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桦树、白桦林,一个想入非非的名字。
2024年8月1日,我们一家人往白桦林赶去。
额尔古纳市白桦林景区距市区40公里,面积3平方公里,是大兴安岭呼伦贝尔唯一一块纯原始的白桦林带。
那天天公不作美,早晨的天特别冷。感觉就是两个季节,昨天是夏天,今天是冬天,但依然挡不住向往白桦林的那颗心。
白桦林带的这块冻土,是什么样子呢?
入白桦林大门前,天还是朦朦胧胧的。这时,不知山风从哪里吹了过来,也许转了一下身子,湛蓝的天,洁白的云,干干净净地陪伴着白桦林。
一棵棵白桦树,一晃就是一片生机勃勃的白桦林。几乎,我们一下子把它撬开,喊着一个浸染黑土地的名字——白桦林。
大兴安岭在地理课本中大名鼎鼎,其实真正站在这里,它只是一些低矮起伏的浅丘,连白桦树的呼吸,都要高过那些山影。
这里是不是离月亮最近?
走入白桦林,阳光照在地上,光影迷离,似真似幻。栈道两侧都是茂密的白桦树,高低一致,大小一般,齐刷刷的,笔直的参天大树仿佛直入天空。白桦树树干几乎通体乳白,好像都是穿着白衣裳。树叶黄不黄、绿不绿我们好像穿梭于白色的童话世界里。漫步其中,有一种微妙的神秘感。
轻松,惬意。
我走近一棵白桦树,伸手触摸它的雪肤,把脸贴近枝叶,我甚至紧紧地抱住了它的躯干,闻到了一股浓浓淡淡的清香。
密林里,一条条木栈道蜿蜒而去,伸展到树林深处,通向一座座低矮的小木屋。白桦树、绿草、野花、弯弯的小径、别致的小木屋,吟出了一首意蕴深长的抒情诗。
这里的白桦树举止大方,若水的身姿,风情万种的步调,起伏丰韵,勾勒出一幅淡淡的水墨画册。有的是一棵直挺挺地站立着,有的是两两成双成对的排列着,还有的是三五成群的相依着。更令人神奇的,这里的白桦林排外,清一色的白桦树,没有其他树种。
我大口呼吸,去追那跑了的东西,就跟用手抓月光一样的,以为用手抓住了,可仔细一看,手里空空的,只留下了童话里原汁原味的白桦林。
白色树身上仿佛有着一些故事,树干上的黑眼睛仿佛若有所思的守望着北国的黑土地。
我为它着迷……
伫立在这片美丽的白桦林里,我的思绪飞向了远方……
小时候常听西伯利亚的传说,在那片原始森林里,有高耸的白桦树,随处可见的松鼠,满地厚厚的落叶,脚踩上去软软的,还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然而真正来到这里,无论哪个季节,原始森林都比想象中更让人沉醉。
想起了前苏联影片里的镜头,想起了前苏联卫国战争的英雄。想起了卓娅,想起了保尔·柯察金,想起了《这里的黎明静悄悄》,想起了那群曾经是那么鲜活,那么可爱的女兵。可是,残酷的战争夺去了她们含苞待放的生命。她们把鲜血洒在那片静静的白桦林,她们就是那一株株秀美挺拔的白桦树……
战争!让它永远离开白桦林!
白桦林高高的枝杈上有个鸟窝,鸟儿们登高爬低,它们啁啾着,仿佛迎来新生活。
我带上一串喜悦站在白桦树下,这里有活生生亮晶晶的画面。聚焦我们的灵魂,瞬间扎根于白桦林间。
我家的成员多,有着19口人的大家庭,今天来了五口人。照片中我同老伴,都是七老八十,儿辈从懵懵懂懂的少年一下子窜到50岁上下的中年。这期间他们经历了好多好多的故事。
五口人五颗心在白桦树下着魔般地跳跃、跳跃、再跳跃!似乎要把白桦林高高地托起。
白桦林教会我们一个词儿——沉醉!
夏末的白桦林最美,摸着洁白的树干,而树上一双双大眼睛直视着我们。我们一会儿在梦中,一会儿在梦外。醒来有白桦树上的鸟鸣,入睡有童话里的梦境。
梦境,不打自招选择一刻降了下来。
不知是老人哄睡了儿辈,还是儿辈引睡了老人。一家人高兴过了、蹦累了,各自寻找心爱的白桦树做梦。
白桦林里的老伴,是最幸福的老伴。
她把头发梳得光溜溜的,上身穿一件儿子给她买的白色防寒衣。她没有浪费时间,悠闲自得懒洋洋地仰躺在一棵白桦树上,目光出神地盯着白桦树梢。她身体微微发福,但眼睛里仍然充盈着少年一般的期冀和新奇。像似在沉睡,像似在沉思,她比任何时候都更高兴,时光好像进了真空期。
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围困住了你。目光里,白白净净的桦树在大兴安岭长了千年,沉思了千年,今天和你相遇。
青春是花,白桦是梦。
故乡西马村西小河的流水里,常念叨你的名字,那是在多少年之外的夏末,还收藏着你和闺蜜曾经的笑声。时间像梦一样趟过青春的桥,当年沟沿上一棵挺拔的白杨树成为西马村街西口的风景,沟底清清的小河水,闺蜜们爱在那里赤脚洗衣裳。小河承载着你生命中无法触摸的梦,一群闺蜜的影子随着风儿在半坡山下飘散。
你在梦中笑了!
那笑声飘呀飘,飘过太行山,飘到山海关外。60年时间的背影已经远逝,笑声倏地便落在白桦林中。
白桦树很阳刚,男人喜欢,女人也喜欢。可人们总是用赞美女孩的语气,说有梨花带雨的别致,说有樱花烂漫的绰约,说有内心如水的柔美。今天,你看看血气方刚的男儿,其实,最令人陶醉的是那一身男儿的风度,不卑不亢、刚柔并济。
两个女儿荡秋千多么动情,那是从白桦树的心窝窝里迸发出的笑声。姐妹俩口口声声:“别拦着我,俺就想逆袭走上人生的巅峰!”
儿辈们从孩童,到半大姑娘半大小子,如今已进入繁花人生。
白桦树下老人有老人的快乐,儿辈有儿辈的快乐,但今天有一个共同的快乐——陪伴。
“马兰花,马兰花,风吹雨打都不怕,勤劳的人民在说话,请你马上就开花”这是多少年前一部电影里的画面。
白桦林,心窝窝!
所有的白桦树都是面朝阳光,那阳光早暖了我家人的心窝窝。
静静的白桦林里,扑棱棱几只小鸟怯生生地落在我的眼前,打断了梦一般的遐思。
小鸟望着我们这些关内来的陌生人格外兴奋,一会儿站到地上,一会儿跳到树枝上,“叽叽喳喳”叫嚷着。我双手一拍,鸟儿们猛地意识到闯祸了,便赶紧闭嘴,惊慌地飞逃。
白桦树下那条长椅上,坐着两位好像比我的女儿稍大一点的两个女人,她们应该是刚退休,好像个个学养深厚,我与她们比邻而坐。两个人言辞滔滔,说起话来谁也不挡谁的道。她们在宽银幕、窄银幕里,细数着生男孩生女孩的区别。
胖女人扯起她那个生男孩的闺蜜。闺蜜去年刚退休,马不停蹄地尝试着各种形式找工作。瘦女人扯起她那个生女孩的闺蜜:人家可潇洒啦!每一阶段都安排得密密麻麻;旅游、唱歌、笔会……日子过得丰富多彩。
胖女人唯恐话落地:生男孩的闺蜜,她觉得自己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儿子在杭州工作,眼看着二十八九啦,结婚首先得有一套房子,那得几百万、小千万呀!然后还得有车,结婚的前前后后起码得八八九九的。瘦女人接过话:而生女儿的闺蜜就不同啦!她每天在画中、在歌中,被幸福包围着。她觉得为女儿主要尽到自己的责任,能给女儿准备多少嫁妆就准备多少。
是啊!而女儿呢?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生女儿的闺蜜真幸福,女儿能记住妈妈的生日,只要回到老家,她就陪母亲逛街买衣服……等到女儿做了母亲更能理解生母的辛苦。
这两个女人的话,说得多有味儿!
其实,我听了并不惊奇,我有四个女儿,还有一个儿子。我的幸福是儿子找了个好媳妇,她有责任、有担当,在我同老伴的眼里她是个一顶一的好儿媳。老伴爱絮叨:她有五个贴心的小棉袄。
话到这里,心窝窝能不开花吗!
那些“闲话”天南北海地谈论着,夹满了白桦树的柔情。话儿有头有尾,情节曲折生动,填满了生活,充满了因果报应……
这时,我相信白桦林里有两轮月亮,一轮在天上,由老天爷托着;一轮在白桦林上空,由我家五颗心高高儿托起。
景区门口,游客像农村看大戏一样蜂拥而入,编织着玄幻的世界。这里委实是一片饱含玄机的白桦林。
一轮红日静静地涂染在白桦林上。
那是国人的未来!
作者简介
诵读者简介
玉华,实名郝玉华,河北省张家口市怀来县人,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