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武松在路上行了几日,来到某县地面,此去离25fall还远。晌午时分,走得肚中饥渴,望见前面有个酒店,挑一面旗在前面,上头龙飞凤舞一笔书法,写的是:“不过岗茶餐厅”。
武松依稀记得此地原是当年打大虫的店,如今改成个劳什子茶餐厅,这样古怪名字。原先那牛肉治得十分有气力,如今改了新店,想必也不会差到哪去。于是入店坐下,看店里贴了“五星级酒店旗下品牌”字样,叫道:“主人家!快把酒来吃。”
只见店主把一碗滑蛋饭、一块菠萝包、一杯冻柠茶,端在武松面前,武松捉起杯,将柠檬茶一饮而尽道:“这茶好生有气力!主人家,有饱肚的尽管拿来。”
那主人道:“客官请看菜单来点。” 武松挥挥手,“吃些肉食打甚么鸟紧!且按量大饱腹的尽数上来。”
于是主人便上了三碗纯肉盖饭,分别是叉烧、烧鹅和油鸡。武松嫌麻烦,就着冻柠茶不吐骨吃尽,心想这茶趁天热凉爽喝了还好,其他吃食与别处茶餐厅区别不大,想来是做法相同罢了。却看店里客不多,偶有小男孩小女孩点了包茶饭套餐,几口便腻了推在一边,举手机拍照打卡,配文“来品尝你🐲新开的茶餐厅咯!”
武松不多想,只吃酒喝肉,一连上了十八碗盖饭才罢休。待稍有饱意,也是真腻了吃不下时,心想:“这高油盐碳水之物吃一顿还罢,多了便是消遣!” 便叫店家来结账。一看账单傻了眼:包茶饭套餐竟是40文一份,额外加肉还要更多。
再一看菜单,原来自己点的十大招牌主食并菜面类,各是40文上下价格;更有所谓特色肉扒,直奔百文去。武松先前便嫌某县饭贵,然也是20文上下、30文以内,恁的竟比星河园的著名冰室价格还不逊色,有这价格,何不找家纯肉自助吃?这时便明白了店名的含义,原来“不过岗”指的是吃了三碗以上,就没钱结账离开此处了。
武松不忿,骂道:“你这店家!不过是寻常吃食,竟定价比外面还高!以为此地居客都是非富即贵,随便掷鸟银消遣么!” 原来某县主要消费群体是在这通编求学的童生,平时在各个书院居或学,午间来此处匆忙饭食。消遣得起的自有本县以外更好去处,也不占多;余下的便是消费甚觉肉痛者。
那店家陪笑:“小本生意,比不上连锁店走量优惠。况且如今食材、人工、水电皆贵,平摊下来,也差不多是饭钱了,并不赚利。”
武松冷笑:“此地童生有吃饭之必要,又无其他竞争,怎的就比连锁店难做了!何况校内开店,补贴又拿了多少?至于说食材人工水电贵,那更是奇了:恁的能比商业楼里还贵?”
店家无从狡辩,梗着脖子道:“像我们这般县治地,称‘中外合办’的,哪个不是如此价格开店?既没钱吃饭,何必来此就读!找个有饭食补贴的玖坝伍入了,不是更好么!” 原来如今各中外合作县,每年翻新的食店定价是水涨船高,仅有以次充好、吃泻肚子的惯例,未有薄利多销之可能。先前原有价格适中味道好的,童生也常去,慢慢地便因“经营不善”、“不赚钱”等原因退出历史舞台,取而代之的便是这般店面,干两年也要换人,正是“城头变幻大王旗”。
武松了然,道:“甚么薄利,原不是成本高,是竞标时上下打点疏通花下的钱,必得在学生身上找回;甚么定价囊括水电人工,原是上头按收入抽成,见者有份,可不得抬高定价么!景阳冈上的大虫尚且够洒家喝上一壶,真正的大虫原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