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人的字,乍一看去似乎与“美”无缘,甚至让人怀疑是否该归入“丑书”之列。然而,随着岁月流转,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重新审视这份“丑”,发现了背后隐藏的非凡魅力。
这就好比那些初尝不惯的粗粮,细细品味之后,才知其营养价值丰富,别有一番风味。
杨维桢《真镜庵募缘疏卷》 纸本,行书,纵33.3厘米、横278.4厘米,上海博物馆藏。
这个人就是杨维桢,一个在元代书法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人物。在那个以赵子昂为代表的秀美书风主导的时代,杨维桢却以一己之力,用他那看似“丑陋”的书法,硬生生开辟出一片新天地,成为了那个时代不可忽视的艺术符号。
他的作品如同一股清流,与赵子昂的温婉细腻形成了鲜明对比,为元代乃至后世的书坛增添了色彩。这种艺术上的对峙,非但没有削弱彼此的价值,反而共同拓宽了书法艺术的表达边界。
究竟是什么让杨维桢能够在众多书法家中脱颖而出,成就了他那“丑而不俗”的书法呢?答案或许就藏在他的生平经历与性格特质之中。
出生于书香门第的他,家中藏书万卷,少年时代的苦读与颖悟,使他在诗文上早早展露头角,被誉为一代诗坛领袖。他的诗歌创作,尤其是古乐府诗,自成一派,被后人尊称为“铁崖体”。
不仅如此,他还精通音律,善于吹奏铁笛,“铁笛道人”之名由此而来。这些丰富的文化积淀与艺术修养,为他的书法创作打下了基础。
更值得一提的是,杨维桢对待朋友真诚热情,对待权贵则傲骨铮铮,从不求媚于世。这种率真与倔强,反映在他的书法上,就是那种奇崛峭拔、狷狂不羁。
他的字仿佛是他个性的直接表达,既不受传统束缚,也不迎合时下潮流,真正做到了“字如其人”。
在他笔下,章草、隶书、行书等不同书体的精髓被巧妙融合,看似杂乱无章,实则骨力雄健,汪洋恣肆,充满了强烈的抒情意味。
他强调书品与人品的统一,认为书法是内心情感的自然流露,而非简单的技艺展示。因此,他的“丑书”实则是特立独行、不畏权贵的性格的审美体验。
理解杨维桢的书法,需要我们跳出传统的美学框架,用更加开放和包容的心态去欣赏。正如我们不能简单地将一位性情独特之人定义为“怪人”一样,我们也不应轻易给杨维桢的书法贴上“丑书”的标签。
在那些看似不羁的线条中,蕴含着他对生命的独特感悟,这是一种超越形式美的高级审美追求。只有当我们真正走进他的内心世界,才能体会到那份“字中有我,我中有字”的书法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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