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刘雨姗
“很奇妙,只一想到世界正在轻快地流转,便自然生出一切都会过去的轻松。”
读到这一句时,忽然觉得冬天像是凭空冒出来似的,又纯净又释然。一点怨怼都没有。被酷热虐待过的心思全都不见了。节气自带一种冰释前嫌的功能。秋原谅了夏,而冬包容了所有的季节。应了所谓的冬“藏”。
藏起来干什么呢?
宜清。宜静。宜闲。
宜和自己,和光阴相濡以沫,明亮过冬。
冬了,叶子只管落去。
不管一棵树曾经有过怎样的故事,它也只能静默了。沉淀下来,收紧外相,把根一点点往深里扎去。抖落掉一身的繁华后,那些遒劲的枝干,伸向天空,淡得像一幅水墨画,可它心里知道呀,要臣服于时间,在枯寂的冬里,把自己坐成一个老僧。
这一季的得失都已清。
清了,才能轻。
来年轻装上阵,华枝春满。
入冬,整个小区的植被被人为地修整了一遍。它们显得乖巧又整洁。主动地去除也是一种保护。不拖泥带水,不招摇,像一些旧人旧事,纠缠心身,消耗能量的,都要清掉了。
静静地,向内心深处走去。
带点挑剔,也带着慈悲。
既温暖又坚固。
是我喜欢的样子。
静这个字,带着青,有着植物的本色在里面。静下来,做你自己就可以了。庆山说;“经历过人心的复杂,世事无常,只是让我相信真心质朴的珍贵。”做自己就是最珍贵的事。
黑夜长了起来。
屋外基本没什么诱惑了。除非是一场雪。
温暖成了最大的诱惑。好像身心有了向光性,专挑暖的地方去。
又到了热爱太阳的季节。虽然它热力稀薄,但北方的晴里有一种坦荡荡,视野空旷,删繁就简。好时光当是在暖暖的屋内,临窗,让阳光穿过身心,翻几页书或吃几盏茶。亦或三两知己,家长里短,诗和远方皆可尽兴。也可以什么都不做,就是发呆,养心凝神。
如古诗里所写:
冬日何可爱,负暄坐南荣。
温温正如玉,与我多深情。
心晒亮了,这世间也暖了。
冬日里,我们贪念的正是这人间的温度。
做了三鲜的蒸饺和水饺。要给晚间回来的老哥也留一份。
这亲力亲为的食色温度当是立冬最好的仪式感。
给妈妈买的新棉衣和护膝也到了,她都很满意。左眼的白内障手术也已做完。看得出,她很开心。
冬天一来,这一年也快尽了。
对于一个长期居家的人来说,能做的就是更好地去在意每一天。煲一碗滋补的汤水,闻闻街边炒栗子的香,看看凉风中幸存的花朵,和路过的猫咪打声招呼,看到心爱的文字读出来,因为影视里的某个场景而心生情愫。冬日里尤其需要一些治愈人的小欢喜。
我不写愁,不是因为我没有。而是因为温度决定一个人的能量等级。我要做那个传递明亮的人。
昨晚,看见窗外的月牙居然是玫瑰金色。深色的夜空下是楼宇里的万家灯火,彼此回应。那一刻,觉得秋天走得好从容,而冬天来得一点也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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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标我,不迷路。且喜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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