，不少文献将其称为隐士，但他们是义士、是志士。谦让王位是为“礼”，拦路劝兵是为“勇”，不食周粟是为“忠”。按照传统道德观念，他们是大忠大勇，大仁大义的人物，怎么能说是隐士呢？第二，是真隐士，如许由、严光，他们有学识，也可能有才干，但拒不出山，坚持既久，名气越大。这类人极少。第三，假隐士。这类人很多，情况也比较复杂，有的是静观时变，钗于奁内待时飞，如姜子牙。有的是捷足先登，终南捷径通幽处，如卢藏用。有的沽名钓誉，玉在椟中求善价，如竹林七贤。 历代文人对隐士赞美有加，留下了许许多多溢美之词，并以为楷模。因而形成了隐士文化。但是我对隐士，隐士文化却大不以为然。它是主流文化中的一小股潜流，是消极颓废思想的体现，是应当抵制，应当摒弃的行为。非隐士故不必论，就真隐士而言，他们能够生存，他们所以有一定学识（姑且承认不是虚名），无一不是社会的馈赠。任何一个人如果完全脱离社会，是连生命都难以为继的。但是当社会需要他们时，隐士们却不思回报，故作清高，借口“不与某某为伍”而隐于野，隐于市，隐于朝，不肯为社会贡献一份力量。凡夫俗子，引车卖浆者之流尚且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尚且知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相比之下，自称为学识广博的隐士有何道德可言？有何清高之谓？至于那些形形色色的假隐士，故弄玄虚，沽名钓誉，本身就是一种谋求功名的权术，算不得光明正派，是不值得提倡的。更有甚者，如上文提及的竹林七贤，几近无耻。他们有的食晋禄而不任晋事，有的以酒徒为荣，以与猪狗同食为乐。有的自私到钻核卖李，连一曲《广陵散》都不肯传授别人。这等人有何高尚可言？于社会何益？其实，历代文人所受的教育，都是积极用世的。要经世济民，治国安邦，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但是由于种种原因，有的失意落魄了，难以施展自己的抱负才能了。有的壮心不已，常怀报国之志，如陆游，辛弃疾。有的则转而歌颂追捧所谓的隐士，借以表达自己的情怀，展示自己的清高。这些人知道隐士和隐士文化是不会被主流文化认可的，于是他们只好杜撰了所谓上古高人的故事。于是许由便成为一种文化符号，或者说是一类人的遮羞布，被世世代代传颂不已。并且衍生了众多的隐士群体。如果历史上真有许由而且灵魂有知，不知该作何感想?文章到此应该结束了。可是回头看来，感觉自己的看法过于偏执，言辞也有过激之处。由于被称为隐士的人多而且杂，上述观点对一些所谓隐士也会失于公允。我想，还是到夏天，河水比较大的时候，将此文草稿付诸洗耳河水，让隐士的始祖许由评判吧。至时我当效颦，用河水洗耳，恭听高论。诗曰:马洪，汉族，本科学历，高级政工师。1948年出生于山东省邹平县。退休前任星峰集团工会主席，党委委员。现系河南省老年诗词研究会会员,平顶山市诗词研究会副秘书长。著有诗词集《心扉》、散文集《浪迹萍踪》两部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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