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津湖战役中,志愿军各部论起运气最差的话,94师若谦称第二,恐怕无人敢称第一。
当12月8日宋时轮首次向毛主席和彭总反映长津湖战场出现的误判时,他即提到94师的严重问题:一个团长和团参谋长因冻失踪,一个营长和数名连排干部因冻牺牲,大批士兵未经战斗、自行溃散。有朋友肯定会想起88师,但88师那不能说是倒霉,那是悲惨的血和泪,以后说到26军战事的时候,再单聊88师,今天先扯一下94师在长津湖战场的不幸往事。
长津湖战场上94师属9兵团27军建制,但此前该师并不是27军的老部队。94师本来属于32军,是从地方部队改编过来的,本身实力不强,32军撤了之后转隶到27军,也就是说94师在赴朝之前才匆忙调归27军指挥。
当时毛主席对9兵团寄予厚望,把兵团所属的3个军分别加强了一个步兵师,全兵团乃是独一无二的四师制。94师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匆忙转隶,直接从福建装上闷罐车,被拉到了东北,未及久留又渡江奔赴朝鲜战场。
27军战功显赫,当时是比较傲的,觉得前线布置三个师足够了,因此把实力普通的94师留在了鸭绿江边的厚昌江口地区,当作全军的预备队。本来这种安排其实给了94师更多的时间,以弥补仓促入朝所造成的后勤准备不足问题。然而,从后来发生的情况来看,94师没能把握这个天赐良机。
11月27日晚,27军全线发起进攻,但跟预想中的一夜结束战斗不同,美军与解放战争中的国民党军队是完全不同的。美军早有了机械化立体作战方式,后勤也是海陆空全方位补给,完全是纯现代化的军队,而新中国当时刚刚建立,百废待兴,武器装备与战术理念确实跟美军存在代差。79师和80师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在长津湖东西两岸的新兴里和柳潭里吃了大亏。
特别是79师,一昼夜激战之后,再也无力发起进攻,只能固守阵地,与美军陆1师暂时形成对峙。27军此时急调94师南下参战,这让远离战场的94师措手不及,更不适应美国那种立体式方式。南下途中由于美军飞机轰炸和严重的后勤短缺,94师出现了严重的掉队现象。终于靠近战场时,又被军里抽出一个团赶往赴战湖地区,因此94师赶往柳潭里时只有280和282团两个步兵团。
12月1日,美军陆1师开始撤出柳潭里,27军命94师和79师当夜分别从公路东西两侧出击。接到命令时94师离战场还有相当的距离,因此把任务交给了前锋280团。这个280团星座疾驰,按时在12月1日夜同陆1师后卫部队交火,但表现得差强人意。12月1日晚94师280团同陆1师后卫部队的作战细节,由于篇幅原因,就不在这里详细展开了,我们以后有时间专门写一篇讲。
回到战场大局上面来。
简单来说,战斗发起之前想当然地以为敌人仅有小股部队担任掩护,损失惨重。根本没做战斗侦察,依靠从当地老乡那里得来的错误信息制定作战计划。接火后发现情况不对,部队又擅自撤回;被上级发现后大骂一通,再调过头来强攻;临近天明时,再次因“误听命令”自行溃退。
不管怎么说,约3个小时的交火之后,280团总算是占领了公路东侧的预定目标1446和1469高地。毕竟,这两个高地在陆1师的防御圈之外。不过从此以后也就是12月2日后,94师再未和美军陆1师碰面,虽然双方不过相距几公里。
简言之,从12月2日开始,94师就开始在公路东边的大山中折腾。说是上级指挥不当也好,说是通信不畅也好,说是缺衣少穿、部队被飞机轰炸士气低落也好,反正94师在接下来的5天里,部队再未接战,两个步兵团却完全失去战斗力,在回撤的路上部队还失去控制,出现了严重的逃亡现象。
按照1950年12月底94师自己的统计,投入战斗几个小时,战斗伤亡500多人,非战斗伤亡3000余人,两个步兵团完全失去战斗力。
究其原因,从27军军部和94师师部的材料来看,无外乎主观和客观两个方面。战前准备不周,粮弹不足;自身出现严重问题,作战部署不周,军阀倾向等等。战后不久的1951年2月,94师就被撤销了建制,280团和282团分别被改建为27军的补训团和担架团,但很快也被撤销,从此湮灭。
至于部队将士们当时遭受的行军苦难,除了宋时轮电文中提到的团级干部失踪,营连排级干部因冻牺牲外,再没有详细的记载。只是,团营级干部尚且如此,普通士兵恐怕也不难想象了。
参考资料:
《94师入朝作战总结》
《27军军长彭德清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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