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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他插翅也难展,收姜维就在凤鸣山
前面的章节:《南枝》合集
前情回顾:
刘大江推门进去,看到里头的场景,暴跳如雷,大喝一声,立即掏出枪来——
第36章
幽暗的仓房,地上躺着一男一女。
男的穿着学生装,面朝外,正是吴蓬莱。
女的侧着身,脸儿朝着吴蓬莱,身上穿着那件白底紫墨梅花的褙子,不是南枝是谁?
刘大江想起早上,他在西院儿跟南枝一起用罢早饭,临走的时候,还夸她这件衣裳好看、别致。
梅花白的、红的、黄的、绿的多,紫墨色的少哩,他只在武昌瞧见过一回。
眼下,刘大江五脏六腑烧着火,恨不得将吴蓬莱立时枪毙。他恨自己当年那片刻的心软。
“孽畜!孽畜!老子作孽,养活你到这么大,早该把你摔死!”刘大江两眼赤红。
吴蓬莱听见动静,醒了,跪行到刘大江面前,唤:“干爹。”
刘大江一个窝心脚,重重踹在吴蓬莱心口,把他踢倒在地:“谁他娘是你干爹!狗都知道不乱伦,你连狗都不如!枉你还读书识字,书读到屁股里了?!”
苏玉荷抬抬手,一个小幺儿捧着碧玉算盘来:“刚才,趁着三太太在此偷情,妾身命人在西院儿搜查,搜到了这个算盘,这是吴蓬莱送给三太太的定情信物。旅长您瞧瞧,多么贵重的东西!他哪儿来的钱买?还不是用您的钱。敢情,他是花您的钱,睡您的女人。”
刘大江拿枪对准吴蓬莱的头。他打了这么年的仗,从不失手,一枪下去,吴蓬莱就得脑袋开花。
大太太的陪房姜婆子通传:“旅长,大太太来了!”
刘大江骂道:“漫说大太太来了,今儿就是大总统来了,老子也得毙了他!”
说话间,吴彩凤跑过来了,见刘大江准备杀吴蓬莱,急火攻心,一头撞向刘大江:“老不死的,你敢动蓬莱,我跟你拼了!”
刘大江吼道:“吴彩凤,你他娘的就是个潘金莲,比潘金莲还过分!养了个这么黑心肝的儿子!”
夫妻二人,竟打斗起来。
大太太吴彩凤的爹,是吴大帅的前侍卫长啊,能贴身保护吴大帅,身手那还了得?昔年整个山东省,能打得过吴彩凤她爹的,不超过五人。虎父无犬女,吴彩凤四十岁了,身手敏捷,出拳如豹。
可是刘大江到底是战场死人堆儿里爬出来的,武艺不如吴彩凤,实战经验比吴彩凤多得多。
没几把刷子,能掌管一旅一万兵士、镇守一方?
打了几十个回合,刘大江的枪,就抵到了吴彩凤额上。
吴彩凤毫不惧怕:“刘大江,只要你下得去手,你就杀我!杀啊!受妖精挑拨,杀你的发妻,杀啊!”
刘大江说:“你别以为我动不了手——”
刘大江忽然想起,当年他还是个毛头小子的时候,跟吴彩凤成婚,吴彩凤很凶,经常训他,不许他这,不许他那,其实挺护自家老爷们儿。上级扣押他,吴彩凤持枪去抢人,差点把命都交代了。刘大江事后大哭:傻老娘们,你彪哇!
可惜吴彩凤犯了女人最不该犯的错。再好的女人,婚后偷汉子,也算不得啥好女人了。那些好,就都一笔勾销了。
这个吴彩凤啊……刘大江扣不动扳机。
僵持之际,一个声音唤:“旅长!”
是南枝的声音。
刘大江转过头,见南枝带着秋棠,疾步走来。
南枝今日将计就计,就是要彻底反杀二太太,否则,二太太永不罢休,无休止地害她。
就如戏里唱的:东南有个高岗岩,过去高岗是平川,你耳听战鼓儿,咚得咙咚响三点,山人领兵到阵前,纵然他插翅也难展,收姜维就在凤鸣山!
刘大江看了看仓房里头,又看了看南枝,揉了揉眼睛。
苏玉荷顷刻间,慌了神,像见了鬼一样:“你明明在仓房里,你明明在仓房里……”
仓房里地上的女子还在昏迷。
苏玉荷上前,扳过女子的脸,竟是西院儿的丫鬟冬荷!
刘大江道:“这是唱的哪一出儿?”
南枝道:“旅长,自我进门,二姐姐就屡生事端要害我。我处处敬着她,不敢得罪,她却不依不饶,一次比一次狠,要置我于死地。今儿,她指使管家,骗我到仓房,我知道其中有诈,可我若直白地告诉您,空口无凭,二姐姐一口赖掉,您又该信谁的?索性,我就叫冬荷穿着我的衣裳,撑着伞,到仓房赴约,顺着二姐姐的计谋,看看二姐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吴蓬莱道:“干爹,今日,确是管家唤我来此处的,管家说,您要把仓房一批用不上的东西捐给学校,叫我来点点,登记在册。”
姜婆子道:“旅长,千真万确哩,老奴听到管家是这么跟蓬莱说的。”
苏玉荷紧逼:“那碧玉算盘,是怎么回事?”
刘大江看着南枝。
这时,吴彩凤向刘大江道:“老东西,你好好儿看看,这碧玉算盘,你不眼熟么?这是你多年前,带兵抄了前清一个三品官员的家,分得的宝贝,是你挣到的第一件值钱的东西,你送给了我,做定情信物。”
刘大江恍然记起来了。
吴彩凤道:“既你我情分没了,我还留着这定情信物做什么?白白叫我添堵。上回西院儿老三劝你出手,救了蓬莱的命,我顺手就叫蓬莱把这碧玉算盘送给她了。怎么?知恩图报,有错?”
刘大江不吭声了。
这么多年过去,他只记得吴彩凤曾经有多彪、后来有多坏,却下意识里选择忘记他和吴彩凤之间情意的细枝末节。
苏玉荷见状,心道不好。
到这一步,没捉到吴蓬莱和南枝的现行,碧玉算盘倒又勾起了刘大江对大太太的心软——
得想着如何摆脱自己的干系了。
苏玉荷一面悄悄吩咐赤砚,把大小姐刘宝儿接来,刘大江最疼闺女,刘宝儿一来,定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一面把责任全推到管家身上:“许是管家真的有事请他们来仓房。管家年纪大了,记差了,也是有的。我这直肠子,一心为旅长着想,看到他们在一起,误会了,哪里像三妹妹说的是什么计谋?这样也好,虚惊一场。旅长,时辰不早了,妾身服侍您去东院儿歇息。”
“慢着!”南枝道,“秋棠,叫那两个兄弟,把人带上来!”
须臾,两个卫戍把梁婆子和青砚提溜过来。
苏玉荷嘴唇直哆嗦。
南枝道:“梁婆子,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旅长饶你不死。你若不说,苏玉荷还是会继续派人,灭你的口。”
苏玉荷拉着刘大江的胳膊:“旅长,梁婆子的话,不值一听,这老东西沉迷赌博,我把她赶出去,她便要报复我……”
南枝道:“二姐姐,梁婆子还没开口呢,你怎知道她要报复你?是否你自个儿心虚?”
“你——”苏玉荷上前就要打南枝,南枝一把拽住苏玉荷的手。这么长时间去演武场学身手,难道是白去的?
梁婆子哭起来:“姑娘啊姑娘,老奴是你的陪房,打你在娘家起,老奴就伺候你。苏老太爷让老奴跟着你到刘府来。老奴再不好,伺候你二十多年,对你也没歹心呐,你怎么能对老奴下死手?姑娘,你好狠的心……”
“你满口胡言……”苏玉荷脸色惨白,想去阻止梁婆子开口,却被南枝死死摁住。
梁婆子把二太太的贴身丫鬟青砚如何对她动手,又是如何被秋棠发现的事,细细说了出来。
刘大江道:“二太太杀你一个老婆子做甚?”
梁婆子道:“旅长,因为老奴知道二太太的秘密!”
农历七月,下过雨的夜晚,四处湿哒哒的,草木的气味混着花香,格外浓烈。
苏玉荷惨恻道:“梁妈妈,梁妈妈,你不能胡说,不能胡说!”
梁婆子道:“姑娘,你不仁在先,老奴只能不义了。”
南枝答应了梁婆子,在旅长面前如实交代二太太的秘密,便给梁婆子还赌债。梁婆子岂能不照做?
“旅长,二太太嫁进刘府前,就与黄参谋相识,两下里有意,因苏老太爷不答应,二太太才没能嫁给黄参谋。她嫁给了您,得了宠。黄参谋进了您的队伍。她就给您吹枕边风,您一直提携黄参谋。他们两人,背地里从没有断过通奸。”
刘大江不相信。
在他眼里,苏玉荷虽然有点贪财,但为人贤惠又忠贞。他宠爱苏玉荷十年。
黄参谋是他的心腹,办事得力,忠心耿耿。
“老货,你要敢撒谎,老子活剐了你!”刘大江喝道。
“旅长,都到这个时候了,老奴怎敢撒谎?老奴向满天神佛起誓,说一个字的假话,老奴不得好死,死后,地府都不收,做个孤魂野鬼。”
发完了誓,梁婆子道:“每次只要您去汝南道,或是去省里述职,二太太便命我去给黄参谋报信儿,两人约在庆丰街第三条小巷子尽头的那间宅子相会。那是二太太置的私宅,专用来见黄参谋。不信,您现在派人去那宅子,跟里头守院儿的那老仆说,黄参谋后半夜要来,看看那老仆怎么回话。”
苏玉荷哭骂不止。
梁婆子道:“旅长,二太太明面上是您的婆娘,实际上是黄参谋的婆娘哩。两人一起骗您。”
刘大江今夜的酒意,荡然无存了。
他一边吩咐亲兵去庆丰路那院儿里探探究竟;一边叫人去把黄参谋带过来。
“多带几个人,莫叫他跑了,捉活的!”刘大江厉声道。
“是,旅座!”兵士们道。
这时,刘宝儿来了。
刘宝儿奔向刘大江,跪下,抱住刘大江的腿,哭道:“爹,这是怎么了?”
• 未
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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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肥章,今天也是肥章。
今天讲讲袁世凯的大姨太:沈玉英。
沈玉英妓女出身。袁世凯年轻时,一度很落魄,但志向不小,曾言:眼前龙虎斗不了,杀气直上干云霄。我欲向天张巨口,一口吞尽胡天骄。
他流连青楼,没钱了,沈玉英把自己的钱拿给他用,倒贴也要跟他睡觉。
老鸨子不乐意,要赶人,沈玉英说:袁爷天生就是出将入相的命,你们也配说。就是秦琼还有卖马的时候,杨志也有卖刀的时候!
她不仅给钱给袁世凯用,还处处维护袁世凯的自尊心。
最后,甚至拿出全部私房钱和首饰,交给袁世凯,让他拿着这些钱去闯出一番大事业。
沈玉英颇有些见识,看得出清末政局不稳,说:国难当头,大丈夫必有出头之日,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你要以振兴天下为己任。
袁世发下宏愿:必不相负。
后来,袁世凯发达了,把沈玉英接回府中,让沈玉英当大姨太,把管家之权也交给了沈玉英。不管他娶多少女人,谁都越不过沈玉英。(袁世凯原配于氏,没跟他生活在一起,所以沈玉英名为大姨太,实际地位是正房夫人。袁世凯在外跟所有人介绍,都说沈玉英是袁夫人。)
沈玉英管家极严,对付不听话的其他小妾,心狠手辣,曾把三姨太打得腿都直不起来了。
由于她在青楼待了太多年,失去了生育能力。袁世凯不仅把三儿子袁克文抱给她抚养,还让所有的子女叫沈玉英为:亲娘。
子女只能叫自己的母亲为:妈。
袁世凯截止到死,都看重沈玉英,给她全部的敬重与爱护。哪怕,沈玉英最后老了,头发花白,他还是像过去一样,去她房里。
袁世凯这个人,是个非常复杂的枭雄。他在清末复杂的政治舞台上,凭借出色的军事能力和政治手腕,登上权力的顶峰。
袁世凯有六大功绩:创办警察、废除科举、颠覆满清王朝、修建铁路、提倡言论自由。
知识分子骂他是王八,他都不生气。没有袁世凯,就没有京张铁路。
如果,他不是搞复辟,想当皇帝的话,他将成为历史上的正面人物,功在千秋!可惜,他搞了复辟,他就是历史的罪人。
这个复杂的人物,他母亲是小妾。他当总统之后,想让母亲和父亲合葬。但他的嫡出大哥不同意。兵士们抬着灵柩,大哥拦住说:除非从我身上过去!
袁世凯本可以轻松用强权办到这样事,但他没有。
他放弃了父母合葬念头,给大哥下跪。他说:在外面,我是大总统,在家里,我当敬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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