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小巧 養成記

情感   2024-07-12 14:42   中国香港  


早前在香港英皇同小巧做了一次深度對談。

為此我做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準備工作,按照作品的推出順序從時間線聽回她這些年的所有歌曲、考古了不少她當年比賽和演唱的片段、重溫了她這些年在頒獎禮上的一些名場面,又順著不同階段關於她的資訊來重新好好認識鄧小巧。



一個半小時的聊天,時間轉得很快。不似為「解構」,人的複雜性很難通過單次訪問聊得徹底,即便是讀心術也無法預計對方未來的變化和選擇。但聊天的過程充滿了「解析」,都好似掀開那層面紗向大眾呈現出「鄧小巧是誰」,以及「她如何成長為如今的鄧小巧」。前者只需寥寥幾句結論就能作結,而後者的累積和蛻變則是我每次訪問都欣然從不同歌手身上感受到的過程。由成長圍觀一個歌手的「養成記」,那些孩提時代的經歷、樂壇摸索期間的起落、從開始填詞到擁有自己的第一首創作,經過不同唱片公司的兜圈⋯⋯人生的有趣在於經歷的差異性,每個人都是獨特的,歌手與歌手之間更是少可以互相借鑑。但途中遇到的人、經歷的坎坷和轉折,都是促成各自成長的一些發生。要真正走出每一步之後才知道如何繼續下一步,要做完一張作品才知道下一張想做什麼,而每一首歌都見證了不同階段和感知下累積的養分。

流行樂壇的世界講究天時、地利、人和,在不缺少帥哥靚女的流行樂壇和娛樂圈,鄧小巧並不是靠臉吃飯的那類歌手。當年參加比賽時她有過容貌焦慮,擔心出現在大眾面前。就連「運氣」,鄧小巧相對於同期出道的很多歌手都似乎差了半截——從2009年參加完《超級巨聲》到2016年正式推出第一張唱片,中間的七年都好似摸石頭過河的狀態,她一度有過離開音樂行業的打算。

但她偏偏又是一個如此愛音樂、愛唱歌、喜歡觀眾和唱現場的女生,上年返來舞台幾次後發現依然熱愛著唱歌,小巧便又同丈夫白先生從半個地球外的地方回到了自己最愛的舞台。



鄧小巧形容,「唱歌可以是一種存在感,讓我覺得活著很精彩」,她又在訪問中這樣補充自己在歌手這個行業的感受,「我覺得如果不是喜歡,我不會在這個行業做那麼久,可能早就轉行了。」

運氣來得若有似無,機會有時會溜走、也會願意眷顧這樣的人,在人生不同階段能遇到了她生命中重要的人,在音樂中找到重要的夥伴,在作品中持續從音樂中獲得信念和滿足感。歌手鄧小巧,用自己的人生寫成一篇未完待續的養成記。


採寫:皮皮

** Contents:

01 共存|02 養分|03 機會|04 唱歌|05 朋友|06 比賽|07 同行|08 The Strength of Weakness|09 Inner Voice|10 No Coincidence|11 Obsessions|12 艱難|13 過渡期|14 加入英皇|15 未來


01 共存


小巧的父親是在70年代先來的香港,而後是母親和哥哥,再才是後來一家人從惠州搬到深圳。小巧說那時是父親慢慢地將家人一個一個接過去,到十三、四歲的時候鄧小巧才來到香港。

往前的日子,她的父母在香港工作,沒辦法陪在還是小朋友的鄧小巧身邊,成長的過程中也體會著很多同齡人不一定能感受到的孤獨。當然,孤獨還可以是從一個城市到一個城市,也可以是在一個城市呆了很久覺得覺得之後的人生就要在這裡,她恍惚覺得如果就這樣在深圳一直住下來,未來似乎再不會有更多改變。

真正到香港以後,有波折,有分離,連帶以前經歷的生活和社交圈全部要歸零重啟,初來乍到的不適應一定是存在的。


(鄧小巧小時候的照片)


這些“不適應”後來變成了許多微小但又深淺不一的傷痕,成長和家庭留給鄧小巧的不全是順遂,她渴望被愛,也希望給別人傳遞愛,她未來的音樂作品裡多了一些有“療傷”印跡的歌——第一張專輯中的“Healing”,便是她在找尋的一種自己能平安生活方式的歌曲類別。

當然,面對不適應之餘同樣有堅持、有堅定,依然愛著唱歌。從小學音樂課就愛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唱歌,到後來一直繼續參加學院的唱歌比賽,鄧小巧跟清楚自己想要唱歌,「我實在很喜歡唱歌,我兩次想要推出樂壇、最終回來繼續做音樂的主要原因都是我真的太喜歡唱歌這件事了。我鍾意唱現場,我喜歡有觀眾,當我在錄音室的時候可以鑽研如何把一首歌完成、如何把一首歌本來的Demo做成它要面對市場的模樣,這個過程我是很享受的。」

回憶學生時代的畫面,小巧先向我分享了一段正式成為歌手前的經歷。


(鄧小巧校園時期參加歌唱比賽)


她那時候還在梁省德讀中學,香港的學校禮堂坐滿了整個學校的人。插班生的她並不被班裡的大多數人瞭解,也沒人知道她喜歡唱歌,儘管那時她就已經有參加一些歌唱比賽。「我記得那是一個聖誕聯歡,我上台演唱孫燕姿的《Silent All These Years》。因為讀的學校不是特別資優,整個學校很吵鬧,學生們都有一點不守規矩。但我沒想到,我一開始唱歌的時候整個場合會立馬安靜下來,當時自己全身都在起雞皮疙瘩,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聲音會讓人安靜。」“會讓人安靜的聲音”似乎成了很多年後大家對鄧小巧音樂的一種評價,聽眾能從中汲取到被療癒的能量。

類似的經歷都慢慢與之後的人生達成共存,她知道如果無人在意,她如何唱歌都是沒所謂的,那樣會輕鬆很多。但這次之後她反而多了一點擔心,每次上台都多了一份緊張,不知道該如何預期別人的反應,因為她以前從沒有預期過別人會有反應。歌手和普通人不同,普通人唱K隨便怎麼唱都可以,但如果要成為一名歌手,自然是要有應對所有變數的準備,要能如常對待任何情景。

從深圳到香港,從輾轉在不同學校念書,到後來加入樂壇成為一名歌手。幾乎與身在何地沒有多大關係,小巧未來的人生軌跡裡好似從最開始就注定了她會走入樂壇、成為一名歌手,恰好是在她長大的香港,恰好是很多經驗的累積,恰好是參加比賽後被改寫了後續的人生。



在訪問中,小巧直言當時的父母是有過“擔憂”的,「一是他們完全不瞭解娛樂行業,所以很沒安全感。」父母都是藍領,他們會自然而然覺得小巧應該去做白領。當上一代人的潛意識裡已經把所有最好的資源給了下一代,他們的期望常常都標註著籌碼,提前規劃好了下一代人的人生,子女似乎都應該按部就班過他們安排好的人生。他們認為小巧既然讀了教育文憑,似乎就應該去當老師,然後穩穩定定地賺錢存錢、買房買車、生小孩……這是很多父母對孩子的期許。「另一點就是除了經濟以外,他們對這個行業完全不理解,再加上以前可能會有很多不好的新聞,這個行業發生過很多不好的事情,所以他們覺得這個圈子很亂。」

小巧從不認為這些是問題。所謂的有序和無序,包括大眾眼裡認為存在的問題,在各行各業都是有普遍性的,每個行業每天都有好與不好的事情在發生,它無關你在做什麼工作。她試過做溝通說服他們,但嘗試過五六年以後最終還是選擇放棄了,而父母也慢慢接受了她要選擇成為一個歌手的人生。

她在訪問中回憶起上一年她回家的時候,她父親還是會說怎麼又回來當歌手,他仍然很不理解。但現在的小巧覺得Both are OK,父母有父母對子女的期許,自己也會有對自己的期許,它們是可以共存的。


02 養分


從小養成的聽歌習慣,小巧在訪問中坦言有很多都同她的哥哥有關係。

哥哥比小巧大10歲以上,他的青春期正好是她的童年。所以當她哥哥從小聽著王菲、陳百強、林憶蓮、張國榮等歌手,很早聽90年代的音樂,包括一部分英文歌,比如Mariah Carey、Celine Dion、Eagles、The Beatles等等,小巧也因此對一部分流行音樂耳濡目染,早早地接觸起流行音樂。在採訪中,小巧提到了他哥哥的一些習慣:「哥哥愛買音響和唱片,家中所有的錄音機、MD機、CD機、發燒設備等等,都是他買的。所以他播什麼,我就會聽什麼。」因為哥哥愛聽王菲,Faye Wong也成了小巧的音樂啟蒙。而從小就受到這些比她大得多且成熟的歌曲影響,某種程度奠定了她未來的音樂作品風格的樣貌。

歌手都會經歷一個階段的變化,從被動接受流行的熏陶到主動選擇自己喜歡的音樂,轉變的發生是在小巧自己慢慢有了更多選擇的機會以後。鄧小巧開始攢零用錢買唱片,她喜歡聽的歌手也跟著變成了孫燕姿、蔡健雅、陶喆、Damien Rice,中學時候一度瘋狂喜歡過Avril Lavigne。在其中一次訪問中,鄧小巧提到了是孫燕姿讓她真正萌生出做歌手的意願,「如果不是她,我是不會做歌手的」,她也在推出第二張EP後,自製機會,經過唱片公司的牽線在燕姿簽唱會上見到了自己的偶像。

她亦如“雜食動物”一般,喜歡很多歌手,享受著音樂給她帶來的快感,也從海量的作品中建立起自己的音樂審美和聽歌習慣。除了Rap和Heavy Metal,她什麼歌都會聽,不同類型的音樂都會接觸不少。

從那時候開始,鄧小巧便會留意專輯裡的Credits名單,帶著一顆好奇心去探索流行音樂世界的奧秘,有時是看看誰在專輯中負責作曲和填詞,有時則因為一些經常出現的名字會發出為什麼總是他/她的感嘆。那些日子,她因此留意到很多不一樣的唱作人,覺得他們寫出來的東西真的很不一樣。

這是養分,也是影響鄧小巧音樂很多的要素,「我覺得音樂的養分可能是你小時候聽什麼歌、長大聽什麼歌,你喜歡哪一類型的歌,你喜歡哪一類型的創作人,或是你想不想要成為一個唱作人……我覺得這是影響我音樂路的東西。」


03 機會


真正進入歌手這一行,是在鄧小巧參加《超級巨聲》之後。這是屬於她的第一次機遇,就這樣跌跌撞撞地進入了樂壇。


(鄧小巧參加《超級巨聲》)


那時她還有容貌焦慮,對外貌不自信,更不想看到自己上電視。她形容參賽的初衷本來只是去見識世界,壓根不覺得自己會進入100強,從沒想過會成為一名歌手。她告訴我,「那時候進入30強是會上電視的,我知道自己最終在這些人裡面的時候很驚訝,不知道該怎麼辦。那時很想要唱歌,但又很不想自己出現在螢幕上,不想曝光在大眾和媒體的視線內。」當然,這些焦慮到現在已不復存在,除了演出和出席活動基本不化妝的鄧小巧,她可以很自在地在街上散步,不再懼怕任何。

說起參加節目的經歷,命運有時好似都愛開一些玩笑,在你未準備充分的時候便推開了那扇門,在你原本只是打算試試的時候便將你推向大眾面前。「因為我從來沒有在很大型的音樂表演中得過前三名,我可能是得前十或者七、八名,偶爾是合唱第三,我沒有想過在這樣一個英雄雲起的地方能得到一個這樣的成績。本來參加《超級巨聲》,我完全沒想過自己一參加就會進入到Final最後的階段,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會晉級。」在最後的比賽中,鄧小巧拿到了第六名的成績。

熟悉音樂行業的人都知道理想和現實常常有出入,初入樂壇時常會懷揣一腔熱血,覺得自己有無盡可能,但真正經歷過很多事情又會慢慢察覺到樂壇的殘酷性。彼時的風光好似一個高點,高點不會維持太久,它可能會讓你以為一切都是好的開始,卻也偶爾如鏡花水月般流逝。回看樂壇中的許多歌手,中途離開的、轉行的、新人年之後不久又慢慢淡出的,組合會經歷拆散,偶像也會面對浮沉,大眾總會被新的東西吸引注意力。在熱度不低的《超級巨聲》播出之後,鄧小巧推出了一首歌曲《半杯水》,這首歌是當時TVB電視劇《天天天晴》主題曲,很多人都叫它“天天天晴”。


(TVB劇集《天天天晴》)


歌曲是一個不低的起點,很多人認識鄧小巧都因為那首OST。她還記得當時去錄音棚時的複雜心情,她沒想過自己會這麼快擁有一首歌,而且是為一個電視劇而製作的音樂。她當時感到很開心,也有種戰戰兢兢的感覺,她那時完全不知道錄音的流程應該如何走下去,但有錄音的機會仍是異常珍貴的。

關於這首歌,鄧小巧向我分享,「現在回憶起這首歌,我最大的感想就是如果當時MV不這麼拍就好了。因為在拍MV的時候有很多CG後期,我自己不知道當時在做什麼,穿的衣服也有點奇怪。我記得那時很尷尬,每天下班回家後,我的學生都會在電視裡看到我。第二天去上課的時候,他們都會說“鄧老師,我昨天晚上有在電視看到你”,我那時覺得很丟臉。」

劇集主題曲的開始是個好兆頭,但它不等於之後會繼續順風順水,更不意味著立馬就能推出專輯、有更多登台演唱的機會。鄧小巧那幾年真正能接觸到音樂的機會並不多,「當時TVB沒有給我很多音樂的機會。它可能給了一些主持或者是拍其他節目的機會,唱歌的機會沒有那麼多。」

工作大多是別的事情,她也可以選擇當時公司給她的一些其他拍攝的機會,「如果我去參加的話,可能現在走了一條不一樣的道路」,但小巧知曉自己內心的渴望,她真正想要的還是做歌手。在等待漫長合約完結的過程中她時常會陷入迷茫中,也思考了很多:關於究竟要成為一個怎樣的歌手、如果成為歌手究竟要唱什麼、到底要唱一些什麼類型的歌曲、選擇和怎樣的人合作……空檔的那幾年裡小巧有很多時間,她經常去看《ONE PIECE》(內地譯名《海賊王》)。


(《ONE PIECE》)


《ONE PIECE》教會了她很多道理,尤其是看到主人公一路走一路找自己的船員,找和自己不同的船員,她意識到自己需要找到自己的船員,有一個共同的Team。到後來遇到Vicky馮穎琪和Victor謝國維,小巧把這次的相互遇見形容成一次「機會找上門」,好似所有的一切都是本來安排好了會發生的事情,她異常珍惜這樣來之不易的機會。


04 唱歌


鄧小巧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唱歌,想要當歌手,希望擁有她自己的音樂。「它是一種存在感,讓我覺得活著很精彩,很難用具體的語言形容」。雖然現在每一次上台她還是會緊張,但小巧現在很享受那種緊張,享受精神和身體都一直處於亢奮的狀態,「唱的過程很享受,唱完後又有一種滿足感,那一種成就感與活力,是我在其他領域還沒有找到的滿足感。」 

而聊起更喜歡錄音室和唱現場哪一種不同場景下的演唱狀態,小巧直言很難選,「因為有錄音室的過程,你才會有Live的表演」,它們沒辦法做二選一的抉擇。對於她而言,唱歌和表達這兩件事情都是她喜歡做的。

她愛做自己的的音樂,同樣愛唱現場。那幾年她中途做完自己的音樂作品,去小學做了一段時間的中文老師,但那時的她是「痛苦」的,自己彷彿根本不屬於那個地方,找不到自己的歸屬感。她後來搬去加拿大,現在的老公告訴她一定不用著急,要學著慢慢去瞭解你自己,好好想想在加拿大能做一些什麼工作,那時她才發現自己除了唱歌以外,沒有其他特別想要變成終身職業的選擇。

小巧在訪問中和我分享了之前做林家謙紅館嘉賓故事,「Terence開紅館是在2022年8月份,他那時候有邀請我,但我當時剛好卡在一個工作上沒辦法趕來到他的現場做嘉賓。後來因為他演唱會的其中一場延期,隔離政策又發生了改變,我又可以趕回來了,那一刻真的很開心。我那時才意識到,原來有人找我唱歌而我卻去不了真的特別傷心,這對我而言是一個很大的提醒。」


(鄧小巧在林家謙演唱會擔任嘉賓)


回香港以後,小巧做了Terence的嘉賓,又做了Vincy(泳兒)的演唱會嘉賓,還做了自己和藍奕邦的Show。唱歌好像會上癮,完全不能放下,小巧便又和老公討論如何再回到香港。


05 朋友


除了一起成就事業的“船員”之外,鄧小巧也有許多很要好的朋友。

有如今同在一個唱片公司的好友、有參加節目時就認識的老友、有無話不說的密友⋯⋯朋友與夥伴的區別,在於前者的他們之間並不需要完全重合的人生軌跡,於成長階段中的某個時刻建立起的可貴交集,成就了一段珍貴的緣分,大家都在不同跑道上為自己夢想拼搏。那些珍貴的連結,允許著個體的差異,大家哪怕做完全不同的音樂,也會同樣有彼此的共同話題。

提起王嘉儀,鄧小巧形容Sophy用到了「勇敢」。她給她的啟發是要很勇敢去突破自己所有的邊框,勇敢地創作出新的東西。小巧自認兩個人並不相像,她們的音樂類型、成長背景和成長環境都不一樣,性格也完全不一樣。但小巧依然為Sophy的勇敢和取得的一些成績而驕傲,「我看著我的好朋友在各自領域中都做得很好的成績,就覺得很多事情都是做自己最好,做自己會找到你想要的聽眾和你想要的市場。」


(鄧小巧和王嘉儀)


而聊起阿佛(Alfred許廷鏗)時,自然會提起許廷鏗之前推出的歌曲《微時》,這是鄧小巧第一次為別人創作的歌曲,也關聯出一個“識於微時”的概念,它好似《青春頌》的續集——兩個人由兒時玩伴到如今的心靈戰友,共同經歷幼稚到成熟的蛻變,歌曲記錄了彼此珍貴的友誼。


(鄧小巧邀請好友許廷鏗參與她的第一期節目)


「如果能找到一個10年以上還是朋友的人,一定要好好珍惜」,小巧在訪問中這樣形容彼此的情誼,「很多關係,有時候就像我寫的《只記住你》,你的人生裡會有很多人來過,然後又走掉。Ta不一定是死去,他可能是現在已經不在你生活圈子里的人。但如果有一個你曾經很在乎的人來過你的生命,你就要好好地記住他。因為Sophy和Alfred來了我的生命,他們是現在還在我身邊的兩個很好的朋友,就更加應該珍惜。」


06 比賽


參加完《超級巨聲》之後,鄧小巧在TVB期間收到了內地另一個音樂綜藝《中國好聲音》的邀約。

那時節目有很多導演組,每一年不同的導演組要找可能大概20多個參賽者,其中一部分便是在澳門和香港搜尋一些還沒有出唱片、但又唱得不錯的新生代歌手。節目組找到了陳奐仁推薦一些歌手上《中國好聲音》這個節目,他就把鄧小巧的電話給了當時的導演組,來來回回好幾次聯絡溝通,小巧便去了這個節目。「不是說我自己想要去參加這個節目,或者我好想要去參加《我是歌手》之類的節目,我當時完全沒有這個意識,我沒有覺得自己可以」,鄧小巧在訪問中直言這次參賽過程的偶然性。盲選翻唱了陳奕迅的《我們的寂寞》加入楊坤戰隊,後來又與另一位選手合唱林宥嘉的《傻子》,短暫的幾集留下了兩首舞台作品,內地的一部分觀眾由此第一次認識了鄧小巧。


(鄧小巧參加《中國好聲音》)


關於此,鄧小巧直言自己是不太清楚有多少人是這樣認識她的,「因為完成了以後我又回到香港,大概一年後開始做第一張專輯。因為Victor和Vicky是小公司,開始的時候也不能有太多資源跑內地市場,所以我們只能堅守在香港。」這是選擇,也是每個歌手要做的平衡。

那時因為不清楚內地的市場,鄧小巧基本不覺得自己有太大勝算,參加的時候也一度不知道該如何做。更多是像小朋友感受著新鮮感,接受著突如其來的安排,那時小巧想著:「太好了,有人買機票給我,不如去上海去玩一個星期。」所以參加《中國好聲音》的時候,她也和參加《超級巨聲》時一樣覺得自己不會晉級。小巧在很多事情上不是一個太有勝負心的人,她不會期望太多,因為沒有期望反而好像會得到更好的。

而通過歌唱比賽或者電視節目獲得曝光,與自己做怎樣的音樂,對於鄧小巧是兩件完全沒有關係的事情。她以自己為例回顧著這些過往的舞台,競技型的比賽固然構成了她一些入行的經歷、生涯階段的插曲,它可以訓練一個人的抗壓力,但它不是音樂的養分,更不會影響到創作。


07 同行


鄧小巧找到自己第一段音樂旅途的同行人是在Back Stage Taboo。

那時中環有一個Live House叫Back Stage Taboo,現在已經沒有了。小巧回憶說自己很早就知道這個地方,但是自己很少去,後來恰好是因為認識一個朋友在現場彈鋼琴,她知道Back Stage Taboo在星期四有一個上台自由點唱的環節,會有不同音樂人上去彈奏,如果有人正好點到你就可以上去唱歌。


(鄧小巧和王嘉儀在Back Stage Taboo演唱歌曲,圖源視頻截圖)


可能是因為上過《超級巨聲》的緣故,音樂圈的很多人都聽過「鄧小巧」的名字,她也在星期四得到一些唱歌和表演的機會。

喜歡唱現場的鄧小巧,當然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她經常去、但不是每個星期四都去,這樣大概唱了有半年,漸漸就認識了Vicky馮穎琪和謝國維。那時她還不知道他們想要簽歌手——因為一個是製作人,一個是創作者,小巧沒想到會在未來和他們合作這麼多。



小巧和馮穎琪之間的合作有很多:加入音樂份子的這幾年,馮穎琪負責專輯企劃,參與創作了包括《煩可寧》、《和好》、《芭樂》等不少歌曲的旋律,在自己的作品展邀請鄧小巧和王嘉儀一同合唱三個女生對唱的《Poor U》⋯⋯她們之間的合作更是延續到了今年推出的新歌《白髮齊眉》中,Vicky在2019年譜寫的旋律,經過流轉的時間和沈澱,由小巧完整了歌曲的填詞,到去年完成了最終的灌錄。

說起Vicky,鄧小巧評價她是一個「直覺型」的創作者,「她的行動力很強,她也是一個概念很強的人。特別是第一張和第二張這兩張概念性很強的專輯,她都有特別想要表達的事情。」

而謝國維則以專輯製作人身份完整參與了鄧小巧前四張專輯的製作,部分歌曲編曲也來自他,兩個人在鄧小巧的音樂旅程中都扮演了相當重要的角色。


(鄧小巧、謝國維與藍奕邦)


當然,有同行、也有分叉,有合作時的快樂,自然好聚好散也是人生常態,每個人總會經歷一些遇見和離開。談到中途離開上一家公司的經歷,鄧小巧說:「除了收入以外,有時候是和你合作的夥伴,他們也會有他們自己的人生軌跡,他們會遇到他們人生的一些事情,可能重心就開始有所改變,我自己的重心也隨著我的成長在改變」,在第四張作品以後,同行的時光好像步入一種停滯,鄧小巧表示回看當時是痛苦的,她時常在問有沒有一個可以更好的方法,大家用一個更理想的方式去繼續合作。有時緣分就是如此,不斷地兜兜轉轉,「雖然我進了英皇,但我和Vicky還是很好的朋友,我還是會唱她的作品。雖然她不再做負責我音樂企劃的工作,但我們依然延續了合作的緣分。」

除此之外,藍奕邦也是鄧小巧的音樂中一位很重要的參與者。

從第一張《The Strength of Weakness》開始,藍奕邦就以創作人開始參與到其中,他包攬了五首歌的填詞。而後第二張EP《Inner Voice》中《兩溝》的填詞,第三張EP《No Coincidence》中的作曲,第四張EP《Obsessions》中兩首歌的共同創作,近年更是參與了《同檯》的詞曲、《Mean》的作曲和編曲(部分),一同合唱了《自知之明》和舉辦合作音樂會,是小巧作品裡出現頻率最高的唱作人/歌手 之一。

鄧小巧形容最開始的合作是“神來之筆”,是一件很神奇的緣分,「我記得在《超級巨聲》的時候,藍奕邦是評判,他當時就很喜歡我,但我們自從《超級巨聲》以後就再沒有見過面。直到我去Back Stage Taboo演唱的時候,我經常看到他在那裡喝醉,有時候我會過去打招呼。我記得當時雖然最先推出的歌曲是《雅俗》,但第一首創作的是《煩可寧》,當時Vicky找來藍奕邦創作,我們有好好聊過許多。因為我們想做“療癒”的專輯,在久別重逢後又約出來喝東西的時候,我大概講了一下我的人生歷程,應該是有好幾頁的樣子,他很驚訝我會和他講那麼多私密的、細緻的東西,很多是很私人的事情,我覺得可能我講的那些事情、情感和他當時的狀態有了一個很強烈的聯結。後來順其自然寫到第三首還是藍奕邦的時候,我們就說不如你把整張EP都寫了,寫一個人從他要療傷和療完傷這樣一個過程的幾首歌曲。所以先有的《煩可寧》、《雅俗》,然後是《荒唐》和《強弱》,最後是《不藥而癒》」,鄧小巧聊起第一張作品時話又多了起來。


(鄧小巧和藍奕邦)


聊起最近一次的音樂會合作,「好玩」是鄧小巧提到的一個關鍵詞,而另一個Key Word則是「感恩」。

雖然她開玩笑講到「和藍奕邦的合作就是以後不要和他合作」時已經開始哈哈大笑,但言詞間更多的是幸福,是遇到一個一路同行又很懂她的人在音樂中幫她修修補補出更多需要,彼此也在合作中產生了更多療癒的能量。

可能是怕我誤解,小巧隨即又做補充,「阿邦是一個很疼我的人,他把很多很好的東西都無私地給了我。所以在我的工作中能有一個音樂會是和他一起做的,我覺得很好,也很感恩可以有這樣的發生。」兩個人這些年風雨同舟,他們早擁有了如音樂會名字「WE ARE HOME」般親密如家人的感情。


08 The Strength of Weakness


推出首張EP是在16年底,鄧小巧最開始想要的主題就是「Healing(療癒)」。

這是一個很大的主題,而療癒的過程又可以被拆分成很多個階段。當時除了有一個明確的主題之外,他們是按部就班地做一首是一首,沒有想太多。碰巧當時的藍奕邦也是在一個養病的過程中,於是彼此的合作成了一個相互治癒的過程。鄧小巧回憶說,「我記得當時找他寫《不藥而癒》,那時已經收到了阿BERT的旋律,我說你不如寫一首你會好起來的歌,但他覺得那時自己不會好、也寫不了,我們就不斷告訴他說你寫了這首歌就會好。我記得當時收到這份歌詞的時候,他Email給我們說,謝謝你們邀請我參與專輯的Project,我一直覺得我是不會好的,但寫完這首歌好像真的如同歌裡說的那樣是會不藥而癒的。」鄧小巧相信很多事情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緣分,不需要計劃太久,更沒辦法預設結果,反而會水到渠成的自然發生。她相信歌曲有歌曲的命運,每一首歌都會找到適合他們的聽眾。


(鄧小巧首張EP《The Strength of Weakness》)


回看這張EP的合作,鄧小巧最先定下來的是「歌曲類型」,然後把更多的主動權交給了創作者,「因為有時候你不知道創作會有怎樣的變化,例如你想要做一首你療完傷的歌,但你不知道別人寫給你療完傷的歌曲是怎樣的,你也不知道藍奕邦填出來的歌詞是怎樣的」。這樣的創作導向在首張作品時不為構築出明顯的歌手形象,反而以聲音為主導、突出療癒的功能性,賦予了創作者很大的自由度。

與作曲人的合作,他們第一個想到了李拾壹,大家都覺得小巧需要有一首可能比較Refreshing的歌曲。而作為第一首派台就拿下小巧首支冠軍歌的單曲《強弱》,鄧小巧也分享了當時為什麼會先推出這首歌:「很多人猜測我是會先推出《強弱》那種類型的歌曲,但我們派台的第一首是《雅俗》,我們希望讓大家先看到一個不一樣的鄧小巧。」


(鄧小巧在2016年度叱吒樂壇流行榜頒獎典禮拿下叱吒樂壇生力軍金獎)


憑藉第一張EP,鄧小巧在年底頒獎禮上收穫頗豐:叱吒樂壇生力軍金獎、新城勁爆新人、勁歌金曲最受歡迎新人獎銀獎⋯⋯从推出第一首OST到發表第一張完整作品用了六年,這一路走得太不容易的鄧小巧,斬獲了眾多新人類獎項,讓很多人通過音樂作品認識了她。


09 Inner Voice


完成第一張EP之後不久,鄧小巧和音樂團隊又開始了第二張《Inner Voice》的籌備工作。帶著信心,上張的成績給了所有人底氣;但又陷入糾結,不知道該如何開啟第二張,更需要好好細想需要呈現的內容,「我記得我們做第二張專輯的時候開了很多會,喝了很多酒,最後才討論出來一個主題。」鄧小巧不是那種會接著一個主題翻來覆去講的歌手,做過了「療癒」就不想要再接著繼續表達類似的題材,她是一個有新鮮感的人,做每張專輯的時候都希望讓大家看到一些新的東西,繼續開拓和嘗試更多的音樂類型也是她不斷對外展現的進步。 

第二張關於「溝通」,同樣是由馮穎琪提出的,小巧前四張EP每一張的主題都是Vicky想出來的。她拋出了概念之後,所有人又再從「溝通」出發去構思想要填充的內容。在訪問中小巧回憶說《兩溝》是在酒吧想要獵物的時候會思考用怎樣的肢體語言去和別人溝通,而《心靈作家》是一個自己和自己的溝通⋯⋯所有歌曲都是慢慢延伸出來的。到這張作品,她依然相信歌曲有歌的命運,做了便要去相信,要堅持想要傳達的內容,剩餘的交給聽眾就好。她也相信聽眾會有自己的取向,他們想要聽什麼就會聽什麼,可能有一天你也不知道為什麼別人都在聽這首歌了。就像當年並沒有拿到多麼厲害的成績、但現在仍有很多人不斷翻唱和收聽的《可惜你是個人》,她覺得是個很好的例子,歌曲總會抵達聽眾的耳朵。


(鄧小巧第二張EP《Inner Voice》)


在這一張EP中,其中兩首作品《可惜你是個人》和《心靈作家》都邀請到林家謙參與作曲。

小巧在訪問中告訴我:「我們大概認識有10年了,應該是在Cash Dinner認識的。他有作曲,也是一個會員。我記得當時很神奇,我在那個階段認識了林一峰,林一峰簽了我做他的Writer寫歌詞,簽了林家謙當他的Writer寫歌曲。在Cash Dinner上,林一峰介紹了我同林家謙認識。因為當時他有一些以前寫得很舊的Demo,我就幫他填了一些Demo的歌詞,一來二去便認識了。後來他寫了《矛盾一生》《關於我們》⋯⋯寫了很多歌曲,但我當時還沒有出唱片,就沒有向他邀歌。大概是在準備做第二張的時候,我有告訴他我好想唱你的歌,我覺得他的聲音很好、寫的歌也很好聽,他就發了三首給我,我們最後選了這兩首開始了第一次的合作。」

但創作不是所有時候都需要故事背景,由林家謙創作的兩首旋律皆是如此,小巧單純覺得他的Melody寫得很動人,她很喜歡。音樂可以是複雜的,有時候也可以非常簡單,不需要那麼多深沈的意義。對於她而言,聽完覺得好聽,她想要唱這些歌,僅此而已。


(鄧小巧《心靈作家》)


做完這兩張EP之後,鄧小巧18年年底在香港演藝學院舉行了人生第一個專場音樂會「Inner Strength音樂會」,這場Show有「總結」的意味,藉著演出回溯了她從參加比賽一路以來的音樂和成長。

但聊起這場演出時,鄧小巧的很多印象都已經隨時間變得模糊起來。一來她不會常常翻出來看以往演出的內容,她是個很少會做溫習的人,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比較不習慣在屏幕上看到自己,尤其是聽到一些自己演唱上的瑕疵會不那麼舒服;二來,她告訴我因為在演藝學院是不可以拍照錄像的,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很多視像部分的存檔,所以很多都不記得了。


(鄧小巧Inner Strength音樂會)


這次演出是鄧小巧第一次做一個個長達90分鐘的演出,她要思考如何去把歌曲串聯起來。「因為它是一個學校的Project,當時沒有很多預算,我們的售票也只是120和200港幣不算太貴的價格」,為了完成這次演出,小巧加入了很多自己的想法,最後除了水池的部分、其他創意都成功實現了。

她還記得當時在《心靈作家》唱完的時候,「樹葉」從天上撒落下來,這是一個類似於「答案之書」的設計,每個人撿到的那張紙都會是現在經歷某種困難的一個答案。小巧選了很多她自己讀過的關於心靈的書,讓同學幫忙把它撕下來。而那些幕布、Fans的童年照……所有她自己的想法,都被完整放在了歌曲里。


(鄧小巧Inner Strength音樂會現場,圖源網絡)


而另一首《煩可寧》,演出現場做了一個「箱子」,呈現出投射向海洋的感覺,小巧好像在水底唱歌一樣。現在回想起來這場演出,鄧小巧直言很多Idea都是不錯的。



10 No Coincidence


做完前兩張EP,鄧小巧有過很多不一樣的嘗試,有抒情的、也有節奏強一點的,有如《雅俗》和《兩溝》這類帶有一點Sexy的歌曲,也有療癒人心的作品⋯⋯音樂的類型相當豐富。這種「豐富」,到第三張更是變成了一種不設限,想要表達而不要有Coincidence。她主張收到哪一個音樂類型就去做怎樣的歌,音樂產生的過程也真的如專輯名一樣不再有設限。

在這張中,鄧小巧再次向黃偉文發出邀約。「我們第二張的時候就有想過要不要下一張找Wyman,但那時還有一些別的音樂或其他類型的歌曲要做,我們就想著不如第三張再嘗試去邀請Wyman。當時我沒有很確定他想不想合作,因為他有很多工作要做,但我自己私底下和他是有交情的,所以那時就有了一個很大膽的想法,沒想到他答應了。」EP五首歌像第一張找藍奕邦包辦填詞一樣,鄧小巧放心地交給了黃偉文參與所有歌曲的填詞工序。


(鄧小巧第三張EP《No Coincidence》)


但與前兩張EP相比,《No Coincidence》的五首歌又並不是完整的五首曲目,而是4+1首組成的EP。黃偉文在完成了《芭樂》的填詞以後,主動提出做一個Rock版的編制,最終也誕生出整張作品的收尾曲“石頭芭樂”[《芭樂(之石頭芭樂Rock Ballad)》]。

曲序上首尾的兩版《芭樂》以不同面貌和流動構成呼應。「Wyman是個很積極的人,他會想你不如再做一個怎樣的版本」,鄧小巧很感激黃偉文的用心,每個填詞人都給到了她不同程度的驚喜。

而另一首同樣由黃偉文填詞的《雲吞》,則與另一首由鄭欣宜原唱的《女神》有關,它暗藏了創作者古靈精怪的小巧思。

鄧小巧在訪問中揭秘:「這張專輯中的那首《雲吞》,緣起於他在幾年前和阿邦寫的那首《女神》,他想用同一個方法在我的身上做一首歌。當時《女神》是如何寫的呢,他是自己想了一個Hook“你是女神”的文字,讓阿邦根據他的Hook寫這樣一首歌,他再拿回那個版本去填詞。他很想要在我這張專輯中有這樣一首歌,那首歌就是《雲吞》。他有特意問我說在家有沒有一個家人經常做給你吃的東西,我告訴他說是“豆角炒蛋”,但豆角炒蛋放進歌詞裡又會怪怪的,好像越簡單但又越困難的感覺。後來我有和他分享“雲吞”這個事情的時候,它是我婆婆每天早上會為我煮的一個食物。“雲吞”就好比一個母親的Figure,是母親形象的代言詞。」歌曲《雲吞》的概念來自小巧與外婆相處的點滴,自8歲起外婆便照顧小巧的生活起居,早餐便是外婆親手包的雲吞。家人做的食物串連起生活的點滴,親情是如此可貴。


(鄧小巧《雲吞》MV拍攝現場)


再次和林家謙合作的《重陽》,則是鄧小巧這麼多情歌中旋律最簡單,但又充滿了一種淡淡和哀傷氣質的作品,是她過往的音樂裡一直缺少的類型。「我當時應該是給了一個Reference給Terence(林家謙),那首歌是孫燕姿的《我很愉快》,我當時覺得這首歌很好聽,自己一直都想要一首很淡的歌,所以就給了Terence這樣一個Reference。他很快就寫好了,阿Y聽到Melody的時候,他說自己一直有個題目想要寫進去,就是《重陽》。因為我們有“重陽”和“清明”,他說這兩個節日他都很想要完成。如果到時能找到一首歌可以寫“重陽”,他會先寫《重陽》,他就把這個主題放在了Terence的旋律里。」



11 Obsessions


前四張EP中,謝國維都是全碟的製作人,把控了整張作品的氣質。但具體到歌曲,它又並非固定合作的音樂班底。每一張作品,每一首歌,都通過與不同的創作者合作來達成歌曲的量身訂製,「那時候我覺得,不能一直只找藍奕邦填詞、只找Wyman填詞,或者只找Vicky寫曲,我要去吸收不同養分。比如說李拾壹,第一張就有過合作,後來寫到《無神論》,我們又邀請李拾壹和我們一起寫,十分好玩。」

第三張和第四張EP推出在同一年,時間上非常趕,小巧一度面臨著做完第三張後不知道怎麼繼續的困惑。這時候萌生出去芬蘭做音樂的想法,一群人共同創作,又找到別的Producers一起製作。鄧小巧一直都有和不同的音樂人合作,不斷拓寬自己的經歷,也不斷獲得音樂的養分。她喜歡這種「好玩」,也鍾意在錄音室中看著音樂誕生的感覺。


(鄧小巧與音樂人在芬蘭創作)


但這張不同於之前幾張,反映在《Obsessions》中最明顯的變化是「聲音」,是歌曲的聲音。鄧小巧和謝國維、Vicky、藍奕邦一起創作,很幸福地做她們想要的音樂。

第一首創作的歌曲《精神餵飼》,第二首是《迂腐》,這兩首都是在芬蘭找監制和她們一起去製作的,兩首歌曲都是很西洋、又很小眾的氛圍感音樂,它不是K-Pop或者國外電子舞曲的感覺,有自己很濃烈的味道。而到了其他歌的創作環節,並沒有因此而要妥協,反而一切都很水到渠成地完成,一些歌曲很自然而然地出現在其中。

究竟要做怎樣的音樂,是為「小眾」或者「大眾」,是要做怎樣的曲風表達,抑或是合作怎樣的音樂人,鄧小巧很少會去界定。她的音樂,多是自己喜歡的,而非要取悅市場和受眾。她不是那樣的歌手,她曾經時常會困惑一些自己認為很好聽的歌和容易消化的歌,但別人可能覺得不好消化;一些她自己覺得還好的歌曲,反而有些人會說很喜歡。既然如此,不如更加堅定地去做自己。

除了演唱,鄧小巧在這張EP中還貢獻了第一次自己獨立填詞的作品《原罪》,開始在作品中解鎖填詞人的身份。


(鄧小巧第四張EP《Obsessions》)


談起「填詞」這件事,小巧表示自己很早就想過寫自己的作品,在出第一張專輯的時候選歌便有選到一部分她自己填詞的作品,但當時Vicky覺得她寫得還不夠好,太早填詞對於新人而言是很冒險的事。馮穎琪考量的重點也是「如果一個新人沒有交出很厲害的作品是不夠拿到市場焦點的,大眾會覺得你沒有做出很好的音樂是有遺憾的」,所以找到了一些比較有經驗的人來創作。


(鄧小巧和馮穎琪)


慢慢到第四張去芬蘭創作歌曲的過程中,當小巧可以參與到其中一部分的製作,Vicky也越來越了解到她創作的能力,她便開始鼓勵小巧去創作更多,很放心地讓小巧去填詞一些她自己的作品。

而《原罪》這首歌的旋律,小巧告訴我歌詞的靈感繆思是林家謙:「當時Terence知道了我的一些經歷,包括我自己一些過去戀愛的故事,他寫的Demo名就叫“Guilty”(原罪)。」小巧感嘆起人和人之間的聯繫,因為「Guilty」這個字是她當時Relationship裡面經常出現的一個字眼,她完全沒想到家謙會把Guilty這個名字寫在Demo里,他啓發了小巧去創作《原罪》這首歌的歌詞。



12 艱難


同一年推出兩張EP之外,小巧還舉行了一場演出。

在那年跌宕又連軸轉的年末,扛著巨大壓力,鄧小巧在異常艱難中辦成了屬於自己的「My Healing Live」。


(鄧小巧My Healing Live 2019 現場)


回憶起這場演出,鄧小巧同我坦言:「2019年的香港有很多演唱會取消,大家虧損很大——因為場地要給錢,而製作費已經付了。我們當時的音樂會只有Frenzi Music和POOM兩個投資,寰亞是經紀人合作,但他們沒有參與做演唱會製作,所以當時都是Frenzi Music和康家俊在負責支出。那時的狀況很糟糕,我們不斷在思考要如何做,很糾結到底還要不要繼續,一直處於一個忐忑的狀態。但每天又要強迫自己去排練,去練歌、學跳舞、去做宣傳……因為你根本不知道這個音樂會能不能完成。」

小巧記得當時在同一個場地,上個星期的演出單位是林二汶和RubberBand,她當時有問康家俊演唱會能不能做,康家俊很有信心地對她說,「只要林二汶和RubberBand能做,我們就做得了。」結果到了那兩組歌手星期六演出的下午5點,眼看著他們就要換衣服上舞台了,然後宣佈了取消演唱會,鄧小巧只感覺自己整個人完全陷入崩潰,她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取消了自己也要取消,現場所有人亂成一團。小巧感恩當時身經百戰的康家俊在身邊,他告訴她沒關係,「就算沒有觀眾來,我們也要做這個演唱會。」

康家俊的話給了大家信心,最後所有人都硬著大家頭皮去做。鄧小巧繼續分享著那陣時的點滴:「我在做這個演唱會之前,因為當時的香港到處都在封路,隨時可能有各種狀況會取消演唱會,我們一直很擔心那一天會怎麼樣,一直在看電話。然後去到了一個地方,同事就把我的電話沒收了,讓我不要看、提醒我馬上就要上場了,我的電話直到演出結束才收回來。」


(鄧小巧My Healing Live 2019 現場)


鄧小巧還記得當時上到舞台,第一首歌唱的是快歌《四大發明》,但當時的她真的很想哭,心中全是「Amazing,我們竟然開到了!」她還記得自己唱第一首歌的時候特別激動,整個人的心情是很難控制的。然後唱了大概三、四首歌之後,才真的慢慢心神安定下來了。在那樣艱難的狀況之下做一場演出,鄧小巧形容這是一個很大的「壓力測試」,是她很難忘的一次經歷。


13 過渡期


做完前四張EP,鄧小巧本來的預想是在第五張做一張全長專輯,收錄包括《與人同行》《Mean》《同台》《陪狗散步》《最壞時活多天》《怕黑》《擇善固執》和《白髮齊眉》這八首本來是第五張專輯的曲目。但這樣的想法隨著一系列的變故中途夭折了,小巧在20年開始停止工作,21年離開了Frenzi Music,有些歌曲在做獨立音樂人身份時以單曲形式推出但未收錄進專輯,有的歌曲被收錄在EP中出現,有的歌曲則被放到了後來的音樂計畫中。比如那時已經定下來旋律的《白髮齊眉》,當時已經去到合作的尾聲,但小巧的寫作狀態不是很好,所以因為沒有寫到一個令自己和Vicky都喜歡的版本便中途擱置了,直到上年年尾才重新有了創作的感覺,最後完成《白髮齊眉》這首歌。

這是遺憾,也是沒辦法的事,歌手總要去適應不同階段的變化,完成她在每個不同階段的成長。出道的時候,備受矚目的時候,人生的轉折點⋯⋯每個階段都會它的特別。

鄧小巧並不介意歌曲如何出現和組合,她也沒有一定要推出一張完整全長專輯,如何做歌、如何做一個Project有時是多方面的結果。她直言在Digital的世界,很多東西是可以沒所謂的。「因為如果你要的話,可以把我四張專輯的歌曲變成一個你自己的Playlist,這就是你自己的播放清單。我記得有很多人會把《不藥而癒》、《心靈作家》和《重陽》放在一起聽,所以現在這個時代對我來說,究竟有沒有一張完整概念的全長專輯不是一個很關鍵的東西,最重要的是把每首歌的質量都做好。」鄧小巧繼續補充說,她沒有預想過再做一張精選把所有歌曲收錄進去,時代在變化,她相信聽眾如果需要時可以把每一個專輯歸整到自己的Playlist中,歌曲的不同組合會是每個人獨一無二的精選。



那時離開上家公司的小巧,要面臨很多棘手的問題。最重要的是資金,其次是行政。因為沒有資金找別人做,很多事情只能自己親力親為去做,發行、版權、上架、拍MV……所有事情都要自己去做的時候,消耗是挺大的。鄧小巧說到這裡,表示自己很佩服林家謙的,他真的好像一個「瘋子」,能把所有事情都做得很好。


(鄧小巧第五張EP《Petit Fours》)


到22年6月推出的EP《Petit Fours》,是鄧小巧五張作品中很特別的一張。

「那張作品是上家公司老闆給我的禮物,他們其實是可以不出的。但因為當時我很想要回《怕黑》這首歌,我一直說想要買下來,或者通過其他的發行方案來實現。但因為公司政策的原因,他們不可以把那首歌再賣給我。後來他們告訴我說“既然都錄了,製作費用嘢都給了,不如我們就用公司的名義就去發行吧,但你就不能擁有了”。」鄧小巧感激這份額外的餽贈,既然已經製作好的歌曲可以被大家聽到,她心中更多是感恩。


(鄧小巧和老公白先生)


這一年的另一件大事,則是鄧小巧在推出寫給當時還在談戀愛、後來成為了她丈夫的歌曲《兩種語言》後,答應了加拿大的外籍男友「白先生」的求婚,正式晉升為人妻,二人於6月3日在加拿大舉行婚禮,小巧的一眾圈內好友許廷鏗、林欣彤、鄭欣宜等都透過通訊軟件觀禮,為小巧送上祝賀。

婚姻是一件屬於兩個人的人生大事,在一個新的階段遇上了一個對的人,婚姻讓小巧有了很多安全感,「它不會影響我,也不會改變我的音樂類型,但它讓我在很多事情上變得安心,我好像做什麼都可以做的感覺。」

而聊到婚姻的話題時,問到她會不會有更多婚姻類型的歌曲時,我們不經意又聊到林宥嘉最近推出的專輯《王Love, Lord》,Yoga是小巧音樂路上一個很重要的idol。她同我分享:「我倒是不覺得他這一張專輯有很多和他婚姻有關的東西,可能別人覺得是和他婚姻有關的東西,但卻是很多人都擁有的東西。我覺得歌手的人生軌跡可能遇到的事情會多一點,但這些也和一個普通人的軌跡是差不多的。大家都會戀愛、會分手,會有家庭、也會遇到困難。如果要給自己的歌曲做總結,我的歌曲裡面都是在寫人生。」

感情更多是為人生服務的,但它不是全部。戀愛、工作、療傷、朋友、家庭等等,都是生活裡面的東西。「我寫《白髮齊眉》是祝人家結婚,但沒有說要和我結婚,兩者是沒有關係的。好像Wyman一樣,他當然不會經歷所有他填詞的經歷,但他會寫,因為他對我們的社會生活有觀察,我也是朝著這個方向去創作。如果要Wyman寫的東西都是他自己生命的東西,這是不可能的吧?即使他寫了1萬首作品,他都不可能有一萬個戀愛的故事。」


14 加入英皇


事實上,在正式加入英皇之前,鄧小巧就和當時在英皇的歌手李克勤有過歌曲合作。

當時是她新人第二年,就開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合作《莉亞的C3PO》。她記得是《莉亞的C3PO》的監製是Alex Fung馮翰銘找到的她,他們想到要做一個合唱的版本,Alex向克勤建議了她,而李克勤也覺得《超級巨聲》出身的鄧小巧給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近年樂壇的成績也非常突出,便一拍即合定下了這次合作。反而是鄧小巧在收到《莉亞的C3PO》的邀約時,自己是有遲疑的,她一度擔心自己演不好莉亞公主的角色,還提議說不如找自己做R2D2那個胖胖的吸塵器。

兩個人錄音分開進行,在唱《莉亞的C3PO》的時候,鄧小巧還沒有和李克勤見過面,是Hacken在錄音室唱完他的那一半後,小巧再去錄音室唱她自己的那一半。這次合作是很難得難得的機會,她也期待未來能有機會和同公司的李克勤一起唱現場。



加入英皇,是小巧之前沒預計會發生的事情。「因為我回來的時候是自己做獨立歌手。經歷過大公司、經歷過小公司,又經歷過Independent獨立的狀態,所以再有一個大公司向我招手的時候,我是沒預計過的。它就這樣發生了,合作的模式,大家都很舒服。他們也給了我很大的自由去選歌、寫歌、發行、創作……這些很重要,我也不用擔心沒有錢拍MV。」

除了自由之外,小巧也不再需要處理行政上的事务,可以放心地交給身邊的同事。公司給了很多資源,尤其是製作音樂方面上的。而單純一首歌的版權收益很小,有公司和沒公司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情形。她還記得在做《小島》和《兩種語言》的時候,都是找朋友幫忙,去收一個很友好的價格,才有了最後的歌曲和MV。


(鄧小巧加入英皇後推出的第一首作品《瀟灑》)


加入英皇推出的第一首歌曲《瀟灑》,合作的創作人T-Ma早在之前的《四大發明》就同小巧有過合作,他們之前經常在一起寫歌,終於在這個時候寫到了一首大家都喜歡的歌。

「T-Ma也叫Terrence,他是Terrence Ma,林家謙是Terrence Lam。」鄧小巧這樣向我介紹他,「我們以前聚會的時候,因為T-Ma家有一個鋼琴,我們通常都會吃完飯在那裡Jam歌,雖然Jam過的一些歌最後都不了了之。但真的和T-Ma坐下來後,就誕生了《瀟灑》和《只記住你》。當然我們還寫了一些其他的歌,但是我們這一次選了這兩首。」


(鄧小巧和T-Ma)


緊接著推出的第二首歌曲《只記得你》,鄧小巧記得自己錄音的時候一度哭到崩潰。

她回憶說後來其中一次演唱的時候也很痛苦,「因為我當時唱這首Live的時候,我的一個朋友在現場,她的父親上年去世對她打擊很大,她告訴我說聽這首歌的時候也有在瘋狂掉眼淚,她想起了很多和爸爸的過去。當時我自己已經放下了對婆婆比較傷感的一面,我想起婆婆更多是感恩她出現在我的生命里。但我的那個朋友可能才經歷一年多的離開,而且父親去世得比較突然,會有一種更大的打擊。我唱的時候就有想到她,一直在內心告訴自己不要去想她,要想一些別的事情才不至於在唱這首歌的的現場太慌亂。」


(鄧小巧加入英皇後推出的第二首作品《只記住你》)


去年12月灌錄的《白髮齊眉》,是小巧加入英皇後推出的第三首歌,旋律是Vicky在2019年寫好的。

小巧記得自己在2020年的時候去印尼的海島旅行,那時她剛拿完女歌手銀獎的第二天,就背包旅行去了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準備好好讓自己沈澱一下。那一年往前她經歷了特別多,做音樂會、出專輯,合約也快要完結,她實在需要好好思考一下這五年的很多經歷。「從第一張到做完演出、拿完歌手獎項,我還是有很多迷惘的地方,人偶爾會感到迷惘是一個常態。」當時她帶著《白髮齊眉》這首歌的DEMO去的印尼,聽著Vicky的聲音,坐在海灘上創作。也是因為當時坐在海灘,她才構思出第一句「道聽途說她將可跟你成家/計劃那沙灘派對可達旦」,她在那樣的環境寫了前兩句,後來寫了很多版本,但這兩句始終沒有再改動。直到上年再去寫這個歌詞的時候,她緊緊抓住了「婚姻」這個題目創作了這首歌。

小巧向我透露:「我上一年去見中學的朋友,有一群朋友都是很早結婚的,但他們很快就離婚了。我記得我和Sophy有一個對話,她可能已經忘了,她說“天啊,我的表弟生了一個小孩,我覺得我自己好老”,我便和她說:“我表弟離婚了,我覺得自己更老”。我覺得這首歌是一首你去到25歲以後可能才會聽的歌曲。是當你對家庭、對婚姻有了一些想法之後,但你最後並不能和你以為可以結婚的那個人結婚,或是你是結了婚又離婚才有的感觸。我在2020年是寫不出這份歌詞的,所以很難去比較我當時聽到旋律是怎樣的心情。」


(鄧小巧加入英皇後推出的第三首作品《白髮齊眉》 MV拍攝現場)


鄧小巧相信每個創作者都是類似的,會有一定的「階段性」。她用Vicky的創作舉例,以前和現在的作品,甚至中間有好幾年的作品都是很不一樣的,很能反映當時創作者的心境、對世界的看法、對周遭發生事情的認知。小巧自己的很多歌曲也是如此,會因為生活有感而寫,例如寫《最壞時活多天》的時候是因為有一個朋友深陷抑鬱中,她們散步見面時朋友說起一些人事物便忍不住要哭,或者偶爾會消失幾天。因為身邊確實有這樣的朋友,鄧小巧就想著不如就借歌曲說點什麼,把很多表達寫在歌里,創作是很自然而然發生的事情。


(鄧小巧加入英皇後推出的第四首作品《討好式戀愛》)


5月20日網絡情人節這天,鄧小巧推出了在英皇的第四首作品《討好式戀愛》。這是一首要表達「有多相愛便會有多傷害」的作品,同樣是來自身邊朋友的經歷,小巧把現實生活的靈感變成了一首歌。但這樣的創作,由歌曲出發並非為「說教」,小巧無心在歌曲中傳達如何做、如何抉擇,而是希望以一種共存的姿態揭開,一種流血受傷也要保持微笑的狀態,即「討好式戀愛」的真諦。

旋律部分由AGA特別量身訂製,小巧那時聽到傳來的一半DEMO就喜歡得不行,她對Melody的喜歡常常表現得很直截了當,立志要把這首歌變成自己的作品。

而聊到接下來的音樂Project,小巧表示還收到了一首2.0的歌。「它很好聽,你也真的會知道它來自哪裡,它有一種延伸的感覺。我在想會不會是今年或者下一年的作品,可能已經隔了七八年,好像可以做一個2.0的感覺。」小巧自己也不知道會有怎樣的計畫,期待面世時大家都會喜歡。


15 未來


除了不時推出新歌,小巧也在一檔自己的網上平台音樂節目《Singaholic》中擔任主理人,每期會邀請不同的歌手好友過來做客,一同聊聊天、唱唱歌。

「這個節目讓我每個月都可以去學一些、練一些我平常可能不會唱的歌。因為每個嘉賓他的音樂類型不同,他喜歡的音樂又不同,我自己也會思考之前已經唱了哪些歌,下一集要做一些什麼類型的歌曲觀眾會比較喜歡。有時候拍完一集節目,放到網上的時候我又會看看歌迷的反應,原來他們喜歡我們唱這類型的歌。」小巧聊起了第一集時請的嘉賓Alfred,許廷鏗當時選了一首很冒險的《Never Never Land》。這是一首很危險的選歌——他們很怕給人兩個老人唱一首兒歌的感覺。但實際上的反響很不錯,「幸好唱出來原來大家都很喜歡,所以有時候真的很難猜到觀眾會喜歡什麼,這是一個很好的觀察的過程。」



而提到新歌的部分,鄧小巧表示最近一直有做新的歌曲,今年還會和一些可能完全以前沒有合作過的唱作人、監制和作曲人合作。「有新鮮的、也有舊的,但是每一個Project都想要一些大家沒有合作過的感覺。」對於音樂,小巧始終保持著新鮮感,希望能給聽眾更多驚喜。

至於很多歌迷都期待的專場演出,小巧還是希望先多做積累。「因為之前四張EP就20首歌曲,加上之後推出的是三十多首。三十幾首作品在一個演唱會要選可能大概二十五首的樣子,你沒有很多歌可以刪除或者編排整個Rundown。我不急著一定要開演唱會,我想先把要做的音樂都做好。」(完)

皮皮呀
谁又不爱听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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