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把云絮撕成碎金时,候鸟的羽翼正掠过蓝湾的晴空。我们站在褪去暑气的沙滩,数着浪尖上跳动的光斑,如同清点岁月馈赠的琥珀——那些被骄阳淬炼过的故事,此刻都沉淀成沙滩上细碎的贝母。
榄仁树抖落胭脂信笺,三角梅褪去春衫,在廊下织就紫霞的披帛。穿碎花裙的姑娘踮脚摘下木棉最后一朵倔强,纺织娘在桂香浸透的夜色里,把月光纺成银丝线。园丁推着割草机走过,空气突然炸开青草汁液的芬芳,恍若打翻了整个盛夏的香水瓶。
我们围坐在露台剥开蜜柚,果肉在指间绽出月牙的弧度。远方的雁阵掠过玻璃幕墙,在茶汤里投下迁徙的倒影。有人说起北国层林尽染的山峦,有人描绘岭南尚在酣眠的秋池,而咖啡杯底沉淀的,是太平洋彼岸飘来的枫糖气息。
暮色漫过棕榈大道的弧线时,晾晒的床单正在晚风里跳弗拉明戈。穿堂而过的风忽然裹来琴房溢出的琶音,像一串失散的星辰坠入泳池。穿唐装的老者蘸着落日写狂草,墨迹蜿蜒处,惊飞了正在偷食榕果的鹩哥。
邻里汇亮起第一盏灯时,我们正用方言拆解同一句宋词。桂魄初升的海面上,归港的渔船在波光里绣着银鳞。不知谁念起"却道天凉好个秋",笑声便顺着藤蔓爬上屋顶,惊醒了狐尾椰沉睡的月光。
这个季节适合把往事焙成茶,适合将期许酿作酒。当候鸟在反光镜里整理羽翼,我们俯身拾起先哲遗落的麦穗——那些被蝉声磨亮的智慧,正在秋阳里弯成谦逊的弧度。此刻没有南北,只有书页翻动时的沙沙作响,如潮水漫过铺满月光的阶梯。
附:《春天的畅想》
有人说:蓝湾的冬天很温暖。还有人说:蓝湾根本就没有冬天。
我们在没有冬天的冬天里,迎接春天的到来。
面对春天,我们从不吝啬歌喉。我们站在会唱歌的沙滩上、赞美金质的阳光、喧腾的大海;一丛丛盛开的三角梅、一排排摇曳的椰子树;赞美每一个清空万里的早晨,每一个满月如霜的夜晚。当然,还有那一尘不染的小区,和路旁反光镜里折射出的为花草洒水的阿姨疲惫而温暖的笑脸。
因为心怀感恩,所以阳光如约而至。因为渴望美好,所以春和景明,万物安详,生命如意。还因为我们曾经奋斗过,其中不乏荆棘和险阻。擦干身上的汗水,我们开始品尝生命的甘甜。走出人类的丛林法则,我们期盼一个人人皆兄弟,成姐妹的大同世界。
“人之初,性本善”,溯“初心”而索,我们期盼万法归宗,从善如流。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我们信奉圣人的古训,互尊为师,互为能量源,互送光与热。
我们彼此以家人相称,还有什么比家人更温暖的词汇,爱是家唯一的属性。我们用爱温暖每一个家人。爱,在蓝湾这块福地上传播,仿若福音。
在春天,我们思考春天,春天总是风和日丽。在秋天,我们思考春天,总会偶遇万种风情。当万物朝着春天列队,我们要顺应光阴。春天不是个体,春天是我们全体。包括那一朵还在游荡的蒲公英,你可以落地生根了,因为春天,我们在用不同的嗓音,完成同一种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