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京吃早餐
华应龙
（北京第二实验小学）
在北京吃早餐，有什么好说的，又不是在扬州品早茶。一年多来，文章非“国数课”不写，可今天，我却愿意坐下来写这篇标题中不含“国数课”的小文。
北京的冬天，小孩子户外活动不便，老婆便带着两个“大孙子”（华一2岁6个月，华加一5个月）住到南方的家里，我的早餐就成了一个每天需要自己解决的问题。因为，我不会做家务，有“锅盖，怎么都揭不开”的“经典”故事。2017年7月27日“华应龙化错化人”公众号的《一片冰心在红瓤》中说过。2018年第8期《人民教育》的《故事中认识我自己》也讲过。
冰箱里，冷藏、冷冻的粽子、老家烧饼都被我煮着、烤着吃完了。有一天，在儿子家的冰箱里，我看到一袋“包子”，就顺手带回了家，准备当做第二天的早点。第二天早晨，我终于找到了蒸架，往锅里加了些水，点上火，我就在厨房里，边看书边等着吃包子。因为，上次煮粽子，我到书房看书的，忘记了时间（其实，我也不知道要等多长时间），锅里的水都没了，差点儿做成烤粽子。
在厨房里看书，真不会“忘食”。可是，当我揭开锅盖，包子没了，包子，真的没了。看着糊糊一样的锅，我傻眼了。我真不明白这是什么包子。于是，拍照片，发在“华家议事厅”里。在南方的儿媳回复说：“哈哈哈，这个是大福。解冻之后直接吃，不能加热，加热就化没了……”百度之后，我才知道“大福”是一种点心。
89岁的老岳母，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丈母娘去世了。我回老家尽孝，三天之后，返回了北京的家。老婆还是回了南方的家。接下来，我的早餐怎么办，我想不能再在家里凑合，得找找附近的早餐店。
2025年1月15日，晨读之后，我戴上手套，戴上帽子，骑上自行车。外面风大，我也不能开车，因为，我不知道最近的早餐店在哪。骑车，对近年来没有运动的我来说，真好，“香汗津津”。可是，耳朵冷，看来要买个有耳朵的帽子了。是像陈景润先生戴的那样吗？想想真好玩！
啊，赵公口桥的南边竟然有家“庆丰包子铺”！桥的北边是有的，我吃过。不过，有些远，还要拐弯。
“庆丰包子铺”，很多名人都吃过，我欣然止步。锁好车，我径直走了进去。店内，立着醒目的广告牌：4.8元早餐，6:00-9:00，猪肉大葱2只，小米粥1碗，鸡蛋1个。
我毫不犹豫地决定体验一下特价早餐。我和服务员说：“特价早餐，再加一个鸡蛋，一共多少钱？”我的早餐习惯吃2个鸡蛋，到丈母娘家都是4个荷包蛋。服务员说：“6.8元。”我疑惑地问：“一个鸡蛋多少钱？” 服务员坦然地说：“2元。”我真不知道一个茶叶蛋卖多少钱，也不知道一只猪肉大葱包子卖多少钱……服务员大概是看到我不解的神情，微笑着说：“这是特价早餐嘛！”
“庆丰包子铺”的味道，一如既往。吃完之后，看着放鸡蛋的小碗，盛粥的大碗，装包子的盘子，回味、感谢之余，我想再点1碗小米粥，看看要多少钱。服务员说：“3元。”回到原位，一碗小米粥很快下肚。我再也吃不下两只猪肉大葱的包子了，于是直接问服务员1只猪肉大葱包子多少钱。服务员说：“1只包子2元，一屉4只是8元。”我不该问，图上就有“精品猪肉大葱包4只8元”。那么，这一套特价早餐的原价是多少钱呢？我在心里算，服务员看出来了，嫣然一笑。想到前不久在福州，我在车上看到“1元午餐”的招牌，没能下车去一探究竟，至今还留有念想。因此，我好奇地问：“9元的早餐，为什么只卖4.8元呢？”服务员认真地说：“为了惠民，也是新店的惠民。”“请问，您这家店开了多长时间？”“两个多月了。”
“为了惠民！”说得多好啊！太暖心了。在这消费降级的背景下，老店开新店，就是惠民！
行文至此，我想，今天这个故事可以上一节“国数课”吗？当然可以，家长们都可以做老师，包子铺就是教室，学过小数加减的三年级学生就可以，家长们可以利用寒假带着孩子“游学”。我们的练习题，不应该都是麦当劳、肯德基的情境。我不想说，不应该有麦当劳、肯德基的情境，但我建议，可以做些比较，让学生自己提出问题，自觉自愿地进行小数加减练习，提升数学核心素养。
建议家长做，我自己应该先做。我在百度地图里检索附近的麦当劳、肯德基，有好几家。他们在这特殊的时期，也有回馈于民的活动吗？我决定明天早餐的时候，实地调研。
16日5点正常晨读，《国球：乒乓球》《国球辉煌》《国球的“秘密”》《国球在民间》……看得我爱不释手。该吃早餐了。由于没有买新的帽子，我不是骑车而是开车去吃早餐。赵公口桥向南的光彩路上，就有麦当劳，也有肯德基。我先去远一些的麦当劳。店外、店内都没有惠民的广告。推荐的26.25元、27.25元和21.25元的原价分别是52元、54元、42元，那都是买卡之后，才能享受的优惠，属于促销手段。
再去肯德基，店外、店内也没有惠民的广告。充值买卡后，享受的优惠价最低也是24.9元。庆丰包子铺的4.8元，不足它的零头。
离开“异域”味道的肯德基，我来到庆丰包子铺的“家”里。特价早餐的广告牌依然立在那里。我到点餐台，点了2个鸡蛋，2只猪肉大葱包子，2碗小米粥，一共14元。
这样点餐，我是有意的，我可以上一节《寒假早餐里的“国数课”》，可以和学生们讨论“就我今天所吃的早餐来说，该怎么点餐更省钱”，在学生提出“可以买2套特价早餐”的主意后，我可以追问“真的可以吗？”和而不同，是数学教育的高境界。我喜欢让学生在对错之间穿越。有关“国球”的书是好看，的确看的入迷，但我也是有意多看了一会儿，故意超过9点钟才进庆丰包子铺的。这样，可以使峰回路转的课堂讨论成为一种可能。
打着饱嗝，我走出了庆丰包子铺。回头看，特价早餐的供应时间“6：00-9：00”。六点就开餐了，真早！“早起的人儿，有粥吃”，不支持晚睡晚起。
我应该不属于为早餐费发愁的人。罗振宇在2024年12月31日的跨年演讲中说，他的公司楼下就有“免费吃饭”，“免费午餐”在大江南北遍地开花。有困难的人，只要和服务员说声 “套餐A”，就可以免费吃饭。唯一的要求就是“当你有能力的时候，也能够帮助有困难的人。”
这就是“爱的传递”。“爱的传递”是我在2010年，汶川大地震两周年的纪念活动上的一节“解决（连乘）问题”的主题。《当阳光亲吻乌云……——融错教学以“解决（连乘）问题”为例》刊发在2010年第20期《人民教育》上，下图是当时的板书设计。这样“加强爱国主义教育的数学课”，被现在的我简称为“国数课”。
寒假里的早餐，真有趣。有滋有味的生活，人生就像儿童沉浸在游戏中一样。陶醉在自己的工作中，人性才是最充盈、最完整的。
我想说——做中国人，挺好！大家同舟共济，守望相助，挺好。中国人一起挺住，中国一定会更好！
——这次本来不准备写“国数课”的，可现在又回到了它这里。其间或许有一股我所无法摆脱的力量，那就“服从自己的内心”，不再试图摆脱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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