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梅盛开的海》(长篇小说)是丰宁本土作家白绍林著作的长篇小说,讲述的是一位挂职干部的心路历程,以及在海岛锻炼成长的故事。
小说简介
白绍林 著
出海的头两天,天公作美,风和日丽,大海一派祥和景象,船上的乘客也都走出船舱,三三两两的来到甲板上,享受灿烂的热带海洋阳光的洗浴,欣赏美丽的南海风光,脸上都洋溢着旅途愉快的心情。
钟海涛由于腿上有伤行动不便,没有来到甲板上。他把随身携带的各种资料,摊在船舱走廊临时搭起的船铺上忙碌起来。这些资料有“海心礁”勘测资料汇编;海岛建设工程工艺流程;机场建设标准;海洋环境规范等资料。
吴珊珊仰卧在床上,耳麦塞在耳朵里,一边听音乐,一边在玩游戏。
钟海涛停下笔,笑着说:“小吴,你不用陪着我,出去转转吧,透透空气”。
吴珊珊“轱辘”一下子从床上做起来,满脸孩子气的笑着说:“那我就出去了,见见大海,吹吹海风,晒晒太阳去。”
钟海涛开玩笑说:“去吧,看看有没有潜海姑娘啊!”
吴珊珊做了个鬼脸,笑了。然后,拿起手机,戴着耳机,就出去了。
吴珊珊一个男孩子起了个女孩子的名。这个带有女性特色的名字,不止一次发生过啼笑皆非的误会。
有一次吴珊珊去椰海城参加培训,那个时候身份证还没完全普及,住宿也没有现在这么严格。报到时,安排住宿的同志一看报名表,就把吴珊珊和另一个女孩安排在一个屋里。晚上,吴珊珊参加同学聚会,喝了不少酒,很晚才回来的。吴珊珊睡觉有一个习惯,睡觉时必须拖得一丝不挂。可能是酒精的作用,他很想认识一下同屋的伙伴,以示友好。他刚躺下,就一翻身起来了,赤身裸体走到对面的床,用手推睡在床上的人,一边推,一边掀人家的被子,还嚷嚷着:“朋友,醒醒啊,再不醒,我钻你被窝了!”
正当吴珊珊连说带逗的,掀人家的被子时,躺在床上的人,突然跳起来,大声的尖叫道:“流氓!快来人哪!救命-----!”,那人一边呼喊,一边披头散发的惊叫着跑出屋子。
吴珊珊这才看清,跑出去的是一个姑娘。
惊叫声惊动了酒店保卫。立刻有两个保安,跑过来,不由分说一阵阵暴揍,把吴珊珊赤身裸体的绑了起来报了警。
在派出所里,警察给吴珊珊一件衣服穿上,开始审讯。
吴珊珊早已经吓的浑身出冷汗,酒劲早已经消了,头脑清楚了,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警察把负责培训的人叫来对证,这才知道是一场误会。
吴珊珊特别喜欢上世纪80年代流行的电吉他名曲《潜海姑娘》。手机的铃声就是《潜海姑娘》音乐,他把《潜海姑娘》的视频收藏在手机里,有时间就拿出来欣赏。看着美丽的潜海姑娘,在美丽的南海海底,色彩斑斓的珊瑚礁潜游的时候,如醉如痴。有时情不自禁,学着潜海姑娘美妙的身姿,随曲舞动。因此,吴珊珊就有了个“潜海姑娘”的绰号。
经过连续不断的航行,“蓝海5号”补给船前方海面上,出现了一两个岛礁,一群群的海鸟,在岛礁上翻飞起舞。渐渐的,海水由深蓝色,逐渐的变成浅蓝色,再灰绿色。透过清楚的海水,看到了灰绿色的礁盘。礁盘上长满各色珊瑚,成群结队的热带海鱼,在珊瑚讲徜徉。海豚跟在船的两边,时而跃出水面,与船比肩嬉戏。
美丽富饶的蓝海雀沙群岛就要到了。“蓝海5号”补给船的广播里,声音甜美的播音员,开始带有激情的介绍着美丽的雀沙群岛。船舱的电视显示屏上,播放起美丽雀沙的画面。清澈的海水、游动的热带鱼、色彩斑斓的珊瑚,五光十色的海底世界,婆娑的椰树、阳光、沙滩,精美的蓝海风光呈现在眼前。《潜海姑娘》、《美丽的雀沙》等歌曲在轮番放映,营造出一种美轮美奂的气氛。船上的乘客,都来到船甲板上,观赏美丽的雀沙景色。
“蓝海5号”补给船,在双座灯塔的引导下,缓缓的开进了德旺岛的港口。
钟海涛在吴珊珊的搀扶下也来到了船甲板上。钟海涛靠在船轩上,看着天边的落日。西边的海水,都被天边的霞光映照的像是燃烧的火焰,红透了半边天,钟海涛的心情也像这满天云霞一样,充满了热情和激情。如果顺利,再有一天,他就能到达“双豚白沙洲”了。钟海涛心里很激动。远处天海相接的地方,露出了一段黛绿色的线段,那就是德旺岛了。那道黛绿色的线段,逐渐的清晰起来,分解成了金黄色的海滩、浓绿色的椰林。德旺岛是前往‘双豚白沙洲’的中继站,轮船要在这里停留休整补给。
晚饭后,海面上刮起海风,海风吹在“蓝海5号”的悬窗上,发出“咔咔”的声响。一阵阵海风卷起的海浪,拍打在船体上,发出“嘭嘭”的声响,船体也开始摇晃起来。
船长林柱根扶着走廊墙壁走过来,来到钟海涛床前,有些难为情的说:“海上起风了,卫星云图显示,这阵风很大,我们需要避风”。
“能理解,安全第一啊”钟海涛笑着说。
随后广播里传来播音员的广播:“各位乘客,由于海上起风,今晚上的夜航取消,需要在德旺岛避风,什么时间启航,请等候通知,谢谢大家的理解和配合”随后,广播里播放起轻柔舒缓的轻音乐,船上立刻弥漫起祥和安静的气氛,缓解了由于风浪,需要停靠永旺岛的紧张。
夜里,海风越来越大,外面的传来海风卷起的海浪,撞击海岸的巨响。那“轰--轰--”的巨响,惊天动地,排山倒海,风声尖厉的吼叫着,似乎要把海岛从地球上刮走。港口的防波堤,狂风裹挟着巨浪,摔打在堤坝上,激起冲天的巨浪。海水像爆炸一样,飞向天空。岸上的椰树,披头士一样的树冠,在狂风中狂舞,树干被狂风吹的几乎倒在了地上。
第二天,天气阴沉沉的,大风仍然肆虐着,浊浪滔滔,天地一片混沌。
林柱根船长,阴沉着脸,来到钟海涛床前,表情凝重的说:“风没有停的意思,看来,今天又走不了”。
钟海涛宽慰说:“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老天爷发脾气,咱们就等老天爷脾气消了再走嘛”。
林柱根说:“海风不同于陆风,有时候,一刮起来就好几天呀”。
大风疯狂的怒吼着,卷起的海浪摔打在船舷上,船体发出“嘭嘭”的声响。太阳似乎也被大风吹跑了,很快就被大风吹到了西边。
一连三天都是这样。
第四天,海风仍然没有完全停下来。午饭过后,钟海涛拄着双拐,来到轮船驾驶室,刚走上旋梯口,就听到林柱根船长和轮机长争论。
林柱根说:“已经耽误3天了,钟主任他们有紧急任务。现在风浪小了,要想办法,赶快启航”。
轮机长说:“这么大风,不敢走,一旦发动机在大风浪里,出了故障,没有了动力,那是十分危险的”。
林柱根说:“你赶紧把机器检修一下,如果夜里风小了,就可以启航的,我们要尽快把钟主任他们送到‘双豚白沙洲’上去。”
轮机长沉默了。
钟海涛“咔嚓,咔嚓”双拐的响声,传进驾驶舱,林立柱和轮机长停止了争论,都转过头了来,看着钟海涛。
林柱根递过一个凳子给钟海涛。轮机长似乎还在憋着气,版着脸看着外面。
林柱根脸上表情很严肃,很郑重的说:“夜里如果风小了,我们就开船!”
轮机长吃惊的转过头来,看着林柱根。说:“夜间航行有危险啊。一但出了问题,要担责任的。”
钟海涛也说:“这种天气,夜间海上航行能行吗”。
林柱根坚定的说:“干什么没有风险?!为了蓝海我愿意担这份责任和风险。看看夜间,天气有没有启航窗口,如果有,我来驾驶船!”。
看着林柱根坚定的神情,轮机长也不再说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船长的权力是至高无上的,他决定一切。
接近傍晚,风似乎小了一些,狂吼的叫声也似乎低了许多。
广播里传来广播员的声音:“各位乘客请注意,今晚上6点准时启航,请大家做好启航准备”。
“蓝海5号”在风浪暂歇的气象窗口,告别灯火辉煌的避风港口,一声汽笛长鸣,迎着风浪,朝着漆黑的无边的大海驶去。
钟海涛回到了临时铺位,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为林柱根的精神感动了。
“蓝海5号”行使在黑如墨汁似的海面上。船上的探照灯光,照射着海面。黑暗的夜色中,一排排的海浪,迎面扑来。“雀沙6号”机敏的调整着船头,始终把船头对准海浪涌起的地方,劈浪前进。船行驶到后半夜,风浪又狂暴起来了,海风怒吼着,狂风卷起海浪,狠狠的冲撞着船体,打的船左右摇摆,床上的物品,也叮叮当当的从高处掉了下来,摔在地板上,“噼啪作响”。
广播里传来播音员的声音:“各位乘客,海面上刮起大风,船体颠簸摇晃的幅度较大,希望大家扶好坐稳,避免摔倒。”
钟海涛由于腰上伤势没好不敢用力,只好让吴珊珊用一根绳子,把自己绑在床上,避免船体摇晃时从床上摔下来。
风浪越来越大,“蓝海5号”摇摆颠簸的更加厉害,有时左右摇摆的几乎船帮和海面平行了。人躺在床上,脚一会儿冲天,一会儿又直立起来,上下颠倒。不一会儿,折腾的人就头昏脑胀,肠胃翻江倒海。
“哇-哇-”的呕吐声开始此起彼伏,船上一片痛苦的叫喊声。
钟海涛是也感到胃里的东西老是往外涌,强忍着,最后还是“哇----!”的一声,胃里的东西从嘴里喷射出来。胸腔里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闷的喘不过气来。
吴珊珊也吐的昏天黑地,他扶着扶手,爬过来,给钟海涛递过一瓶矿泉水。钟海涛仰脖喝了一口,一闭嘴,就又“哇呀”一声,喷射出来。然后,就低下头,趴在床边,喘起粗气来。
开船前,林柱根船长查看了气象预报和海况。在晚上6点至明天早上,海上风力相对平稳,是启航的“窗口期”。他迅速的调配好岗位分工,抓紧时间开船,尽管海上夜航危机四伏,特别是在有风浪的黑夜,在广袤的海上航行更是充满了变数。但是,林柱根决心要尽快把钟海涛他们送上‘双豚白沙岛’。
林柱根双脚像钉子一样,稳稳的站在舵轮前,像一座雕像。任凭风吹浪打,稳稳的驾驶着“蓝海5号”补给船。大副走过来:“林船长,我替你一会吧,你刚做完手术”。林柱根摆摆手,始终雕像一样,矗立在那里。
风浪狂虐,海浪滔天。“蓝海5号”像一叶扁舟,在狂涛骇浪中漂泊,随时都有被狂风卷翻,随时都可能被海浪摔进浪谷,葬身海底。但是,就是这样看起来在肆虐的暴风海浪前,毫无抗争能力的一叶扁舟。在林柱根船长的驾驶下,却表现出无比的坚韧和坚强,始终在风雨飘摇的海面上傲然挺立,顽强前进。
林柱根船长的双眼紧紧的凝视前方,眼睛一眨不眨。一排大浪迎面扑过来,他迅速的搬转舵轮,把船头对准海浪,海浪凶猛的像一座小山一样压过来,小船一下子被举到海浪尖上,打过来的海水,“哗----!”的一声轰响,冲上驾驶舱的玻璃,挡住了视线。冲上船甲板的海水又“哗”的一声,涌进船舱里。船上的物品,发出一阵“乒乓”撞击的乱响。
林柱根始终稳稳的站在船舵前,像一尊神一样,敏捷的操作舵轮,驾驶船躲避风浪,艰难的前行。慢慢的,从林柱根的裤管,渗出了殷红的血迹。
经过一夜的搏斗,大海似乎疲惫了,逐渐的失去狂暴的脾气,变得温顺了。天空也慢慢的失去淫威,狂叫的邪风也慢慢的停了下来。阴霾的天空,出现了水洗般的嫩蓝,橘红色的太阳,从大海里探出了半个笑脸。
风浪过后的蓝海早晨,宁静而美丽。就像一场大战后,枪炮骤停后一样安静。
林柱根站在舵轮前,眼睛依然注视着前方。他的腿微微的抖动着,殷红的血迹,已经从裤筒顺着退流到船板上。脚下一滩紫红色的血迹。
林柱根是“蓝海5号”补给船启航前,刚刚做完痔疮肛瘘手术。这种手术是不准许长时间站立的,林柱根却在颠簸的海船上,站立了20多个小时。
大海宁静的像蓝色的绸缎,海风像春风一样轻佛面颊。太阳从东方的海平面上冉冉升起来,大海又恢复了温情和宁静。
林柱根看看穿舱外的蓝天大海,风浪过去了,一切都归于平静,林柱根这才放心的把舵轮,交给一直站在身旁的大副,身体一软,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大副含泪接过轮舵,大声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抬船长进休息室!”两行泪水从深陷的眼窝里流了出来。几个船员跑过来,把瘫倒在地上的林柱根抬起来,走向船长室。
钟海涛、吴珊珊以及许多乘客,闻讯围拢过来,他们自动让开一条通道,站立在两旁,不约而同的举起右手,向这位英雄船长致敬。
临近中午时分,“蓝海5号”补给船,到了‘双豚白沙洲’所在的海域。
蓝色的大海上,一只快艇,拍打着海水,拖着长长的白色尾浪,向着“蓝海5号”补给船,利箭一样飞奔而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