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那就写写。毕竟,人生嘛,除了写写东西,还能干点啥呢?
我从小在成都长大,这话说出来,总感觉像是在背诵简历。成都算是一个适合长大的地方,潮湿的气候适合发霉,也适合滋养一些奇奇怪怪的念头。最近在跟老妈商量卖房子的事,来杭州二十多年了,那个拖着的老房子也许也算是一种奇奇怪怪的念头,总算打算掐了。
于是让我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事儿。比如,偷香肠。对,我小时候干过这事儿,虽然现在看起来挺丢人的,但那时候感觉自己像个侠盗,专门劫富济贫,济自己的贫。
那时候,我和几个小兔崽子,成天在院子里上蹿下跳,比猴子还灵活。有一天,也不知道是谁出的馊主意,说要去偷人家阳台上的香肠。那个年代的成都人几乎每家都自己做香肠,肥瘦相间,油光锃亮,光是闻着味儿就让人口水直流。
我们几个,鬼鬼祟祟,一人扯了一根,然后拔腿就跑,因为人多反而不怎么紧张,说来也奇怪。
跑到成都大学的操场,那时候的成大,还没有现在这么现代化,操场边上有一片小树林,我们躲在树林里,用捡来的树枝,生起火,烤起了香肠。那火苗,忽明忽暗,映照着我们兴奋的脸庞。香肠烤得滋滋作响,油脂滴在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香味弥漫在空气中,勾引着我们的味蕾。
烤完的香肠是全黑的,得剥开烧焦的肠衣才能吃。我们几个,狼吞虎咽地吃着香肠,感觉那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那时候的快乐,简单而纯粹,一根香肠,就能填满我们小小的世界。
房子要卖了,那些记忆,也像老照片一样,泛黄,褪色,但依然清晰可见。成长就是这样,用一些东西,换取另一些东西。只是不知道,这笔买卖,到底划不划算。
这种事不重要,想多了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