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腔声声忆昔年老家

文摘   2025-01-01 11:11   甘肃  

秦腔声声忆昔年老家

题记:作者都市放牛娃 ,祖籍甘肃会宁杨集刘咀,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南京石化行业工作,久居城市者常常思念家乡。作者小时候在居住的三岔河附近村庄常常看大戏,后来他读书离开家乡,在很少能有机会看家乡唱戏。一次偶尔机会,作者在南京看了一场秦腔大戏后思乡之情悠然而生,触动他有感而发的是南京看戏,于是他的笔下通过回忆家乡唱大戏,写下这篇怀念家乡的好文章。

       作者年轻可文笔很好,他的文风完全有《白鹿原》的文风,把书面语和会宁老家的方言土话融合在一起。

     偶尔打开作者的微信朋友圈,在他朋友圈有这么一段话:冬日的太阳慈眉善目,他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声色俱厉,透过高大的柳树把和煦的暖阳洒向了宁静的湖面和落满黄叶的山坡,形成一块又一块斑驳。左手矗立着古朴沧桑的城墙,右手又有被昏黄的枯枝败叶装扮得似乎颇为高大雄伟的紫金山。难得的是这是一小块没有被过度开发,仍然略具野味的小景点,人们扶老携友,在林间笑谈漫步,有孩童像脱缰的野马一般疯跑,一群老人合唱的时下流行歌曲缥缈得有些空灵。



 

农历四月,麦子一筷子高、像一簇子火柴头的狗蹄子花开得正欢。长得蚕豆大小的青杏羞怯地躲在枝叶背后,细嫩的青草给昏黄了半年之久的河沿铺上了绿毡,源于南山的涓涓小河在春日明媚的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春田早已种下、杂草已经锄过、夏收还很遥远,庄稼汉终于拥有了一段珍贵的农闲,一年一度的青苗戏庙会便如约而至。

轮到执掌社事的几个中年汉子,请来了来自五十里外的田堡的“黑团”,这是由会唱秦腔的一帮农民组成的业余戏班子,在老家百十里久负盛名。那时候的我们没有见识过秦腔之外的任何娱乐形式,四天四夜大戏,让平素静谧孤清的小村子变了嘴脸,由持重敦厚、沉默寡言、无趣得如同只会卧在槽倒嚼草料的老犍牛一般的老汉,变成了一个不谙世事、爱说爱闹、动不动就咧着嘴放声大笑,笑声足以震落椽和檩子上的尘土、惊飞落在房瓦上的雀儿的活泼少女,热闹喜庆地让人幸福至极。

太阳还在东山头冒尖尖的时候,厨房里盆碗相撞、拉风匣、麦草燃烧、缸里舀水锅里添水的声音,形成了杂乱又悦耳的乐曲。晌午时分,洁白如玉的凉粉碗坨子就被浸泡在了还有点刺骨的凉水里,用葱花炝过的浆水更加清冽酸爽,热油泼过的辣椒面香气扑鼻,女人的凉粉做好了。这是迎接村里最隆重的盛会最恰当的两样饭食之一,另一样是甜醅。


早在三天前,这家的前任女主人、已很少上灶掌勺的老婆子,就把白白的莜麦和着酒曲子搅拌了,封闭在一个大瓷盆里,瓷盆盖上厚被儿放到了热炕上。就像孙猴子被囚禁在了五指山,任凭它久经炼狱、脱胎换骨。待揭去被子掀开盆盖,出关面世的一刻,它光洁饱满的容颜已经凋零,瘦长俏丽的颗粒胀大臃肿,锐利英武的尖角不复存在,但发酵锤炼出了醇厚绵长、酒香四溢的滋味。用温开水冲兑一碗甜醅汤,汤汁粘稠雪白,甜丝丝、酸溜溜、层次丰富的味道沁人心脾。

只要唱戏,十里八村的亲朋说来就来,有的还要留宿看夜戏。那么这两样风味浓郁独特、因为不常吃所以不显得寒酸、又省事便捷的小吃,就最合适不过了。去年盖房时娃娃的碎姑父捉着泥笔和瓦刀,帮了三天工,汗淌得上了线儿,当然得请他来看戏了,打发去请的娃娃在他妈扬言要用火棍处治、但没有取得预期效果之后,又被他大大哄骗说姑姑家有两只“心疼得很”的兔娃、只要去姑姑肯定送给你,终于满心欢喜地翻山越岭执行任务了。谝闲传热闹得能把房顶掀了的二舅爸估计还要来抬杠,端起茶盅抿一口茶,以一句“你再不要胡说了”为开场白,比秦腔更为曲折动人的故事率先在这家上房里上演。就连顽皮得上天入地的二窝子,也能搬个小木墩儿坐在地上,瞪着一双明亮得发光的老鼠眼睛,安安静静地听二舅爸添油加醋、有天上没地下地演绎各种奇闻异事。每当庄里唱戏,二窝子就翘首期盼着二舅爸到来,就像炎炎夏日从滋滋润润的午觉醒来,然后咽着涎水,等着他大大“咔嚓”一声脆响切开在井水里泡过的西瓜,鲜红的沙瓤与乌黑的瓜籽蓦然闪现。几年以后,电视基本普及,更贴切的比喻终于发掘——就像年三十看晚会时等着赵本山出场!

老婆子从未走出过方圆三十里,自然听不懂半文不白的戏文、看不懂恩怨情仇的故事,但总要去听那一嗓子乱弹、看那一身行头,品鉴唱得是不是跟解放前的麻子红那般入味、文武场面是不是还和她十八岁时的牛家戏班那么红火。更重要的是,要去邂逅几位半年未见的老“连手”,把儿子孙子、谷儿糜儿、驴娃鸡娃、腰疼腿疼之类的家长里短,美美地谝上一下午。午饭后,她从炕柜里取出已有半个月没有捉过的梳子篦子,仔仔细细地梳头,头发花白干枯,稀疏得仅仅在头顶绾起一个鸡蛋大小的纂纂,然后端端正正地戴上一顶藏青色的小圆帽子,把头发妥帖地安顿在帽子之下。再换上过年前女儿扯来的新汗衫,用鸡毛掸子拍打过落了尘土的裤腿,就已经日头微斜,西边厦房房檐下的阴凉已有一步半宽,便手托上孙子,出门往戏院去了。刚走到沟边的斜坡路时,“哒哒哒哒……哐哐哐哐……”,疾风骤雨一般的开戏锣鼓声席卷了这个村子,着急看热闹的孙子把奶奶得踉踉跄跄,被裹成三角形的三寸金莲几乎倒腾不开脚步,要摔倒在厚厚的塘土里,老婆子就嗔骂一句:“把你碎怂!”

戏台上淡蓝色的宽大幕布随风摇曳,那是现实世界与虚幻仙境的分界面。

台下的实现世界人头攒动,嘈杂纷扰。戏院被庙里升腾的焚香青烟、飞扬的尘土、人们说笑声所笼罩。一帮顽劣的娃娃在看戏的人群中跑前窜后、嬉戏打闹,还有的痛痛快快玩起了水枪对战,全然不顾把脏水喷射到了大姑娘小媳妇身上,不时引来人家的一声呵骂。水枪和那身衣裳都是它们主人的心爱之物。因为水枪是经过娃娃一把鼻涕一把泪、脚钉在了小商贩的摊位前半小时,闹得抠门的家长万般无奈才得到的。而那衣裳平常平平整整压在箱底,只在上集和看戏才上身,虽然那只是在集上淘换到的估衣。


戏院里人虽然多,但无心看戏的大有人在。一帮子脸上的皱纹像脚下的黄土高原一般千沟万壑的老汉,三五成群,远远地坐在戏院角落的大柳树下,谈天说地,从道听途说的“国家大事”到王冷脸两口子打得鸡飞狗叫、从争论马步芳是不是蒋介石的女婿到今年苞谷又种稠了,不一而足。虽然他们之间的某两个人只是初次谋面,但都能很快就熟络地说笑自如,因为张三的姐夫是李四的姑舅哥,李四又和王麻子好得穿一条裤子,自报家门再排查顶多三层,就能攀上关系,甚至还能论上远房亲戚。他们中间讲究的,会戴一副圆形的石头眼镜,一边的镜片裂了一道缝,他笃定地对别的老汉宣称那是内蒙石,而另一边则是苏州石,还说这镜子有明目的神奇功效。他们用挂着布烟袋、镶着玛瑙嘴的烟锅子,吧嗒吧嗒地大口抽旱烟,成团的白色烟雾在他们口鼻里喷涌,即便这是露天的“烟话会”,离他们十步远呛人的旱烟味就翩然直至。


而戏台上则是美轮美奂、似真似梦的琼楼仙阁。尤其是夜戏,台下昏暗一片,台上明亮一堂。凤冠霞帔的公主,身着的绸缎蟒袍,顺滑如水,光华夺目,令人怀疑此非人间之物。她的美貌,富于语言创造力的人们会这么形容:“柳叶的眉弯又弯,杏核的眼圆又圆,樱桃的嘴红又红!”她的鼻子俏皮险绝地就像一颗从山上滚下、一半悬空在悬崖顶的石头,她的面庞被油彩装扮得粉粉嫩嫩,明艳不可方物,她一笑一颦、一顾一盼都有摄人心魄的魔力,简直不敢让人直视。尤其是她踩着梆子鼓点小碎步跑圆场,身段轻快灵动地活像大雨倾盆时院子里积水溅起的水泡泡,飞速地向水眼滑动,眨眼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凤冠上的珠子微微颤动,白白长长的水袖在身后飘飞,那是嫦娥奔月时脚下的祥云。台下的婆娘女子就忍不住艳羡地赞叹一声:“这是天上的仙女么!”老汉怎会放过这样以鲜活的实例教育孙子的大好时机:“好好地念书,念成书端上公家的饭碗,就能说一个这么心疼、这么攒劲的媳妇!”这大概就是“书中自有颜如玉”的通俗版本吧?

 

夏天,麦子割罢。麦地被一场大雨浇透、又被伏天的毒日头晒过一两日之后,就蓬松柔软地像发酵的面团,翻耕麦茬子地的时机到了。鸡叫过几遍,各家的男人为了不吵醒女人和娃娃们,就像猫一般蹑手蹑脚地起床,披着上衣在房檐下用硬柴在小火炉里生火,后半夜被露水浸润地微湿的硬柴燃烧地噼里啪啦,散发出了浓烈的烟雾,男人烟熏火燎地喝几盅茶嚼几口馍馍。天刚麻麻亮,就打着哈欠、扛起犁、吆着牲口、踩过青草上的露水,上山耕地了。东坡西坡、上梁下梁,青骡匆匆、黄牛悠悠,吆喝声顺和舒展。每到田地顶头,人提起犁,绷直在牲口身上的软套松垮下来,一声脆生生的“哎,回”,牲口就熟练机敏地转身折返,下一垄又在柔和的晨光里徐徐前行,一人一畜披着轻纱渐行渐远。


耕地的汉子当中,总有那么几名生性活跃、行事冒失、胆子大脸皮厚,又能唱几句秦腔的“二杆子”,见天蓝如洗、白云低垂、芳草茵茵、目之所及一派繁忙又祥和的景象,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骤然间吼起了秦腔。“骚情得很么”!他上衣敞怀,深蓝色的裤子挽到了膝盖下面,左手挥着鞭子、右手扶着犁把儿,边耕边唱,脚步稳健从容得就像戏台上摇着扇子踱着四方步的员外。随着他的犁铧划过,钢针一般傲然挺立的麦茬子,纷纷温顺地翻卧倒在沟垄两侧。浑重粗粝的吼唱在他的嘴里倾泻,撞击着脚下深沟里壁立千仞的崖,形成混响。惊得半崖上的野鸡慌张得飞出窝洞,笨重地在空中盘旋,疑心是不是天塌了地陷了。他越唱越起劲,越唱越酣畅,干涩浑浊的嗓音似乎甜润清亮一点了,人也愈加恣意洒脱,索性丢剥了上衣,红色背心直面已经盛气凌人的夏日艳阳,远远望去,就像一团璀璨的火焰流荡山巅。


他的吼唱甚至由西山传到了东山。隐隐约约、时断时续,蒲公英绒球一般飘在村里,飘到每一座灰瓦土墙、略显凋敝的四合院。院子一层又一层地散落在从山脚的河沿到半山腰的每一小块平地,屋顶半边盖,院门朝南开,四周种着几株杏树和椿树,稍远处又有挺拔高大的白杨青杨,茂密的树冠连成绿色围墙,护荫着每个院子。狭窄的小路,或直或弯、或平或陡,自由地起伏伸展在院子之间,构成了一张形状奇异的网,就像土黄色的毛细血管。


他的秦腔传到了在另一个沟边剐苜蓿的女人耳中,钻进了正在麦柴垛子里摸鸡蛋的老婆子耳中,也唤醒了还在睡懒觉的半大少年。这样的农忙季节,日头洒满了川,还能心安理得把精尻蛋子塌在软炕面子上睡觉的,也只有这号子被一口一个“狗儿”叫着、惯得没眉眼的娃娃了,虽然他已经足足有他妈的个子高了。不管他一嗓子打扰了别人的清梦,还是让人家又欣赏了一次秦腔的热耳酸肠,他们都会不约而同地赠他一个雅号——“楞怂”!

 

腊月间一个飘雪的午后,秦腔从一处农家小院旁竖立着的木头杆子顶端的大喇叭飞夺而出,清脆急促的锣鼓声、凄怆激越的板胡声,和呼啸的北风一道,卷起雪花漫舞当空,天地之间一片迷茫混沌。

这个时候,农家屋里的炕更热了、炉子更旺了,男人半躺在炕边把罐罐茶又喝上了,女人坐在炕圪崂“呲呲”地把鞋底又纳开了,老婆子左手缠着麻叶丝、右手麻利地搅着拧车子把麻绳又拧上了,老汉把指关节粗大得像杏树疤痕一样的双手伸到炉子上方烤火,把已经讲过一千遍的荒诞故事又给他的孙子津津有味地讲开了。外面的世界越寒冷严酷,屋里的世界就越温暖宜人。

雪越下越大,秦腔知趣地戛然而止,天地大舞台当然由风雪独享。这样的冬日天黑得特别早,暮色四合,被自家男人称为“掌柜的”的女人,用木托盘端着几碗热气腾腾的饭,三两步趟过院里的积雪,小心翼翼地跷上一尺高的上房台子。窗户里透出了一束幽暗昏黄的灯光,笼罩着一小块琼花碎玉,上面又留下了一个纤细的脚印,就像一叶小舟静静地停靠在月下的港湾。她又侧身用胳膊肘划开她用各色碎步拼接成的厚门帘子,进了上房。炕中间的小炕桌上已经摆了一小盘绿韭菜末、白萝卜丝、红辣椒段混搭的咸菜,其他家庭成员都已经盘腿围坐在炕桌四周,扎好吃饭的势了。

饭是被我们形象地称作“捂饭”或者“洋芋盖被儿”的蒸面,烹饪过程十分简单:洋芋切成指头粗细的条儿,手擀面切成细长的柳叶形状,把胡麻油加一锅铲猪油烧得冒烟的时候,洋芋条下锅,翻炒三四分钟,水加到勉勉强强淹住,把面叶子洒到上面,盖住锅盖,文火蒸煮。大约摸儿半个钟头之后,一到了小院中间,就能闻到蒸煮散发的幽幽麦香,揭开用麦秆一圈又一圈编成的锅盖,氤氲蒸汽直冲房顶。水已完全蒸干,洋芋条儿变得烂乎乎,像温婉的大姑娘,面叶儿刚刚熟透但又稍稍有点硬,像阳刚的小伙子,用锅铲翻搅均匀,它们就郎情妾意地黏糊到了一起,被我们广泛欢迎的一顿饭就做成了!


享用晚餐的欢声笑语充塞了这间严寒风雪中的屋子。屋子在这处简陋的农家小院里居东,背靠着房后五六丈的土崖,面朝着河川,是老两口子和大孙子的卧房、是一家人吃饭的地方,也兼具着会客厅的功能,所以称为“上房”。各家各户上房的陈设大同小异。正面放置着一张陈旧破败的桌子,两侧伴有同样彰显岁月沧桑的靠背椅。殷实孝道的人家,桌上安放着一个木质的相框,用红布盖住,那是故去的先人的老相。逢年过节、先人冥诞,虔诚的老汉就轻轻地揭开红布,烧一炷香、磕一个头、奠一盅茶。桌椅上方挂着工业印制的纸质中堂。分为三个条幅,宽条幅居中,上面可能是手里捧着一颗大桃子的老寿星,更多的则是一副山水画,远山如黛、怪石嶙峋、苍松擎天、清流飞瀑、亭台楼阁,总之都是些从未走出过那片塬梁峁沟的人们未曾见到过的美景。两侧的窄条幅上,十有八九是行楷体的对联:“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老汉五王八侯地坐在热乎乎的炕上,高三碗平四碗地咥香喷喷的清油细白面,这种幸福让他忍不住大为感慨,摩挲着花白的山羊胡子,把陈谷子烂芝麻给儿孙又倒开了:他出世的时候正好遇到大地震,北山塌了一半成了个豁牙子,十几户人家顷刻间就被埋在了黄土底下,听说是过路的一位神仙用挂着酒葫芦的拐棍挡住了另一半,他才幸运地活了下来,所以他的小名叫“摇娃”。民国十七年,前半年老天爷一滴雨都不给,跌下了年馑,要不是邻居王家三嬷嬷给他的一个锤头子大的洋芋,他早就成了北山顶堡子里的一把黄土了。老婆子刚过门三个月的一个夜里,他在睡眼惺忪当中,被五花大绑抓去当兵,乘着枪子儿在头顶嗖嗖飞的混乱,成功逃脱,一路要饭,走了三个月,才从内蒙回到家,没有喂了狼没有被饿死……老汉说得动情起劲,但儿子则敷衍附和,孙子们早就去“忙”他们眼中这个世界上最要紧的那件事去了,老汉也就不得不完结他忆苦思甜的演讲。

待男人给牲口填了草,女人洗完了锅,这个闲适安逸的一天就要告别了。上房厦房里的灯都熄灭了,不久就传来一家老小香甜均匀的拉鼾声。被小山包怀抱着的这个小村子就沉浸在她古远的睡梦当中了,万物安憩,时间凝滞。


风雪悄然停息,太阳无声归来,千径踪灭,万树银花,村里村外的每一座山、每一道梁、每一条沟都洁白无瑕、晶莹剔透,宛如世界重生。当炊烟袅袅四起,大喇叭里的秦腔又恰到好处地响起,悠扬欢畅的对唱奉献给在门前庭后扫雪的男女老少。新的、但一成不变的一天又来临了。

 

九十年代中期,现代化的春风远远没有吹到,老家非常闭塞原始,几乎还停留在农耕文明的余晖里。那时候的老家,世界小得似乎有点楚楚动人,人就显得大到孔武有力。远不像今日,世界浩瀚无际,人便微若尘埃。那时候的老家,时光迟缓从容,幸福简单易得。


        作者:都市放牛娃,祖籍甘肃会宁杨集,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南京石化行业工作,久居城市者常常思念家乡。作者小时候在居住的三岔河附近村庄常常看大戏,后来他读书离开家乡,在很少能有机会看家乡唱戏。一次偶尔机会,作者在南京看了一场秦腔大戏后思乡之情悠然而生,触动他有感而发的是南京看戏,于是他的笔下通过回忆家乡唱大戏,写下这篇怀念家乡的好文章。

    作者年轻可文笔很好,他的文风完全有《白鹿原》的文风,把书面语和会宁老家的方言土话融合在一起。

     偶尔打开作者的微信朋友圈,在他朋友圈有这么一段话:冬日的太阳慈眉善目,他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声色俱厉,透过高大的柳树把和煦的暖阳洒向了宁静的湖面和落满黄叶的山坡,形成一块又一块斑驳。左手矗立着古朴沧桑的城墙,右手又有被昏黄的枯枝败叶装扮得似乎颇为高大雄伟的紫金山。难得的是这是一小块没有被过度开发,仍然略具野味的小景点,人们扶老携友,在林间笑谈漫步,有孩童像脱缰的野马一般疯跑,一群老人合唱的时下流行歌曲缥缈得有些空灵。

    都市放牛娃,我为你点赞,继续坚守文字,愿你的好文笔为你带来快乐和好运吧!

忆路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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