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9日清晨,NHK电视台和其他主流日本媒体相继报导了靖国神社再次被涂鸦的消息。据悉工作人员凌晨4点发现情况并报警,目前一共找到6处涂鸦,内容都是简体中文。距离6月1日发现网红“铁头”的英语涂鸦,还不到3个月。
最近,中日两国因各类“神社”和战争纪念馆产生了许多争议性事件。
上周,知名乒乓球手早田希娜对媒体称赛后“想去鹿儿岛特攻资料馆”,此话一出,巴黎奥运期间积累起的其乐融融瞬间荡然无存。早田不再是那个帮孙颖莎拨走头发上灰尘的细心友善的女孩,而变成了一个“面目可憎的日本人”。
当时有中国网友评论称:早田希娜等人并不是在有意挑衅中国,相反,日本的公众人物总是在不经意间产生一些不符合国际社会共识的历史认知,才是这件事真正令人寒心之处。
▮2024巴黎奥运乒乓赛后,日本选手早田希娜替中国选手孙颖莎整理头发。
事实上,早田事件后,日本也一度出现过不太一样的舆论。
8月15日,青年社会学家古市宪寿在一档电视节目上的点评引发轩然大波。这名学者的意思是,鹿儿岛特攻资料馆可以去且应该去,不过前提是,我们去那里不是要去感谢特攻队的牺牲,而是要去了解这些年轻人的死毫无价值。日本的历史曾经催生过特攻队这样的“怪物”,今后绝不能重蹈覆辙。
这段发言无疑戳中了日本民众的痛处,说出了他们总是有意无意地掉进的思维盲区。大多日本民众当然痛恨战争,热爱和平,在他们的朴素观点中,去战争纪念馆也绝不是为了鼓吹军国主义。然而,他们没有意识到的是,如果无法向亚洲邻国和地区开口承认日本曾经犯下的错误,那么无论是特攻队的纪念馆,还是广岛核爆炸死难者纪念馆,都不可能像他们期待的那样,仅仅象征着和平。
▮日本学者古市宪寿在社交媒体上继续回应早田希娜问题。X截图
至于靖国神社,又是一个更复杂的问题。稍有教养的日本人都了解,这个设施在包括欧美国家在内的整个国际社会都存在巨大争议。美国在奥巴马执政时期,就曾对日本首相出现在靖国神社公开表示过“失望”。
只不过,知道问题的存在,和愿意面对问题、有能力面对问题是两码事。无论是二战后日本民间的反战运动曾给整个社会留下的创伤,还是90年代以来盛行的历史修正主义教育环境,还是当下这个只发泄情绪不讨论问题的社交媒体舆论场,都让一个普通的日本民众倾向于遗忘这些问题,或至少很难开口表达不同意见。
今天涂鸦事件的评论区中,有日本网友指出“靖国神社里没有英灵,只有被军国主义欺骗的受害者”;还有人认为靖国神社是象征大日本帝国时代的“愚蠢存在”。即便在十分保守的雅虎平台,这些留言也没有遭到人们想象中的反对。
在早田希娜消息的评论区中,也有人提到了靖国神社。在日本网友看来,靖国神社与特攻资料馆的意义完全不同。无论中国读者能否接受这种逻辑,这些发言至少证明,许多日本人并不愿意和靖国神社扯上关系。
8月17日,《朝日新闻》的读者投稿栏出现了一位京都市民的川柳小诗,诗中称在8.15败战纪念日去参拜靖国神社的行为“恶心至极”。这首诗措辞激烈,引发了不小的争议,它的作者也可能有一定年纪,但无论如何,总有人愿意发出这种声音。
也许有中国同胞会认为在靖国神社涂鸦很解气,但从结果上说,它不会有什么正向效果。
法律在考虑复杂的历史问题之前,首先看有没有破坏公物。而对日本公众而言,这也不是一个有效的沟通方式,可能会让中立者产生应激反应。日本民间存在不少反感、怀疑或至少对靖国神社十分“无感”的人,我们需要做的是团结他们,而不是把他们越推越远。
▮8月19日,日本靖国神社再次发现被涂鸦。图为日本新闻报道截图。
靖国神社又被一块蓝色塑料布遮了起来,在不到三个月内被遮了两次。这块塑料布是一种社会的神经症,日本人都知道它背后是什么,但不忍心去看。沟通非常困难,日本也“逃避”了很久。但如果继续“逃避”下去,这块蓝布就还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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