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刘雨姗
阳光很好。
母亲背朝着窗外坐着。闭眼,身体斜倚在阳台的玻璃门上晒太阳。我在她身后看书。恰巧读到刘亮程的《寒风吹彻》。他写:
“每当儿女们回到家里,母亲都会特别高兴,家里也顿添热闹的气氛。
但母亲斑白的双鬓分明让我感到她一个人的冬天已经来临,那些雪开始不退、冰霜开始不融化——无论春天来了,还是儿女们的孝心和温暖备至。”
看完,我盯着妈妈的头发,有点微微的发呆。她的发还没有完全的白,是那种灰白色。可文字里的意境已让我感觉到了衰老的无奈和凉薄。在亲人和自己老去的路上,这种芒刺在背的感觉让人毫无招架之力。在暖暖的阳光里我分明听到了时光哗哗流过的声音。从不停留,像此刻的光线,须臾间已变动了位置。
衰老是孤独的。
再亲的人之间也不可能抵达对方所有的地方。
晒了一会,她说想洗头。我用浸湿了液体的毛巾给她擦洗。吹干。头发显得蓬松又清洁,一点异味也没有。
她的眼睛恢复地很好。所有的陪伴都化成了心安。
霜降的那日,长安大晴。天气温煦安逸。和妈妈在家,做了三鲜的水饺和紫薯花馍。妈妈闲不住,说乘这几日天好打算晒点萝卜干,她麻利地买来萝卜,洗净,切片,晒在了阳台上。阳光穿过青绿的萝卜煞是好看。用不了几日,把晒好的干菜和花椒、辣椒面、盐腌制入瓶,便是冬日里的爽口小菜了。我把上午的忙碌拍了片子发了微博。尤其喜欢小白锅冒着热气的那张。有人问,这是什么锅呢?我热情告之。时间的节点上,留些分享的美意,也是对光阴的珍重。昨儿下午,从妈妈家归来。进门,屋内甚是潦草。早出晚归的老哥当是好些天没收拾屋子了。更换床品,拖地擦桌,打理绿植,清理冰箱。让一切回归到自己喜欢的状态上来。晚餐只打了一杯杏仁花生露,配上一块全麦脆麦片即可。清简舒适。老哥回来,我打趣他着实太懒,他只是笑而不语。不在家的日子,水培的长寿花已长出了细白的须根。胡椒木黄了不少碎叶,琴叶榕落了一片大叶子。植物们此消彼长,各自磨练着意志。它们比不得在自然里生长的东西,楼宇内条件有限,与人的关系说断就断。彼此尽力就行,断舍离才是人生的常态。
去驿站取了搁置几日的快递。双十一的购物节也相当克制,添的多是冬季的打底和保暖衫。还有日常的吃物。无需再多。鲜紫苏叶吃不完冷冻起来,再拿出来泡水,颜色气息依旧可人。一场短暂的极速降温后,气温又爬了起来。天气异常,今年的桂花只开了一茬便毫无声息了。兴庆宫的菊展也颇为寡淡,没什么像样的品种。银杏也还没有黄成诗。这深秋的美还需再等时日。好的景色多在郊外、山里。星标我,不迷路。且喜且行
图片| AI绘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