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号晚接到电话,惊惧之中,心想::终究是要面对了。
于是我祈求道:请诸菩萨保佑父亲一定等到我们回去。
诸菩萨显然听到了,父亲经过抢救后稳定了下来,第二天中午我们赶到医院时,他看到我们很是欣慰,许是用了激素,甚至很亢奋,当晚就要出院回家。
他的病情,自己并不知情,我也参与到隐瞒的队列之中。每每面对他的疑惑,善意的谎言总让我特别苦痛——他将顽强的生命力遗传给了我,不至于知道实情后会很脆弱!
如果可以,一开始我会告诉他,然后帮助他一起面对,配合治疗。
然而,没有如果。
我们集体剥夺了他的生命的知情权,都自以为为他好,三个月,错失良机,再也没有希望。
儿子出离地愤怒!对我喊叫:为什么要瞒着他?没看到外公求生的欲望有多强吗?再说,他的身份会让他拥有足够好的治疗条件呀!为什么!?
怎么会没看到?可我们,能做主吗?我哭得不能自已。
于是面对缓过劲来的父亲,我想逃离。我压根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但那晚父亲拉着我的手,指着墙角说:那两个人来了,就站在那,女儿,你别离开爸爸。
不怕,爸爸,我不走,不走,祖宗菩萨会保佑你。
半个月过去,父亲并没有如医生断言的那样——病情依然平稳。每日能吃能喝,少吃多餐。
儿子说:妈妈,回家来歇歇,我不想你太难受。
Blood is blood!儿子,你懂的。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