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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 家
广西百色｜李成富（壮族）
俗话说：本命年，事故多，红白喜事不要过——我偏不信邪，但又被“邪”中了。9月20日，骑一辆自行车也摔得右手关节严重粉碎性骨折，住院治疗两个月……也就是因为这个，平时有事没事，很少与老家人电话来往，这一次小“事故”却有很多老家人来电话询问病情，嘘寒问暖，甚至有些来电已叫不出名字，也听得到电话那头暖暖的心意。很是感激，更是愧疚。有个会中医的老家人还不放心，一定要让我回老家去用草药敷一敷才可能断樔。为了敷草药，每周五都得回老家一趟，也想趁机和老家人活络活络。深一声浅一声的乡音里，才感觉到老家人很亲，亲得像久未重逢的娘。默然回首，自打毕业工作以来，几十年了，每年就回两三趟老家，哪怕有时候很闲也觉得老家没什么可去的。现在惭愧变成一种挥不去的硬伤。为了写“老家”，翻开记忆中二十年前高三也曾写过一篇作文——《我的家乡》。“秋天，一片片金黄色的稻谷没几天就被大人们收割完毕。我总是喜欢和小伙伴们一起在田野间奔跑着，追逐着，那无忧无虑的快乐享尽天伦。那时的我们，不知道什么是烦恼，只知道天是蓝的，草是绿的，生活是那么的美好。而每当夕阳西下，奶奶总会站在家门口，用她那慈祥的目光等待着我们归来。”突然，田野间追逐嬉戏、河边捉鱼摸虾、山上摘果载歌载舞、美不胜收的画面展现在眼前。如今，稻田里没有了金色，也没有五谷丰登的景象。有的是那片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绿色甘蔗林，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片挺拔而修长的甘蔗茎，当夕阳西下，余晖洒满甘蔗林时，这片绿色的海洋又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此时的甘蔗林，看不到忙碌的村民，田间小道只看到各种颜色的小桥车，以及车上挂满开心的彩旗。为收割做“剪彩”前的准备吗？惬意啊，仪式感浓浓，对于来年，这片绿色甘蔗林显得神秘而迷人。曾经读过《古风农村》，还清晰记得“烟雨朦胧，阡陌交错映翠柳。青瓦白墙，炊烟袅袅绕村头。鸡鸣犬吠声声远，溪水潺潺田野流。耕牛悠步田间走，农夫荷锄日暮归，一派田园好风光，岁月静好无忧愁”片断。这一直是我儿时的风景再现，是我回忆老家的根和魂。在与稍微年长的村里人聊天，当问到对当前生活有何感想时，幸福满满溢于言表。从盼望着家乡何时有电灯、有电视到不知不觉电话、手机、网络进村。从住惯了毛草土墙、红砖青瓦到搬进错落有致、门窗映耀的小层楼房。从嗅惯牛屎马粪、杂闻鸡猪狗叫到亮堂堂马路灯影照下干净的道路，整洁优雅的休闲长寿红凳，还有停靠在马路边挨家挨户各种品牌的摩托车、小桥车无不比城市显得悠然自得。一代人见证两代人的生活，老家人都是笑逐颜开，精神焕发的神态。这翻天覆地的变化彰显农村的发展与进步是实实在在的。王家伯是我们小时候的村支书，已年近八十，身体依然健硕，有一天和他在村部健身房里闲聊一个下午，知道我回老家治病，老者说：以前穷，怕连累子女，老人生病就想死，现在到我们老，怕死啊，想多活几天，天天锻炼。说着眼神坚定，乐而不疲。对生命如此在乎，对生活如此憧憬。在老家断断续续治疗将近一个月，也该到结束的时候了。出于职业的好奇心，有一天我走进村部，说明来意后，年轻的第一书记乐呵呵的“接待”我。“汇报”的工作却出乎我的意料：农村人口新问题——“老中婴”，老年人极速老化；年轻人大多在城市里工作和生活，中年人依然是农村常住人口和主要劳动力；今年一村五屯只生3个婴儿.....一股脑，一连串，一愁云，焦虑啊，另一种计划生育又得提上日程。如今下屯检查工作首要问题，眼睛得转向妇女肚皮：“有没有鼓起来呀？”。在城镇化进程中，有钱人和没钱人都拼命往城市里生活。这也是农村人口极度恶化的因素。农村孩子三岁就在县城以上进幼儿园，读小学、初中、高中乃至大学，一个没有亲身经历农村生活的孩子，长大后同样不会回到农村生活。农村没了孩子的声音和脚印，村落像孤岛。多少年前，每次离开父母，当依依不舍走到村头，拐弯处回望家乡，老屋瓦檐缕缕的清烟，村口叶落枯黄的苦楝树，村庄的画面慢慢模糊于眼前。思索着无论岁月如何变迁，我那美丽的村庄依然宁静、祥和，袅袅的炊烟里，徐徐飘来的农家味道，永远承载着我们儿时的信仰和寄托。如今离开家乡，同样的村头，不一样的拐弯处，家乡的美景在快速的行进中极速缩影在汽车的倒视镜里，消失。【主编点评】开篇以本命年的意外摔伤引出老家人的关怀，曾经少有的电话联系在患难时被温情填满，那些叫不出名字却满是暖意的来电，叩响感恩与愧疚的心弦，也牵出回老家敷药、重拾亲情的契机，让人瞬间沉浸于血浓于水的乡情之中。忆往昔，高三作文里的老家是田野欢歌、夕阳守望的无忧乐园，对比今朝，金色稻田变作绿意盎然、仪式感满满的甘蔗林，展现乡村产业更迭之貌。文中穿插《古风农村》的诗意片段，映衬儿时美好回忆，那是老家的根与魂。与村里人交谈、村支书的感慨，都力证农村生活的飞跃，从基础建设到居住条件，从生活环境到村民心态，处处彰显发展硕果，“老家不老，老家换新颜” 的赞叹水到渠成。然而，笔锋一转，村部第一书记提及的 “老中婴” 问题、城镇化冲击下农村的人口困境浮出水面，孩子的缺失让村落如孤岛，忧虑深沉。文末重回离乡场景，曾经与如今的画面交替，袅袅炊烟、村口老树，不变的是家乡承载的儿时信仰，变迁的是眼前消逝的景致，在眷恋与感慨间，完整勾勒出老家的前世今生，引发读者对乡村发展、亲情延续的深深思索。（李承骏）作者简介：李成富，壮族，广西百色市田林人。工作单位：百色市教育局，毕业于广西艺术学院音乐教育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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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编辑：李彩虹 主编：李承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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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李承骏简介如下：
作者简介：李承骏，壮族。广西德保县荣华乡人。擅长写作、设计、策划。曾任政府单位宣传干事、企业集团品牌总监、报刊编辑、记者、经贸杂志主编、首席记者。系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员，广西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广西诗豹传媒有限公司创始人，《百色作家》系列公众号矩阵“诗豹创作营”总教练，青年文学家作家理事会百色分会主席，诗豹文学社社长、主编。中国广电推广大使。唱作歌手。作品散见《人民日报》《青年文学》《广西文学》《红豆》《诗潮》《都市》《战士文艺》《亚太经济时报》《旺报》《燕赵诗刊》《北方作家》《中西诗歌》等报刊杂志。有作品获各级征文奖。扫我码，开新卡，省话费，好处多。未明之处可拨打码上电话跟我咨询，也可以拨打我常用电话18007765168（微信同号）联系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