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顶一万句》
【中国】刘震云著
河南省延津县有个卖豆腐的老杨,一心想让儿子杨百顺接受豆腐铺子。
但杨百顺从小就与父亲不对付,与自己的兄弟们也无话可说。
在他十岁那年,父亲将他送到了一个私塾当陪读。
私塾有个教书先生老汪,他满腹学问,却笨嘴拙舌。
学生听不明白他讲课,时常在课上捣乱。
他的老婆大字不识,老汪与她话不投机。
满腹的心事无处排解,老汪便在无人的野地上“暴走”来发泄。
三年后,杨百顺与父亲大吵一架,气急之下,他离家出走讨生活。
离家的路上,他遇到了剃头匠老裴。
老裴原本靠外出贩驴为生,常年在外因为寂寞而出了轨。
这事让妻子知道了,气的妻子差点寻死。
自此以后,老裴便对妻子言听计从,还改行当了剃头匠。
妻子对她冷淡,每每吵架,便寻来自己的哥哥给老裴讲理。
老裴痛苦不堪,也再不愿多说一句话,唯有不时一声长叹。
经老裴介绍,杨百顺去学了杀猪,时常偶遇传教士老詹。
老詹从意大利而来,一心想要撒播福音,却屡屡碰壁。
到中国四十多年,他却只发展了8个教徒。
十八岁后,杨百顺改行去染坊挑水,遇到了染坊老板老蒋。
老蒋的姨太太跟伙计偷情,手下人心怀鬼胎。
各种羞于启齿的烦恼,让老蒋沉默寡言,不与人接近,反而喜欢养猴子。
兜兜转转,杨百顺换了很多工作,见了很多人,但他也找不到一个能说得着话的人。
原本杀猪的师父老曾和他无话不谈,但自从有了师娘后,他便成了外人。
在染坊,伙计小宋也想与他做伴,可他与小宋的其他朋友合不来,两人也渐行渐远。
孤单的杨百顺,也像老蒋一样,与猴子亲近起来。
结果,他不小心放跑了猴子,怕被老蒋怪罪,只好连夜逃离染坊。
有人说:“朋友三千,不如知己一个。”
也有人说:“千金易得,知己难求。”
人之所以孤独,很大的一个原因是,找不到可以说心里话的人。
若是遇到一个知你懂你,且愿意与你交心,既不谈利益,又无关风月的人,那你一定要好好珍惜。
如若遇不到,那就学会自我消化,就像一颗仙人掌,忍过了渴,挺过了晒,慢慢自会高大。
杨百顺离开染坊后,赶上县里要举办社火表演,因为身材高大,他被选中在社火戏中扮演阎罗。
没想到,杨百顺活灵活现的舞姿,竟意外得到了县长赏识,他被安排到了县政府工作。
馒头铺的女主人吴香香也因此看中了他,招他当上门女婿。
但好景不长,县长被撤职,新来的县长把杨百顺赶出了县政府。
无奈之下,杨百顺只好回家卖包子。
他每天任劳任怨早起做包子,吴香香却对她愈发不满,二人不是吵个不停,就是相对无言。
好在他跟继女巧玲相处融洽,与邻居老高也投缘,让他的苦闷有人诉说。
每次外出,他都会把巧玲带在身边,一路上无话不谈,好似亲生父女。
遇到烦恼时,他就去找老高倾诉,一番倾吐后心里就畅快了。
渐渐的,杨百顺把老高当成了一个可以无所不言的知己。
然而,让杨百顺没想到的是,他的“知己”竟然背着他与妻子偷情,还带着妻子私奔了。
不得已,杨百顺只能带着巧玲出发去寻妻。
途中,他认识了卖老鼠药的老尤。
他看老尤面善,又与自己相谈甚欢,便没有防备的让巧玲单独跟老尤待在一起。
谁知,老尤为了发横财,趁杨百顺不在时,拐走了巧玲。
杨百顺四处寻找巧玲,但找了好几个月都一无所获。
遭遇了背叛,又弄丢了女儿的杨百顺,心灰意冷地坐上火车去了咸阳。
日本作家东野圭吾说过:“世上有两样东西不可直视:一是太阳,二是人心。”
自古人心最是难测。
人生如戏,聚散无常,别把任何人看得太重,才能避免心碎。
在这个瞬息万变的世界里,没有不变的关系,唯有变化的本身才是永恒。
学会自我依靠,心中有所保留,才能在遭遇变故时,不至于全盘皆输。
而最坚实的依靠,永远是自己内心的坚韧与独立。
所以,行走于世,不妨多一些淡然,少一些执着,让心学会放手,也让生活多一份从容。
巧玲被拐至沁源县一户曹姓人家,改名曹青娥,长大成家后,生了儿子牛爱国。
牛爱国和他姥爷杨百顺一样,不爱说话,也不受父母待见。
牛爱国长大后,经人介绍,跟纱厂女工庞丽娜结了婚。
谁知,两人婚后无话可说,时间一长,庞丽娜出轨了婚纱店老板小蒋。
牛爱国一时没了注意,便去找当兵时说得着的战友出主意。
战友建议他不离婚,对媳妇百般讨好,要没话找话,还尽说好话。
牛爱国完全照做,忍受着庞丽娜的出轨,还主动献殷勤,说好话。
没想到,好话说多了,反而让庞丽娜直呼恶心。
二人又是不欢而散。
之后,竟然有人将牛爱国要杀小蒋儿子的酒后胡言传了出去,掀起了一番波澜。
无奈之下,牛爱国只好跑到河北避风头。
在那里,他认识了有夫之妇章楚红,两人因为有说不完的话而走到了一起。
可是,当章楚红提出要牛爱国带自己私奔时,牛爱国再次陷入了犹豫,后来竟不打招呼就离开了。
回到家乡的牛爱国,又遭遇了接二连三的变故。
先是他的母亲巧玲病重去世,后又是庞丽娜再次出轨,与情夫私奔。
心乱如麻的牛爱国,想到母亲想和杨百顺的后代联系的遗愿,便踏上了寻根之旅。
他到达延津县打听到杨百顺后人的下落,去看望之后,又辗转从山西到河南再到陕西。
在这漫长又孤独的旅程,牛爱国渐渐他变得冷静,并强大起来。
他不在向外求,而是向内探索,将自己想说的话,放在心里琢磨。
最终,他决定放下一切痛苦,去找回章楚红,开启新生活。
人生路上,人来人往,热闹终会散去。
朋友情深似海,却难抵岁月变迁;
伴侣相伴长久,也难免中途离散。
到头来,陪自己最久的,唯有自己。
与关系分离、跟自己独处,是亘古不变的命题。
有失落、有彷徨,有夜深人静的孤寂,有前路茫茫的惶恐;
但更有自在、有释然,有自我对话的坦然,有独处时光的悠然。
没有谁可以永远陪着你,但你自己可以。
写在最后:
人生如戏,聚散终有时。
无论朋友、伴侣还是亲人,都无法永远陪伴我们左右。
真正的依靠,是我们内心的坚韧与自我和解的能力。
学会享受独处,倾听内心的声音,才是最高级的修行。
因为,最终能懂自己的,唯有自己。
愿你我都能在孤独中绽放,于独处时自在,静享岁月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