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朋友们喝酒,临走结账的时候被几位老哥拦住,日常被问是不是日本人。我说来自中国以后,老大哥们很兴奋,拉着我们东拉西扯。男人之间的聊天是简单的,喝醉的男人之间更是。你,我,兄弟,喜欢,喝酒——每句话就是几个词的排列组合。
几个老大哥从荷兰来,一个叫Heerenven的小城,每年他们一帮老兄弟们会出去玩一圈,周游世界。78岁的老哥(大爷),跟我说他二十多年前在北约服役,看着人们像根木头一样倒下,从此极度讨厌战争。喝高了以后,希望我能转告上面,让他不要打对面。“和平是一切,但不是政治”;
红衣服的48岁大哥儿女双全,西班牙还有套度假别墅。跟他聊天,能清楚地感受到实业起家的欧洲中产,同国内改开一代的相似,都拥有勇敢坚毅,吃苦耐劳的优秀品质。他很健谈,请我喝酒是想了解不同的文化视角。他儿子14岁,喜欢游泳,五年来每天早晨五点半开始训练,每个月去不同国家城市参加比赛,下个月要参加荷兰国赛。“四年后希望能在奥运会赛场上看到他”,我说。“害每个人都这么说,但我没告诉我儿子我不看好他,只是他兴趣所在,我就全力支持。我年轻喜欢踢球那会我爸可没这条件,所以我希望事情变得不一样。至于奥运会,再说吧,就是觉得他能先练好身体,再去多看看世界就有本钱了。”
不知道是幸存者偏差还是钝感力十足,我在外面从未遇到过所谓的“歧视”。瑞士火车上微笑打招呼的老奶奶,西班牙凌晨一定要送我去车站的老大爷,宿舍愿意相互分享食物的室友,卢森堡帮我找厕所的大哥,德国加油站帮我刷卡的teenagers,提醒我没关油盖的比利时人意大利人……几乎在每个城市每个国家都会收获善意和温暖,这无关疆界民族政治概念,它只与最纯粹的人性相关。相信什么,就看到什么;给予什么,就收获什么。这世界是一面巨大的镜子,装满了我与我的投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