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品的分量，小品的态度”——《掌故家的心事》新书沙龙活动回顾

文化 2024-12-25 17:19 北京

什么样的故事能够称之为“掌故”？对于学术史、出版史、现代文学等方面的研究，掌故写作有什么特别的优势和便利？新一代掌故写作者的研究理路与老派前辈有何不同？“掌故侦探”宋希於是如何侦破一桩桩谜团，打捞历史长河中尘封的细节的？他的构思和撰写又有哪些秘诀呢？

12月21日恰逢冬至，寒冷的夜晚却因思想火花的碰撞而温馨：《掌故家的心事》新书沙龙在雍和书庭举行。三位嘉宾：学者、作家止庵先生，中华书局前执行董事、山东大学特聘教授徐俊先生和《掌故家的心事》作者宋希於先生，在中华书局学术著作出版中心孟庆媛女史的主持下，围绕《掌故家的心事》一书和掌故写作、历史研究等话题进行了深入讨论。

活动现场

《掌故家的心事》是作者的心事吗？对于广大读者关心的这一问题，作者宋希於做出了回应：此处的“掌故家”是指掌故研究界的前辈们。自大学时代开始，宋希於便嗜好阅读掌故文章。他进而揣摩掌故家们发掘史料、考证史实、谋篇布局的幽微心事，留心种种旧传的未详、待考、不确、不真，终于由读者而作者，十余年来笔耕不辍。《掌故家的心事》囊括了宋希於在诸多杂志和期刊上发表的掌故文章，致力于通过考据将诸多知识人晦暗不明的形象还原给读者。

宋希於先生

作为现代文学研究领域的专家，止庵先生评价《掌故家的心事》有四点好处：言之有物、思路缜密、饶有新意、文笔平实。对于“掌故”的定义，止庵先生进行了溯源：过去很多掌故是指对亲身经历或闻见轶事的记录，而宋希於的作品则是基于这些记录的研究，两者之间是提供材料与加工材料的关系，并指出宋希於的进路有乾嘉考据之风。

止庵先生

考据式的掌故文章是否会难读懂呢？止庵先生让读者们打消顾虑：《掌故家的心事》的形式是亲切的随笔，可谓兼具“大品的分量，小品的态度”。宋希於的文笔平白如话，逻辑缜密严谨，有一份材料说一分话，给读者们带来实实在在的收获。

徐俊先生高屋建瓴地指出，《掌故家的心事》一书反映了近年来文化多元发展、资料获取更加便利的背景下新一代掌故学人的突破。尽管几个月前已经读过一遍，重读《掌故家的心事》依然引人入胜，常读常新。宋希於撰文善于穿针引线，巧妙地设置包袱和桥段，令每一篇故事高妙而回味无穷。

徐俊先生

由《掌故家的心事》，又引发了有关老派与新派掌故之分别的思考。宋希於认为，老派的掌故基本上是写掌故家亲历、亲闻、亲见的人和事，新一代年轻的写作者却不具备这样的阅历。他们的优势在于能够更加全面地掌握文献，更加便捷地检索文献，以更新的眼光发现问题。他们得以进入“E考据”时代，将民国报刊、名人日记、往来书信等资料作为DNA鉴定一般的法宝，解决前人未能解决的公案，揭示历史的复杂面相。

止庵先生提出，掌故从一开始就有考据的成分，前人在闻见掌故加以记录时，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和订正，再后来这些加工也成为掌故的一部分。因此掌故之学很难截然划分为新旧两派。今天发生的小事，日后也可能成为有关名人的掌故。新派掌故写作者在搜集材料的条件上确实有客观优势，但宋希於的过人之处在于触类旁通，对材料进行整理和判断，最终得出一般人难以得出的结论。

徐俊先生赞同新旧掌故之学的考据工夫是一脉相承的，并指出不同时代的掌故家有不同的心事，老派掌故更重视趣味，而今天的写作者、研究者则对历史中的边缘人物抱有关怀。这种文化的、历史的、社会的关切不但有助于判断往事，也能有益于当代。“有一代人的心史，就有一代人的掌故”，这种情怀是《掌故》集刊保持生命力的根源，也是《掌故家的心事》一书最动人的魅力。

徐俊先生还注意到，当事人的立场是掌故研究中需要特别重视的，许多我们习以为常的记载其实只是一面之词，或是未知全貌，或属有意遮蔽。掌故家的责任是全面地考察各方面的材料，还原历史的真实细节。

对于宋希於敏锐的问题意识，徐俊先生也感到好奇。宋希於对此解答道：一是图书编辑的本职工作让自己在审读稿件时时常发现问题，书中的许多题目就是这样得来的。二是有一些问题是在阅读文献资料时发现的，如在邓之诚等学者的日记中发现对傅增湘逝世的日期没有统一的记载。还有一些时候，解决问题时会连带出不相干的问题，比如在探寻《作家笔会》中的“殷芜”是谁的笔名时偶然发现了剧作家陈白尘的一段感情经历。

即使读者对书里涉及的人和事没有那么熟悉，《掌故家的心事》同样能带来启迪。止庵先生表示，与其在掌故家中划分新旧，不如按照“信”与“疑”的态度来区分。他认为宋希於的精神是“疑”的精神，也是科学的精神。对于过去人们轻易相信的许多说法，宋希於往往以敏锐的眼光发现问题，从而进行实事求是的考证，不至于落入盲从的窠臼。这样一个充满怀疑精神的文本，在当下是弥足珍贵的。

《掌故家的心事》在写法上亦值得称道。徐俊先生指出，对文章长度的控制、对情感表达的克制，乃至预留给读者理解和发挥的余地，充分反映了宋希於笔法的境界之高。

在对谈结束后，三位嘉宾还回答了读者的若干问题，并进行了现场签售活动。至此，新书沙龙活动圆满结束。这场饱满的学术盛宴想必足以袪除冬至的严寒。《掌故家的心事》兼有非虚构写作与严肃的历史研究二者之长，体现出对于知识人心路历程的关照和掌故书写的隽永趣味，可谓“雏凤清声”，读书旨趣与治学心得尽在其中，值得每一位读者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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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故家的心事》

宋希於著

32开精装

简体横排

978-7-101-16679-8

78.00元

（统筹：一北；编辑：岚岫）

中华书局1912

从1912年开始创立，中华书局经历了沧桑百年，沉淀其中的，是对文明的追求和信仰，是对社会的责任和情怀。我们扎根的大地流淌着数千年的文化，愿我们一起浸润一起汲取精粹一起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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