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丨鲁山】石涵华丨寒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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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06 22:02
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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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来，这条回乡的路我不知走了多少遍，每当行至青石岭，心情就飞了起来。然今日之心情却大不同，放眼满山枯黄的草木，想到孤独黄泉的父亲，内心不禁沉重起来，不由得想起当年随父亲到青石岭拉石灰的往事，恍若昨天，可转眼父亲已离开我们二十个春秋了。那是我中学时的一个暑假。家里建房，我跟着父亲拉着架子车到青石岭拉石灰。那时的青石岭还很荒凉，一条勉强过车的山路，需牲口助力方能行走。去时空车，父亲架车拉着我，一路还算轻松；返程时满满一大车石灰，到了上坡的时候，父亲弓腰在前拼力牵拉，我在后边使劲助推，粗糙的攀绳在父亲的肩上勒出一道印痕，汗水顺着他黝黑的脊背流淌。望着父亲吃力的背影，可知每走一步的艰难，但却不敢停歇片刻，因为坡陡，稍一停顿，便有连人带车翻到山底的危险。父亲攒足劲，一鼓作气把车子拉到山顶，终于可以歇歇了。父亲像泄了气似的，大口喘息着，似乎要把一路憋的气一口一口呼出来。长时间用力过度，他的脸色已略显苍白，消瘦的身体在阳光的炙烤下，如一尊古铜雕塑。山顶的风略带凉意，吹落了父亲脸上的汗珠，也抚慰了他疲惫的身体，等体力稍稍恢复，我们继续赶路。上坡路难走，下坡路也不容易。车子巨大的势能推得父亲站立不稳，人和车几欲失控，我蹲在车尾压着，以减缓车子的冲力。父亲则身体后倾，双脚蹬地，小心驾辕下坡，像一个力挽狂澜的巨人，在极力阻止一场危险的发生，就这样一步步缓缓下挪，直到车子安全抵达坡底，悬着的心才落了地，虽历尽险阻，终觉轻舟已过万重山的喜悦和自豪。后面的路就好走了，终于在天黑前把石灰运到家。望着小山似的一大车石灰，难以置信是体格单薄的父亲翻山越岭拖回来的。人的潜力是巨大的，一半是体力的作用，一半是意志的加持。那一年我家的三间大瓦房盖起来了，父亲却瘦了一大圈。住进新房是开心的，却也理解了父亲的艰辛和不易，他瘦削的肩上担负着生活的压力，也担负着家庭的未来。收回游走的思绪，青石岭巉岩高耸，遍野的石灰石在刀劈斧凿和烈火焚烧后，不知建成了多少路桥广厦，而父亲顽强的生命也在岁月的磨砺和生活的重压下，渐渐消磨，他举一副身心为家庭遮风挡雨，为儿女铺路搭桥。父亲用他坚强无畏的一生谱写了一曲新的石灰吟。今天是寒衣节，不知另一个世界的父亲粥可温，衣可单。恭立父亲墓前，我燃起一柱心香一沓纸钱，香烟袅袅，纸灰明灭，父亲墓前我哀婉深叩，长跪不起：
石涵华，女，鲁山仓头人，中共党员。禹州市人大常委会一级主任科员。一九八五年毕业于鲁山第一高级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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