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看展 | 亦师亦友亦知己:邓白与陈之佛

文摘   2024-10-31 20:00   广东  

古有程门立雪,现有邓白“陈门立雪”。抗战期间,邓白不远千里,历经一个多月,步行从广东走到重庆追随陈之佛先生,这一感人事迹可以说一点儿都不逊于杨时“程门立雪”的精神,甚或过之。

“安其学而亲其师,乐其友而信其道,邓白等人一路追随现代工笔画大家陈之佛,在油画之外,师从陈之佛,学习了工笔。

在邓白的艺术道路上,陈之佛的作用极为重要。他前后追随陈之佛30多年,所受教益最深、影响最大。在立意、风格与题材上,邓白是陈之佛艺术的坚定追随者。

陈之佛与邓白两人的作品大致可分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后两个时期。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陈之佛的绘画一改往日孤寂清高的风格,展现出唯美、活泼、开朗的风貌。而这一点在邓白的作品上也表现明显,如创作于1958年的《棉麻丰收图》、1961年的《四时春》等,无不散发出浓郁的时代气息。与其师陈之佛一样,因学习图案学的经历,邓白的作品既继承传统,又融入现代绘画理念,在丰富多变的画面上体现出严整的秩序感和装饰性。


棉麻丰收
邓白 132×68cm 纸本设色 1958年

东莞市博物馆藏

款识:
千斤棉籽万斤麻, 规划频超产量加, 要与日英争速度, 冲天干劲遍中华。一九五八年夏画于石井乡荆山高级社。邓白。
钤印:
邓白(朱文)邓白(白文)。
画家通过表现棉花和麻的丰收来反映主题,棉花和麻在前人绘画中极少出现,但是出自邓先生之笔,平凡的题材也显得如此的优雅。


四时春

邓白 277×544cm 绢本设色 1961年

东莞市博物馆藏

款识:
邓白。
钤印:
邓白印(白文)一住天堂二十年(朱文)。
这幅巨作将一年四季具有代表性的花卉都纳入图中,这些花卉皆自写生中得来,配以姿态各异的群鸽,笔墨精到,色彩华丽而格调高雅,堪称工笔花鸟画的珍品。
“半师半友半知己,半慕半尊半倾心,是对这对仅仅只相差十岁的师生非常贴切的形容,他们亦师亦友,互为知己。这种良好的关系也常常体现在他们的画作当中。

1943年,邓白画下《秋汀野鹭》,其中的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也不禁让陈之佛感叹。

“邓子此帧写巨霜野鹭,显见其尽从写生得来,不但钩摹维肖,体会入微,而尤富诗趣,统体简淡,足当寒汀萧疏之意。”

从题跋中我们可以感受到陈之佛对邓白难掩的欣赏之情,可见邓白在花鸟画方面基础的深厚,以及陈之佛与邓白之间的深切交流。值得一提的是,《秋汀野鹭图》中有两枚陈之佛的印:雪翁(白文方印)、养真(朱文长方印)。邓白是陈之佛的学生,陈之佛在学生画作上钤印,充分体现了他对邓白的赏识与肯定。


秋汀野鹭
邓白 133×59cm 纸本设色 1943年

东莞市博物馆藏

款识:
癸未邓白写。
钤印:
邓(白文)。
款识二:
昔徐熙善花鸟草虫,常游园圃以求其情状,故能意出古人之外而富超脱野逸之趣。邓子此帧写拒霜野鹭,显见其尽从写生得来,不但钩摹维肖,体会入微,而尤富诗趣,统体简淡,足当寒汀萧疏之意。雪翁题。
钤印:
雪翁(白文)。

“借他山之石筑灵感,享创造之果赴共赢”,出于对邓白的欣赏与肯定,1947年陈之佛以春雁为主题创作出了《湖边双雁》,在色彩上进行了改造升华。

湖边双雁
陈之佛 134×66cm 纸本设色 1947年

南京博物院藏

款识:
白水满春塘,旅雁每回翔。唼流牵弱藻,敛翮带余霜。群浮动轻浪,单泛逐孤光,悬飞竟不下,乱起未成行。刷羽同摇漾,一举还故乡。沈休文咏湖雁。丁亥深秋于养真庐。雪翁。
钤印:
雪翁(白文)陈之佛(白文)养真庐(朱文)

尽管陈之佛先生将邓白看作朋友,但邓白则一直对陈先生以师礼事之。更有甚者,师徒两人曾创作过同名作品。如,陈之佛曾在1953年和 1960年创作过《和平之春》,邓白也创作了一幅名为《和平之春》的作品。

和平之春
邓白 168×83cm 纸本设色 1942年
东莞市博物馆藏


和平之春
陈之佛 168×87cm 纸本设色 1960年

南京博物院藏

邓白的《和平之春》,大小尺寸与陈之佛作品相当,构图几乎完全一样,堪称“双胞胎”。不同的是,邓白的作品使用的是没骨画法,陈之佛使用了双钩填色法;邓白的作品画了10只鸽子,陈之佛画了12只。画面中的和平鸽或穿梭于碧桃花之间,或驻足于山石之上,或觅食休憩于草丛之间,其身姿或动或静,变化丰富。整个画面活泼而富有生趣,也有一派和平的春回大地的意境。从中可以看出,师徒两人在绘画上的互相交流和借鉴,两人的画风具有传承关系。
邓白后来在《缅怀先师陈之佛先生》一文中写道:“我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学生,怀着崇敬的心情来纪念先师。抚今追昔,不禁有无限的感慨!我从二十岁起,就跟陈先生学习图案,以后在上海、南京、重庆,一直到建国后又同在北京香山编写工艺美术教材,追随先生左右受教三十多年,有着深厚的师生感情。现在,他虽已离开我们,但他的道德文章、声音笑貌,犹依稀如在眼前,每一念及,无限缅怀!他那高尚的品格,渊博的学识,精湛的技巧,以及对美术教育的无限忠诚,辛勤不懈的为发扬民族艺术传统、振兴中华文化所作的贡献,都值得我们纪念他,学习他。”

上世纪九十年代,陈之佛家乡浙江省慈溪市重修陈之佛故居时,邓白还将自己创作的四幅工笔花鸟画精品和收藏的一副恩师花鸟画无偿捐赠给恩师的家乡,可见师生之间情谊之深。

水墨梅花

陈之佛 65.5×34cm 水墨设色 1939年

慈溪博物馆藏 邓白捐赠


款识一:

傲世不求媚,幽芳空自怜。伤心林处士,徒尔梦云烟。已卯春初雪翁。

钤印:

雪翁(白文)。

款识二:

下笔疑超造化功,暗香还逊罢香浓。补之千载无多让,王冕当年有未功。清绝合教尘外赏,格高难许俗人同。

梅花若个真知己, 除却林逋是雪翁。此图之佛师于抗战初在重庆时所作, 由我珍藏四十余年, 文革中幸未被毁,

先生以工笔花鸟名世,极少写意之作。此帧水墨梅花平淡天真,笔墨高妙,深得梅花品格。谨献给先生故居,

永留纪念。一九八六年邓白志于慈溪。

钤印:

白叟(白文)。



一树独先天下春
邓白 145×72cm 纸本设色 1986年
慈溪博物馆藏 邓白捐赠
款识:
万花敢向雪中出,一树独占天下春。陈之佛先生故居存念。一九八六年九月,邓白画于杭州。
钤印:
白叟(朱文)春长在(朱文)受采室(朱文)


五月花间

邓白 71.5×35.5cm 纸本设色 1986年

慈溪博物馆藏 邓白捐赠

桐花雉鸠
邓白 100×52cm 纸本设色 1986年
慈溪博物馆藏 邓白捐赠





撰稿 | 叶倩怡

编辑 | 唐柱鸿

校对 | 赵德翰

初审 | 慕容小红

复审 | 张志峰

终审 | 李志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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