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欣赏]张幼军:读陈敦海的诗《有一种雪是黑色的》
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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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28 00:01
湖北
读陈敦海的诗《有一种雪是黑色的》
张幼军
有一种雪是黑色的
往一群人脸上、脖子上、身上浇
把他们都浇成了“黑哥”
他们在深井里奔忙
呼吸里满是微粒
日复一日,肺腑成伤
黑雪也好,白雪也好
在他们眼里都司空见惯如同矸石
他们心中只在乎那个远方的家
还有家中那团温暖的炉火
至于那个什么普罗米修斯
他们说,你别给我扯犊子瞎掰
我师傅的师傅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一年四季经常加班
下一次井多加八毛钱津贴他没少挣
七毛二一斤的猪肉他每个月给家里多买过几回
年底还会带回一纸红色劳动奖状
他老了的时候,咳痰都是黑的
可一说起煤矿,心里就热乎乎的
特别是碰到以前一起干活的工友
他咳得越厉害,就越想唠嗑儿
去年下雪的一天,我和师傅决定去看他
他和他的小孙女在七村门口迎接我们
冬雪簌簌地落在他的头顶上
和那一片银白交织在一块
分不清哪是霜发哪是白雪
我想起一个老掉牙的词语:岁月催人老
可我又痛惜岁月这幅画留白太多
要是真的来一场“黑雪”该是多好呀
那样至少能“染”出他年轻时的一些模样儿来
他拉着我的手说
和他上下年纪的还有一个朱某住在六村
其他人都走了,就剩下他们俩了
2024年12月16日
说到煤,我知之甚少。算是与煤有过两次“交集”。一是,十三岁那年从读初二开始,母亲就让肩膀还很稚嫩的我拿了煤炭供应证去煤炭售卖处挑煤回家做煤巴生火煮饭。一是,“大串联”那年,去江西萍乡安源煤矿下到1000多米深的煤井当了一个晚上的煤炭工人(当年青春年少革命热情高涨主动到艰苦的地方体验一把工人的生活)。要说,对煤的了解,后来从诗人冯强生那儿了解了稍微多一点。冯诗人挖煤出身,对煤可谓了解到了骨子里,他写了很多很多有关煤的题材的诗歌作品,关于煤的方方面面都有反映。他的《挖煤者说》已经写到第四十七章了。我知道了,煤,躲在地层深处,发现它,采掘它是多么不容易;我知道了,把煤请出深井,要它给人间送温暖须付出多少鲜活的生命的代价。我完全能体会到诗人在其众多诗作中所表达的对煤又爱又恨的复杂情感。不过,听他的说煤,总的印象,挖煤好凶险,瓦斯、冒顶、透水……死人的事经常发生,使得我对煤没有什么好感,甚至对煤还有恐惧之感。陈敦海这篇也是说煤。应该说,与冯诗人的说煤,本质上差不多。不过是给另起了一名字:黑色的雪。这黑雪呀,“往一群人脸上、脖子上、身上浇/把他们都浇成了‘黑哥’”陈敦海说,挖煤工人们“在深井里奔忙/呼吸里满是微粒/日复一日,肺腑成伤”——这说的与冯诗人说的差不多。陈敦海说, “我”师傅的师傅加班、拿津贴买肉、“年底还会带回一纸红色劳动奖状”——应该说,这也与冯诗人说的差不多吧。说的都是挖煤者的经济、政治“生态”吧!陈敦海说,挖煤工人“心中只在乎那个远方的家/还有家中那团温暖的炉火/至于那个什么普罗米修斯/他们说,你别给我扯犊子瞎掰”。啥意思?普罗米修斯可是个了不起的英雄啊,他是从天神那儿偷来火种温暖了和照亮了人间的英雄啊;也就是说,有人将挖煤工人比作这位英雄;可是呢,“我”的师傅们却把对挖煤工人的赞颂说成是扯犊子瞎掰(好像有些不识抬举)——应该说,这也与冯诗人说的差不多。钻到地底下去等于埋了没死,冒着极大的风险挖煤,不就是为了养家糊口吗?还说什么英雄不英雄的!挖煤者都很实在,也很本分,认为没有必要拔高自己。写诗当然是要表达喜怒哀乐的情感的,但是,不知道陈敦海用的什么板眼,听他说煤,好像要表达的情感有些不一样,尽管也说到挖煤死的人很多,说到他的挖煤师傅们都走了“就剩下他们俩了”,都不会产生恐惧感。还说他师傅的师傅“老了的时候,咳痰都是黑的/可一说起煤矿,心里就热乎乎的/特别是碰到以前一起干活的工友/他咳得越厉害,就越想唠嗑儿”。让读者乖乖地相信——至于,煤,使挖煤者得了矽肺;煤,使挖煤者咳嗽吐黑痰,都不是煤的罪过。谁不喜欢雪呀,不是说瑞雪兆丰年吗?煤也是雪呀,只不过是颜色不是白的,而是黑的而已!张幼军,湖北大冶市人,1948年1月出生。大冶一中退休教师。曾任黄石市首届学术学科带头人、黄石市中学教师高级职称评委,省中语会会员、黄石市中语会副理事长、全国优秀教师、特级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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