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电台》:“成为自己的月亮”

文摘   2024-09-05 12:16   北京  
主播宥川

26岁迷茫踌躇,手足无措地立足于现代社会,希望你能在成为一个平凡普通的人同时,随时保持希望内心的善良与天真。


小时候我常常想象自己要成为一个怎样的人,10岁的时候我觉得那时自己会是一个社会精英,最好还能拯救世界、保护人类。


后来,12岁时候觉得自己能把家人养好,在北京郊区买个小房子,开心的时候可以买件奢侈品奖励自己一下。


现在26岁,觉得自己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成为一个一般的人,每个月能拿不到一万块钱的工资,5000块用来租房,剩下的也只够支撑我在偌大的北京勉强存活下去。


把最后一封改好的工作邮件发进老板邮箱之后,终于完成了这几天的工作。于是在北京凌晨两点的深夜,一个人站在马路边打车。


十月秋风硬朗又和顺,带着点干燥的凉意,吹得马路两旁的银杏叶随处飘落满地。拉了拉针织外套,用已经不太清楚的脑子想着第二天环卫工人又要有事忙碌了。


一到车上就开始睡觉,因为不太担心夜晚不安全,可能是因为无处不在的摄像头和高度发达的互联网、可能是因为每个车上都安装自动监视器,监视着司机的一举一动、还可能是因为北京的深夜本就这样。


中心区的灯光组成一只巨兽,托起整座城市的白昼。


到家时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没来得及卸妆就整个人瘫倒在床上,任凭手机里的卸妆闹钟如何叫喊,也丝毫没有回应,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是上午十点手机自动设定的闹钟把我吵醒,它用我的平均睡眠时间衡量,却丝毫不懂人类在周末想多睡两个小时的欲望和痛苦。于是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人烦躁万分,但被吵醒也睡不着,干脆穿上衣服想出去走走。


正处于秋冬交织时期的天气总让人觉得清爽,天空染上些阴暗的颜色,大街小巷在不太明亮的天气闪着五颜六色的灯牌,好让这个城市显得不那么单调。

殊不知科技带来的灯光只是暂时抚平内心的不安全感,随后而来的才是更大的孤独和不确定。

突然,一抹不同于闪光灯的其他颜色出现在转角,是自然的玫瑰色,巷口有一个卖花的老奶奶。我很惊讶,因为如今想要花直接在手机上同步买一株,听说还可以自己观察生长状态,那是云种植。

越来越发达的互联网技术取代了小区门口三家花店、两家书店、一家古玩店和一家茶馆。不过听说全改为线上之后收益翻了好几番。

没人过问角落里那几枝玫瑰花,大都步履匆匆,于是逆着人流走过去。低头挑挑花,本就不剩几枝,花瓣有些掉落,边缘稍微卷曲,软软地搭在边上。隔着几层香槟色,仿佛能一眼看到里面稚嫩的花心。

有一刻你甚至恍惚于那就是自己,我就像有些干枯的玫瑰花一样,本是平凡普通、安于现状的人,却在一次次社会变革下,被时代的洪流推着朝前走。

于是我抱着怜爱的心情决定买了剩下五枝玫瑰,“婆婆,剩下的我全要了,多少钱呀?”试探性地问道,语气一如16岁时问小卖部的阿姨。

她见你开口,露出一个有弧度的笑容,“十五。”

秋风吹来打乱了她的几丝银发,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拿着全部的玫瑰,又拿出彩纸,把花包好,递到我手上,那一刻世界仿佛安静了,能听到她指腹与彩纸摩擦的沙沙声。

我道谢之后转身回家,可是没看到她眼睛里含着的丝丝清波,但她小声说的话我却听到了,“几十年了,没成想卖花也活不下去了……”于是我仔细回想,刚才婆婆把花递到自己手里的时候,粗糙的指尖划过手心,那像是种了几十年花的双手。

不过微博热搜三两天就过了热度的年代,卖花种花这种长期性质的活动自然不为人所重视。

10岁时候的小世界里,每个人都相信我一定是一个优秀的大人。

16岁时跳出熟悉圈子,去到更大世界里,才发现自己只是宇宙星辰中渺小的尘埃,但总之大多数事情是可以靠着熬几个大夜、找几次老师这类事情而达到的。

直到26岁才发现,很多事情不是努力就能得到期待中的结果的,即使熬再多时间,还是抵不过别人一个灵感。

但就算我明白生活在自己变成一个成年人之后一定会艰难很多,我仍在期待着自己在城市的灿烂灯光中成为一个保持初心的大人。

我很庆幸,尽管如今的自己没长成10岁时候期待的样子,但起码还和16岁时候一样保持着小姑娘一般的理想主义。

读书时候看到很多人跟着环境改变而变化,有人说这叫变通,有人说这叫圆滑,总之我16岁的时候是很瞧不上这样的人的。

那么十年后的我,会是何般模样?

希望到那时,36岁时我还能不被时代牵着走。

会遗世而独立,会成为属于自己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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