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歌不辍 思接古今
白银地区传统技艺II腌菜
初冬,粮食归仓,菜蔬上市。农家院子里成摞的新鲜大白菜,宛如一座翠绿的小山丘散发着自然的清香,堆在墙角又粗又长的绿萝卜彰显着生命的茁壮,憨头憨脑的洋姜疙瘩晒着冬日的暖阳,雪里蕻是做扣肉最好的料,喜庆热闹的红辣椒挂在树上,农家人开始了腌菜的日子。
腌菜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古代,早在两三千年前,先人们就已经开始腌菜。孔子编纂的《周礼》中提到“铡羹加盐菜”是关于腌菜早期文字记载。腌菜不仅保存了食物,还通过发酵产生了独特的风味,成为人们日常饮食中重要的组成部分。
白银地区腌菜历史由来已久,六七十年代腌菜时,阵势很大,一腌就是几百斤,装两三缸,左邻右舍妇女都来帮忙。腌菜时,把白菜晒得表皮稍稍发蔫后,洗干净在开水锅里烫,烫到三四分熟捞出来,然后放在凉水盆里投凉,再切成寸长小块,一层一层压在屋内的缸里,每压一层都要撒些粗粒盐和花椒。
一缸装满压瓷了,上面压一块十几斤重的顽石。河边的石头光滑清凉,山里的石头憨态可掬,不管是河里还是山上的石头,压在缸上,都增色不浅。腌菜时,烫的五六分熟、鲜黄嫩白的菜心特别可口,撕一撮放进嘴里,口生津液,唇齿留香,这也是那个年代的孩子们很期待的美味。待缸里开始冒泡泡,石头下陷,酸白菜就腌好了。
如今,各种反季节蔬菜品种繁多,腌酸白菜的量少了,方法也简单了。洗净的菜一切四牙,压在坛里,一层菜一层调料(粗粒盐、花椒粒、姜片、朝天椒适量),坛子满了,压上一块石头。有的在坛子里倒滚烫开水,有的倒凉开水,有的什么都不倒,这个按自己的喜好,水的温度决定发酸的快慢,同时也起到密封作用。
白银地区特色酸烂肉,酸白菜功不可没。从缸里捞一棵帮白叶黄的酸白菜,洗干净,切成寸长小块,和一大疙瘩肥瘦相间的腌缸肉、粉条、红绿大辣椒、洋葱、调料翻炒,色香味俱佳。酸烂肉下馓饭,“满福”(扎实,好的意思)得给个神仙都不换;铁锅里倒些油,把切成条的酸白菜和土豆一起炒,酸爽可口,当然酸白菜除了炒着吃,还可以凉拌、白口吃(本地方言,直接吃)、包饺子、包包子等。
酸白菜中含有多种有益菌群和酵素,可以缓解胃肠不适,并含有多种维生素、谷氨酸、酪氨酸等微量元素,能增强身体免疫力,预防高血压、心脏病的发生。除此之外,酸白菜还能起到抗氧化作用。
白银地区农家妇女都是过日子的能手,把生活打理得活色生香。冬天,除了腌酸菜,还腌咸菜,有咸韭菜、咸花菜、咸萝卜、咸洋姜等。韭菜洗干净,晾干,切成半寸长的小段,和些红艳艳的小尖椒,用盐拌均匀,压在一个泛着釉光的坛子里,盖上盖子,不出半个月,咸韭菜就腌好了。吃面时,熟(炝)一些胡麻油,往红绿相配的咸韭菜上一倒,“滋啦”一声,满屋飘香,不管吃旗花面、拉条子、臊子面都很过瘾。
咸花菜是将红萝卜、洋姜和莲花菜切丝,把三样用盐揉搓拌匀,装在罐子里。有个十数天,盖子打开,里面精彩纷呈,嘴里放上几根,脆生生的,更不要说再炝上葱花了。
腌制雪里蕻做成的扣肉,汤汁黏稠鲜美,浓郁醇香,肥而不腻,是待客和做宴时必不可少的一道荤菜。腌雪里蕻时,用清水反复洗净晾干,切碎后加入大粒盐拌匀,腌制一会,挤出菜里水分。姜去皮切末、干辣椒切成丝跟雪里蕻揉搓入味,装入坛中压实,表面再撒一些盐,盖上盖子。十几天后,菜的颜色由绿变黄,就可以食用了。
寒冷的冬天,漫天飞雪,农家的屋内,炉火熊熊,一家人围桌而坐,一大盘酸烂肉,几碗馓饭,一盘咸花菜,那个滋味真是美不可言,让人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