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的几周里
所有家长和学生的心情都是暴起暴落的
你等电话
我等通知
报道半天
不知归期
一延结束接着二延
谁都没想到上学变得如此机动
青春没有售价
暑假没完没了
当学校发出延期通知那刻
千万川渝家长开始订票
带孩子错峰旅游
带全家出去避暑
多少娃儿早上还在教室里汗蒸
下午就已经在高铁上放松了
但还有无数没有假期
也没人帮忙带孩子的双职工父母
在延迟开学后打爆亲戚朋友的电话
大前天把孩子送去彭州老家耍
前天送去同学家参加生日派对
昨天送去表姐家欢度亲子时光
终于
孩子没有地方可去了
不少家长带着孩子来上班
我们也向同事的孩子发来邀请
不上学则打工
来吧
公司比学校凉快
上周五
新同事小郭儿来报道
父母四处安顿她
但她不想被安顿
懂事的孩子已经来家长的公司入职
小学只上了半天
直接先迈入社会
来我们这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搞新媒体没有门槛
啥子学历都能干
小郭来了
我就不是试物所文凭最低的那个
本科以下都是家人
小郭就坐我旁边了
那天早上
小郭空手就来报道
刚入职场
梦想流淌
不像我们满脸死样
小郭的辫子都甩飞了
人还没有电脑高
她已经安排好自己的工作
掏出字帖和口算本
上班就是自我管理
她展现出新来小牛马的自觉
小郭前单位的老师看到了吗
即使延期开学
她还在砥砺前行
但只前行了五分钟
算术本甚至没打开
小郭已经喝着早C看电视了
先看奶龙
再看猴子警察
接着看帅哥靓女在学校的故事
前单位的老师您看到了吗
小郭真的想开学了
身在私企心在校园
自己上不到学就看别人上学
慢慢进入工作状态
小郭发现自己圆梦了
每个小朋友可能都梦想过长大后
有自己的办公桌和带轱辘的旋转椅
坐在办公室用电脑工作
梦想里的自己永远很忙
每天忙着噼里啪啦地打字
今天梦想全部实现
但是要用键盘给试物所打出选题
果然
碰上想选题这事
没人能笑得出来
小郭开始频繁喝水
然后密集跑厕所
她要是开了电动车来
估计还会给电动车充电
多做多错
少做少错
不做不错
为了逃避选题
小郭甚至开始参观新公司
就像我第一天上班那样
再好坐的旋转椅她都坐不住
梦碎了
心凉了
终于熬到吃午饭了
仅仅上了半天班
小郭闹着要吃肉
吃饭时我们聊着同事领导的坏话
聊到激动处我表情狰狞不小心与小郭对视
这就是上班吗？
那个同事真的有那么烦吗？
这就是背后讲人坏话的成年人吗？
这个对视
像是镜子照射我们丑陋的心
心中想起音乐
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
但满身都是改变
午餐结束
路过商场里的儿童乐园
小郭看着同龄人在里面攀爬玩耍
表情和我们看着在太古里
喝下午茶的年轻人没有任何差别
别看了郭儿
下午还要打工
在回公司的路上
我们碰见了刘瑞国
小郭追着刘瑞国爷爷想交流
我们拉着她让她慢点走
竟然想和老板坐同个电梯
她终究是太年轻了
再回到公司
小郭明显有点累
早上来的时候步伐还轻盈
下午到岗时就使劲往厕所钻
还没摸透工作流程
但已经学会了摸鱼
问她上班的感觉如何
她问我可以下班了吗
我说你要不睡会儿
睡觉时间过得快些
她拒绝了
开始回味那半天的校园生活
虽然只上了半天
但心里还挂念学校的饭菜
冬瓜烧排骨
是她的最爱
我这个新同事的名字她没问过
但学校里新同桌的大名她还记得
下午三点
选题会正式开始
她运筹帷幄
她噼里啪啦地准备
小郭带着她的选题
与我们并肩作战
要求三个选题
她不仅做到还超额完成
选题一
测评成都的冰淇淋
提出此选题的初衷
是为了让妈妈知道她想吃冰淇淋
但这说明她善于发掘细节
并表达自己的想法
选题二
测评成都的贵蛋挞
她妈妈说前两天
小郭想吃15元一个的蛋挞被拒绝了
因此才有这个选题
选题三
元宵节要来了
测评粽子
紧跟时事
追踪热点
新媒体的潜质已经展现
只是小郭没把节日搞清楚
要来的是中秋节
元宵节吃的也不是粽子
选题四
这个选题还没成型
小郭小心翼翼地问我们
对蜡笔小新有没有兴趣
我们说兴趣不太大
她说那就算了
四个选题
提得淋漓尽致
我们讨论的时候她甚至还在做笔记
开完会
小郭彻底坐不住了
找财务同事谈心
找设计同事交流
最后走到妈妈身边说
下次别把我带到这来了
靠近下班时间
小郭在工位彻底歇菜
头发乱了
手也黑了
衣服上还全是油点子
最后问她期待开学吗
她说毫不期待
问小郭还来上班吗
小郭说再也不来了
上学和上班
手心手背都是屎
区别就是巧克力味的屎
和屎味的巧克力
今天是礼拜一
学生们应该都上学了
高温天气
你快走吧
你再不走
满写字楼都是孩子了
最后
不管是打工的还是上学的
望我们都在各自的舞台上加油
是金子总会发光
是石头就好好躺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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