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多山,属典型的喀斯特岩溶山区,这让原本的“丰水之地”陷入工程性缺水的窘境。以往,一口缸、一口窖,是家家户户的必需品,装盛着一家人的生活用水,而今,随着农村用水的提升,它们已悄然退出历史舞台。
近日,记者走访贵州农村,去探寻缸、窖闲置背后的农村用水之变。
从思南县城、乌江边,沿着曲折的山路一路往上驶去,近40分钟车程,在海拔600多米的孙家坝镇刘家寨村上坝组,五六名村民正围在一起看管水员张命发检查水表。
沿着水表寻去,道路边不时鼓起一条条水泥条。“这下面都是水管,为防止水管损坏,我们都保护起来。”该村党支部副书记杨再富边指边介绍。
得知记者是来看村里用水,79岁的村民张梓荣,小跑着去打开了自家院坝的水龙头,干净的水流随即哗哗流出,“我们现在有好水用哦,水干净又稳定。”
在村民张红艳家,10年前修建的水池已被闲置,显出一丝陈旧。“这个水池以前得管一家人的生活,现在是用不上了。”望着院坝边闲置的蓄水池,张红艳咧着嘴笑了。
“我们以前挑水喝来回都要5公里,干旱的时候村里9口井都没水,大家就排队守着等井冒水。”说起以前吃水的困难,张梓荣插话道。
在思南县地图上仔细寻找,孙家坝被乌江和清渡河包裹着。虽被两河环绕,但孙家坝却是思南有名的“四大旱乡”之首。
思南县许家坝镇潘家宅村村民沈楠用水洗菜(孙磊 摄)
由于受乌江河谷深切,思南县被分为河东、河西两部分,加之突出的喀斯特地形地貌特征的影响,江河水资源利用率仅达到39%,使用成本高,工程性缺水问题严重。遇到大旱,村民往往需要长途跋涉找水源挑水喝,“望着乌江缺水喝”成为思南的难以言说的苦。
“饮水安全是人民生活的一条底线。”为满足群众对农村供水水量和水质的更高需求,2016年,思南县因县施策,围绕“建好三张网、打好生态牌”水务改革发展战略部署,利用已建和在建骨干水源工程为稳定水源,规划实施“十库、八厂、七支线、两联接”的“骨干水网”,形成覆盖全县互联互通的“大水网”。
2019年5月,枹木寨水库下闸试蓄水,清澈的水流穿过总长度10多公里的输水渠道和隧洞,抵达位于孙家坝镇龙王山村的孙家坝水厂。同年9月,日供水2万吨的孙家坝水厂投运,汩汩水流沿着铺设好的管网,输往孙家坝镇在内的4个片区32个村。
“现在我们县20户以上自然村寨集中供水率达100%,规模化供水工程覆盖农村人口比例达到78.09%,全县64.75万农村人口喝上稳定、干净的自来水。”随行的思南县水务局相关科室负责人介绍。
从思南县往西500公里外、平均海拔超2400米的威宁自治县观风海镇勺口村,村民秦魁拧开水龙头,一股微黄、带着杂质的水流倾注在水桶里。
“这是水窖水,用来喂牛的。”看出记者的疑惑,秦魁立马小跑至院坝另外一边的水龙头,底下放个盆,拧开后,一股清亮的水流瞬间喷出,“这才是我们生活用的水,水厂来的。”
位于该镇新民村海拔2520米的山顶上,秦魁所说的水厂就坐落于此。2021年建成后,水厂将从塘房村凉水沟组抽来的水经过一体化净水处理后,蓄在容量300立方米的水池中,沿着管网输送到包括勺口村在内的5个村1600多户村民家中。
“水窖水不干净,时间久了会滋生虫子,干旱时节也不够用,我们都是一水多用。”该村党支部书记王意介绍,统一供水管网拉进村里后,全村900多户村民用水窖水的日子已经过去,水窖的功能也悄然改变。
威宁自治县观风海镇管水员在更换抽水泵
威宁自治县平均海拔2200米,低纬度、高海拔的高原特性,加上喀斯特地貌突出,水利工程不足,虽然每年降水不少,但地表留不住水,在冬春少雨干旱季节,威宁年年“喊渴”。
为保证农村供水安全,该县将域内的60多处水库、山塘供水工程,及1200多处机井、沟渠水、溪沟水、河流、泉水和其他水源的供水工程囊括进来统筹规划,根据县域情况通过多级水泵提水,覆盖130多万农村人口。
农村供水如何稳定?水源蓄水、水厂制水、管网输水是关键的三个环节。2023年5月,我省正式启动水网建设三年攻坚行动,计划用三年时间,完建316个骨干水源工程,建成配套管网2780公里;开工建设386个水网连通和农村规模化供水工程,建设改造管网3.54万公里。
贵州92.5%的土地是山地和丘陵,建设大型水库投入是全国平均成本的3.2倍,小型水库投入是全国平均的1.64倍,但贵州依旧交出一份亮眼“成绩单”——党的十八大至今年9月底,开建骨干水源工程549座,建成393座,新增供水能力53.4亿立方米;全省农村自来水普及率达91.53%;农村规模化供水工程覆盖人口比例达43.16%,较2020年底的20.16%翻了一番。
在记者走访过程中,全省各地的水池、水窖,已然被闲置或者他用,在水利事业的不断发展下,汩汩清泉正沿着输水管网润泽黔贵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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