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会做饭,就是学会谋生和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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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叮叮笑笑生 ©
做饭是一种生活艺术
遇到过一些姑娘,总是谈做饭而色变。说起这个话题时,她们便摆弄起新作的美甲,骄傲地表示自己十指不沾阳春水,是个养尊处优被富养长大的女孩。
做饭,似乎总带着一丝烟熏火燎的味道,让人不由自主想到围着灶台转的黄脸婆,做好了汤汤水水,守在饭桌前望穿秋水。
因此女孩们下意识地抗拒着,抗拒的或许也不是做饭,而是沦为家庭主妇丧失自我的可悲人生。
我也有过这样的偏见,毕竟亲眼目睹过将青春熬进一粥一饭的奶奶和妈妈,于是迫不及待想要逃离那样的命运。
少年时只希望将来的自己穿着高跟鞋驰骋职场,而始终不愿俯首敛眉洗手作羹汤。
直到大学时去到一位教授家里做客,他的妻子穿着家常的麻质长裙,笑盈盈地切了水果摆盘端上。
有橙子、猕猴桃和草莓,说不上多么复杂,但用心一放,整个果盘就生气盎然地美了起来。
我悄悄往厨房瞥了一眼,只见那位师母盘起了长发,正安静切着牛肉,他们的厨房里干净整洁,灶台上还摆了一瓶淡淡紫色的干花。
那天的晚饭很丰盛,红烧牛肉装在青花大碗里、凉拌皮蛋摆成了花朵盛放的模样、翠绿的青菜衬着白瓷盘,一桌子的活色生香。
师母热情地给我们介绍每一道菜的做法,笑着告诉我们:“我很喜欢做饭,看着它们在我的手里变得秀色可餐,心里的满足和快乐简直无以言表。”
教授用欣赏和宠爱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妻子,连声说着,夫人辛苦了。
原来真的有一种女人,能把柴米油盐酱醋茶变成琴棋书画诗酒花。
我们心生崇拜,再往下问,才知道师母主攻美学研究,对美食亦颇有心得。她当时对我们说了一句话,至今难忘。
她说:“女人做饭,不是为了讨好丈夫和家庭,而是为了让生活更美丽。因为做饭本身就是一门艺术。”
能用一餐饭来表达自己的审美情趣与玲珑心思的人,自然也懂得从生活重压里抽出身来,过得有滋有味风生水起。
03
做饭是一份爱的给予
嫁给高先生不到一年,我胖了好几斤,原本孱弱的身体也在逐步好转。因为他费尽心思开发出了许多营养又美味的菜肴,大大刺激了我的胃口,也健壮了我的躯体。
补肾的山药、滋补的排骨、美容的番茄,他研究各种菜谱,结合我的身体状况改进加工。因为那些淀粉、脂肪与维生素可以带来源源不断的能量,让我健康起来、美丽起来。
我觉得幸福,也明白了为什么要嫁一个能为你做饭的男人。
因为饮食男女的血肉之躯,需要五谷杂粮和肉类蔬果的供养。
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便会自然而然想要给她最好的,把深情厚爱都藏进一粥一饭、一丝一缕。你会怕她吃不好,迫不及待要亲自操刀开火,把全天下的丰盛美好都端到她面前来。
厨房的温度,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一个家的温度。那方寸之间调和着人间五味,热闹而温馨的香气扑鼻里,有人倾注了许许多多爱。
我们在案板上细细切碎酸甜苦辣,在油锅里慢慢煎炒悲欢离合。一生一世的细水长流,其实就在这些小小的幸福和欢喜里。
会做饭的你,待到为人父母,便知道怎样将那小小身躯养成强健筋骨;待到父母老去,也懂得怎样用饮食来抚慰他们的老弱伤病。
其实,爱到深处的最自然表达,不过是轻声问一句:“你饿不饿?要不我给你煮碗面?”
做饭是一场人生修行
最会作文章写诗词的吃货,当属宋代才子苏东坡。
但稀奇的并不是那些锦绣华章里的珍馐美食,而是才子的一双妙手,文能提笔武能做菜,发明了以“东坡”命名的系列美食,吃得不亦乐乎,活得,也始终酣畅淋漓。
苏轼的一生,遭遇三次贬谪,黄州、惠州、儋州,都是当时的不毛之地,处江湖之远,连同肉身被放逐的,大概还有那一腔抱负和激情。
可他的诗词作品里,甚少出现四顾茫然的忧郁悲观,反而是那种旷达乐观和随遇而安,在书卷上鲜活至今,成为许多天涯沦落人的安慰。
这应该与他的爱吃、会吃且善于制作美食不无关系。
黄州僻远,生活艰苦,苏轼却捣鼓出了一道“东坡肉”,味香而色美,与诗作一起传为美谈。
晚年谪居儋州,又发明一道东坡羹,被后世奉为经典。
更不要说东坡肘子东坡豆腐等等了。我猜想,亲手烹制这些诱人美味时,苏子的一颗心该是静的,像水滴涌入大海,平静却宽厚无边。因为,他已看到平淡生活中的温柔。
苏子的美食之旅,该是一场伟大的人生修行啊,煎炒炸煮即千锤百炼,酸甜苦辣就是百味人生,所以写出了人生有味是清欢,也明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一路走、一路吃,不惧山高水远,也不怕人心险恶。反正还有一双手一颗心,还有大江南北的各式美味,世间处处皆风景,人生处处逢知音。
如此,方能将寻常食材化腐朽为神奇。用善于发现美和制造美的心与手,将别人眼里的苟且,都活成诗和远方。
当你不知道做什么时,你就做饭。喂饱自己的胃,心也就不空了。
哭着吃过饭的人可以走下去,哭着做过饭的人则可以走更远。因为不灭的信念与不死的梦想,依旧在内心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