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之谜(短篇小说之二)
作者：哈永江
主播：红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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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位方向，多少有点神经质，这可能与遗传有关，也许是生活环境所致。就说弗洛伊德吧！其实他根本没有读过他的著作，只知“弗氏”有本书，叫《梦的解析》，依仗在网上了解一点碎片化的知识，总愿胡思乱想。此时他老毛病又犯了，面对那场梦，又开始颠三倒四，想个没完没了。可是想归想，今天却与往日不同，仿佛身边有什么助力似的，一直推着他又向风情小街走去。
他迷迷糊糊，不知走了多久，好不容易来到风情小街的一角，闻到一股浓郁的墨香味，不觉精神一振，连忙快步向前。只见那位男子坐在地摊上，右腿盘膝，左腿支起，神情专注，悬腕挥毫；时而行云流水，时而气势磅礴，只见“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八个大字一气呵成，呈现在宣纸上。方向大惊，直直地看着那墨迹，内心赞叹不已……
方向自幼就喜欢书法，虽说没有进行系统研究，但也略知其中奥妙。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流浪街头的艺人，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书法高手。他把目光移向男子，只见他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一种怜悯之心油然而生。他刚想开口说点什么，谁知那男子脑后像长了眼睛一样，头也不抬地说：“喜欢就拿去。”
方向愕然，连忙说：“这怎么行，我喜欢归喜欢，但也不能随便侵占别人的劳动成果呀！”
男子慢慢抬起头，用冷漠的目光扫了方向一眼：“侵占？”
“啊！您别误解，我是说我是喜欢您的作品，如果您肯舍得，我想买下这幅作品，不知需要多少钱？”
“喜欢作品？什么作品？”
“您的这幅书法作品呀！”
男子冷冷一笑，起身收摊，把写好的字递给方向说：“称不上什么作品，就是几个毛笔字，你喜欢就拿去，明天给我买包大前门香烟就可以了。”
男子说完将收拾好的工具包往肩膀上一挎，迈着稳健的步伐离开了。方向双手托着宣纸，呆呆地望着那男子消失的背影，心中有种说不清感觉……
第二天，方向特意来到几家烟店，可是一问，都说没有大前门牌子的香烟；后来遇到一位上年龄的烟民，说这是老牌子香烟，在这座城市里很难买到，如果非要买，去老城区椰风巷17号看看。
方向谢过好心人，急匆匆地来到椰风巷，这里是当地黎族的居住地，巷子很窄，方向好不容易找到17号，买了一条“大前门”香烟，按昨天的时间，又来到风情小街。他在大榕树下等了许久，不见男子出现。后见时间已晚，只好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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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他仍然照就，可是还是不见那位男子出现。转眼一周已过，方向有些失望。这天采访完毕，不知为什么，却鬼使神差地来到椰风巷，刚进巷口，就看见一位男子走入17号烟店，从姿态看，方向感到眼熟，连忙寻好一个嘹望处，耐心地等待起来。不一会，那位男子出现了，只见他在门前点燃一支香烟，转身向小巷的另一端走去，方向紧随其后，越发觉得不对劲，明明是一个很邋遢的人，可是面前的男子却发式洁净，衣着工整。他疑疑惑惑，与男子保持一定距离，先后走出巷口。那男子来到公路边，灭掉手中烟，转头向左前方望了一眼，这一望不要紧，方向看清了那张脸，没错，正是自己要找的那位中年男子。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驶来，缓缓停下，中年男子登车，轿车启动、运行、加速，消失在人海中……
方向特别后悔，明明见到了那中年男子，却因自己一时犹豫而失之交臂。他痛感惋惜，无精打采地走着，本能地返回椰风巷。上次急着买烟，也没来得急留意这里。此时无事，不由得左顾右盼，打量起那些建筑来。
椰风巷全长不足百米，由青一色的小楼组成。这些小楼高低错落，别具一格，有的彩陶饰面，有的涂料粉墙，共同特点就是楼体细长，楼距很窄；尤其楼梯通道窄的吓人，如果一个东北壮汉非要上楼，弄不好就会碰到通道墙体。
小楼一层全是商铺，一家挨着一家，从敞开的大门里，透出一种地域固有的气息。走在小巷的石板路上，总感到脚下很涩，低头望去，仿佛那些石板路积满了油垢。小巷的尽头，几颗榕树歪歪扭扭的立在那里，上边爬满了青藤。漫步在小巷中，会感到时光缓慢，让人懒散。这种感觉就像一个半睡半醒的人，在倾听一位垂暮的老人讲述自己的故事，那故事虽然冗长，无聊乏味；但是一种古朴的情怀却留在心里。这种感受，宛如暮色里的夕阳，温暖伴着苍凉；也像午后的一杯咖啡，苦涩带着醇香……
不知不觉间，方向来到17号烟店，抬头看看牌匾，上面竟然写着“椰风巷烟草专买”几个字，他走进室内，照直来到柜台前，一位女营业员微笑地迎过来，说：“您好，买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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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博尚文苑】作家哈永江作品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