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碧天如水
No.584 编辑/筱哥
豫南乡愁 | 乡韵乡音 | 独家原创
共 2171 字 3 图 预计阅读时间 3 分钟
碧天如水（河南·罗山）
此爱永恒
文 | 九儿
时间是把利刃，无情地切割着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农历十月二十五日是个令人悲伤的日子，注定要以泪水镌刻进生命的日历，这一天，最深爱的母亲走完了她八十四岁的人生历程，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从此前路漫漫，就算风雨如磐，再无父母可依。
生於1940年的母亲，经历了时代的动荡和变迁，勤劳而坚韧，是她这一代农村妇女的典型代表。
母亲几岁的时候，她的父亲就离世了，姥姥改嫁，带走了年龄更小的小姨，从此姥姥也无力庇护她，只留下孤苦伶仃的母亲和堂哥堂嫂一家一起生活，而她堂哥堂嫂家还有一大群孩子，母亲的日子，可想而知。
母亲成人后嫁给父亲，缘于她的二伯，彼时她二伯在镇上医院当医生，父亲找他看病得以互识，她二伯不知缘何相中了父亲，便充当了月老，从此二人风雨同舟，白头到老。
嫁给父亲的母亲虽然多了一个依靠，但生活的担子并没有减轻，在六七十年代最苦的时候，一家几口人只能从生产队分到二十四斤谷子，而让人难以置信的是，那居然是一年的口粮，真不知道父母是怎样度过那些充满饥饿的日子的。
在我的记忆里，小时候家中就没有一样像样的东西，就连睡觉的床都没有，有时会在堂屋中间支个嘎嘎作响的竹连子当床，过年的时候为了让家里漂亮点，会爬上供桌或床给墙糊报纸，糊完了再买上几张画贴上，就会觉得家中焕然一新，漂亮极了。
穷人家的孩子懂事早，能吃苦，等到二个哥哥大点的时候，便帮着父母干活挣钱，记忆中最深刻的是寒冷的冬日凌晨，四五点钟的时候父亲便会带着哥哥背网去打鱼，到了六七点钟我起床的时候，他们就会提回一大筐活蹦乱跳的小鱼，母亲脸上总是乐开了花，赶紧把柴火锅烧的热热的，一锅一锅把小鱼炕的黄尚尚的去集市上卖。
分田到户后，勤劳的父母不仅每年会收很多粮食，还会喂二头大猪，等到过年的时候，就有猪肉卖，每年杀猪的时候，母亲都不忍心看，因为是亲手养了一年的，也有感情了，但等到猪杀好了，就会煮上热腾腾，香喷喷的一大锅，和邻里帮忙的人一起吃，日子有奔头，父母浑身就有使不完的劲。
母亲一生善良贤淑，人畜无害，湾里的大小嫂子接进门，都找母亲当牵亲娘子，母亲总是尽职尽责把控局面，呵护好新娘子，被母亲接到湾里的嫂嫂们，也多贤惠能干，儿女双全，时不时也会送些菜什么的给我们家。
母亲的人缘极好，笑声朗朗，从不议论她人是非，上下湾的人赶集路过我家都会找母亲聊会天，虽然没有什么好吃的，母亲却总是热情的留饭。
无论生活多艰难，父母总是乐观应对，尽自己所能呵护子女，母亲在外面陪父亲一起作活，回到家还要料理家事，有时做点好吃的，母亲也舍不得吃，每次杀鸡，母亲都会亲自分配，父亲是一家自主，鸡头鸡脚会分给父亲，鸡肉分给二个哥哥，我最小，是家中唯一的女孩，鸡腿就分给我，一个鸡也没多大，母亲自己舍不得吃，只能在面里浇点汤，那时我们年幼贪吃，不知道体恤母亲，大概每次吃好吃的，母亲都没怎么吃到。
为了供我们兄妹三人读书，父母使出了浑身解数，吃尽了苦头，姥姥不忍看着母亲太受罪，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对母亲说：“女孩子读那么多的书也没用”，但母亲从来不为所动，我想在她的心目中，她的女孩也是极尊贵的，和男孩并没有区别。
在父母身边度过的时光，是这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父母并没有因为贫穷迁怒于儿女，相反，而是尽其所能为儿女的成长提供最大的庇护，尽管这世间人流如潮，而疼你入骨的却只有父与母。
母亲这一生的世界很小，没见过灯红酒绿，也没吃过山珍海味，在那个地图上找不到坐标的小山村，母亲度过了她平静的一生，她把所有的精力和心思都都给了丈夫和儿女，纯真的爱着周围的一切，无怨无悔。
养儿防老，乌鸦反哺，我最庆幸的，就是此生没有远嫁，在父母年迈需要我的时候，得以陪伴在他们身边，和哥哥一起尽孝，为父母求医问药，侍奉汤饭。陪母亲走过最后的时光，我知道，对于父母而言，那就是他们此生最大的幸福和知足。
父亲走了四年，而今母亲也走了，从此我的想念没有尽头，每次路过母亲租住的小区门口，我都会在心里默默地想，如果母亲还在身边，我还能为她送饭该有多好，曾经那样不起眼的日常，如今却成了永远回不去的奢望，此生唯余那些温热的回忆，陪我度过余下的归途。
母亲，感谢你生我，养我，又陪伴我半生，希望回到父亲身边的您，在另一个世界安好。见了父亲，代我向他问好，我真的也好想他。
长空星落，此爱永恒。
版权说明：配图来自网络，版权归属原作者！
————— # 征 稿 启 事 # —————
投稿微信：25541645
诗词歌赋投稿请注明诗体类型
绝句 | 律诗 | 词牌 | 古风 | 现代诗
以下栏目，特别鸣谢《豫南乡愁拾遗集》编委会
乡情诗社 | 乡韵之声 | 一诗一评 | 乡村逸事 | 典故历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