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润塞上】樊前锋长篇纪实文学《黄河黑山峡》连载 | 第三章 浪尖上的爱(五)

政务   2024-10-24 18:57   宁夏  

第三章

浪尖上的爱(五)



徐迎水,寄身河畔,满怀柔情遇爱西海固

春节,林立功没回家,继续陪陈专家修泵。

除夕前一周,徐迎水、吴买骡结伴乘坐长途班车回家过节。泵站上冬季事情少,年度培训工作刚结束,忙碌了一整年的年轻职工匆忙返乡。大家兴高采烈的,每人都给家里采购了大包小包的年货。徐迎水没办年货,他嫌麻烦,再说这事不归他管,母亲每年都会提早办妥。他甚至连挎包都没带,只将一把牙刷竖着塞进大衣口袋。路过中宁县城,他买了两袋枸杞夹在胳肢窝下,准备回家孝敬父亲。

县汽车站人头攒动,摩肩接踵,返乡的人拎着行李匆忙地进进出出。徐迎水见班车一时半会儿不走,就和吴买骡来到站外的马路牙子上抽烟,边晒太阳边闲谝。几名警察在车站门口维护现场秩序,车站广播反复播报:“严厉打击各类刑事犯罪活动。只有严厉打击各类刑事犯罪活动,才能改变社会风气,促进社会安定,使人民群众有安全感,解除后顾之忧,一心一意搞生产、搞建设……”

这会儿,泵站上的女同事周淑芳和另一个女工各拎一个提包来到车站。她俩家在西吉县,也准备返乡,看见徐迎水便主动上前打招呼。她们乘坐的班车比徐迎水的晚,还得等一个小时。周淑芳和徐迎水都是交二处子弟,父母是相熟的筑路工人。周淑芳笑嘻嘻地对徐迎水说:“你春节有好事喽。”徐迎水一怔,没想明白,他觉得侥幸躲过汪吕的疯咬,没被扭送进县严打办已是万幸。除过这事,再无更幸运的事。

“迎水,装不懂啊?”周淑芳捏着棉衣领口斜睨着他说。

“被你问得一头雾水。”徐迎水吸一口烟,眯起眼。

“唉,江小雨对你有意思,你不知道?”周淑芳笑着,“上一回,我对你说过让你主动一点儿,你倒好,没任何动静。

“呀,人家江小雨会看上我?”徐迎水不以为意。

“嗅觉好差,你该换个狗鼻子!”周淑芳摇着头。

“哎,周淑芳,你把话讲清楚嘛。迎水和我都一头雾水。”吴买骡凑上来急切地问。

“江小雨家是同心县城的,”周淑芳看一眼吴买骡,没有理睬他,继续对徐迎水说,“她和我约好,跟我一起去西吉。”周淑芳严肃地盯着徐迎水,“我说的都是真的,因为江小雨是认真的。

“江小雨要去西吉县,你告诉我干吗?”徐迎水故作不屑。

“去你家呀!你不欢迎?”周淑芳笑着说。

话说到这儿,徐迎水觉得周淑芳过于多事,刚想发作,忽然瞥见马路对面有个女孩正朝车站走来。再一细看,果然是拎了提包的江小雨。徐迎水一慌,拽着吴买骡就走。周淑芳咯咯咯笑了,笑声中带着胜利的欢快。徐迎水快走几步,抽出一根香烟叼在嘴上,划拉了几根火柴总点不着。他明亮的眼睛里,透出一股忧郁和茫然。吴买骡没说话,嘻嘻哈哈地把一只大手搭在他肩上。

江小雨的身影,不断闪现在徐迎水的脑海中。

第一次见江小雨,是那年从甘肃景泰学习回来,刚分到泉眼山泵站。是个傍晚,徐迎水和吴买骡下了班,有说有笑地走出泵房。抬眼看见高处的框架上,一辆巨大的航道车正在缓缓行驶。几十吨重的航道车,像一个庞然大物,被一个扎辫子的女孩摆弄着。夕阳柔和的余晖下,他们没有看清女孩的面孔,但女孩的泰然自若却让徐迎水看愣了。吴买骡赞叹:“了不得啊,瘦小的女娃,驾驭这么一个大家伙!

隔了几天,又是个傍晚,几辆卡车塞进泵站院子里。由于空间有限,卡车全动弹不得。徐迎水和吴买骡幸灾乐祸地蹲在一旁,专看热闹。或许是司机的驾驶技术还不娴熟,急得满头大汗也没辙。这时,有个身穿夹克衫的女孩爬上一辆卡车的驾驶室,轻松摆弄了几下,又从车窗探出脑袋,大声指挥另外的卡车移动。这女孩一挪三动,像玩魔方那样,居然把一辆卡车慢慢开出了院子。

徐迎水开了眼,一打问,得知这女孩是3班的江小雨,是个驾驶能手。对上号了,这女孩正是几天前开“大家伙”的那个女孩。

“哎!你好。”徐迎水蹿上前,和江小雨并肩走在去食堂的路上。江小雨一脸冰霜,根本没正眼瞧他。

“江小雨,我想和你认识一下。”徐迎水笑着搭讪。

“起开!”江小雨眉毛一挑,杏眼圆睁,眼神刀锋一样逼人,“我知道你,4班的那个不咋地的徐迎水。

徐迎水碰了一鼻子灰,心里直怪自己嘴贱。再后来,他留意到宿舍的后窗正对着江小雨宿舍的前窗,两间宿舍是前后排,间隔不足4米。有时,他趴在后窗的桌上复习功课,只要抬头就能透过玻璃看见江小雨的宿舍门。时间一长,江小雨何时出门,何时进门,他都有了掌握。

不久,徐迎水的4班和江小雨所在的3班,一起在泵站忙着搞检修,处理一起临时突发事件。工作并不顺利,忙完已是凌晨2点。大家走出泵房,感到饥肠辘辘,这才想起既耽误了午饭,还耽误了晚饭。大家往食堂走,食堂没有留饭,门上挂着一把冰冷的大铁锁。江小雨和另一个女生嘀咕说饿坏了。徐迎水一听来了精神,绕食堂外墙走一圈,发现有一扇窗户没有关严实。他操起手钳果断撬窗,钻进厨房,掌勺给每人炒了一盘蛋炒饭。这一顿,吃得每个人都很难忘。

之后,江小雨开始冲徐迎水笑,既因工作,也因对他的再认识。

细说起来,这种再认识源自一起生产事故。有天早晨,徐迎水带4班接替3班工作。这天的工作任务是试水,试水一结束,泵站就要春灌。固海扬水工程是边建设边投用的,已经建成的一些泵站,得把黄河水给周边百姓扬上去,确保春灌。徐迎水接上早班,半小时后,发现电机温度不断飙升。这是一个危险的现象,透过观察镜看,温度越来越高。他还没找出原因,突然跳了闸,整个泵房停止运作,黄河水扬不上去了。

固海扬水管理处嗅觉灵敏,在20公里之外检测到泉眼山泵站出了事故,不等泵站上报,立即派检修队前来察看。马处长外出不在家,几个副处长齐刷刷都到了。张八级,是一名八级钳工,也是一名技术权威,是固海扬水管理处从甘肃景泰引进的技术人才。级,说的是他领取八级工的工资,这在本单位职工中数第一,普通工程师拿的工资也只是他的一半。张八级,要是没有一身本领,没人服他,也不会从甘肃被礼聘到宁夏。对泉眼山泵站的突发事故,几个副处长心里没底,急忙问张八级到底是咋回事。张八级埋头忙着检查,额头上冒出的汗水直往眼眶里流,根本顾不上回话。张八级查来查去,最后检查到泵房的冷却水那块。

“唉?不应该啊!”张八级百思不得其解,突然大吼,“到底是谁?是谁在老子做的活上动了手脚?

边上的徐迎水被吓了一大跳。

张八级一手拎着扳手,像一头狂怒的狮子咆哮着。这种拿高薪的师傅,都有超人的本领。张八级不愧是张八级,很多人虽然叫不出他的本名,但他没辜负这个响亮的称谓。张八级最终确定,事故原因出自一个小细节——近期黄河水质有些杂,搞维修的工人昨晚把冷却水管的一道阀门更换了。安上新阀门,但没打开这道阀门,前一拨上夜班的职工并没提醒徐迎水,以致温度过高,运行异常。

“冷却设备是一根管子,在抽水泵循环。一出现异常,水泵轴瓦温度就升高,这样会把巴氏合金烧掉。这一烧掉,水泵就停止作业。徐迎水你不懂吗?”一个副处长指着徐迎水的鼻子怒吼。

“这是一起严重事故!”另一个副处长补充道。

事故的严重性,徐迎水清楚。原本他想解释一两句,可眼前的两位副处长喋喋不休,使他没有申诉机会。转念一想,这种事儿还能解释清楚吗?泵站和管理处对徐迎水进行了严厉处罚,罚款100元钱,外加通报批评。被罚掉的100元钱,是徐迎水好几个月的工资。徐迎水情绪不高,暗自忍耐了下来。

当天傍晚,徐迎水心情败坏地躺在床铺上,也没去食堂吃饭。忽然,他听见后窗砰砰被人敲响,起身一看是江小雨。江小雨居然破天荒地来找徐迎水!江小雨满脸通红,隔窗不好意思地看着他。这一下,徐迎水倒是乐了。江小雨承认错在她身上,3班班长原本要江小雨把阀门的事情向4班交代清楚。可早上临下班,江小雨因为上了一夜班头昏脑涨,竟把这件事情忘掉了。隔着一扇窗,徐迎水冲她笑了笑,豪迈地把一只手在空中一绕,说这件不愉快的事已随风飘走了。

自此,江小雨和徐迎水有了交流。江小雨觉得愧对徐迎水,对他有了些许好感。徐迎水通过日常交往,逐渐弄清江小雨的父亲在老家是管交通运输的副县长,非常宠爱江小雨,把她当成儿子养,在她读中学的时候就带她掌握了各种车辆的驾驶技能。

听说江小雨要走西吉县,着实吓到了徐迎水。

那么,徐迎水有什么顾虑呢?

江小雨比徐迎水大3岁,她欣赏徐迎水的男儿气概,徐迎水又喜欢她的飒爽干练。但如果说处对象的话,徐迎水总觉得会十分尴尬,他不愿找一个小姐姐当女朋友,再当媳妇。徐迎水把心事对林立功倾诉过。林立功说,这是徐迎水大男子心理作祟。坐在回西吉县的班车上,徐迎水思考着如何摆脱江小雨,忽然心生一计。

长途班车一路南下,驶进固原城。徐迎水不急于回家,直接住进固原红星旅社,跟当地朋友痛痛快快玩了三天。第四天,徐迎水心想春节马上就到了,江小雨见他不在家,肯定已离开西吉县了,或者周淑芳带江小雨走了别处。这么一想,他搭上了一趟走西吉县城的班车。一个小时后,班车途经夏寨水库时他跳下车。夏寨水库边上,是交二处干部职工驻地,包括父母在内的一批筑路人,长期工作在西海固深处。

冰封的夏寨水库像一面镶嵌在大地上的硕大镜面。有一群小孩子划着雪橇,在冰面上欢快奔跑。在西海固,一座座大大小小的水库静静地隐匿在干山枯岭之间,它们是人生产生活的凭依,尤其在大旱之年总能给人以慰藉和信心。今天晴朗无风,大山深处仍然寒气逼人,山里气温比平原低了好几度。一条蜿蜒盘旋在山间的土路上,行人很少,几道从黄泥小屋冒出的炊烟直插碧空。夏寨水库上的一处平台上,一大片布局齐整的土坯房就是交二处的生活区。这里每一排土坯房,都是标准的六间房。每六间房分别住两户人家。比起周边老乡的房子,交通系统的家属区更像一片兵营。

交二处,是简称,它的全称是交通部第二工程管理局第二工程处,牌子很大。实际上,这是一家流动性很强的单位。徐迎水家的房子是简易的土坯房。建造这片家属区时很仓促,大家用土坯一垒,细木椽子搭个顶,覆上两层牛毛毡,再铺上稻草糊上泥巴。二处家属区没有围墙也没有院落,完全是一个开放式生活区。

徐迎水进了家门,挑开正屋的门帘,与母亲撞了个满怀。

“呀,迎水,吓我一跳!”母亲有些嗔怨,拍一下他的肩膀说,“这几天你跑哪儿去了?这么贪玩,小江姑娘都来三天了,不见你人!

“啊!”徐迎水的脸一下垮掉了,心想这姑娘还真铁了心。

“小江在隔壁,你快去见她吧。”母亲轻轻搡一下他,示意他主动些。徐迎水没动弹,有些吃惊地问:“难道这几天她一直住咱家?

“小江是咱家客人,当然得住咱家。”母亲笑道。

门帘一下被挑开了,江小雨笑盈盈地走进正屋,歪一下脑袋站在徐迎水面前,顽皮地问:“怎么,你不欢迎我吗?”徐迎水挠一下头皮,两手抄在裤兜里,不自在地杵在边上,双眼瞅着贴在一面墙上的电影《高山下的花环》的海报。徐妈妈见状,笑着拉住江小雨的手坐到炕沿上,说西吉冬季很糟糕,特冷。又起身捏起火钳捣了捣本就旺盛的火苗,说要去准备午饭。母亲一出屋,便钻进了灶房,只剩他俩待在正屋。徐迎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一下,又恢复了往日的热情,表示热烈欢迎江小雨的到来,还假意说自己并不知道江小雨跟周淑芳一起来了交二处。

两人走出土坯房,漫步在水库边上。

夏寨水库大堤上栽种了一圈榆树、槐树,枝丫光秃秃的,倒像是敞开心扉的一个个少年人。江小雨没有一丝羞赧,直截了当地对徐迎水说了此行目的。江小雨今年24岁,父母给她介绍了一个对象,是同事的儿子。也巧,这男孩和江小雨又是中学同学,自小相熟。父亲上个月去银川开会时专门叫吉普车绕道泉眼山泵站,说江小雨若中意那个男孩,就安排他俩在春节订婚。父亲虽然带着征求意见的口吻,但江小雨了解父亲的性格,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坚决不同意。

“小雨,你说,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徐迎水问。

“当真要帮我?”江小雨把目光从冰面上收回,看着他。

“我当然要帮。”

“那你娶了我!”

“哎,不是,除过这一条。”徐迎水急忙摆手,“小雨,我们是同事,还是朋友。我和你的友谊,就像我和林立功那样。

“除了这一条,我不同意别的帮法!”

“我们是朋友的友谊。友谊,月光般的友谊,永远是月亮。”

“行啊!你这句话说得很有诗意嘛。”

“是我从立功发表的文章上读到的。”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总是搭讪我?”江小雨咄咄逼人。

“我欣赏你的坦率,还有干练。”徐迎水顿了顿,反问,“想不明白,你江小雨起初讨厌我,之后咋会喜欢上我?

“徐迎水,你坏,但坏得光明磊落。”江小雨迎着他的目光说。

“哈哈!”徐迎水有些不好意思。

他本想说几句感激的话,还没开口,就听见江小雨说:“你徐迎水善于学习,头脑灵活机智,处理事情很有章法,有解决复杂问题的能力。我欣赏你,尤其是你在处置水泵事故的事上很有风格,但凡知道这事情的人都佩服你。

听江小雨说到泵站事故,徐迎水再没往下接话,有意避开这个话题。他弯腰捡起一块石子,弓腰跨步,猛地扔向水库。石子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准准地砸向水库外沿的下方,惊得一群鸟雀乌泱泱飞起。

“我师傅崔敬乾的事,听说过吗?”徐迎水问。

江小雨是知情的,当年在甘肃景泰川实习,这起事故一出,甘肃和宁夏的扬水人都知道了。一个甘肃的师傅,搭上性命,营救了一个来自宁夏的徒弟。因为这事,马处长和水利局领导还专门去了一趟景泰川。徐迎水第一次对江小雨袒露了内心:“崔师傅对我说过,要我成为一名真正的水利人,把黑山峡的黄河水,徐徐引到最需要的地方。这几年,师傅的话总出现在我梦里,萦绕在我耳旁。醒来后,我觉得我一定会是个优秀的水利人。但是上班累了,我心理上会对工作有排斥情绪。

“这种念头,我偶尔也有,别人也是,忽然冒出来,很快又消失。”江小雨笑了笑,以理解者的口吻回应。

“有时,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坚持下去。”徐迎水红着脸,吞吞吐吐地说,“我最初的理想是当一名解放军,在部队干一辈子,胸前挂很多的军功章。倒不是说水利工作不好,然而,我父亲掐灭了我这个梦。

话说到这里,周淑芳来了,他们几个青年人一起围着火炉吃了午饭。下午,徐迎水和周淑芳陪江小雨去了一趟西吉县城。江小雨给父亲拍了电报,告知家里,说自己在西吉县朋友家,春节不回同心县,绝不订婚,请勿担心。除夕,江小雨和徐迎水一家愉快跨年。徐家父母十分开心,喜上眉梢,高兴得合不拢嘴。江小雨因为被逼婚的事来到徐迎水家,他没有理由不接纳。交二处与他年龄相仿的青年很少,她一来,正好有人和他聊天解闷。

交二处的干部职工远离家乡,为给国家修路常年四处流动。平日,他们与周边居民往来并不密切,夏寨水库边上,只是他们的生活区驻地。逢年过节,他们是要互访的,只有这样,他们的春节才会热闹一些。来串门的同事一见江小雨就笑,转过身无一例外地对徐妈妈说:“你家迎水真有本事,这么俊俏的姑娘不用往回领,自个都撵上了门了!”徐妈妈赔着笑,她猜不透青年人的心思,心里没底。只是没想到,江小雨的到来竟成了一条轰动交二处的大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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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樊前锋

陕西富平人,宁夏作家协会主席团委员、报告文学学会副会长。著有长篇报告文学《黄河黑山峡》《贺兰山东麓》《闽宁镇记事》《闽宁山海情》《社会主义是干出来——乌金裂变的宁夏启示》等十余部,担任大型文献纪录片《闽宁纪事》总撰稿。



出   品

宁夏共产党人杂志社


编辑 | 赵斐斐

校对 | 汪晓慧

统筹 | 刘立祥  胡亦茹

审签 | 赵志强  张雪晴





宁夏党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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