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友原创】milklove同人文【第二个儿子】(20/20)

体娱   2024-10-20 20:00   贵州  

百合b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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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Milk觉得自己的想法不是错觉。

也许是饭后,Love突然宠溺着拿起餐巾,轻柔地为自己擦拭嘴角。也许是并肩走过门廊时,只是吹来一丝微弱的风,Love却非要止住脚步,固执地帮自己整理并不凌乱的发丝。也许是Milk说话时,Love会像之前那样认真地看着她笑,但那目光中除了久别重逢的思念,分明藏着许多别的情绪。

这些都让Milk恍然失神。

不管是迈城最有智慧的学者,还是游历邦国的浪漫诗人,看着这样的场景,都会果断向尚在迷茫中的Milk直言不讳地谏言。

——这是爱啊。

只有看向最迷恋的爱人,才会用上这样缱绻、缠绵、倾慕的目光。

但这视线中毫无疑问带上许多让人忍不住躲闪的炙热,在Milk的身上烫出一条路,甚至让Milk不敢看她,就好像她是太阳。

但是正因为像太阳,即便不去看,也能感受她的存在。

这迷恋不可逼视,让身藏秘密的Milk本能地瑟缩,Milk还在犹豫夜晚的归处,Love却没给她任何机会,向她下达了不容忤逆的命令:

“Milk,今晚,请你一定要早来房里陪我。

即便是最蠢笨的乡野村夫,也能从这情意绵绵的语调中听出弦外之音。

这轻柔的声音在Milk耳边骤然轰鸣,Milk明白,她一直逃避着的审判要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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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领地未来的女主人的邀请,一个合格的丈夫不应该说出拒绝的辞语,而是履行该有的义务。

Milk不知道,面对这样赤诚的爱人,该如何让她的真心不被辜负。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敲门,卧房里等待的Love就仿佛有所感应,直接打开了门。

Milk感到双腿之间的僵硬,她思索半晌,依旧不敢冒险,无比屈辱地穿戴着这个令她痛恨的物什,才赶来赴她妻子的约。

Love的笑容难藏羞意,烛火的光亮笼罩着洁白睡袍的边缘,让她像个发光的天使。

Milk感觉一朵柔软的轻云飞入怀中,Love埋在自己胸口轻轻蹭了蹭,口中呢喃着炽烈的情话:“Milk,我想你……我好想你……”

说罢便抬起眼,眼中的热烈浓重地难以化开,口中还吐着对淑女来说堪称胆大的言语:我要你抱抱我……可以吗?

Milk勉强露出微笑,努力想让笑容不显得过于苦涩,她闻言抱起Love,像安置一片羽毛一样,轻柔地把她放在床上。

她想直起腰身,Love却搂住她的脖颈,再也不掩饰眼中的灼热,逼着她也一同滚上了床。眼神交错间,两人心念甫动,只是一人袒露着自己最直白的欲,另一人却悄然把内心冰冷封存。

Milk偏头吹灭了房中的烛火,想让突来的黑暗隐匿她的丑陋。她捧起Love的脸,温柔地俯身亲吻。但Love却觉得这样不够,她和两人独处的第一夜、和之前的每一夜明显不同,她闭上眼睛深情而热烈地回应她的爱人,初夜的惶恐烟消云散,她的胸口轻轻颤动,她的腰肢微微厮磨,Milk只是简单地亲吻和触碰,她的身子就化成一滩春水,柔软得不成样。

她甚至主动伸出手,来回磨蹭着Milk的脸颊及耳朵。美目半开,樱唇微启,透出些难耐的吟哦。饶是暗藏着不能见人的心思,Milk也依旧被眼前的美景勾引得心醉神迷,但她再不敢冒险让Love的手继续作乱,依旧捉住她的双腕放置在头顶边缘。
同样的姿势让Love回想起了她俩的第一个夜晚,以为Milk喜欢这样,便柔顺地服从着。初次的害羞虽然难以忽略,但她已下定决心交付处子之身。即将被爱人占有的喜悦在心中满溢,她的眼角竟忍不住流下一些泪珠,却慌得身上的人彻底停下动作,双腕被Milk松开,耳中却听那人连声唤道:
怎么了Love?你害怕吗?是我弄疼你了吗?

她的爱人就是如此温柔啊,Love有些无奈而满足,恢复自由的双手重新触摸上Milk的脸庞:……我只是……太开心了。

说着,便抱紧Milk的脖颈,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Milk,你知道吗……我的父亲……曾经给我订过三次婚。

第一次我还小,父亲随意将我许给了隔壁村镇的普通人家,不久后就自然地悔婚了。第二次是个有钱的老头子,他答应父亲给他的生意一大笔援助,那时我才13岁,要不是那个老头突然得急病死了……我恐怕已经……”

然后就是这次……父亲只看重哥哥们,我们这些女儿都是被圈养着的工具,他不许我和姐姐们随意出门,总说失了贞洁的女儿,是卖不出好价钱的……”

我们早早知道,这具身体生来就不属于自己,是要保持着纯洁换取最大的利益,为等待某个男人而随时准备着的……”

不知何时,Love的泪已止住了,她眼中的笑意星河灿烂、辰宿列张:但我从没想过,自己竟然能这么幸运。这世上有千千万万个陌生人,我最终等来的人是你……”

——“我曾对神明心存疑虑,生命于我,尽是风雨交加的欺压和伤痕。但遇到你后的每一晚,我都会无比虔诚地祈祷,感谢命运,把我带来你的身边。

Love的身影在Milk的眼前模糊,她善良的姑娘,还沉浸在自己即将为所爱之人献身的欣喜中。少女丝毫不知,她热诚的表白,此刻却化作最锋利的刀刃,旋转切割着Milk胸膛里的每一寸血肉,负罪感如同附骨之蛆,让她如同被烈焰炙烤,又如寒冰刺骨,构成了这无法言喻的苦难。

她的眼眸曾是心灵的避风港湾,而今却成了最不敢直视的深渊。

对不起Love……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再继续了……”

Milk坐直身体,抬起双手,解开Love交缠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再难克制夺眶而出的痛苦泪水。她看清了自己的自私只是卑劣的一厢情愿,用守护、照顾等道貌岸然的词汇炮制出虚假的似锦繁花,实际只是为了满足自己明知不可、却想靠近她的私欲。比如现在,嘴上说着希望Love能日日开怀,脸上却私自流下许多眼泪,让她无端为自己担心。

Love从未见Milk哭得这样痛苦,她顾不上自己的惊惶和迷惑,心好像要随着她恋人的悲伤情绪一起破碎。Milk躲过Love想为她擦拭眼泪的手,别过脸去,通红着眼睛勉强说着:我不可以再继续爱你了……”

为什么……”这下委屈流泪的人又多了一个,Love哑着声音,她不懂自己做错了什么。

因为……我没有资格……”是的,Love倾慕、喜欢的,从来都是一个虚假的幻影。毕竟她爱恋的视线,看着的应该是她的丈夫,是一个男人,而不是这个用甜蜜口吻欺骗蒙蔽她的女人。她认识的,从来都是而不是,真正的Milk Pansa Vosbein,她从未看清。

为什么!这次Love真切地带上一些愤怒,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为什么要这样自顾自地决定!于是Love不顾Milk的躲闪,强硬地伸手扳过她的脸,让她直直对着自己,我要你和我说清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巨大的悲伤席卷住Milk,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她想躲闪,但Love比她想象中固执得多,她被迫直视了她的太阳。

于是一个幽魂般的声音蛊惑着她,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你还想继续欺骗吗?暴露吧、暴露吧……向她暴露自己最丑陋、最不堪的一面。

Milk眼中的泪虽然依旧难以止住,但她似乎突然不继续慌张了。她努力不显出声音里的哽咽,尽量平静地说着:你没有错,是因为我,因为我一直在骗你。

她挪开起身时挡在身前的被褥,重新点燃了床边的烛火,接着双手背后,解开了腰间的扣带,带来了一阵金属碰撞的当啷轻响。Milk颓丧地把解下的东西扔到一边,伴着烛火的微光,Love看到了她此生见过的最yin靡的东西。

Love吃惊地忘了呼吸:……这是……”她在那些春宫秘册里曾见到过类似的物品,但现实中骤然瞧见,依旧掩饰不住惊疑。

她迷糊了,为什么她的丈夫,会需要在身上带着这种东西。

Milk没有回答,她缓缓解开衣扣,露出平整光滑的脖子。她执起Love的手,让她触碰自己的咽喉,接着扯开上衣,露出层叠的白色裹胸。Love的视线随之朝下,她看到束胸包裹着的,那微鼓着的圆润线条,明显是一具不属于男性的身体。

Love懵了。

她抬头看Milk,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恶作剧的表情。Milk似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想法,却只能从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Love讨厌这个笑容,她宁愿Milk继续放肆地哭,也不要她再这么痛苦地笑。

对不起,我当不了你的恋人,我从来就不该是你的丈夫,”Milk终于开口,残忍宣判了自己的死刑,因为,我是一个女人。

第十二章(本章内容有删减)

Love觉得自己应该痛苦和困惑,更应该感到被欺骗的愤怒。但什么都没有,仿佛这荒诞的言语只是经不起翻阅的三流故事,她现在什么都感觉不到,哪怕是努力去想,能感到的却只有一片虚无。

她撩起左臂的衣袖,伸手在娇嫩的藕臂上掐了一把,真切的痛感过后,她盯着手臂上显露出的粉色痕迹,失望地发现周身的场景没有发生变化,这实实在在的不是梦境。

Milk看着她的妻子正木然呆坐着,不知今夜过后,还能不能继续这么称呼她。Milk知道自己欠她许多解释,纵然内心一片荒芜,但唯她没资格沉默。

于是她控制着自己的躯壳机械地说话,从国王Bunc残忍荒淫的统治,到父亲母亲在她诞生的短暂欢愉后做下的惊天谎言,大部分是她从Jon那里听来的往事。Milk讽刺地发现,自己十九年的人生,只在燃烧了四分之一支蜡烛的长短间便尽数讲完了。

也可能是她刻意遗漏了与Love相逢后的故事,她能接受十九年无人诉说的孤寂,但相识后的每一次欺瞒,都让她讲述时的呼吸都带着痛楚。

房间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随着一声毕剥,烛光颤动了一下,晃得Love的眼睛微微眯起,Milk本能地想抬手遮挡,终是发现自己已失去了做这种事的资格。当她意识到这点时,痛苦让她几欲呕出绞住的五脏,她喃喃地不停说着:

对不起……Love,对不起……”

不要……”

“……对不起……”

拜托了,请不要再说对不起了……Milk……”

我不知该怎么想你,我到底该如何看你啊……Milk……

于是Milk不再言语,Love不爱听的话,她向来不说。

但过了许久,Love依然从她口中听到了一些低语,她似乎已放弃了徒劳的悲伤,语调轻柔地像是在给Love讲述一个普通的睡前故事。

我的父亲,故事是这样开头的,在我成为他真正的继承人前,曾经背着我的兄长Mel给我划了块封地。

封地不大,离这儿不远,但也有些距离。那里有所小房子,有大大的花园,背着高耸的山脉,还有溪流在房前不远处经过。

小溪的水很清澈,那里的风景也很美。我的父亲曾经答应我,等兄长继承了领地和责任,就让我自由,独自去那里过不被束缚的生活。

这计划虽然早就行不通啦,但那里还是有些仆人在打理的。

我想……你大约不会愿意再继续留在这里了……”

我去看过,那里旁边有个小村庄,村民们都很朴实善良,村子里也有年轻人,你去……偶尔有人作伴的话,应该不会太寂寞。

她在说什么。

放心,那里不会有人打扰。万一有什么缺的东西,要是你还愿意,我留了几个牢靠的人,你可以随时托他们给我带信。

如果以后,或者你想……和其他什么人在一块儿,只要他真心爱你,我……不会阻止的……”

她到底在说什么。

要是有了孩子,想生下来的话……我会当作自己的孩子好好抚养的。但是,拜托了……”平静的讲述,只到这里终于有了些难忍的波澜,孩子的父亲,只有这点,能否不要告诉我……”

“……毕竟,我还是有些小气的……”

Milk好像终于讲完了故事,她慢慢扣好上衣的扣子,整理好衣物,低头下了床。

她背过身,却没马上走,她第一次没有听Love的话,向她作了最后一次的道歉。

对不起……我终是耽误了你的一生。

她要离开了。

Love的大脑依然混沌着,但手仿佛自己动了起来。

Love的内心依然无法思考,但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让她像个幽灵一样跳下了床。

在从后背紧紧抱住准备离去的人的时候,Love才意识到,原来她的心和她的身体,才知道她现在真正想去的地方。

她把脸贴在Milk的背上,闷着声地问道:你到底在为什么事和我道歉啊?

如你所见,”Milk的音调难以控制地颤动,我不是男人。

那又怎样?

我是一个女人,我不能和你相爱。

为什么你要一个人就做了决定啊?

Milk微微挣脱的动作在慢慢停下,但她依然不敢回头。

为什么,你要自言自语地说这么多。

为什么,你不听听我的话呢?

Milk感觉背后的温热突然离去,衣料被什么浸湿,在单薄的空气中,微微凉得她心慌。

转过身来,Milk,你看着我。

她犹豫着不敢遵循Love的命令,但身后带着哭腔的声音愈发不容置疑。

我要你看着我!

Milk早已泪流满面,她转过身,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违背她的要求,所以,即便感到炫目,她依然鼓起勇气,看向Love的双眼。

是女人又怎么样,女人和女人不可以相爱吗?

Milk觉得自己大概是听错了,甜蜜的话语仿佛藏在蜜酒里的毒,如不抱着完全的小心,恍惚间便能杀人于无形。但即便是见血封喉的鸩酒,只要是Love的赠予,她也一定能毫不犹疑地饮下。

注意到Milk眼中稍纵即逝的迷惑,Love执起她的手,不顾她的躲闪,坚定地覆盖上自己的胸口。那里正如Milk无数个难眠夜晚中的想象,柔软得让她的指尖发烫,这滚烫的指尖后,隔着衣料、皮肉和血管,是颗咚咚跳动的心脏。

不管是男还是女,让我无比心动的人,是你。

Love的表情愈发柔和,点点泪光在眼角迷离:

不管是男还是女,从遇到我的第一天起,一直保护我的人、一直照顾我的人、一直把我视作唯一珍宝的人,让我朝思暮想、魂牵梦萦、无比挂念的人,是你。

她依旧执着Milk的手,不顾脸上泛出的难以忽视的红晕,却引她贴着自己的身子朝下,直到撩起下端的睡袍。即便已经羞到难以自持,但Love依然颤抖着声音,坚持着把她的心意吐露完毕:

不管是男还是女,此时此刻,勾动我欲念的人,是你。

言尽于此,Love终于还是害臊到再不能看Milk的眼睛,她松开Milk的手,像小鸟张开翅膀那样地打开双臂,这次Milk没有让她等待太久,她稳稳接住她,让这只本该属于自己的小鸟归巢。

Love对这个温柔的怀抱生出不可断绝的思恋,她抽抽鼻子,贪恋轻嗅她好闻的气息;她蹭蹭耳朵,仔细听她凌乱的心跳;她甚至微微张口,轻轻含住她搭在身前的发梢。但无论如何亲密,她依然觉得远远不够,忍不住含混着嗓音说着不成语调的零碎思念,声音却越来越小:

“Milk,请不要再说拒绝我、让我伤心的话了。

因为我早就已经爱上你了呀。

不要赶我走,好吗?

不管未来如何,我总要和你一起的。

……

如同被命运之箭温柔击中的少女,此生最扣人心弦的戏剧正在Milk的心中盘旋。你们可曾见过如此的奇迹,这并非梦境,也并非幻影。她的爱人,如珠如宝,这世上开得最绚烂的花,向她无私敞开宇宙,真心璀璨如银河倾泻,让她见到满目星辰。

归途的浪子无法再继续亏欠这份剖白,于是低头在她的眉梢眼角落下细密的吻,最后张口噙住也在仰头寻她的唇。

Milk细细在她的唇上辗转、缠绵,她已看不见世界,只有她的柔软、她的甜美、她的情动。不知是谁的泪顺着谁的脸流下,你我不分,被碾压磨蹭成一片湿热的春潮。Love纤细的手臂不由地攀上她的后颈,身体逐渐软了下来,像在不断诉说无以言表的爱意,条件反射般地顺着她的指引沦陷。

云未住、雨未消,渴意没解,舍不得放开咫尺间呼吸交换,身子却心照不宣地朝床边移,分不清谁的肩先斜、谁的腿先倾,最后却是一起倒了上去。
Milk不断亲吻自己的爱人,她美丽的Love、可爱的Love,她是衡量世间所有美好的唯一容器,她是尘世间最不可侵犯的纯洁圣女,却终究在自己的身下被揉碎成点点落花,由内而外、彻彻底底,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直到意识稀薄,直到里里外外被折磨得涣散,Love濒临崩溃,不知喊着什么不成腔调的语句,被她心心念念的恋人,送上了无需日月照耀、万物皆放光明的极乐境地。

云销雨霁。

Love的疲累已经到达顶点,她喑哑的嗓音再无法吐出任何话语,但依旧恋恋不舍地,在身子上不断轻柔抚慰,诉说着连绵不绝的爱意。

似乎已经不可能有比今晚更快活的时光了。Love蜷缩着,身子依旧在余韵中微微轻颤,Milk亲了亲她被汗水浸湿的额角,然后安静起身,提来炉边的温热清水,帮恋人擦拭清洁。

直到Milk重新上床,累极的Love任由自己被她揽住,两人镶嵌在一处,洁白被褥下,盖着一对爱侣,恨不得紧紧偎依、慢慢厮连。

窗外夜色流光皎洁,两人似多情的鸟儿一般交颈沉睡,忍耐着温存,享受一晌安眠。

第十三章

这么多年竟然从没暴露过?太神奇了吧!一般洗澡的时候,侍女不是需要在旁边服侍吗?

“Love……我好歹明面上是个男人,男人洗澡哪里会让侍女服侍,也不需要那么多讲究,而且我也有自己单独的浴室……”

那每个月的月事怎么办?

……这应该是和普通女孩一样的吧,我身体还不错,就算是正好随父亲在野外扎营,只要注意不淌河水,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也对,即便是需要清洁更换,男人的裤子看起来就很容易穿,比女孩的裙装方便许多吧。

没错!不过我也没穿过裙子,但穿裤子确实比较方便,尤其是骑马的时候。

是吗!对哦,我想起之前看一本医书,上面写男人如果长时间骑马,下半身会很不舒服,如果是女孩应该就没有这个问题了吧!

“Love……你懂的比我想象中的多好多……”

嘻嘻~”

Milk的房中,一对年轻的爱侣支开了旁人,正享受着独处的时光。自那夜两人真心相对后,好容易身和心都仿佛从幻境回过神来的Love,脑中却生出了千千万万个好奇,对自己丈夫的经历产生了许多疑问。当得知Milk还有许多小秘密藏在自己房间时,Love就强拧着Milk让她带自己参观,Milk无法,只得照办。

Love拿起房中Milk平时穿的衣物、裹胸细细研究,疑问却更多了,正叽叽喳喳问个不停。与兴趣十足、容光焕发的妻子不同,城堡少主人明显有些招架不住,时不时因为Love奔放的问题捂脸,感慨她真是个求知欲旺盛的孩子。

“Milk,你之前不是说你受过伤吗?疗伤的时候也没人能看到你的身体吗?

城堡的医师长是知道我的身份的,他追随我父亲多年,十分忠诚可靠。再说小伤基本我自己也能处理,还有我的母亲帮我。

……”不知怎么,Love暂停了发问,引的Milk反而好奇了:你怎么了Love

Love回过神来,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似的:不知为什么,我觉得我有些……不太想让很多人知道你的身份。

Milk宠溺地笑着揉了揉Love的脑袋:放心吧,除了刚刚说的那些,再没别的人啦。我也希望,你就是最后一个知道我秘密的人。

Love故作嗔怒地瞪了Milk一眼,仿佛在怪她弄乱了自己的头发。Milk见状笑着把她揽到怀里,脱出一只手温柔在她的头顶和脸侧抚弄,帮这只最近越来越喜欢挠人的小猫整理毛发。

经过短短几天的无间亲密,两人亲热得好比蜜里调油。Love感到恋人柔和描摹的手指,舒服地眯起眼,觉得自己仿佛又醉了似的,心中没出息地充盈着对Milk的喜欢:我觉得,作为女孩的你也是……十分好看的。

Milk被恋人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引得忍不住偷笑,于是手上依旧轻轻抚弄,嘴里却逗着:哦?我可是习惯了不修边幅,Love觉得我哪里好看了。

没想到怀中的小猫认真了,她起身直直盯着Milk的双眼,仔细说道:我觉得你哪里都漂亮!头发又黑又亮,鼻子那么挺拔,腰那么细,还有Milk你的腿,那么长那么直,真的很适合穿裤子。

是吗?我还是觉得Love的腿更加漂亮,尤其那次在床边,白白嫩嫩还一荡一荡的,实在好看得紧呢!

“Milk!你怎么说这样不害臊的话!我不理你啦!

哈哈~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吧。

哼!

还是不愿意原谅我吗?那……这样?

咯咯!哈哈哈!Milk!哈哈哈!别闹啦!

房中隐约传来嬉笑声,路过的仆人脚步匆匆,但耳朵可都忍不住支起,为勤劳奔忙一天后的夜间炉火聚会补充聊天素材。

于是随着不知是哪些人的添油加醋,不久后城堡内渐渐传播着一些流言,少主人与夫人伉俪情深、琴瑟和鸣,但少主人可能是自我禁锢太久,一朝开荤后,日渐沉迷美色,甚至做出许多不理政务、白日宣淫的荒唐事来。

当事人尚且懵然不知,直到有次领主召集的密会结束,Mike专门把Milk留下,直白地转述着下仆们那些暧昧和兴味十足的话。Milk脸上扭曲的表情堪称五光十色,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Mike一句呼声打断:

干的漂亮!真不愧是我的儿子!想迷惑敌人就要先骗过自己人,做得好!

Milk瞠目结舌着,好歹终于听明白了父亲的意思。原来如今举大义的时机近在眼前,一个雄才大略的领地继承人,可比一个诗酒放诞的绣花枕头对国王的统治有威胁的多。Mike与其余家臣商议后,一致认为想要蒙蔽Bunc和他的狗腿子们,Milk的做法无疑十分机智和讨巧。

不顾Milk的抗议,领主暗下指示要对流言添砖加瓦。于是这荒唐传闻日渐盛大,看样子不仅飞出了城堡,还逐渐传到其他领地去了。领主不愧老谋深算,迈城少主人的不堪大用,确实让王城的爪牙放松许多。但私下,迈城盟友们的密信却日益频繁。

几日后,Milk又领命去外地确认一批物资,好在这次去的地方离迈城不远,来回只有不到五日的路程。Love纵然不舍,但两人心意相通后,她偶尔在书房作陪时,Milk与她说了许多时局诡谲、排兵布阵的事,虽然听得似懂非懂,但Love也逐渐明白了Milk肩上的沉重职责,于是她懂事地克制住对Milk的连绵思念,只是亲手仔细地为她准备了许多贴身物件,又交代了一箩筐的叮嘱,便依依不舍地放她去了。

与上次不同,这次Love决心不让Milk为自己担忧,向她保证自己每天都会过得充实、快乐。于是,今日Love看着天气晴好,便准备出房门透透气,也不打算走远,就带着贴身侍女在城堡的花园里随便散心。

没想到没走几步,便遇到了老Vosbein夫人——Milk的母亲。Love礼貌乖巧地向她行礼,没想到贵妇人突然对她开口说:“Love小姐,先别着急离开,陪我走走吧。

好的,母亲……”Love犹豫着答应了,两位女性很少有单独相处的机会,Love之前觉得她有些严厉,所以心下难免产生了一些怯意。

Vosbein夫人指了指城堡不远处的一棵古老的橡树,示意Love陪着她一起过去,卫兵们在身后不远处紧紧跟随,Love略带忐忑地走着,老Vosbein夫人却没有说话。

Vosbein夫人走了一阵,这才发现身边年轻姑娘的拘谨,她出口宽慰道:放松些,Love小姐,我只是想和你简单聊聊。

Love依然还是悬着心,Milk确实讲过,她还没和父母说过Love已经知道她秘密的事。毕竟父母向来勒令她对自己的身份三缄其口,更何况表面上她与Love早已是夫妻,特意去和母亲坦白与Love相爱的事,似乎有些……多此一举。

不多久,两人已走到橡树前,老Vosbein夫人抬手示意,侍女和卫兵就懂事地退到足够远的地方,不影响两人的交谈。

Vosbein夫人上下打量了Love一番,开口道:“Love小姐,你和刚来城堡的时候变得很不一样了,我能看得出来。

你刚来的时候,瘦小的简直像一阵风就要把你吹倒了似的。现在你好像长高了一些,脸上多了些肉,也有了更多血色。看来迈城的生活,你适应得不错。

是的,母亲。”Love谨慎地斟酌着用词,决定还是先不说太多话为好。

你的变化是因为Milk吗?因为你的丈夫?Vosbein夫人在用上丈夫这个词时,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

Love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个,一想到Milk,她的脸上终于忍不住有了些笑意,表情也随之柔和起来:是的,我必须承认,确实是因为Milk大人……”

她很会爱人,是吗?Vosbein夫人突然一针见血地指出这个事实,然后紧紧盯着Love,好像要把她看穿了。

Love想起Milk曾经说过,自己母亲的洞察力很惊人,但Love不打算退缩:没错,她很关心我,也很……爱我。说完,她惊讶自己在长辈面前竟然敢说出这么直白的话,但同时也因此平白生出更多勇气,回盯住贵妇人,不顾自己的脸已经微微发烫的事实,继续大胆地补充道:我也很爱她。

空气好像安静了,就在Love刚开始后悔自己的恬不知耻时,老Vosbein夫人突然笑了,笑得十分柔和,让Love仿佛从表情上看出自己爱人的影子。

Vosbein夫人笑着说:“Love小姐,我大约知道Milk为什么对你这么迷恋了。

Love终于低头收回视线,听出对方语气里的友善,突然害羞了起来:对不起母亲……我的发言太不谨慎了。

Vosbein夫人没有迟疑,像说着一件各自都心知肚明的事那样开口道:你知道她是谁了,对不对?

Milk说的没错,老Vosbein夫人的洞察力确实惊人。

Love却微微松了一口气,她认为自己已没有必要再去伪装什么,于是坚定地点点头:是的,我认为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秘密了。

既然你知道了,不觉得她……不因为我们都骗了你而恼怒吗?你有足够的资格去生气。

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有一点。”Love诚实地说,其实更多的是疑惑,但后来我发现,Milk并不是故意对我说谎的,她明明已经十分难过了,但还那么温柔的向我道歉,我……实在无法继续对她生气下去了。

Love回想起爱人的脸,怜惜的感情在心中滋长,于是她连害羞都忘了,无比坦荡地对Milk的母亲承认道:而且……我也不会真的生她的气,因为她是我的生命中发生过的最美好的事。

Vosbein夫人受到了触动,她拉起Love的手,轻轻叹息道:好孩子……我真是没有想到……”然后她望向远处,像是回想起很久远前的事:

“Milk小时候,很早就知道自己和其他人的不同。她性格隐忍,十分听话,哪怕有时候被哥哥欺负了也不哭闹,只是默默加紧练习,直到剑术在城里再无对手。

她也从来不提任何过分的要求。8岁时,Mike带她出门打猎,回来时她怀里抱着一只受伤的小狐狸,还是个幼崽儿呢。她请求我让她抚养它,我怎么能不答应,她是那么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

“Milk极少那么开心,她多爱她的小狐狸啊,哪怕Mel私下嘲笑她娘娘腔她也不在意,仔细着给它养伤、照顾它长大。结果第二年的夏天,她的小动物明显变了,白天不爱吃东西,一到晚上却躁动起来,甚至整夜地尝试打洞。Milk十分着急,她去问城里的学者,才知道狐狸长大后就想回到自己的洞穴,和自己的同类待在一起。

但学者也告诉她,只要养的时间够久,掌握好训练的方法,狐狸也是可以被人类驯服的。

那只狐狸被养得很漂亮,毛色油光水滑的,连Mel都忍不住劝她把它留下,说他认识几个不错的驯兽师。Milk少见能对什么东西能喜欢成那样,所以我也劝Milk试试看。

Milk谁的话也没听,她知道原因后,整整一天没去练剑,甚至夜里也在狐狸的窝旁陪了整晚,第二天清早,她就带着它去了城堡旁边的森林,把它放生了。

我记得我那时还问她,既然那么喜欢那只狐狸,也并不是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何必不随自己心意把它留在身边呢。当时的Milk正处于不太愿意和父母分享心思的年龄,所以她只是简单告诉我,她不想让她的小狐狸不开心,于是我就明白了。

她一直是个十分温柔的孩子,从不会强迫别人爱她。但她毕竟有心,她也是会受伤的。一开始我很不安,但现在,我放心了许多。

Vosbein夫人的往事似乎终于快讲完了,望向远方的视线也终于落回到年轻女孩的身上:我年纪大了,你可能会嫌我啰嗦。但是Love小姐,身为一个母亲,我很高兴她的感情能够得到回应,我也由衷地感谢你,谢谢你爱我的女儿,也希望你能尽量多陪她一段时间。

Love安静地听完了一个母亲的讲述,暖意在心中缓缓流淌,她脑中想象着小小的Milk那既安静、又倔强的模样,笑意忍不住染上了唇角。她真诚地对Vosbein夫人说道:

母亲,请您放心吧,因为我和您一样,我想关心她,也十分爱她。

而且,我才要谢谢您,谢谢您把她带到这个世界,这样,我才能和她相遇。

太阳已经落山,夕阳将一老一少两个妇人的身影拉长,因为对同一人的关心,让Love觉得她俩之间的距离被拉近了许多,于是,她少有地在Milk之外的人面前,露出调皮狡黠的模样:

更何况,我和那只小狐狸可不同。

哪怕Milk想赶我走,我也不会愿意离开啦。

因为,我已经有家了,我的家明明就在这里啊!

“Milk的身边,就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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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碎碎念:

Milk:不是我说媳妇儿!我才出了个不到五天的短差,你怎么就把我们两口子的柜门一起拆了!

Vosbein夫人:我喜欢这个儿媳妇,长嘴了,比你强得多。

第十四章

王城的消息从远方传来,国王Bunc似乎随着年岁的增长,荒淫和残暴日益加剧。听说他最近在修筑供自己享乐的华丽离宫时,因缺乏财物,竟连理由都懒得找,毫无顾忌地把王城边几个弱小贵族的财产充了公,还把这些贵族领地上的佃户、村民掠夺了个遍。其中有个勤政爱民的刚正贵族义正辞严地拒绝和抵抗,竟然当场被Bunc派来的兵团斩下头颅。一时间舆论沸扬,有实力的贵族们大为不满,小贵族们人人自危,连最普通的农民也纷纷议论怨怼,愤愤不平着日头难过,辛苦一年连买面包的糊口钱也要被夺走。

但以Vosbein家为核心的秘密联盟却更加紧密了,盟友们韬光养晦多年,兵马钱粮都在暗自积蓄。大约只需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便会一呼百应,杀进王城。

Milk因此更忙了,她隐隐已成为未来举旗的核心人物之一,每日白天除了明面上的公务要处理,夜晚还要与近臣们暗自调兵遣将,或者接待盟友们的使者,偶尔在会客室秘密商议一夜后,甚至直接就宿在书房。

Love许久没得Milk夜晚的陪伴,虽然难以安眠,但她更疼惜Milk的辛劳,于是她就尽己所能,尽量用不打扰到Milk的方式关怀着她。

Milk的贴身男仆虽得力,但于生活上的事务却粗枝大叶,Jon的年纪也不小了,因此Love便一手接过了Milk的衣食住行。天冷便准备浆洗好的斗篷,天热便添上柔软吸水的汗巾,偶尔Milk需要雨天外出,她也不顾Milk接连声称的小小风雨不用麻烦,瞪她几眼让她闭嘴,非要亲手仔细为她系上过了蜡的风兜,然后再三吩咐男仆,监督她不许轻易取下。一旁的单身男仆看得双眼发直,心里嘀咕什么时候自己也能讨个老婆才好。

有时候Milk忙得连饭也来不及吃,Love便挑拣些吃起来易入口的食物,再加上有营养的温热牛奶,趁着Milk会客间隙连盘端去,于是Milk便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再大口大口地全部吃掉。

和从前相比,好像掉了个个儿。

Love丝毫不觉得累,挂念的情绪具象在了眼神和行动上。每次看到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Milk,却总因自己半真半假的数落老老实实低头认错,然后乖乖听话,接受这些细碎又充满温情的照顾,她觉得心被填补得圆满充实。

Love还是想念Milk,于是白天总趁着Milk能单独办公时,默默在一旁陪着她。哪怕整整一上午,Milk都忙着誊写着各式各样的公文案卷,并没有太多时间和她交谈,Love就会在旁边安静地看书,偶尔起身给Milk续上一杯解渴的柠檬草茶。一时间,房中安静的只能听到羽毛笔尖在羊皮纸上书写的沙沙声,两人偶尔抬头,视线交汇时便会相视一笑,疲惫仿佛就此消散,暖意笼罩心间。

有时Milk的推演遇到困境,思路阻塞了也从不避讳,喋喋不休地对Love讲起她的想法。Love虽然从小并未接受过系统的政治和军事教育,竟逐渐也能慢慢听懂一些。大部分时间Love只是听着,有时她也忍不住开口,问出一些听起来很外行的问题。意外的是,这些傻傻的疑问竟常能一石惊起千层浪,让Milk的思路突然清明。这时,Milk便会激动地抱起Love,接连称她为自己的灵感缪斯,而Love也会开心到双眼发亮,为自己能帮到Milk欣喜不已。

Love在,Milk觉得自己纷乱的思绪总能逐渐变得顺畅,于是总愿意让她陪着。Love也隐约明白,Milk肩负的是多么困难但有必要的事务,总想多为她分担些才好。

夜慢慢深了,Love躺在自己的床上胡思乱想。刚刚傍晚时分,趁着天色的掩盖,城堡侧边的小径流入了一队衣着低调、行色匆匆的人,Milk站在窗边一看,便面色凝重地告诉她前段日子自己派出的使臣终于回来了,时间比预想的要迟了许多,凶吉未定,今晚她要在暗室会面商谈。说着,Milk接过Love递给她的外衣,亲了亲她的脸颊,照例让Love早点休息,不用等她。

Love虽然懂事地回到房间,但无论如何是睡不着的,她懊恼着希望自己能变得有用点,可以让Milk忧虑的眉头稍微抚平一些。Love在脑中转过了好几个幻想,自己要么变得力大无穷、扫平一切坏人,要么变得绝顶聪明、决胜千里之外,但丧气地发现都是枉然,于是用力闭起眼,数起了第四千五百只绵羊。

她的耳朵贴在枕头上,却意外地听到熟悉的脚步声,Love连忙起身跳下床跑去开门,正好与Milk撞了个满怀,Milk身上夜间凉风的气味充盈着Love的鼻尖。

Milk才刚扶住冒失的妻子,脸上便忍不住露出欣喜的笑容,没等完全进房间就激动地对她说:成了!Love,成了!

没想到比预期的顺利多了!蓬府的领主向来和我们迈城关系不错,之前一直独善其身,我们从不敢轻易试探。但这次,他主动要和我们结盟了!”Milk说着,忍不住欢欣地把Love高高抱起,引得她小声惊呼,才略带歉意地放下,牵着她的手到床边坐了。

蓬府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常年不理外界的兴衰。”Milk滔滔不绝着说着,领主的女儿生得早,因此没受那个扭曲政策的戕害,早早嫁去王城边的一处殷实贵族人家。哎……Bunc这次竟然把他的女儿女婿一家屠戮殆尽。领主就只这么一个亲生女儿,这样白白被残害,算是彻底激怒了他,这次主动请我们派使者过去,原来是想表达这个意思。

Love耳中听着,心情也跟着兴奋起来。她近期总见Milk捧着邦国的地图仔细研究,于是也好奇地跟着看了不少,虽然不十分熟悉,也知道蓬府占着一块肥沃的盆地,后方稳固、粮仓充实。有了这个可靠盟友,难怪Milk如此开怀,Love忍不住问道:他们这次要跟着反?那他们的决心大吗?

Milk用赞赏的眼光看着妻子:“Love,你真聪明!一下子点出了问题的本质。虽说我们与他们世代交好,但这种大事不能随便轻信,所以我们早早也派人在王城边调查,消息也在今天稍晚时候刚传回来,和使臣们这次带回的说辞正好对得上。

而且为表诚意,这次蓬府不仅送回了结盟的条约,还把巨量的甲胄混在商队里带回我们迈城,这相当于提前将把柄递到了我们手上,若不是下了十足的决心,是绝不会这么做的。

Love正听得入神,Milk忽然捧起她的脸,眼中掩藏不住笑意:“Love,这次结盟非常重要,我必须亲自过去。那里山高水远,大概是我去过的最远的地方,我打算过几日就动身,路程的话……从出发到回迈城,这次大概要花个五十来天吧!

看着Milk笑吟吟的目光,Love不禁真心地为她的喜悦感到开心,但长达五十日的分离,让她感觉肚里的脏腑重重被拉扯了一下。理智告诉她要懂得顾全大局,但不管多少次,离别依旧是那么难熬。

她托着Milk捧住自己脸颊的手,不想坏了对方的兴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问道:这次要去那么远,那应该要带不少人吧?

那可就多了!”Milk竟然浑然不觉,扳起手指盘算起来,当然,不能让敌人打草惊蛇,还好蓬府现在正是姜黄花盛开的时节,云山雾海,非常美丽,找个游览或者拜访远方亲友的理由最合适啦,正好两代前,我们家族的确和他们联过姻……”

但士兵是要带上一些的,数量就依照领主长子出远门的惯例吧,也不能过于寒酸。相应的,马车、医师,还有负责烹饪的火头都得配齐,还有……”

Milk兀自絮絮叨叨地说着,完全没注意她正努力忍耐着的妻子,脸上已经逐渐挂不住顾全大局的表情了。Love心里逐渐泛上了酸楚的气泡,闷闷不乐地想着,什么战士、医生、厨子,甚至随便一个男仆都能跟着Milk一起出远门,但就因为自己是个娇滴滴女人,却只能老实待在家里等她回来。真没意思,为什么自己不干脆是个男人算啦!

不行不行,如果自己是个男人,Milk恐怕不会喜欢的吧……Love禁不住为自己的痴人说梦气恼起来。

更过分的是,对面这人好像对自己的纠结心情一无所知,仿佛突然变成了个木头脑袋,还沉浸在孜孜不倦的想象中,一副傻乐的样子。

不过,即便是木头脑袋,许久没等到回应,终归还是发现了不对劲:怎么了Love?是不是我说的东西太无聊?对不起,我太兴奋啦!一得到消息就忍不住过来找你,你是不是觉得没意思?

Love已经彻底不想装什么深明大义的贤妻,她越想越委屈,索性别过头去不理MilkMilk想去拉Love的手,结果刚刚碰到,手就被的一声抽走了。Milk怯生生地问:“Love……你怎么啦?你为什么好像在生气?

Love纵然满腹气恼,但听到Milk的小心翼翼还是忍不住瞟了她一眼,只见Milk平日的锐利不见了,眼角下垂着,可怜兮兮的眼神让Love想起上次自己在花园里看到的一只饿着肚子的大狗。

于是Love的心一下就软了,虽然开口,但话里却止不住地带上酸意:谁生气啦?反正不过是……你又得走。我也知道你有许多该办的事情,但你要离开那么久,看起来却……一点都不会想我,显得我好像很小气的样子……”

Love始料未及的是,她平时温柔体贴的Milk,今天竟十分不解风情,不仅不安慰,竟然还噗呲一下笑出了声。接着,自己的脸又被Milk捧起,脸蛋和鼻尖都被她揉了个遍。Milk的表情明显露出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嘴里还说着:“Love,你真的好可爱!简直是可爱到犯规啦!

被夸奖的Love却更加气鼓鼓起来,这家伙只顾开玩笑,难道真的……只有自己在伤感吗?还没等Love继续觉得酸涩,Milk轻盈的声音就再次响起。

你没说错,这次我不会想你的,”Milk的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因为这次,我要带你一起去!

第十五章

真的?我真的可以一起去?

在反复确认Milk不是开玩笑后,Love欢喜地惊呼,Milk满意地看着她的表情,为自己能逗妻子开心的小聪明沾沾自喜。

当然可以!我早就想带你一起出去逛逛。但之后的时局恐怕不会太安稳,我担心找不到好机会。这次要去的地方很安全,周边都是盟友的领地,离争端和是非很远,而且风景也很漂亮,我想,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啦!

Love这下彻底相信了,她搂住Milk的脖子叫道:“MilkMilk!我真的好开心!我可以和你一起出门啦!但随即她好像想到什么似的,语气突然犹豫起来,但是,一般没有人会这么做吧……平常男人们哪怕出去游历,也不会专门带上妻子……”

你就别担心了Love,我又不是寻常男人。再说带新婚妻子外出游览,不正是一个接触其他领主的绝佳理由吗,我这么一说,家臣们都觉得很可信呢!其实哪有Milk说的那么容易,她的私心昭然若揭,光是说服父亲和一群老顽固们就着实花费了不少时间,但眼见Love的喜悦,Milk打算把这小小插曲彻底掩藏。

啊!Milk!谢谢你,你对我真好!”Love已经快乐地蹦跳起来,但转念一想,又回忆起Milk一开始的故弄玄虚,但是你为什么不一早告诉我!唔……你是不是又在欺负我了!

MilkLove瞬息万变的可爱情绪惹得笑出了声,她不打算解释,只是低头封住Love的嘴唇,在把Love亲到呼吸凌乱、心跳不已时,才悄悄补上一句:是不是在欺负你,你马上就能知道了……”

不知两人一夜仔细算了什么账目,第二天Love身上的许多地方都肿胀起来,后腰更是酸到难以起身。而Milk,早就带着无比旺盛的精力,吻了吻她的妻子,哄着她再睡会儿懒觉,便神采奕奕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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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身的日子很快来临,但这次和之前不同,Love终于不用随Vosbein领主和夫人一起与Milk话别,而是可以同她站在一处,带着蔚为壮观的队伍离开。

Milk特意没有骑马,陪Love在马车中坐着,Love频频回头,看着巨大的城堡慢慢缩成了一个小点,心里觉得既新奇又有些伤感。Milk微笑捏捏她的手,像是在安慰她。于是Love倚靠在她身上,感觉从没比现在这样安心过。

旅途一点都不无聊,甚至比Love读过的所有书加在一起都要生动鲜活,她似乎把一辈子从没听过的、没见过的,都尝试了个遍。她们曾经路过正逢节庆的繁茂集镇,当地的孩子们把Love当成了童话中的美丽仙子,向她的身上抛洒鲜花,围着她唱歌跳舞。她们曾经在奔腾的瀑布旁饮马,Milk笑盈盈地看着Love被绝景震撼到失语的表情,从不开口打扰,只是为她小心擦拭飞溅来的点点水珠。她们一同见过荒蛮野地中的顽强草木,庞大的鸟兽在不远处奔驰,伴随轰隆声响扬起阵阵尘土。夜晚,在士兵们整肃好安歇的队伍后,她们偶尔也会偷偷溜出帐篷,避开众人耳目,在漫天的星光下接吻。

但也不全是令人开心的事,行到离王城越近的地方,衣衫褴褛、眼神麻木的村民反而越多,路上甚至还遭遇过一些流寇。每到此时,Love便执拗地要和Milk共骑同一匹马,听着Milk暗自吩咐左右适当接济这些可怜的人们,自己却始终保持沉默。

看着一些路遇幼童们蓬乱的头发和黑瘦的手,Love觉得自己之前遭受过的痛苦仿佛全变成了无病呻吟,她从没像现在这样深刻地理解Milk和迈城的人们所追求的事物,同时感叹,自己确实已经拥有了万中无一的幸运。

当频频嗅到姜黄花的香气时,Milk告诉Love,蓬府的地界已经到了。

正值七月,身边景物的色彩逐渐鲜艳起来,在一个雾气蒸腾的清晨,蓬府的主人热情地欢迎了她们。

正如传闻所言,领主Tin看起来是个难得的雄主。Love偷偷看他,发现他和高挑的迈城人不同,看着膀大腰圆、膂力过人,一双眼睛十分有神。Milk谦逊地向他躬身行礼,他立马张开双臂扶住Milk,上下不断打量,口中称赞道:好一个英俊的小伙子,老Mike真是后继有人!说着,似乎触动了什么伤心事,只可惜我的女儿……可恨!可恨呐!

Milk不忍,刚出声安慰几句,Tin便叹息道:好孩子,你放心,我虽然愤怒,但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我只是看着你们这些孩子…………如果我还有个小女儿,那我非要让你做我的女婿不可!

这句男人之间友善的玩笑话,却把Milk说得微微慌乱起来,她连忙咳嗽一声,把Love牵到身前:“Tin叔叔真是说笑了,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之前在信中和您提到的,和我共同拜访的夫人,Love Pansa Vosbein女士。

哈哈哈!好,好!欢迎你们!不拘小节的Tin完全没注意到这些小插曲,Love正如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那样,优雅友善地向蓬府的领主行了一个屈膝礼,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没有露出一点不愉快的样子。

说着,Tin安排手下指引她们回房,Milk也频频感谢领主的热情,让手下劳顿的队伍稍事休息。白日里,宴会和游览的欢乐让任何人看不出一丝异样,但密会则紧接着安排在夜晚。Milk当晚便只带着几个贴身的近臣,两个城邦一拍即合,紧锣密鼓地商议着细节,等Milk与领主敲定完大事回房后,已经是深夜了。

Tin没额外给Love安排其余房间,Milk本以为她已经睡下,没想到还在等着自己。

Milk这才发现整整一天,才找到和Love单独说话的机会,看Love在桌边托着腮,强撑着眼睛等她,语气里忍不住多了一些心疼的埋怨:这几天在帐篷里一直休息不安稳吧,好不容易能睡到柔软的床铺,你又何必等我呢。

Love也不恼,反问道:你每天不也和我一样吗?你可以,我当然也行。

我风餐露宿惯了,没那么难捱。

我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娇气!这么多天,我也早就习惯啦!

好好好,我的Love最坚强了。那我陪你,我们早点睡。

嘴上说着休息,但Milk在床上把Love从背后搂抱成一个小团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和Love说起悄悄话:“Tin叔叔确实很有魄力,难怪能把蓬府治理得这么好。看来除了父亲外,我要学习的人还很多呢。

Love有些不服气:“Milk你也很厉害的!我打赌,他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一定没有你勇敢聪明!

MilkLove的偏心逗笑了,轻松着心情忍不住也开起玩笑: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比他厉害多啦,毕竟我有一个这么可爱、聪慧还不娇气的夫人,肯定是比他以前强得多!

你就喜欢油嘴滑舌,难怪这么招人喜欢,”Love的语气里突然带上一丝揶揄,可惜呀,人家并没有什么小女儿,不然差一点,迈城和蓬府都能变成你的啦。

“Love,你是不是有点吃醋?

我哪里吃醋?

嘻嘻……真的没有?

好吧,确实有一点。

Love嘀咕着承认,但心里并没有多在意:不过说真的,有其他人欣赏你,我更多的是开心,因为你就是这样值得被人喜欢呀。

Milk忍不住在Love头顶上亲了亲,接着亲昵地用下巴蹭着她的耳朵:我不需要再被其他任何人喜欢,毕竟神明已经足够爱我,把你送来了给我。万一再有什么人想来问我,我就要告诉她,我已经有了最好最爱的妻子啦,我的妻子是世界上最偏心我的人,任何人都比不上。

Love被磨蹭得舒服眯起眼,反手抚摸上Milk的脸颊:好啦……好啦……Milk你最近好像变得越来越会撒娇了。

因为在你身边,我总是忍不住放松下来嘛!对了,我和Tin叔叔今晚已经把正事谈的差不多了,举义的事儿虽繁杂,但也不能急于这一两日。我们明面上本来就是来游玩的,所以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什么多余的事都不想啦!我想陪着你,你也要陪着我,我们一起去看好多好玩的,再一起尝好多好吃的!怎么样?

LoveMilk怀里转了个身,搂抱住Milk的脖子:真的?那你不许骗我!”Love知道,Milk从不随便许诺,她把头闷在Milk怀中念着,好开心,我欢喜得像做梦一样!

哎,早知道明天再和你说。别太兴奋,万一睡不着,明天哪有精力起床呢。

不会的,只要有你在,我总能很快睡着的。

好吧好吧,还要我给你讲故事吗?

不许!你也要好好休息!

好的,那我们睡吧……晚安。

说着,Milk闭上眼睛,却感觉到怀中人探过身子,给了自己一个轻柔的晚安吻,她嘴角的笑意愈发深了,抱着Love的手臂又紧了紧,两人呼吸着对方甜美的气息,慢慢睡着了。

翌日,果然如Milk所说,领主Tin没再安排什么公务会议,只专程带Vosbein家的人好好游览领地的盛景,连着随行的下人们也跟着难得放松。蓬府的湖泊全国闻名,在最大的那片水域,Milk接受了Tin的提议,在领主家的华丽船队中挑选了一只小舟,亲自接过船桨,带着Love泛舟湖面。Love起初有些惊慌,但Milk很快掌握了技巧,船在波涛汹涌的巨大湖面上行得十分平稳,后来Love就慢慢放下心,反而调皮地撩起水与Milk胡闹。

等到太阳高升,大家便寻着阴凉开启了午间野餐,虽说是在室外,但Tin依旧用心地安排了精美宴席。Love喜欢当地湖中采摘的清甜果菜和新打捞的鲜鱼,自己吃得香甜,还不忘兴奋地喂Milk也多吃些。

如梦似幻的快乐时光一直持续到了傍晚,一行人回到了蓬府的庄园。Tin看着Love游玩一天下来的活泼爱笑,总想到自己女儿小时候,于是忍不住和她说了许多话。正当Love兴致勃勃地听领主Tin夸耀着当年自己征服一条巨大鲤鱼的经历时,一声喧响扰乱了宴会的欢闹。

只见一个身穿轻便藤甲的战士,突兀地闯入宴席,不小心带翻了男仆手中端着的餐盘,他视若无睹,依旧直接奔向领主所在的位置。Tin一看来人,见是驻守在几里外的传令士兵,便知道有要事发生,于是先不动声色的让宴会继续,旋即和Milk使了个眼色。Milk心下了然,让Love安心坐在原处,自己却随着领主一起离开宴席,两人和传令士兵一同走到拐弯处,身影便消失不见了。

领主凝重的神色让Love心中浮躁,不祥的预感让她坐立难安。若是之前,她一定会像个标准的贵族妻子,不理会外界的纷扰,放心把许多复杂争端交给男人们处理。但现在事关她的Milk,左思右想,她依旧不想置身事外,于是也找了借口偷偷离席,还不让侍女跟着,朝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去了。

幸运的是,Love细心找了片刻,就隐约听到一个小房间中传出的声响,虽然她知道Milk不会真正责怪,但还是轻轻贴着墙壁,从窗户的缝隙处仔细听房中的动静。听起来,传令兵的汇报已经到了尾声,领主和Milk的对话正从里面传来。

他怎么会到这儿来?Milk焦急的询问,莫非他听到什么风声,知道我这次来的真正目的。

不,应该不会,这次是Tin的沉稳语调,这次的密会天衣无缝,Bruta平时又喜欢在全国四处游荡,从不提前知会被要求接驾的贵族,没人能摸清他的想法。你再说说,他的令旗已经到哪里了?

传令的士兵开口回答道:大人,我接到消息时,Bruta的旗帜已经在领地的边界了,大约明天中午他就会到,我也是一得到消息就赶来,他派了前哨,让我们通知您和Milk大人准备迎接他。

看来他确实知道我也在这里……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很隐蔽的消息,”Milk的声音听起来冷静许多,仔细思索后,她又开口了,我来之前特意把我的行踪宣扬了出去,最近按照父亲的指示,我的名声……十分放浪,所以他应该认为,我就是个喜欢游山玩水、沉迷享乐的寻常贵族子弟。

孩子,你说的没错,但不管他怎么想,我们还是得抱有十分的警惕心。

是的,Tin叔叔,我会在明天前做好心理准备。为了迷惑敌人,我打算继续夸大我在传闻中的形象,这可能还需要您的帮助。”Milk说到此处,似乎沉吟起来,而且,我还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向我的妻子说明……”

Love听到这里再不犹豫,果断踏入了房中,房中众人明显因外人的闯入吃了一惊,但看清是她后神情明显放松下来。

Love先是向Tin行了个礼:“Tin大人,请您原谅我的无理偷听,但事关重大,请允许我不再浪费时间表达歉意。说着Love转向Milk,径直说道,刚才我大约了解到,有个身份高贵的叫做Bruta的人,明天即将到来这里,他可能不怀好意,所以需要大家装出和平时不同的样子。那就从这里开始说明吧,可以从最简单的开始,比如可以直接告诉我,这个Bruta到底是什么人。

Milk尚且还因Love的连串发问愣着,但Tin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拍着Milk的肩,充满欣赏地说道:看似温柔的小猫原来是只思维敏捷的小豹子,你的妻子真是个有意思的姑娘。既然如此,你就简单说明吧,我相信她很快就能理解现在的状况。

于是Milk也终于回过神,但眼中闪过的骄傲不容忽视,她认真地对Love说着:“Bruta,他是国王Bunc的儿子,也是他最锋利的爪牙。

第十六章

即便不去看MilkTin的表情,Love也能从气氛中感受到事情的重大。她一言不发地仔细听着,努力从低沉的讲述中摸清现在的状况。

Milk已将她知道的信息向妻子和盘托出,Bruta作为Bunc最有竞争力的继承人,和他父亲的一味残暴不同,听说他的手段更为狡诈,且行为阴晴不定。目前没人知道他突然造访的目的,可能有备而来,也可能一时兴起。

因此,Milk打算好好利用自己流落在外的名声,在与Bruta打交道时,充分扮演好一个不务正业、沉迷酒色的无用之人。Love虽然对此有些惊讶,但也深知此时不是任性和耍脾气的时候。Milk暗自庆幸,还好不需要Love也额外做些什么,贵族的妻子很多时候只是一个充当门面的花瓶,向来只需要在上流场所做好一个华丽的陪衬,她虽然对此深恶痛绝,但这反而成了Love绝佳的保护伞。

她甚至提出让Love躲在房中装病,好避开与Bruta交锋的场合,但Love严辞拒绝了她。Milk顶着与妻子游山玩水的名头出门,如果始终不见她的妻子,难免会令人起疑。即便是Milk本人,也无法反驳Love这理性的分析。

未知让人隐隐不安,当晚众人都各自怀着心事勉强入睡。第二天的宴席上,当Love亲眼见到Bruta时,更加本能地觉得抗拒。他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和Love想象中的面色阴狠不同,他的脸上反而带着看似友善的笑容,但人们总能从他眼中偶尔闪过的嫌恶和不耐感到心惊。他长了一张长圆脸,经过Love时,身上喷着的浓郁香水气味熏得她不禁闭气。

Bruta亲切地和Tin大声打着招呼,用做作的腔调同情着他女儿的不幸遭遇,声称一切悲剧都是王城那不知轻重的贵族骑士在冲动下导致的,事情发生后他的父亲深感遗憾地处决了那个骑士。他还故意像拥抱兄弟似的拥抱了Milk,说他与Milk的父亲早年在王城有过几面之缘,还和她不幸亡故的哥哥Mel结交过几日,留下了些不错的回忆。

Love庆幸Bruta完全没关注女眷的情况,所以她有着充分的机会去偷偷观察。她发现,领主Tin的确算得上老辣,身负深仇大恨还能装作毫无芥蒂地与Bruta谈笑风生。但不幸,Love在这种场合第一次发现了Milk不擅长的事情,她的演技十分生硬,似乎想努力模仿哥哥Mel还活着时候的做派,但相比粗鲁油滑,Milk展现出来的不如说是胆怯无礼,在十分僵硬地摔烂一个杯子后,甚至连Bruta都主动解围着玩笑,让Milk不必因为见到高贵的自己而过分紧张。

Bruta说自己之前一直在东方的山区避暑,但突然十分腻味,想换些水景观赏,便一路游玩而来。他也确实带了很多姬妾,个个身材丰满、打扮华丽,在这种相对正式的场合,竟然还十分轻佻地交头接耳,时不时发出无礼的笑声。

第一天有惊无险的过去了,一行人勉力陪同着Bruta和他的随从、姬妾们,献上许多言不由衷的阿谀奉承,Bruta的兴致颇为高昂。第二天去游湖时,就当TinMilk真切以为能够平稳度过这几日,Bruta却突然慷慨地提出,今夜将不必领主费心,他本人想亲自做东,邀请庄园的主人和高贵的客人们共同参加一场贵族宴会。

什么是贵族宴会,我不也算贵族吗?为什么我不能参加?”Love在房中一边帮Milk匆忙挑选礼服,一边忧虑地问着。

这种宴会女人是不能参加的,必须是被实在封爵或授勋了的贵族男性才行,我这次带来的随从也还只有两人有资格,”Milk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两天的伪装比她过去二十年加起来还要辛苦,她庆幸晚间Love不在,自己就不会总分神去担心她,哎,我的这些礼服都太素了,很难让Bruta相信我的浪子人设。

这件怎么样,颜色虽然不艳,但有挺多花边,”Love心不在焉地拣出一件外衣,但嘴里依然无情地拆穿着,不过你最好还是别演太过,目前估计没人会觉得你是什么情场老手,干脆别说话,问什么都装傻好了。

Milk涨红了面皮,她很少从妻子那里听到这些否定的言语,但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不精于此道:“Love,我已经很努力地在演了……”

但你身上的正气太过,怎么装都不像,”Love忍不住焦虑起来,也不知他到底想做什么,Milk,我总觉得心慌。

Milk已经换好那件礼服,陪同赴宴的随从正在外等候,她没有太多时间,但还是不停宽慰Love别担心,这种宴会一般除了饮酒娱乐,也不过就是探讨些政治商贸或狩猎计划,偶尔骑士们也会交流下武艺,既然是附庸风雅,面上就不会做什么太出格的事。

我们好歹是实力深厚的大贵族,哪怕是顾忌蓬府和迈城的影响力,他也不能轻易对我们怎么样。Love依旧不安,Milk接着安抚道,放心,我也觉得你说的有理,不管他在怀疑什么,但我会尽量装出懦弱迟钝、难堪大任的样子,应该能打消他的顾虑。

Love勉强点头,时间差不多到了,她依然悬着心,又多念了几遍一切小心的叮嘱,便目送Milk离去了。

虽说Love已经习惯了等待,但却从不喜欢无谓的等待,本就心神不宁,在房中待着更加容易胡思乱想,于是她出门陪着蓬府的领主夫人闲话了片刻,之后,就漫无目的地在门廊漫步。

夜色渐浓,算算时间,宴会大约已经过半了。

行至花圃一角的凉亭处,Love坐下抬头看着月亮发呆。突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她看到一个身穿轻便甲胄的男人气喘吁吁地跑过门廊,他神情焦急,像是在努力寻找着什么。

Love一眼认出那是Milk向来倚重的卫兵队队长,他虽能干,但并无贵族身份,所以没有参加今天的晚宴。Love见他慌张,便急忙出声唤他过来,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Vosbein夫人!队长在见到Love的瞬间眼睛一亮,但随即又重新焦急地皱起眉头,他低着嗓音问道,您见到过庄园里能说得上话的人吗?必须是有身份的那种!我有很重要的事禀报!

Love摇头:庄园里有身份的贵族都去参加宴会了,现在应该只有领主Tin的夫人在,到底怎么了?!

队长似乎大失所望,但Love焦急的不断追问让他无所躲避,于是警惕地看了下四周,用极小的气声说道:主人有危险!眼下实在没有旁人,请您赶紧随我来吧!

仿佛被一只带着尖刺的手紧紧攥住了心脏,Love狠狠咬住下唇,努力保持着清醒。她一言不发,但脚步不停,随着队长赶到庄园后方一处偏僻的溪水边。

水边聚集着一小撮人,都是Milk带来的各个卫兵队的成员,Love的到来让他们微微躁动起来,但看清后都有些难掩的急躁,甚至有人小声嘀咕着:怎么是Vosbein夫人!就没有可以进去宴会的人吗?

Love并不在意人们的无礼,借着微弱的火光,她看清地上跪着一个商贩打扮的男人,被士兵用脚踩住脖子,听见有人前来,男人口中刚喊出一声大人!我知道的已经全部交代了……”,便被一旁的士兵狠狠踢在腰腹,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发生什么事了,他是谁!Milk……Vosbein大人怎么了!”Love再也压不住心中的焦虑,急忙开口询问道。

队长解释着:“Bruta带来的人一直守着庄园的入口,我们不敢放松警惕便一直盯着,刚刚隐约看到有一群娼妓打扮的人从门外直接进了宴会大厅,我们没法进去,只看到这个人鬼鬼祟祟从里面出来,于是就在庄园外截住了他。

Love并不在意为什么正经宴会会混入娼妓,她紧紧追问:你刚刚说Vosbein大人有危险,是他透露的?

……是的,队长因Love的沉着略微对她有些改观,我们本以为这种上流的宴会……大人们想用这种方式助兴也不足为奇,没想到这人经不住打,竟告诉我们,这些娼妓是Bruta安排进去的,想对我家主人和蓬府的大人意图不轨!

说到此处,卫兵们又恨恨踹了一脚跪在地上的男人:你最好老实些!把你们的肮脏交易说清楚!

男人发出一声哀嚎:嗷!别打了别打了!大人!小人只是个寻常药商,只是听从尊贵的Bruta大人的要求为他准备了些药物,他见小人……服侍得周到,一时开心就多对我说了几句。他让我把药物混入一批昂贵的酒中,让那些……女士带进宴会。

Love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她的指甲狠狠嵌入掌心,试图让自己不要惊慌:那是些什么药。

……是些慢性毒药,吃下后一时不会有什么反应,但过段时间……人会变得混混沌沌,然后逐渐痴傻起来……大人!我真的只知道这些!您放过小的吧!

Love如堕冰窖,哪怕她对诡谲权力斗争的理解仍稚嫩得像个婴孩,但也无法抱有一丝侥幸。这毒药暗害的对象,毫无疑问就是Milk,或许还有Tin

旁边的几个士兵还怒骂:难怪最近有几个和王城关系微妙的领地,领主或继任者都莫名其妙地染上一些怪病,现在看来,恐怕就是Bruta这个杂碎下的毒手!

Love觉得士兵们的声音离的很远,她仿佛什么也听不真切,只有耳朵里有东西在嗡嗡作响。

——她有危险……Milk……现在,非常非常危险。

过去多久了。”Love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冷得让她觉得陌生,时间,从毒药送进去到现在,有多久。

大约……只过了八分之一支蜡烛燃烧的时间,队长机敏地答道,一般宴请的美酒会在宴会末期开启,但时间依然很紧迫,我们不知道主人什么时候就会被害……”

能否直接找个理由进去打断宴会,比如……谎称Tin的夫人得了急病。”Love适时阻止了队长的话。

众人纷纷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他们本以为娇弱苍白的Love听到消息会晕倒,没想到她不仅能支撑住,竟还能快速地想出些主意。

队长着急地揪住自己的头发:我们也想过类似的办法,但最大的问题不在这里!我们这种没有贵族身份的平民,或者您这样的女士,哪怕有再紧急的事,也不能随意打扰这种贵族宴会!

那在门外放一把火呢,把他们引出来?

正门被Bruta的人把持得很严,如果离得太远,火很快就能被扑灭,无法打扰到宴会里的人啊!

Love一时没了言语,队长还继续补充着:一旦我们这种没有身份的人随意进去,主人完全可以不等我们开口,就以藐视君上的理由当场处死,而且还可能让他进一步起疑,暴露我们私下谋划的事,这简直是个无解的阳谋!除非庄园里还有什么高贵血统的人能顺理成章地进去,可能还有一线生机,但是……”

但是,再没有人了,Bruta策划的天衣无缝,庄园里所有男性贵族都已经被邀请,宴会大厅被围成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毒蛇吐着信子展示獠牙,随时准备将毒液刺入砧板上待宰羔羊的肉身。

Love的手指在这炎热的夏日竟然变得一片冰凉,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在不停地颤抖。

窒息感篡夺了她的咽喉,她终于意识到——

没有人,没人能去救她!

众人绝望地沉默着,但没过两个呼吸,他们听到了一个声音轻轻响起,声音年轻甚至娇嫩,但语调十分果敢:

晚宴的厅堂在哪里?Love除了Bruta的人守着的地方,还有没有偏门可以进去。

有一个,大厅侧后有个直通花圃的小门,那里没见到Bruta的人。

带我过去……”

“Vosbein夫人,您莫非打算……”

是的,请你现在立刻带我过去。

但您是女人啊!哪怕是您也不能……您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吗!

没有时间了!”Love突然怒吼,我当然珍惜!这是Milk重新给我的生命!但是没了Milk,迈城,还有我们所有人……我们都会死,我们谋划这么久的大义和未来,全都会变成泡影!所以拜托了……求你带我过去!

众人被突然爆发的Love震住,队长不再说话,他沉默而忠诚地引着Love向宴席的方向去了。剩下的人呆立在当场,看着Love小巧的身影,却迈着坚定的步伐头也不回地快速离开。

仿佛是头一次,他们重新认识了这个迈城未来的女主人。

Love眼中已经看不到任何人了,她依然穿着繁杂的长裙,脚步却几乎飞了起来,只有神明,才能听到她无声的呼喊。

——等着我,等着我!拜托了Milk,等我去救你!

第十七章

祝福我们的友谊长存!

宴会的大堂中,Bruta刚刚结束一个祝酒辞,他做作地举着杯子,用银质的汤匙叮叮地敲响:让我们借着音乐与美酒,放开平时的束缚,开始今夜真正的欢乐吧!他的话音刚落,一群花枝招展、充满脂粉气味的女人鱼贯而入,衣服几难蔽体。

她们的身份特征太过明显,一进大厅便扭动着身躯朝着在场的男性怀里钻,Bruta也一手揽过一个,再辅以眼神示意,女人便朝着TinMilk主动进攻了过去。

Milk如坐针毡,但面上不敢显露出过分的惊讶,只是由着这些莺莺燕燕在自己的肩膀和脸上盘摸。领主Tin则不动声色地用手臂挡开一个上前殷勤的女人,直接哈哈一笑:“Bruta殿下,我以为这是个高贵的贵族宴会,您邀请这些特别的客人前来,可真让我吃了一惊。

大人,您可别这么说,”Bruta喉咙中发出恶心的笑声,我听说您和夫人向来恩爱,平时一定洁身自好,但何必一直这么严肃呢。今晚也没有外人,就当我借您的地界,好好享受快乐,放松放松。

说着他又转向Milk男人嘛,夜晚多几个女人陪伴,岂不是人间乐事。你说是吧,Milk兄弟!

冷汗默默从Milk额角流出,危险的预感从Milk皮肤表层渗透,但这不祥的预兆反而让她突然冷静下来,脸上挂出了她能展示出的最为谄媚的笑容。Milk主动揽过在她身边磨蹭的丰满女郎,伸手在她的臀部清脆地拍打了一声,故作愉快地说道:是呀Tin叔叔,既然机会这么好,何不感谢Bruta殿下的好意呢。

哈哈哈!好!好!我就知道Milk兄弟和你的哥哥一样,一定也是个性情中人!”Bruta见状十分满意,示意让乐师换了首曲子,靡靡之音流淌在大厅,伴随着娼妓们的娇吟声,众人推杯换盏更加频繁,一副好不快活的场景。

Milk与怀中的女人调笑着,手臂却用力紧箍着不让她乱动,面上露出甜蜜的笑容,假装饮着美酒,实际却把杯中酒液尽数喂给了怀中人。被Milk紧紧控制住的女郎看着她俊俏的脸庞,忍不住心生许多喜欢,口中的哼吟声愈发荡漾。

Bruta衔着数颗葡萄与左右女郎勾搭磨蹭,涎水四溢,神情丑恶不堪,众人闹了一时,Bruta心满意足,见杯中酒水见底,招手唤来随从耳语几句,然后大声说道:领主大人,我这次前来打扰,怎能不带礼物。

只见随从从幕帘后拿出两个酒壶,壶体用纯金打造,镶嵌着红宝石和绿翡翠,看起来十分华美。Bruta接着说道:这是我从王城带来的美酒,用南方进贡的水晶葡萄酿造,滋味十分醇美,特意送给领主大人和Milk兄弟尝尝鲜。

听闻此言,TinMilk身边的娼妓仿佛得了什么命令,纷纷起身取过酒壶,倒了两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荡,闻着甜香扑鼻。娼妓们重新偎依在了庄园主人和Milk身侧,执杯抬手,眼见就要将美酒喂给两人。

Bruta突然也停止了笑容,眼神玩味地盯住两人,Milk心下隐隐知觉这酒中一定有诈,但在Bruta的视线下,一时难以想出脱身办法,只好主动将娼妓的腰肢一揽,让她坐在自己腿上,随着女人的惊呼,酒液微微摇晃,权当缓兵之计。

“Milk大人!

突然,一阵娇嫩的高声呼喊,打断了所有人的动作,众人的视线朝着声源处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精致华丽,十分娇小可爱的贵族女人,正依着门帘轻微喘息。

Milk心下大震,她连忙推开娼妓站了起来:“Love!你!你怎么来了……”娼妓一时不稳,手中杯子不小心倾倒,酒液撒了大半。

音乐停止了,众人因为Love的意外到来小声议论着,正经人家的妇女把表面光鲜的丑闻撞破,Bruta带来的许多贵族男性顿时恼羞成怒起来,一时间,女人怎么能随便进来!”“抓住她,杀了她!的言论逐渐喧嚣。

Love对这些话丝毫不理,她终于寻找到Milk的所在地,突然张开双臂,不顾形象地朝她奔来。她扑入Milk怀里,Milk紧紧抱住她,但依旧瞠目结舌着,身旁传来对Love的恶意言论让她无法忽视,Milk的大脑不禁快速飞转,绞尽脑汁思考,该如何保护Love周全。

“Milk大人!!!

令所有宾客始料未及,Love突然娇声哭了出来,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洒落,口中却委屈地连声骂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您给我好好解释!

您不是说这是只有男人参加的宴会吗?!这些女人是哪里来的!

您是不是看我不是老牌贵族出身,就编出许多谎话来哄我!骗我说只有男人,自己却跑来这里逍遥快活!

我们Limpatiyakorn家虽然不是什么有名望的人家,但也不是好欺负的!收了我们家那么多礼金,您不是保证这辈子只爱我一个吗?!

呜呜呜……要不是因为我太思念您,一直望着这里,才发现好多女人偷偷进来,不然我还被蒙在鼓里……您对我说过的甜言蜜语都是骗我的!您根本就不爱我!

Love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说到伤心处,伸出手在Milk身上拼命厮打着,看起来仿佛一个因为负心丈夫难过到极点的、毫不优雅的粗俗泼妇。

电光石火间,Milk几乎是一瞬便理解了所有的状况,她显出一副无比尴尬的手足无措,故意用旁人能听得见的声音小声哄着:亲爱的!我当然爱你,我最爱你!我们回去再说好吗?你听我解释,先别闹了!

看着别人出丑,尤其是看着云端上的光鲜高贵的人因为这种儿女情长的尴尬家事出丑,这诱惑实在难以抵挡。很多轻浮的男人甚至小声吹起口哨,重新端起酒杯和身旁的人窃窃私语,气氛瞬间变得轻松欢乐起来。

Milk则是一副无能为力的窝囊样子,Love不停扭着身子不听她的解释,Milk只好躬着身点头哈腰:宝贝!拜托了你听我说!你看Bruta殿下还在这里呢,我们不能这么没有礼貌,我们回去再说好吗?

没想到Love听闻此言,竟然仿佛火上浇油,回过身子直面Bruta,甚至连礼都不行,口中反而更加大声地呼喝:既然殿下在这里!我还要殿下给我评评理呢!

Bruta记得,这个小个子的女人应该是Milk的妻子,他也和众人一样,正津津有味地看戏,没想到Love竟然冲着自己来了,他忍不住兴致勃勃地问道:你说说,想让我给你评什么理?

我的丈夫说过这辈子除了我绝对不碰别的女人!现在他明明就是在说谎,他骗了他可怜的妻子!请问这种负心的男人,在本邦应该受到什么惩罚?

噗哈,咳咳咳!”Bruta因为Love这妒妇发言呛到咳嗽,旁边有好事者故作正经地解释道:“Vosbein夫人,我们邦国可没有这种为丈夫的不忠而惩罚他的律法……”

我不管!我不管!我是外邦嫁过来的!他这么伤我的心!怎么能不受惩罚!

众人听着Love蛮不讲理的胡搅蛮缠,若不是顾着当事人Milk的面子,恐怕已经开始了肆无忌惮的嘲笑。Milk一副无比崩溃的表情,但好像又对夫人无可奈何,惹得连Bruta都忍不住开口调笑:听说Milk兄弟,哈哈哈!素来花名在外,怎么竟然如此惧内。

没想到Milk听闻此言,仿佛摸中了什么老虎屁股似的被惊得手舞足蹈,一句殿下!刚刚喊出,就听到Love尖利的声音在身后传出:什么花名在外?!Milk大人!您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然后不顾自己的梨花带雨,竟伸出手不知在Milk脸上的哪处乱拧乱挠,让Milk十分龇牙咧嘴,一时狼狈不堪。

于是Milk连忙可怜兮兮地和Bruta告罪:殿下…………我今晚还有些家事要处理,能否容我……哎哟!”Bruta早就憋笑憋到快要背过气儿去,看Milk这怯懦的样子,连声说道去吧去吧Milk如临大赦,忙揽住还在不停骂骂咧咧的Love,连拖带哄,好歹离开了宴会。

待她们走后,暴风雨般的笑声终于在宴会中炸开,众人都因能意外观赏的这出好戏感到无比兴奋,Bruta称心如意,忍不住和手下小声念叨着:这种没出息的男人实在不足为惧,早知就不浪费我的好酒,哈哈哈哈!

就连蓬府的领主Tin,都主动上前与Bruta交谈得火热,无情地显露对Milk的耻笑,最后,他不忘展示了自己不知何时早已空空如也的酒壶,真诚夸赞道:殿下,您的酒实在美味,用来配这出优美的戏剧,简直恰到好处。

然后,两人犹如亲密多年的伙伴,一起再次爆发出雷鸣般的笑声。

第十八章

直到回到迈城,Milk一行人悬着的心才终于彻底放下。

那日蓬府宴会后,为彻底打消外人疑虑,Love依旧不依不饶地吵闹了许久,直到回房关住门,她才终于逐渐止住叫喊,但身体依然止不住地颤抖,冰凉的手指不知何时已被一双温热的手牵住,她回身望着Milk百感交集的眼神,两人沉默着紧紧相拥。

宴会的消息估计早已传出,卫兵队的队长向来机警,得知主人平安,自然明白该如何干净利落地处理那个药商。

Love恐惧的眼泪,此时终于安心地落在了Milk身上,她把头深深埋在Milk肩膀,泪中全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和惊惶。

身在局中,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今日Love亲身体会到这番残酷,早已惊出了一身冷汗,衣料贴在身上,在炎炎夏日却让她冷得胆寒。

“Love,谢谢你……谢谢……今天如果没有你,我不敢想……”Milk怀抱着她的人间至宝,喃喃说着,不知是在安抚Love,还是平息自己那依旧狂乱的心跳。

两人都怕Bruta安排人偷听,于是简单擦洗便躺在床上,十分仔细地小声交谈着,一夜难眠。

接下来的几天,Bruta彻底放下了戒心,见Milk这次大失面子,便完全把她当作一个庸懦无能的胆小如鼠之徒,嘴里多了许多肆无忌惮的奚落,甚至连Milk灰溜溜地提出要提前返家,他也没有过多挽留和阻止。殊不知,Milk与领主Tin已彻底完成布局,分别留下数封密信,只待那天到来。

回程时候无人顾及沿途风景,日夜兼程地的赶着路,竟比去时要缩短了七八天,早就收到消息的老Vosbein夫妇在城门口等候,见到MilkLove一行,老Vosbein夫人一把将两个孩子揽住,不停地摩挲她们的头发和衣服,感谢神明让她们安然无恙地回来。领主Mike则沉默不语,只与Milk相互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接下来的日子,迈城上上下下笼罩着一股独特的气氛,哪怕是负责日常杂役的微末仆人,仿佛也能默默感知这不寻常的紧张和整肃,人们不自觉地忙碌许多,奔波着各司其职。

在众多仆人们并不知晓的时候,Mike已正式将领主代代相传的印章交予了Milk。明面上,Mike还是迈城的主人,但实际,暗地里已由他的儿子默默接过了家族大业,所有物资调配和人员流转,一应由她自行决定。

Vosbein夫人也趁着空闲,带着Love手把手地学习起了管家事务,两人相处时间见长。Love在宴会上豁出一条性命去拯救的Milk的事,让老Vosbein夫人感念万千。她见Love内敛伶俐,又怜惜她幼时的灰暗遭遇,对她多了许多疼爱,仿佛获得了一个从来不曾拥有过的小女儿,两人逐渐亲密起来,宛如一对亲生母女。

Love在老Vosbein夫人的授意下,代她行使管家权力时,起初依然有一些年长仆人,把Love当作一个不堪大用的娇弱女孩,仗着资历便妄想奴大欺主。但Love从来不卑不亢,绵里藏针地交锋数次之后,这些仆人们渐渐发现无论如何也难以占到便宜。而且,城堡的士兵们向来不与内室发生龃龉,但不知为何,卫兵队在有次偶然目睹管家对Love语带讽刺的刁难后,竟然不顾礼仪,三两士兵直接上前,把目瞪口呆的管家高高架在空中。队长虽然指挥士兵不要继续动粗,但也把管家晾在一边,只尊重地对着Love低头行礼,宣誓一定效忠和追随,若有人冒犯,务必不会轻饶。即便是见多识广的管家,也确实没见过如此阵仗,从此偃旗息鼓,仆人们便再不敢随意造次。

城堡的主人和妻子相伴的时间少了很多,时局愈发动荡起来,两人似乎总是在各自的繁忙事务中难以脱身,虽然处于同一屋檐下,有时竟几天几夜都难以见上面。

所以,当Milk认真地邀请Love与她一同出游的时候,Love的惊喜只持续了短暂的一小会儿,随之便被沉甸甸的职责笼住了妄图雀跃的心:这样好吗?即便是我也大概能知道,战争就快要爆发了,在这种关键的时候我们还出去放松,真的可以吗?

Milk没有否认:可能正是因为如此,我就更想在那之前带你去一个地方,只去一两天,我想你陪着我,好吗?

于是Love再不反对,虽然她大概已经猜到了,但她俩心知肚明地都没戳破。

毕竟,并不是只有Milk一人藏着秘密。

她们去的地方,果然是Milk之前提到过的,她幼时被父亲许诺过自由的小小封地。那里离城堡只有一天的路程,确实如她所说,是一个可爱的仿佛童话一样的地方。

已经是冬天,清凉的空气赶走了夏秋的燥热,两人顺着小溪漫步,鹅卵石垫着脚,让Love像个精灵一样灵巧地跃动着,她们慢慢走进溪流附近的树林,树林里有薄薄的雾气,漂浮在铺得满满的厚实落叶上。

我从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地方。——Love这么说着。

喜欢吗?这是我少年时期的梦,我想和你分享。——Milk这么回应。

我感觉,现在这里好像也变成了我的梦。

到了晚上,她们回到了封地的房子中,小房子不像城堡那样庞大厚重,但很精致,门口的花园被打理得整齐而生动。仆人们早就被提前遣走,现在房中只有她们两人。Milk说,好不容易能单独在一起,何必让其他人来打扰。

Love在等Milk沐浴时,偷偷拿出行李中藏着的一个小箱子,等Milk回到卧房时,Love取出箱子中的东西,笑吟吟地对她说:“Milk,满足我一个小小的愿望吧。

Milk低下头,她看到Love臂弯中躺着的,是一条绣着金线的美丽衣裙,尺寸比Love的身形明显要大上许多,颜色是Milk喜欢的近乎纯黑的深灰。

Milk惊讶地吸了口气,抬头便看到妻子那亮晶晶的眼睛。

我的缝补手艺向来不太好,所以很多地方,是请母亲帮忙做的。

最近的空闲时间实在不多,你别嫌弃我做的粗糙好吗?

你当了一辈子的男孩子,之后在外人面前,可能也只能当一辈子的男人,但你今天……能不能为了我,做回一次女孩呢?

Love起初开口时候的兴奋,说着说着却慢慢迟疑起来。她有些摸不准,毕竟二十多年的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不知道Milk愿不愿意接受。

于是她最后还是补充道:如果你不喜欢的话……也没有关系。我爱你所有的地方,但我还是……有些想看看你本来的模样。

Love早就不是刚来城堡时候处处留心、谨慎胆怯的样子了,但此时面对向来对她千依百顺的Milk,她却显出了一些手足无措的笨拙。而这笨拙落在Milk眼中,突然让她没来由地回想起两人初次相遇时,Love平淡外表下的青涩和倔强。

交织的情绪让Milk的话语积在喉咙,一时间她没有言语,只是接过Love手中的裙装,展在身前仔细看了起来。

衣料并不过分名贵,是迈城本地产的棉麻与丝绸斜纹织成的细密布料,摸上去轻便舒适又有质感。上下尺寸合适得恰到好处,即便有着母亲的从旁协助,也没办法估摸得如此精准。金线勾勒的花纹蜿蜒着,她细细地看,发现金线在领口内侧、心脏的位置上,绣着一个小小的“Milk”——Love圆润精巧的笔迹。

像是她的柔情,小心地藏在这旁人绝难发现的隐秘处,但爱意却如炽烈的火焰,微烫火舌吞食着她的肉身,温柔光芒包裹着她的灵魂。

Milk突然像回到了她从未经历过的少女时期,纠结、酸甜的稚拙情感充斥着她的胸口,她知道还欠Love一个答复,但突然不知该作何反应,嘴里只能结结巴巴蹦出零碎的话语:

真好看……我是说,Love,我没试过,但我乐意的……”

虽然细碎得不成腔调,但Love依然因为这话发自内心地绽开笑容:太好了,谢谢你!裙子……你是第一次穿吧?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不用!”Milk突然脸红起来,我自己可以的!Love,你可不可以……先背过身去?

好,”Love突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她转过身,甚至还捂上了眼睛,你放心换吧,我绝不偷看。

虽然同床共枕了许多日子,也多次经历了再不能更亲密的事情,但她们好像突然摁下了什么隐秘仪式的开关,相互感染着对方的羞怯。Love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也许是闭着眼的缘故,她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被放大了几倍。

不知过了多久,Milk的声音终于重新传来:“Love,我换好了……你可以转身了。

她听着比平时要紧张许多。Love忍不住随着Milk的慌乱紧绷起来,她体会到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自己是一个朝心爱姑娘抛出玫瑰的少年,急迫地等待回音,却又惧怕对方拒绝。

她还是慢慢转身抬头,伴随着烛火,她看清了站在身前的恋人。

会不会很奇怪……你不要笑啊Love,我……我有些害羞……”Milk有些局促地问着。

Love实在找不到任何一项Milk需要害羞的理由。星光透过窗棂自天际洒落,轻轻触到Milk的肩,将她周身环绕,如同将繁星编织成链,点缀在她的衣裙之上。浴后的Milk没像平时一样束起头发,如瀑的黑发垂在脸侧,发丝间夹杂着夜风的轻抚,让她平时冷峻的表情都显得柔美了不少。胸口碍事的裹胸不见了踪影,丝丝缕缕镂空的裁剪,堪堪遮住若即若离的浑圆胸口,细长手臂和裙裾下若隐若现的腿上,隐隐露出恰到好处的紧致线条。

Love被眼前无以伦比的女人夺去了魂魄,像在欣赏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她竟被震撼到失语,直到发现Milk因自己的沉默露出些无比紧张的神情,她才恍若如梦初醒:“Milk,你好漂亮……你穿裙子的样子,比我想得还要美丽。

Milk明显因为这毫不掩饰的夸赞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可能真受衣着改变的影响,她收敛起了清冷的英气,低头羞涩地微笑。殊不知这微笑让Love看得迷醉了双眼,让她心里的乐曲不自觉地奏响。

Love上前张开手指,与Milk的双手十指紧扣。Milk依旧比她高出许多,她像之前无数次那样抬头看她的恋人,却觉得Milk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羞怯可爱了许多。

“Milk,我以为对你的喜欢已经成为习惯,但今天,我好像又重新爱上你了。

Milk因为Love戆直的表白微微红了眼睛,虽然在情浓时刻,Love无数次地吐露过类似的话语。但Milk之前一直存着一丝朦胧的恐惧。

——Love爱着的,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自己呢?

但她从不敢宣之于口,哪怕这个念头只在头脑中稍微转圜,就证明了她卑劣的自尊正在玷辱那纯粹无私的感情。然而,今天的Milk仿佛受到了鼓励,仿佛变得无比勇敢,她不禁问道:“Love,我从来都是我,但今天的我也是真正的我呀。这样没有锋芒、去掉光环的我,这样只是一个普通女人的我,这样的Milk Pansa Vosbein,你会喜欢吗?

Love仿佛看穿了她的顾虑,她没有因为Milk看似无礼的怀疑而恼怒。Love把两人紧扣的双手举到唇边,在手指上轻轻吻着:当然喜欢,我就是这样无可救药地喜欢着每一个你。不管是以前那个永远挡在我身前保护我的你,或者现在这个温柔美丽却不自信的你……”说到这里,Love突然微笑着抬头直视着Milk,眼中带着某种笃定的决意,“……还是未来那个,注定要为了更重要的责任必须离开我身边的你。在我看来,每一个你都是那样熠熠生辉。

再不需要多余的说明,Milk释然:你都知道了?

不用瞒着我,”Love的眼中也蒙上了一丝雾气,但她依然柔和地陈述着,“Milk,请你诚实告诉我,战争来的时候,你是不是就要离开了。

Milk欣慰地笑了,她从未像现在这样,为自己的爱人感到骄傲:“Love,你真的长大了好多。

毕竟,我是迈城的主人——Milk Pansa Vosbein的妻子呀。”Love露出了笑颜,以前的我仿佛一个死物,是你让我重新活了过来,让我能无所顾忌的生长。我猜,这次你专程带我来,是想和我道别的,对吗?

不知何时,Love的额头已经被Milk抵住,Milk用鼻尖轻轻蹭蹭Love的脸,充满愧疚地说着:“Love,你是我今生唯一的爱人。如果可以选择,我哪怕一分一秒也不会愿意从你的身边离开。我发誓,一旦我履行了必须履行的职责,我一定会马上回到你的身边,再也不和你分开。

我不止是你的爱人,我还是你的亲人,是你最好的朋友,”Love似乎变得耐心了许多,她抱住Milk,语气中听不出一丝怨怼,她坚强地补充道,你放心去吧,我会努力成为你最坚实的后盾的。

说完,Love踮起脚,把嘴唇凑到Milk耳边,嗅着Milk发间好闻的松木气息,同时把自己灼热的呼吸打在Milk耳侧:但有件事,是你一直欠我的。

Milk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她的脸开始微微泛红,却明知故问道:“Love,你好端端的,想说什么事。

我知道你的义务,我不会像之前那样不停纠缠着你,吵闹着不让你走。这次,无论你去多久,我都会等你。”Love的语气突然变得如鬼魅般诱惑,不过,都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我想要的东西吗?

她突然单手抬起Milk的下巴,坦然捉住Milk略微躲闪的眼神:我想要你!我要真正拥有你,不许你再找借口躲开我了,请你尊重我吧!尊重我无比渴望你的心。

说罢,Love突然从Milk怀中抽身离去,隔开一些距离,在Milk尚未反应过来的间隙,突然毫不留情地猛力一推,让她乖乖倒在了宽大的床上。

第十九章(本章内容有删减)

你不许动。

LoveMilk开口前,便接连说出许多不容置疑的要求。

你不许害羞,你不许拒绝,你不许仗着力气比我大就不理会我的欲念,我要你完全服从我,你明白了吗?

Milk从未见过Love这样蛮横的一面,Love把她推倒时的力气并不算太大,本不能撼动常年习武的自己。但她是Love啊,似乎只要面对Love,自己只能卑微着服从。Milk仿佛信奉了一位名为爱的神灵,Love就是爱的使臣,化身殷勤的青鸟,向她唯一的信徒传递了无法忤逆的谕示。

于是Milk虽然因为毫不设防的陌生姿态而羞怯,但她在Love发出新的指令之前,只能虔诚地听话。Love失了温和,她用跪坐的姿势压制在Milk身上,霸道地吻住Milk的唇。
亲吻几乎可以用撕咬来替代,口鼻中全部是Milk的香味,她像一只不知餍足的兽类,张口狠咬,伴随拉扯和厮磨。Milk似乎因为一些难言的痛楚,发出了一些压抑痛呼,血腥的滋味从Milk唇上涌出,Love置若罔闻,反而盯住那处用力吸.吮。
Milk的唇很快红肿起来,Love抬起身看,妖艳的红痕却愈发勾起她心中的火,流连许久后,干脆直接啃噬在Milk的喉管,锐利齿尖把此处最为娇嫩的皮肤研磨掐紧,仿佛像想要吸出甜美的红色石榴汁。

......
Milk体力向来很好,但今日被如此吃干抹净,整个人也疲累得仿佛浸入温泉水中,心脏快要跳出胸口。Love明显对自己的作为十分满足,MilkLove欢喜,身上虽然仍酸痛着,也伸手拨开恋人额边汗湿的秀发,想获得一晌温存。

但没想到Love的眼神深得怕人,她给Milk献上了一个如愿以偿的深吻,直到把她的舌根都吸吮到发麻才离开。Milk的呼吸紊乱得不成样,但才闭上眼睛,却听到Love清冷的语调重新响起:

“Milk,今夜还长,我还没有满足,你怎么可以自顾自地睡了。

Milk终究吓了一跳,她初次见到自己的恋人这般欲壑无度的模样,但却不知道Love今天为何会变的如此贪得无厌,想在她的身上索取更多,她怯怯地张口发问,却听到自己的声音已经喑哑得不行:“Love……还没足够吗?你还想做什么……”

Love没有答话,她直起身体,双腿侧跪,坐在Milk的小腹,里里外外、彻彻底底把爱人要了个遍。良久,终是体力难支,她安心地轻轻倒下,Milk果然张开双臂,温柔地拥住了她,温暖的怀抱就像Milk本身,无限包容、亲切。两人歇在一处,两具洁白躯体无我嵌合。冬日夜短,星河低垂,四周生灵也不敢悄声言语。
第二十章

仿佛一场梦境,偶尔Love甚至只有在恍惚间,才突然意识到Milk已经离去的现实。

几个月前,Milk便已带走了大部分精锐,但依旧留下足够的兵力守着这座城。战火爆发在王城附近,远方不时有新的消息传来,后来随着战事的吃紧,消息便渐渐断了,只剩下间隔许久才随着旅者和流民传回的零星旧闻。

绝大部分令人宽慰,比如联盟军声望高涨,所到之处军纪严明,不断随着行军吸纳更多的支援,连Bunc最倚重的儿子,在妄图逃跑之时都被群情激愤的民众拦下,最后被年轻英武的联盟军首领一剑斩死。

不管传闻的好坏,Love听时却始终悬着心,她期盼收到任何有关那人的只言片语,又盼最好什么消息都不要传回来。

即使准备得已经足够充分,战争的爆发也对迈城有了深远的影响。Love仍像之前一样每日忙碌着,迈城虽有Mike坐镇,但后方实际的支援粮草、医疗物资,还有伤员和流民的安置,也少不了年轻女主人的费心。

她喜欢上了这种忙碌,一项一项具体而紧张的事务,足够把她的时间填满,让她可以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胡思乱想。

因为战争,领地内外流浪的孤儿明显增多。如今Love早有足够的底气不用理会城堡里的繁文缛节,Milk走后,她习惯似的代替了她,在卫兵队的陪伴下,时不时在领地内巡游。所以,当她发现这些可怜的失去庇佑的孩子们时,便果断把Milk以往的封地改造成了专门收容战争孤儿的地方。

收容的绝大部分是女孩子,毕竟纷繁乱世,女孩更容易被当作弃子丢下,而一旦被抛弃,Love可以想象她们接下来将可能遭遇多么悲惨的命运。因此她力排众议,用Milk和她共同的梦境,为这些孩子打造了一个暂时能遮蔽风雨的桃源。

大孩子带着小孩子,足够大的,便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学习纺织、制作布料和衣物、蓄养家畜。

这些孩子们都无比敬爱着Love,她似乎成了她们共同的姐姐或母亲,不仅给了她们一个安全的小家、一份足以果腹的饭食,还不管孩子们的出身和性别,一视同仁地带去散发着墨香的书籍。Love教她们自己学会读书,偶尔有空,她还会亲自来这里待上几天,给孩子们讲讲她曾经从某人那里听来的有趣故事。逐渐,有些伶俐的孩子也学会了书写,便被Love安排些抄写、算账的简单工作。

Love似乎已经沉迷在了庞杂的事务中,只是不管再怎么忙,她每天固定要做的事又多了一项。

战火喧嚣,战士们受伤甚至死亡都司空见惯。但Love从不知道自己能做到这般虔诚,每晚都会准时跪在床边,低头向她认知中的所有神祇祈求。

就像任何一个平凡的妻子为战场上的丈夫祝祷那样,她只比那更加诚恳,不求她早日归来,只求任何无眼的刀兵,都不要伤到她的Milk

总还是有不那么忙,也实在找不到事做的时候,这时,Love就会偷偷让她心中对Milk的思念跑出来一些。不知何时起,她像一个笨拙而青涩的启蒙学徒,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写着一些明知她难以收到的信笺。

——“这是我昨天在树林里捡到的风铃木,我想把它们晒干了送给你,让你带在身上,也可以闻到我每天呼吸的香气。

——“我的皮肤下还有你的余温,口中还留着你的味道,恍若欢愉未散,方觉你已成风,我突然就有些难过了。

——“夏天好像快结束了,我想漫无目的地和你说话。可是你不在,我只说给了水里的鱼儿听,我觉得鱼儿好像听懂了。我是不是很傻?还好你收不到这封信。

——“我讨厌今天的雨,我想要明亮的日子,因为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经历的都是明亮的日子。不过即便就是下雨了,如果和你在一起的话……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的事情。

——“今天很忙,我原本不想给你写信的。但是我现在又在写了,我总要做些什么,因为我心里沉甸甸地装着你。

每次留下这些只言片语,Love的心总会变得安稳下来,仿佛那人真的能在远方听到自己的声音。

但有天Love还是在梦中惊醒,泪痕沾湿了枕巾,心中充斥着白日里早已刻意忘却的思念。

因为她梦到了Milk离开前的最后一个夜晚,她们没有回房间,而是并肩坐在庭院,一夜未眠。

“Love,你看天上的月亮。

嗯,今晚的月亮很圆,很漂亮。

你知道吗?月亮对行军的士兵们很重要哦,尤其在野外的时候,我们难以准确判断时间,就会通过月亮的圆缺来推测走了多久。

那一定要是非常有经验的士兵才能做得到吧!

没错,但我已经学会了。不过我还不太会通过观察月亮来预测天气,我听说如果月亮模糊不清,周围有厚重的云层覆盖的话,第二天可能会下雨。

“Milk,你真厉害!那我可要拜托月亮,只在敌人那里刮风下雨,不要让糟糕的天气影响到你才好。

“Love……”

对不起,我太孩子气了。

怎么会……你这样子为我着想,即便是天上的神明,也会为你感动的。

……我还想继续拜托月亮一件事。

是什么?

我希望月亮每晚都能像今天这么圆,把到处都照得亮堂堂的。因为白天有太阳,你不会看不见回家的路,但如果你回家的时候是夜晚,就只能请月亮来照明啦。

“……”

哈哈,别露出这种表情嘛,你只要平平安安的,多久回来都没关系。

……”

但是也不可以太久哦,如果我实在等不及,就学你一样,穿上男人的衣服,去战场上找你!

“Love,我答应你。

答应我什么?

我虽然不清楚大概要多久,但我向你保证,一定无比珍惜自己的性命,保护自己的周全。而且,等到下次月亮最圆最亮的时候,我就一定会回来。

真的吗?

真的!而且在那以后,我们俩就再也不分开了。

…………

梦醒了,但梦中Milk的面容变得晦暗不清。

Love终于放肆地让自己哭了一场,反正是无人的深夜,没人会察觉她此时的脆弱。但明天,她知道自己还是会按时起床,坚强地继续过好自己的生活,毕竟,她早就长大了,她不能一直让Milk担心,不想让她总看到自己哭哭啼啼的样子。

但也有些事情Milk永远不会知道。

比如,自从她走以后,Love再也不敢抬头看月亮。

秋风萧瑟,远方再次传来了许多捷报,战士们浴血奋战,联盟军终于推翻了Bunc的统治,也不再推举新的王。除了按功劳深浅划重新划分领地,几大贵族似乎新成立了轮流商讨大事的议院,好像依然有很多残留的事情需要解决。

但这一切Love突然都不关心了。

因为在不知隔开了多少时日后,她终于收到Milk托人千辛万苦勉强带回的信,但羊皮纸的上半页面不知经历了什么,浸染了许多水渍又重新晒干,墨迹早已模糊得看不清了。只有末尾处,Milk仿佛是匆忙写下的字迹尚可辨认,上面写着:

我会很快回去的。

Love因为这寥寥数笔安下心来。

她可能今天就回来,也可能下个月才回来。但得知她平安,这比一切都让Love觉得开怀。

她再不焦虑,从没这么耐心地等待。这天,她看着随着秋风旋转纷飞的落叶,突然就想起了那片树林,还有她和Milk共同的梦境。

于是Love便离了领地,再回到了那个地方。这里如今已今非昔比,景色依旧可爱,但现在有许多孩子在这儿,都被养育得热情而知礼。

孩子们因为她的到来发出阵阵欢呼,她陪着孩子们玩耍,直到太阳快要落山。Love注意到了一个小女孩,她似乎来自一个非常遥远的异邦,与发色偏浅的Love不同,她长着黑色的头发和眼睛,与Milk有些相像。

Love见平时活泼的她今天十分安静,下午的游戏时间都没有参与,似乎一直在厨房里忙活着什么。

直到晚餐,小女孩突然给大家端上了许多圆圆的点心,上面印着不同的花样。Love从没见过这种点心,于是好奇地拿起一块小心咬了一口,立即被这甜蜜的滋味糊住了嗓子。

她好奇地问小女孩:这是什么点心?

小女孩因为Love特别的关注欢欣鼓舞,急切答道:这个叫做月饼!在我们家乡,这是独有今天才会吃的东西。

月饼?”Love仿佛被触动了什么记忆,和月亮有关系吗?

没错!今天是我们家乡的一个节日,因为每年的这天,天上的月亮会变得最大、最圆、最亮,而地上的人们只要到了今天,不管相隔多远,都要努力团圆。

恍惚间,Love眼前掠过了许多画面,让她拿点心的手差点不稳。但她面上再没显出什么来,只是宠溺地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微笑着,把这甜蜜尽数咽去。

夜深了,孩子们都睡了。她独自走到屋外,才发现小女孩的话不知为什么始终萦绕在她心头,确实像她说的一样,今夜银色的光芒洒满花园,把这美丽的地方照亮得如同白昼,但远比白昼温柔。

于是她终于生出一些勇气,在分别那么久后,勇敢地抬头。天上似乎有雾气,层叠环绕,但依旧挡不住那一轮皎白圆月的光芒。

但这无比美丽的月华映在她眼中,却让她持续坚强了这么久的心偷偷软了,也碎了。她再也不看,低头眨着眼,拼命不让委屈的眼泪掉落。

Love在仔细地伤着心,连身后似乎有风吹过也没留意。

突然,她的眼睛被什么人轻轻捂住,随之,嗅到了一阵熟悉的松木香气。

“Love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回来了。

Love的眼泪终于还是滴下了。她已经忘了是怎样跳跃着站起,却正好被揽入那个让她念念不忘、朝思暮想的怀抱。

对不起,等很久了吧。

Love说不出话,只是微微摇头,直到眼泪被吻去才发现,对她的思恋已经融入骨血,如蝶舞花,似鹿归林,好像是这世界上最让人无可奈何的事情。

夜雾散去,月明星稀,耳中只能听见小溪传来的汩汩流水声,除此之外,万籁俱寂。

她们相互望向对方的眼睛,眼中再也看不见重重的幽影。

似乎预示着,她们再也不会分离。

(全文完)

第十二章/十九章删减的主要是车车,感兴趣的指路作者君同名微博噢。

下拉

稿




TO:年同学

这三年的高中生涯,有你当同桌,真的是太好了,你幽默、好学,积极帮助同学解决难题,提升自己,临近毕业,注意你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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