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诸位对《永远的绥和查干》一文的持续关注。
今天发表的是该文续篇六:意外负伤。之所以说是”意外负伤”,是因为我认为太不应该,大江大海都闯过去了,却在“阴沟里翻船”。
我负伤是在坑道贯通后,进入被复施工阶段时。
坑道施工,实现贯通,虽然很至关重要,但只是完成了第一步,仍算是半拉子工程,被打通的山洞洞体极不稳固,裸露的山石危机四伏,需要搭建弓型模板,加注钢筋水泥进行被复固定。
加注钢筋水泥需要大量的碎石,可绥和查干山施工产生的碎石粘合性差,不能使用。
连队在十多公里外的一个山上,建立了采石场,我们转场到那里采石和碎石,我就是在那里负的伤。
在往碎石机里填充石料时,一块大石头从震动的碎石机上落下,砸中我右脚大姆趾。瞬时,剧烈的疼痛让我冒出了冷汗。都说十指连心,那钻心的疼痛,让人难以忍受,最后感觉疼的都麻木了。
卫生员蔡俊海对我右脚受伤处进行了医疗处理,建议我到后方医院检查治疗,被我拒绝了。
理由很简单:首先,我认为自己还能坚持;再者,那时提倡“轻伤不下火线”,我周边环境以及要强的性格,决定了我不会离开施工一线,去医院想都别想。
我负伤后,班长王淑佳问了句“还能坚持吗?”便没在过问其他,只是每天注视着我的反应。
事后,副班长杨东穆与他人谈及此事,说:班长的做法不是冷漠!而是有他的考虑。部队培养有血性的军人,过度关心和呵护百害无一利。响鼓要用重锤,漠视何偿不是另外一种形式的鞭策。
这里有个插曲,在我负伤后没几天,与我一起入伍的老乡战友白必胜也负伤了,在同一碎石机前,同样是在填充石料时,右手不慎被石头挤伤,随即被车送到后方医院。
十多天后,白必胜出院回到了连队。由于受伤时提出“送他到大医院”,被认为矫情而遭一些人侧目。好在他内心抗击打能力强,做自己该做的事,尊医嘱:休息,养伤。
往事不堪回首,刚负伤时,由于疼痛难忍,我整宿的睡不着觉。脚指肿胀,穿鞋如同受刑。一瘸一拐的走路,我坚持了好长一段时间,直至新长出的指甲顶掉了旧指甲。
就这样,我坚持出工,一天也没休息,只是心有不甘。打坑道时,危险那么大,随时都有可能被落石砸伤,如遇塌方,生命都有可能不保,但我安然无恙,没想到,在相对安全的碎石场,却受了伤。
前几日,我与同年入伍一个班的战友张福林聚会时,谈起我正在撰写回忆绥和查干边防哨所施工的文章,他突然插话说:“还记得你右脚被石头砸伤的事吗?当时你伤的那么重,没见你休息一天,看着你痛苦走路的样子,我们都为你感到心痛,你的意志力是当年我们那批新兵中最坚强的,我打心眼里敬佩!”
此事已过去了40多年,仍被战友所记住,令我十分感动和欣慰。
意外负伤,让我度过了一段至暗的日子,引起我对生命的思索,对施工中的安全与危险有了新认识。人的生命是平等的,没有谁敢无视生命的珍贵去冒险,珍惜生命,保护自己的安全,完全是人的本能。
打山洞的危险人人皆知,坑道施工初期,因惧怕落石和塌方,不敢进洞者大有人在,对此,我很是鄙视。负伤后,我的认识平和了许多。人与人是有区别的,保护好自己,任何时候都没有错。有时,人们需要的只是一个理解。
我亲眼看到师医院配属到连队的卫生员丁平,在坑道入口处徘徊了半天,就是不敢进去,后在我们的鼓励下,战胜恐惧,迈出了第一步,后来经常进洞巡诊,很受战士们的欢迎。
网络图片:
被复完工后坑道的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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