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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诗歌●散文诗】徐福开 ▎故乡枝头，绾着绿色的蜜汁（组章）

文化   文化   2025-01-23 06:01   安徽  

【作者简介】徐福开，生于二〇〇〇年。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见诸《人民日报》《诗刊》《星星》《中国校园文学》《莽原》《中国散文诗年选》等报刊与年度选本。

在梦境中定义弯弯乡路


意念中的乡路，每一条都形状弯弯。
像抵达人间的星光，像季节风。
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诠释。
这是弯弯的故乡，也是弯弯的异乡，组成了梦想的部分。
月牙一样，弯曲着时光的弧度。


一片比豆粒更加饱满的情愫，一年一年地蜿蜒着情节和故事。
每个夜晚，我听见洁净的脚步声，慢慢扩散，抑或，在一首又一首诗歌中悄悄绽放。


触及我一根根脆弱的神经，轻轻拨动的芳馨，如同，拨动一架十分古典的筝。
这架筝，制造浓烈的梦，一次，一次，熏剔我曾经的物欲。熏剔于一望无际的金色麦田，金色的消息。


时光的身影，自岁月的底片显影，隐约而闪烁。一如记忆中乡下孩子们粗糙的笑声。刈割陈年旧影，将迷乱的俗声捕捉于手心……尽管，早已忽略许多细节，满头的乌发也已开始学会了淡忘。唯可慰藉的——
我牵挂的弯弯乡路，正在定义一场前世的命定。



泥土芬芳


泥土：故乡的厚重信心。
故乡有多辽阔，这些泥土就有多辽阔；故乡有多朴素，这些泥土就有多朴素。
隐藏着三尺烈火，常常点燃我的歌声，跟随一万种绿禾动情地歌唱。


旧事叠影，被时间的风雨，一年一年漂洗。
清白甘露，被季节的太阳，一次一次翻晒。
老牛。耕犁。吱扭扭的响声。麦子。玉米。大豆。高粱。质朴的民间音乐，呈现着性灵之美。
我必将紧随着一粒粒音符，与它们并肩，抽穗，结实……


庄稼的生长，生命的生长。真实的认知，真切的体验，被我的父老乡亲一茬一茬收获。一粒粒，皆如一篇一篇颗粒归仓的诗词歌赋，丰硕着，记忆着，激情着。


随处可见，触动我情感的神经。
面对面，或者背转脸，我常常不自觉地想到另外的事情——
故乡人事，折叠了沉默的泥土。复有后来者，脚上沾满泥土，离开村庄，回归村庄，暮色中借着星光莹亮了村道上行进匆匆的祖宗先辈……
身影，故事，层叠，累加……交叉，融汇……猛然间，
听到他们泥土味的眼泪，洞穿了沉睡的故乡深夜。



乡情：纯净且宁谧


乡情，是一瓦罐子滑州的风月。
悠悠，不是事物末端的名字，而是古运河荡漾不已的波动状态。
像一把属于我岁月和生命的吉他。
无数个夜晚，以淡定的姿势，斜挂水一样纯净的梦之墙壁。


无需刻意安排情节，不知不觉，朝着恒定的方向，朝着深情的呼唤，以不同指法弹响广邈的思念。
弹响极高浓度的一方方隐喻，
有着比鸟鸣更深的深度。
有着比香烛更闪亮的瞩望。


而我，正以责任、使命、忠诚，铸就钢铁般的军魂，须臾皆可赋写暖风。
闲暇，属于打开的唐诗宋词，属于平平仄仄的文字里，持久向前走的一段远路。倦了累了，可以托起乡情，怔怔地发一会儿幸福的小呆，什么都无需想，什么都不去做，依然会感觉到生命的意义，莫可辜负。


眼前悠悠摇晃出别样的景象：
似曾相识的老牛，在薄薄的窗纸上，缓缓走动；朴素的农妇，拍打着抱过柴禾的双手，将一柱袅袅炊烟斜插朝阳的意境之中……
悠悠乡情，一方皓洁的稿笺，挥不去，扯不断，我已经在故乡的第一页，写下春色，写下芳草萋萋，写下骨头里的铁，写下乡愁一样的百家姓氏，写下一朵莲花之巅，一滴浓露，吞吐着故乡冉冉清气。



故乡，晃动着影子


抬头仰望月亮，像仰望一颗晶莹的泪珠。
我担心这颗泪珠，夜空拴不牢，会吧嗒一声掉落下来。
在乡愁里，砸一个坑。
在思绪里，碎裂成海。


许多事物，走着走着就丢了，只剩下模糊的梗概。
少数的细节，尚能清晰记忆的刻度。
往事如落叶，亦如秋天的晨雾。
纷纷，缈缈，承载着曾经的欢喜与悲伤。


袅袅的呼唤，背着一条河流，蹚过水势暴涨的黎明。
这样的情景，在呼吸之间，来来回回地晃动着影子。
层叠与加持，深邃着时间的颜色。一种不可知之物，堵住了我的口腔，千言万语，次第变成了折翅的蝴蝶。


从童年一直下到现在。
那场雨，濯洗着一个乳名，像濯洗一棵吸不够水分的芨芨草。
雨的眸子依然那样清澈，飞扬的尘土改变不了它的特性。
丝丝的凉意里，也裹着丝丝的温暖。


土地，房屋，道路，各有各的特点。
远望或者近观，都是不同的王国，恪守着泾渭分明的秩序。
摊开心扉盛放如火的月季花，像《国际歌》的音符，努力消弭着彼此的界限。
结局总是完好：如其所愿，绿色的力量向心生长。



农家赞美诗


风暖，说出暖的言辞。
鼓舞着细小的藤蔓，向上攀爬。
莹莹绿色，虽仍缄默，却已勾住篱墙上方的光芒。
浅粉色的碎花朵，像碎得恰到好处的浅粉色形容词，慢慢铺开的阳光绢帛，真实地记录具体又显而易见的一层，复一层的幸福。


安静恰如其分，倘若再往前迈出一步，便成就了寂静的大美。
寂静与安静，静的成分是美好和优秀的差别。


散淡的老者，坐在一把旧木椅上，漫不经心地梳理着白发的光阴。
要说的话语，仿佛在多年之前就已说完，此刻，无需再多说什么，只需在安静的氛围里，守候一片余烬般的下午的时光。


灰麻雀，躲过燕子的提防，在晾晒衣服的线绳上荡秋千。
神色，大于悠闲；意态，大于恬淡。
它的内心，早已被柔风装满了。
我不敢伸出手去，我怕——惊动它叫声里的小欢喜。


旧木盆斜倚着墙壁，不是在参禅，就是入定了。
傍晚的脚步，不会轻易跑过来，打扰一片清凉的梦境。
这姿势，不争，不媚，不卑，不亢。
多么叫人羡慕哟……



故乡谣


故乡有了新村，这消息，是风告诉我的。
隔着暮露，隔着夜色，隔着茫茫荡荡的时间的羽毛。
老家的，雕花的，木门和格子窗，也要换一种开放的方式了吗？
伸手去摸心跳，不曾想，摸到的竟是檐窝里，灰麻雀的啼鸣。


一盏灯火，在一个叫做清朝的地方，跳动着光焰。
它的来处，或可再往前挪移几步。
陈旧，朴拙，早已是不争的事实。
它所显现出的故乡的背影，在我的记忆中，一直就是这般模样。


各种各样的树，无论高矮，无论繁茂与否，都在故乡的枝头涂着绿色的蜜汁。
乃至天空，乃至辽阔的岁月。
仰望或者行走的那些日子，我的目光始终是甜的。
包括离开之后，搬出去居住之后，甜的滋味，仍未些许变淡。


秋雨走到故乡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凉意。
从春天出发的牛羊，经过了漫长的夏，身影明显肥壮了许多。
与凉意放在一起，构成一组对比。
每年，我会选择在这个节点回去一趟，不为观赏风景，就为在一些篇章里站立一会儿。


故乡的文化程度不高，经常在墙壁上写错别字。
那些字并不好看，甚至连笔画的运筹也不能到达准确位置。
每次看见，我都会忍不住指指点点。
仅此而已，指点之后，我照样在心底漾起热爱，一如热爱平常日子里的瑕疵。

《安徽诗歌》编委会

编委会（以姓氏笔画为序）：

凡非子、王维勤、许  洁 、许三业

肖丁丁、陈   怀、高建国、晓   渡

靳   生、蔡   永、潘志远

校对组（以姓氏笔画为序）：

朱述云、朱浏德、张学党

赵兴军、程新立、潘德道

朗诵组（以姓氏笔画为序）：

于   洱、小   荷、开心果子、石   头

沐   一、雨叶子、李白的李、张   青
邵   梅、周惠芳、青   禾、明   璜
秋   心、荀琼芳、梧   叶、笑   溪
惊鸿无妍、雪如玉、葛云松、葛   锋
瑞雪丰年

投稿邮箱：anhuishige@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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