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潮下的太白山。一头饿得前胸贴后背的黑熊在积雪中艰难跋涉,粗重的喘息在寒风中结成白霜。
它已经整整五天没能找到任何食物了,就连平日里最容易寻到的野果和树根,也都被厚厚的积雪深深掩埋。
饥饿让它的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是在耗尽最后的力气。
这是一个异常寒冷的冬天。山里的老人说,五十年也没见过这么反常的天气。
寒潮一波接一波,气温骤降至零下30度,大雪封山,野兽难觅食物,连空气中都是一股绝望的寒意。
李山爷爷独自住在半山腰的老屋里。他靠着收集松脂、采摘山货为生,已经在这里度过了大半辈子。
每到冬天,他都会未雨绸缪,在屋里储存足够的腊肉和粮食,再备上一些松脂,以防下雪封山时用来照明取暖。
这些年来,正是这份谨慎,让他在山中平安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寒冬。
这头黑熊是太白山上有名的"大家伙"。
往年这个时候，温暖的洞穴和储备的脂肪本该让它安稳度过寒冬。
可今年的寒潮来得太突然,打乱了它所有的节奏,以至于还没来得及储备够过冬的脂肪。
黑熊站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粗糙的脚掌在冰冷的石面上几乎冻僵。
它的鼻子不停地抽动着,在风中搜寻着任何食物气息。
忽然,它的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它捕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烟火气,那是人类在煮食的味道！
熊的嗅觉极其灵敏,顺着这缕若隐若现的烟火气,它能准确判断出气味的来源。
那是半山腰李山爷爷的老屋，往常时候,它对人类的居所总是敬而远之,毕竟几次危险的遭遇让它记住了这个教训。
但是现在,饥饿像一把尖刀，剜着它的五脏六腑,它的胃在不停地咕咕抗议,催促着它朝着香气飘来的方向走去。
李山爷爷正在灶前熬制一锅热气腾腾的野菜汤,锅里飘出的香气在屋内缭绕。
这几天寒潮肆虐,他不敢出门,只能靠着储存的食物度日。屋外的风声呼啸,不时把窗户吹得咯咯作响。
突然,"咚咚咚"的撞击声从门外传来,震得屋内的餐具都在颤动。
李山爷爷起初以为是山里的邻居来访,正要去开门,却听见一声低沉的嘶吼。
那绝对不是人类发出的声音！几十年在山里摸爬滚打的经验让他的汗毛瞬间竖起——门外的不速之客是一头黑熊。
而且从那急躁的撞门声听来,这头熊八成是被饿极了。
就在他思索对策的短暂时刻,"砰！"的一声巨响,老旧的木门终于抵挡不住黑熊的蛮力,整扇门轰然倒地。
一个庞大的黑影裹挟着风雪挤进了屋内,屋里的温暖顿时被冷风侵袭。
黑熊进门的一瞬间,屋里的食物香气让它更加躁动不安。
它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屋内扫视,很快就锁定了灶台上那口冒着热气的锅子。
空气中弥漫着的香味让它的口水止不住地往下淌。
李山爷爷躲在灶台后面,屏住呼吸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黑熊足有两米多高,即使是蹲着,也几乎顶到了屋顶。
它的毛已经不再油亮,而是结着厚厚的冰碴,显得蓬乱不堪。
黑熊一个箭步冲向门边的粮袋,粗暴地掀翻在地,大米和玉米顿时洒了一地。
但这些生的粮食显然不能立即满足它的肚子。它发出一声失望的低吼,循着香味向灶台移动。
李山爷爷知道,在体型和力量上,他这把老骨头绝不是黑熊的对手。
但他在山里过了一辈子,早已把山里各种野兽的习性烂熟于心。
此刻最要紧的是不能慌,更不能跑。一旦逃跑,反而会激起野兽的追击本能。
老人的眼睛悄悄瞄向墙角。那里整整齐齐地堆着他平日里辛苦收集的松脂。
这可是打猎人祖辈相传的经验——松脂是最好的引火物,燃烧时发出的刺鼻气味最能震慑野兽。
而野兽对火的畏惧,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黑熊已经把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锅里的食物上。它贪婪地伸出爪子想去够那口锅,但烫得立刻缩了回来。
这短暂的空档给了李山爷爷机会,他弯腰抓起一块松脂,快速在灶膛里点燃。
松脂遇火即燃,很快就"呼"地一下烧了起来。
"滋滋"的燃烧声和刺鼻的松脂味立刻吸引了黑熊的注意。
它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但随即又被食物的香气所诱惑,犹豫着不肯离开,在原地来回踱步。
李山爷爷知道机会来了。他高高举起燃烧的松脂,大声吼道："滚出去！"
黑熊被突如其来的火光和人声吓了一跳,但饥饿让它失去了往日的谨慎,一时间竟然没有后退。
它摇晃着巨大的脑袋,喉咙里发出更加凶狠的低吼。危急时刻,李山爷爷灵机一动,想起了一个绝招。
他眼明手快地在灶膛里又点燃了几块松脂,趁着黑熊还在犹豫的瞬间,抓准时机把燃烧的松脂向黑熊扔过去。
燃烧的松脂在空中划过,有两块正好落在黑熊的后背上。
浓密的熊毛立刻被点燃,发出"呼啦"的响声。黑熊顿时慌了神,它本能地在地上打滚,想要扑灭身上的火,但松脂的火难灭。
终于,这头庞然大物再也顾不得食物,也顾不得寒冷,慌不择路地冲出了房门。
它一边狂奔一边在雪地里翻滚,留下一路焦黑的雪印,消失在呼啸的风雪中。
李山爷爷喘着粗气,看着黑熊消失的方向。他知道,这头熊短时间内是不敢再来了。
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用木板临时钉住了破损的门,这是山里人的谨慎。
夜幕降临,寒风依旧在山间呼啸。李山爷爷坐在灶前,添了一把柴火。
锅里的野菜汤早已经凉了,但他重新热了一遍,熟悉的香气又在屋里弥漫开来。
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熊的哀嚎,但很快就被呼啸的风淹没了。
李山爷爷望着窗外的风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这个冬天对山里的野兽来说会很艰难,但这就是大自然长久以来的规律，适者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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