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时代,沪生每次经过这座老公寓,喜欢作弄电梯,反复揿电铃。
电梯下来大家逃散。
开电梯女人冲到公寓门口,大骂瘪三,死小囡。
大家躲到南昌路不响,待电梯上去,再揿铃,非让电梯上下多次,方才满意离开。
此刻,电梯女工看看小毛。
沪生说,我寻姝华。
女工对小毛说,喂。
小毛说,姝华。
女工拉拢铁栅,扳一记铁把手。
电梯是铁笼子,嗡嗡嗡上升。
外面铁丝网,楼梯环绕四周。
到三楼,开铁栅门,姝华立于房门口……”
小说“繁花”这一段写的就是南昌大楼,建于1930年代著名art deco风格的建筑。
这个电梯我熟悉。那个电梯外面那层铁栏杆一定要拉上,否则电梯不会运行。我每次想到可以坐这个铁栏杆电梯,就会心甘情愿跟着我爸去找那个推荐他买认购证的打桩模子朋友。
模子爷叔的故事很神奇。他父亲是震旦大学(前二医大)的医生,模子爷叔50年代出生,90年代初在生产组工作。他一早就糗到了倒卖电视机的巨大商机。从广州买香港进来的电视机,人肉搬到上海卖掉,赚差价。
投机倒把的事情不仅在倒卖电视机,他还因为倒卖香烟票被蜀、黍、请进去过。那时候他和南昌大楼楼下的烟纸店关系不错,他就干起了倒卖香烟票的事。有一天他正好没坐电梯、走楼梯下楼。一下楼,黑色那把东西顶住了他的胸口,他吓了一跳。他一口咬定自己刚刚做这行,蜀黍 抓到的另外一个人也这么说的,于是进去了十五天,他被放出来了。
后来买认购证,他一口气买了800张。这绝对是巨款啊,二百多一个月的工资,他一口气花了人家100个月的工资买一个看不到的未来。
模子爷叔有乙肝,所以没有要孩子。他曾经想培养他唯一的侄子炒股,把侄子叫到大户室做他助理,结果侄子和他闹翻(这傻孩子,亏我还教过他英文。我要是有这样的伯伯,一定抱紧他大腿)。模子爷叔的一言一行,深刻体现了当时大户风格。他每天骑个破自行车去大户室报道,戴个上海牌手表,衣着极其普通。房子那肯定是不会买的。因为动迁,他搬到了浦东的动迁房,还是每天雷打不动去大户室报道。
前几年他死于肝癌。据说他身后留下了九千万。这个数字我存疑,我觉得凭大A这个德性,和大户室千年韭菜那种孤注一掷的风格,怎么可能吗。要么我的线人牛吹大了,要么就真的是我没有读懂大A的生存之道?!不过就算这个数字打一折,我觉得也不能改变模子爷叔是大户室股神这个事实了。
模子爷叔我很多年没有见到了,现在写这篇文章想到的都是92年我家和他家一起去三峡旅游时他的音容笑貌。我真的很难想象,原来我身边有一个这样深藏不露的巨富!
南昌大楼我还有两段记忆
第一段不那么美好的记忆。幼儿园时候我下午睡不着,所以总举手撒尿。老师觉得我有病,就让我爸妈带我去看。南昌大楼里那时候有个类似儿童保健科的玩意,我爸为了交差真的带我去了。我现在想来真的是那个老师有病。
看情深深雨蒙蒙的时候,我妈指着陆尔豪(高鑫)跟我说,她小时候去这个演员的外婆外公家(凤凰、舒适)试过镜,就在南昌大楼。最后当然没有选上。这个电影是这个画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