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茂
No.582 编辑/筱哥
豫南乡愁 | 乡韵乡音 | 独家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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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茂（河南·罗山）
【作者自序】不管身在哪里，但是在我心里，罗山永远是我魂牵梦绕的温馨港湾，是无法割舍的缕缕乡愁。
一个女人的屎诗
她用拉屎的时间写诗
光着屁股
蹲在马桶上
一字一句
又到了插秧的季节
九龙河的水涨了
树上的杏子像青涩的石子
菜地里的豇豆还没下种
深夜的树林常有青年男女出没
她十六岁时
曾在一个凉风习习的夏夜
脱光衣服畅游在河流
一轮圆月越升越高
光亮将她包围
她湿漉漉地站在月下
听到年轻的身体在喘息
岸上传来男子的笑声
她不敢上岸
只能钻进水底往前游
那声音像尾巴似得追着她
她像透明的小鱼在月亮下翻滚
下河滩的水刺骨地冰冷
河床的岩石划破了她贫瘠的乳房
有红色的液体从胸口溢出
茂密的水草缠住了她的掌心
她无法动弹 无法动弹
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脚踝
屎拉完了
诗还没写完
她擦着屁股
提起裤子
将整个故事冲进马桶
不留痕迹
月最初是从九龙河升起的
她沿着弯曲的河流，一直向下
乌龟石矗立在山头，隐隐发着白光
大桥上偶有夜行的车灯，划破了黑寂
倒座湾的夜总是来得早，来得安静
月顺着河水拐个弯，经过两座学校
黑漆漆一片，听不到孩子读书唱歌
左岸有个巨大的垃圾堆
传来刺鼻的焚烧气味
当年这里有一片茂密的槐树，不见踪影
右岸是一片竹林，叶子沙沙作响
抄近路的人打着手电穿梭其中
月流进了最黑暗的河道
那里水流湍急，漩涡鸣人
有老牛沉重的卧水声，女人的笑
岸上的杨树落光了叶子
鬼火在枝头一闪一闪
月想要退缩，却被风一直吹着走
九龙河越流越快，她越走越快
仿佛经历了世界末日般难熬的恐惧
突然她感受到一抹温柔的黄光
那是村子里稻场上男人们在扬谷
高高的草垛盖过了沉甸甸的柿子树
水塘里的老鳖浮在水葫芦上听田鸡唱歌
翻越几座高山，汇入几条大河
月终于来到我的城市
在楼宇间飞梭，在霓虹上眺望
纵然万般繁华如流水
她依然记得来时的路，那个夜晚
迫于一种无法逆转的原力
她与九龙河早已成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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