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通鉴》遇见纪检干部】
公元400年，三月，后凉天王吕纂，诛杀了他老弟，也是他认为的最大的潜在政治对手——吕弘。
吕纂立妃子杨氏为皇后，任命老丈人杨桓为尚书左仆射、凉都尹（首都姑臧市长）。
四月，吕纂打算讨伐南凉武威王秃发利鹿孤，中书令杨颖劝阻说：
老大啊，秃发利鹿孤现在搞得不错，他们君臣同心，政令严明，特别是，他们国内没出什么乱子，现在打他，时机不太好诶。我们目前应该养精蓄锐，发展农业，做好战争准备，一旦有可乘之机，则一举荡平秃发部。
吕纂不听，帅军渡过浩亹（甘肃省永登县西南。亹读如门）河。秃发利鹿孤派老弟秃发傉檀（傉读如怒）迎击，在三堆（青海省乐都县北）击败后凉军，斩首二千余级。
六月，吕纂又打算袭击张掖（北凉首都，甘肃省张掖市），尚书姜纪劝阻说：
老大诶，现在正是农忙时期，此时远征，对农事不利。并且，如果我们大军到达岭西（岭，指海拔三千米的洪池岭，在甘肃省天祝县西北，是河西走廊最高点），秃发利鹿孤一定会乘我们后方空虚，进攻京师，到时怎么办呢？
吕纂又不听，率军包围张掖，又向西袭扰建康（甘肃省酒泉市东南）。
南凉车骑大将军秃发傉檀听说后，果然率骑兵一万，袭击后凉首都姑臧（甘肃省武威市），吕纂的老弟、陇西公吕纬据守北城。秃发傉檀在姑臧朱明门（姑臧南门）上摆酒，击钟敲鼓，犒赏将士，在青阳门（姑臧东门）检阅部队，炫耀兵力，抢掠裹胁八千多户人家而去。
吕纂听说后，率军返回。
八月，西秦王乞伏乾归向后秦天王姚兴投降，被封为归义侯，西秦王国暂时灭亡。
衣赐履说：之所以说是“暂时灭亡”，是因为十年之后，这家伙又复国了，可参详拙文《五胡十六国：西秦君主乞伏乾归运起龟息神功，一觉睡了十年》。
九月，吕纂的叔父、镇守广武（甘肃省永登县）的征东将军吕方，向后秦投降，广武一带的三千多户老百姓逃奔南凉。
衣赐履说：上一回，我们讲过，本年三月，吕纂的老弟吕弘谋反失败，逃经广武，拜见叔父吕方。吕方见到吕弘，放声大哭，说：
天下大么大，你为什么跑到我这里来呀！
然后，吕方就把吕弘扔进大狱，向吕纂报告，吕纂派人将吕弘杀害。刚过了半年，吕方就向后秦投降，应该有什么我们不知晓的原因，否则，当初和吕弘一道投降就是了，没必要害了吕弘。
史称，吕纂昏聩暴虐，游猎无度，沉迷酒色，不理朝政。
公元401年，二月，太常杨颖劝谏吕纂说：
陛下顺应天意，登上宝座，正应当弘扬大道，干点儿正事儿诶！自陛下继位以来，不但寸土未得，而且国土越来越小，我们的疆域只在二岭之间（东南方洪池岭，西北方焉支山）。陛下天天喝大酒，泡美女，玩儿打猎，这样下去，国将不国啊！先帝对臣恩深情重，因此冒死向陛下说这些话。
吕纂非常诚恳地向杨颖道歉，但依然想咋样咋样。
番禾（甘肃省永昌县）太守吕超，擅自攻击鲜卑部落的首领思盘，思盘派老弟乞珍向吕纂告状，吕纂命吕超和思盘都入朝。吕超回到姑臧，心中恐惧，刻意结交殿中监杜尚。
吕纂召见吕超，斥责他说：
小子，你是不是觉得你们兄弟都很拽，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砍了你小子，天下就安定了！
吕超吓得出了一身白毛汗，赶紧磕头认错。
史称，吕纂也就是跟吕超开个玩笑，吓唬吓唬，并没有杀他的意思。熊完了吕超，吕纂把吕超、思盘，以及其他大臣，全都召到内殿，大摆宴席，就喝上了。
衣赐履说：我理解，吕纂摆下酒宴，想通过喝个酒，解开吕超和思盘的疙瘩。
吕超的老哥、中领军吕隆，不断向吕纂劝酒，吕纂很高兴，喝得云里雾里，登上辇车，带着吕超等人游览宫禁。行至琨华堂东阁，车子过不去，吕纂的亲信将领窦川、骆腾，将佩剑摆靠在墙壁边上，哥儿俩亲自推车通过东阁。吕超突然抄起剑击刺吕纂，吕纂下车要抓吕超，吕超一剑刺出，在吕纂胸口开了一个血洞。窦川、骆腾徒手与吕超格斗，也被吕超杀掉。
吕纂的皇后杨氏闻讯赶到，命令禁军攻击吕超，被殿中监杜尚阻止。将军魏益多砍下吕纂的首级，对众人说：
吕纂违背先帝的遗命，杀害太子（被吕纂夺了位子的吕绍），抢占皇位。吕纂荒淫、残暴，亲宠小人，陷害忠良，视百姓为草芥。番禾太守吕超，是王室至亲，他担心社稷倾覆，应天顺人，铲除吕纂，上以安宗庙，下为太子报仇，凡国家官员百姓，都应该一起庆贺！
衣赐履说：打算政变，吕超等人可能蓄谋已久；但具体到这次刺杀，可能是临时见机行动。
吕纂的叔父、巴西公吕佗，老弟、陇西公吕纬，此时都在北城。有人对吕纬说：
吕超反叛，上下对他都不服诶。明公以皇弟的名义，仗大义讨伐他们，姜纪、焦辨在南城，杨桓、田诚在东苑，都是我们的人，还有什么担心不能成功的！
于是，吕纬集结部队，联络叔父吕佗一起发兵。
吕佗准备行动，妻子梁氏把他拦住，说：
吕纬、吕超，都是我们的侄子，你为什么舍弃吕超而帮助吕纬呢？难道你要主动做罪魁祸首吗？
吕佗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儿，就对吕纬说：
吕超大事已成，占据武器库，把持了精兵，现在攻击他，实难取胜。况且我已经老了，这种事儿已经做不来了。
吕超的老弟吕邈，是吕纬的亲信，他劝吕纬说：
吕纂残害国家，杀害兄弟，吕隆、吕超这次所为，应天顺人，他们是打算拥立明公您啊！现在您是先帝的儿子中最年长的，应当主持朝政，这不明摆着吗？以孽代嫡，万万不可，吕隆和吕超再浑，难道还不懂这个道理吗？明公您就不要再犹疑了。
吕纬觉得吕邈的话，咋恁有道理呢，于是，跟吕隆、吕超结盟，随后，单马入城，吕超见到吕纬，二话没说，命人将他砍成两段。
衣赐履说：在大巨大的诱惑面前，很多人都是盲的。
吕超虽然手刃了吕纂，但表示愿意把位子让给老哥吕隆，吕隆不知吕超的真实心意，面露难色。
吕超说，现在骑着龙上天，怎么能半路下来呢！
于是，吕隆继天王位，大赦，改年号为神鼎，追尊老爹吕宝为文皇帝，尊老娘卫氏为皇太后，立妻子杨氏为皇后。
任命老弟吕超为使持节，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辅国大将军，司隶校尉，录尚书事，封安定公。
追谥吕纂为灵帝。
衣赐履说：之前，吕超在番禾得到一个小鼎，认为是一个神瑞，因此，本年改年号为神鼎。吕超并没有把小鼎献给吕纂，说明，谋反的事儿，早就开始运作了。
吕纂的皇后杨氏，带着几十个婢女，把老公安葬于城西，然后离开王宫。
吕超怕她带走宫里的宝贝，就让人上前搜身。
杨皇后厉声道：
你们兄弟不能和睦，亲手互相屠杀，我早晚就会死掉，还要那些金珠宝物干什么？
吕超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正要退下，突然想起不知玉玺在哪里，便向杨皇后追问。
杨皇后怒道，已经毁掉了。
据说，杨皇后是个辣妹，长得漂亮，吕超看着她生气的样子，不由看呆了，就想收到自己房中，于是，特别关照杨皇后的老爹、右仆射杨桓，说，皇后如果自杀，我诛你家的族！
杨桓转告闺女，杨皇后说：
父亲大人把女儿卖给氐人，谋求富贵，卖一次就已经很过分了，怎么可以再卖一次，再次受辱呢！
杨桓无法说服女儿，于是，杨皇后自杀，被追谥为穆后。杨桓投奔南凉河西王秃发利鹿孤，被任命为左司马。
衣赐履说：杨辣妹，让人感佩。
另，本年正月，秃发利鹿孤改称河西王。
三月，秃发利鹿孤攻击后凉，后凉天王吕隆迎战，大败，秃发利鹿孤抢走了二千多户居民。
史称，吕隆残虐无度，动不动杀戮豪门大族，以期树立自己的威望，以至朝野惊扰，人人自危。
五月，魏安（甘肃省古浪县东）人焦朗，派使者向后秦陇西公姚硕德游说道：
武皇帝（吕光）去世之后，吕氏兄弟就开始互砍，朝廷越发败坏，可以说，没有最坏，只有更坏。老百姓饥馑流亡，死者过半。现在，正是消灭吕氏的好时机，明公哪怕为这里的老百姓考虑，也不可失去这个机会呀！
与此同时，焦朗把自己的老婆娃娃送到姚硕德那里做人质。
姚硕德向后秦天王姚兴汇报了情况，继而率步、骑兵六万，讨伐后凉，被姚兴封为归义侯的乞伏乾归，也率七千骑兵，随姚硕德一起出征。
七月，姚硕德从金城（甘肃省兰州市）附近渡过黄河，逼近广武（甘肃省永登县）。南凉河西王秃发利鹿孤，命他在广武的守军后撤，避开后秦大军。
后秦大军到达姑臧，后凉天王吕隆派辅国大将军吕超、龙骧将军吕邈等迎战。后秦军大破后凉军，姚硕德生擒吕邈，俘虏斩杀后凉军数以万计。吕隆据城固守，巴西公吕佗率东苑（姑臧东城）部队二万五千人，向后秦投降。
至此，西凉公李暠（同皓）、南凉河西王秃发利鹿孤、北凉张掖公沮渠蒙逊，都派使者向后秦呈递奏章，并向后秦进贡。
衣赐履说：去年（公元400年），李暠从北凉分裂出去，建立西凉政权。本年五月，沮渠蒙逊斩杀段业，北凉老大，从姓段的汉人，改成了姓沮渠的匈奴人。此两事，我们后面会专门讲述。
之前，后凉将领姜纪投奔南凉，广武公秃发傉檀与他探讨兵法战略，大为倾心，入则同席，出则同车，讨论事情，白天说不完，那就晚上继续说。
秃发利鹿孤对秃发傉檀说：
姜纪确实很有才，但我观察他，一定不会长久留在我们这里，不如把他杀了。否则，姜纪如果前往秦国，一定会成为我们的祸患。
秃发傉檀说：
我以布衣之交待他，他一定不会辜负我的。
八月，姜纪率数十骑，投奔后秦军。
衣赐履说：姜纪是故后凉天王吕纂的人，应该是在吕纂被弑后投奔了南凉。个人感觉，姜纪倒未必脑后有反骨，他很可能是想为吕纂报仇。
姜纪对姚硕德说：
吕隆只有一座孤城，没有外援。明公大军兵临城下，吕隆一定请降。但是，他只是嘴上投降而已（文降）。请明公给我步、骑兵三千，我与王松匆将军一道，再加上焦朗等人的部队，我们就跟旁边盯着他们内部出现纰漏（伺其衅隙），一旦有机可乘，击败吕隆，不在话下。倘不如此，秃发利鹿孤在南边儿，国富兵强，他如果占据了姑臧，称霸一方的势子就出来了，沮渠蒙逊和李暠都不是他的对手，势必归附于他。这样，秃发氏必将成为大秦的劲敌。
姚硕德认为姜纪说得很有道理，上奏任命姜纪为武威太守，配兵三千，屯驻晏然（甘肃省武威市北）。
闰八月，姚硕德围困姑臧已经两个月，城中很多原来自东方的人，都想出城投降。之前砍下故天王吕纂首级的将军魏益多，又开始琢磨怎么干掉现天王吕隆和安定公吕超，向姚硕德投降。事情泄露，牵连被杀的有三百多家。
后凉群臣上书，请求与后秦讲和，吕隆拒绝。
安定公吕超劝谏说：
老大啊，咱现在已经弹尽粮绝了，不光老百姓，官兵都饿得嗷嗷哭啊，这种情况下，即使张良、陈平复活，也一样束手无策诶。所谓事有权宜，能屈能伸，为了社稷长存，为什么不能暂时服个软呢？一纸书信，一介使节，几句谦卑之语，先把强敌忽悠退兵，然后咱行仁政，恤百姓，休养生息，何必担忧旧业不能够恢复呢！即使天命不再眷顾，也可以保全我们吕氏宗族。现在这么硬挺着，究竟有什么用呢！
吕隆思来想去，接受了吕超的意见。
衣赐履说：西边这几个小国，南北西凉，包括西秦，普遍都不以投降他国为耻，给我一种感觉，哪怕他们上午刚刚臣服，如果有需要，他们可以下午就再度反叛，呵呵。
九月，吕隆派使者向后秦请降。姚硕德向朝廷上书，请求任命吕隆为使持节，镇西大将军，凉州刺史，封为建康公。吕隆派子弟，以及大臣慕容筑、杨颖等五十多家，前往长安做人质。
衣赐履说：后凉虽然降了，但架子还在，吕隆没有前往长安，故我们认为，其政权尚未消灭。
十二月，安定公吕超，进攻叛臣姜纪驻守的晏然，不能攻克，转而进攻焦朗所驻守的魏安。焦朗派侄子焦嵩到南凉做人质，请求河西王秃发利鹿孤派兵救援。秃发利鹿弧派老弟、车骑将军秃发傉檀前往，到达魏安时，吕超已经退军，但焦朗紧闭城门，拒绝援军进城。秃发傉檀大怒，打算攻打魏安。
镇北将军秃发俱延劝阻说：
焦朗据守孤城，没有粮食，即使今年不降，明年也会降，何必非要牺牲士卒的性命去攻城呢？万一咱没攻下来，这个家伙一定归附其他国家。这就相当于，我们自己放弃士人百姓去资助敌国，事情不能这么办。依我看，不如对焦朗好言安抚。
秃发傉檀同意，便与焦朗结盟，率军前往姑臧，在城外检阅部队，以示军威，然后，屯驻于胡阬堡（武威市西。阬同坑）。
秃发傉檀预料吕超当晚必来劫营，便事先准备好火把，跟大营里等着。果然，吕超当夜派中垒将军王集，率精兵二千来袭。秃发傉檀命令部队暂时不动，等王集军全部冲进大营之后，营帐内外，一同点起火把，亮如白昼。南凉军暴起，阵斩王集，斩杀士兵三百多人。
吕隆大为惊恐，假意与秃发傉檀通好，请秃发傉檀入城结盟。秃发傉檀信以为真，派镇北将军秃发俱延代表自己前往。秃发俱延入城之后，感觉不对劲儿，总觉得有埋伏，便捣毁一处墙壁，率部逃出。吕超设下的伏兵果然偷袭，秃发俱延失去了战马，徒步逃跑，幸赖凌江将军郭祖拼力奋战，秃发俱延才逃得一命。
秃发傉檀震怒，猛攻后凉显美（甘肃省永昌县东南）。吕隆派广武将军苟安国、宁远将军石可率五百骑兵前往救援，但苟安国等人胆怯，不敢出击，后来干脆逃走。秃发傉檀攻陷显美，生擒太守孟祎。
公元402年，正月，秃发傉檀撤军，强迁二千户老百姓到南凉。
二月，后秦天王姚兴，派兼散骑常侍席确，前往后凉都城姑臧探察情况，顺便征召吕隆的老弟吕超，到长安做人质，适逢北凉沮渠蒙逊率军进攻姑臧。吕隆派使者向南凉求救，河西王秃发利鹿孤派广武公秃发傉檀，率骑兵一万前去救援，还没有赶到，吕隆已经击败沮渠蒙逊。沮渠蒙逊请求与吕隆结盟，留下一万斛粮食，以赈饥民。
秃发傉檀到达昌松（甘肃省武威市南），听说沮渠蒙逊已经退兵，便把凉泽（甘肃省民勤县东北）、段冢（今地不详）一带的五百多户居民，强行带回南凉境内。
衣赐履说：后凉，南凉，北凉，这哥儿几个，谁是朋友？谁是敌人？战争与媾和，被他们玩儿出了艺术的感觉。
另，这一时期，南凉似乎对抢夺人口兴趣更大。
此时，姑臧城发生大饥荒，一斗米价值五千钱，出现了人吃人的现象，饿死的达到了十多万口。城门白天紧紧关闭，人们无法出城砍柴采集，老百姓请求出城去做佣人、奴婢的，每天都有数百人。吕隆认为这帮人扰乱人心，下令全部坑杀。道路上堆满尸体，绝户者，十有八九。
十一月，南凉王秃发傉檀，进攻姑臧。
衣赐履说：本年三月，秃发利鹿孤去世，老弟秃发傉檀继位。
十二月，后秦天王姚兴派建节将军王松匆，率骑兵协助吕隆镇守姑臧。王松匆路经魏安，秃发傉檀的老弟秃发文真发动攻击，生擒王松匆，押送秃发傉檀。秃发傉檀大怒，专门派使节将王松匆送回长安，并上书搞了一通自我批评。
南凉王秃发傉檀和北凉君主沮渠蒙逊，轮流出兵攻打姑臧，吕隆忧心如焚。
公元403年，七月，后秦的谋臣对天王姚兴说：
吕隆依靠先人的基业，控制河外地区，如今虽然窘迫，尚可支撑。如果将来情况好转，恐怕终究不会归附我们。凉州地势险要，土地肥沃，我们不如趁其危殆，直接夺取。
姚兴于是派使者前往姑臧，要求吕超到长安做人质。吕隆考虑，如果没有后秦的支持，姑臧终究保不住，于是，派吕超前往长安，并向姚兴表达了想到长安定居的想法（原文为“乃因超表请内徙”，意思就是把姑臧交给后秦，我吕隆到长安去，彻底投降）。姚兴派尚书左仆射齐难、镇西将军姚诘、左贤王乞伏乾归、镇远将军赵曜等，率步骑兵四万，前往河西，迎接吕隆。
八月，齐难等到达姑臧，吕隆素车白马，在道旁迎接。齐难以司马王尚行凉州刺史，配属三千部众，镇守姑臧。将吕隆宗族、僚属及百姓万余户，迁往长安。姚兴任命吕隆为散骑常侍，吕超为安定（甘肃省镇原县东南曙光乡）太守，其他干部，也都根据才能委任职务。
衣赐履说：后凉正式灭亡。在五胡十六国中，后凉是第十个兴起，第七个灭亡的，立国十八年，共历四任君主。后凉亡后，中国境内，八国并立：
东晋、后燕、后秦、北魏、南凉、北凉、南燕、西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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