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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小方。
周末的一学习群里有人抛出了一个C语言相关的问题：
先想一想，这段代码运行后会输出什么？
这道题我几年前在华为的面试题中也遇到过。
代码很简短，main函数定义了一个指针变量p，然后将其地址传递给fun函数，fun函数使用malloc函数在堆上分配了100个字节的空间，并把这块内存的地址赋值给了p。回到main函数中，紧接着调用free函数释放刚刚分配的内存。
随后来了一个if判断，如果指针p不等于NULL，则使用strcpy向p所在的内存拷贝一个"hello world"字符串，随后调用printf函数将其打印输出。
看到这里，你应该明白了，这是一道非常典型的悬空指针问题。注意，不是有些人认为的野指针，野指针是定义的指针变量未曾初始化赋值。而悬空指针才是上面这种，已经释放后，但又没有及时将其置为NULL。
C语言中的指针如果使用不当，经常容易出现这类指针的问题，这也是很多人觉得C语言指针难打交道的原因之一。
所以，从一开始学习C语言的时候，就会有人给你强调，刚刚定义的指针一定要赋值，释放后的指针一定要置为NULL。所以C语言中一般不推荐直接调用free函数，而是通过一个宏定义来把这个过程自动化，编程的时候通过这个宏来释放指针，一定程度上避免因为编程习惯引入的悬空指针问题。
#define FREE(p) free(p); \
p = NULL;
而在C++中，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引入了智能指针，把指针包在一个C++对象中，通过对象自动化析构的特点，从而完成上面的工作。
回到上面的题目中来，我们姑且不论malloc是否能成功分配到内存的问题，100个字节的空间，没有意外的情况下，99.99%的情况都能成功分配到。
而后通过free释放了内存，但指针变量p没有及时置空，仍然还是指向着这片内存地址，所以下面的if判断也一定是成立的，所以程序会进入到if中去。但p指向的这片内存已经被回收了，这时候使用strcpy向其写入数据，到底会造成什么后果就难以预料了。
运气好的话，字符串能够成功复制，也能成功打印出"hello world"字符串，比如我在VS2008下，用Debug模式运行：
运气不好，运行就会报错，什么也没有输出。比如同样在VS2008，换成Release模式：
现在你再猜一下，崩溃是在哪一行呢？
是strcpy写入数据的时候崩溃，还是printf打印输出的时候崩溃呢？
答案是printf的时候崩溃了，我们可以用WinDbg调试器来调试运行，发现strcpy运行并没有报错，成功把字符串完成了复制：
而通过查看崩溃时候的调用堆栈，实际是崩溃在了printf函数内部的调用链条上：
这是为什么呢？
实际上是这样的：虽然通过调用free把这块内存释放了，但要注意，这个释放只是C语言运行时库层面的释放（因为free函数是C语言的库函数），C语言运行时库里的算法把它回收回去，在编程语言的层面上，这块内存是不应该再访问的了。
但在操作系统的层面上，这块内存依然是可以访问的，它依然位于某个具有可读可写的4KB内存页中。因为C语言的堆内存分配算法，不会每次释放内存都调用系统级的函数（如VirtualFree）去真正释放内存页面，这是一个很重的操作。
这里所谓的free，仅仅是告诉C语言运行时库，这块内存我不用了，你回收回去统一管理吧。
所以，当调用strcpy的时候，是能够正常复制的。
但要注意，这块内存能写，不代表你能乱写。在操作系统层面上，内存页面可读可写，那你写没有问题。
但站在C语言运行时库的视角来看，这个地址的内容我已经回收了，现在这里面的内容对于我管理堆内存非常重要，你别乱写，乱写是要出乱子的。
这不，这样一strcpy，哦豁，堆内存里面的一些管理用的设施被破坏了（比如一些指针），等到后面调用printf的时候，里面同样要从堆分配内存，这个时候前面留下的问题就暴露出来了。
但如果你把printf换成MessageBox函数，还是能正常弹窗的：
这是因为MessageBox是Win32的API函数，它的调用不涉及到C语言运行时库的操作，C语言的堆被搞坏了，跟它没有关系。
不过，当你点击上面的弹窗消息后，程序依然会提示你报错。这是因为main函数返回后，程序的流程又会进入到C语言运行时库的地盘，堆内存被破坏的事情这个时候还是会被捅出来。
那为什么Debug模式下，程序又能够成功运行呢？这可能有两方面的原因：
1、Debug和Release模式下，C语言运行时库管理堆内存的方法有些差异。可能strcpy写入的内容并没有破坏堆管理算法的一些关键数据结构。
2、确实破坏了，但后面C语言运行时库工作的时候没有触发这个问题。
至于具体是哪一种原因，还得要深入研究C语言运行时库的堆内存管理算法，结合调试分析才能下结论了。
另外，这段代码在Linux上默认编译后，也是能够运行的：
所以总结来看，这段代码能不能正常工作，没有一个确定的说法，与不同的平台、不同的编译模式都有关系，它的运行结果是不确定的。
释放后使用攻击
说到悬空指针，顺便给大家延伸一点，来看下面这段代码：
我先给指针p分配了100个字节，里面填充了"hello, world"之后，打印输出，随后释放指针p的内存。
但要注意，我释放后，同样没有把p置空。
紧接着，我又调用malloc分配了100个字节给指针q，随后给它指向的内存填充了"hello, xuanyuan"。
但好玩的来了，我接下来还是打印p，不是打印q，居然把指针q的内容给我打印出来了。
打印了两次p，两次输出的内容居然不一样，这是为什么呢？
调试一下就会发现，现在p和q两个指针指向的地址是一样的，都指向了同一块内存：
这是利用了C语言运行时库堆内存分配算法的特点，把上面刚刚free归还的100个字节，又分配给新的q了，而p又还没有置空，就出现了p和q同时指向了这块内存。
而这个特性，常常被应用在在二进制安全攻击里面。有一种攻击手法叫做释放后使用攻击（Use After Free），简称UAF，就是用的这一招。
明明现在的内存是人家q的，但p也指向了它，会出什么事情呢？
假如p原来指向的是一个结构体，里面有个函数指针，通过p->fun()可以调用。
现在我通过这种方式创建了一个假的结构体，里面有恶意代码的函数指针，这样p->fun()调用的就是恶意代码了！
一个小小的指针，背后的故事可不简单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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