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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利萍丨修路

时事   2024-11-18 17:59   山东  



修路的初衷是通往河边的菜园小路太过泥泞，车辙深陷。修路的原材料是在小区附近捡拾的小石头。后来发现，就在上河的路上、昆嵛南路的尽头与村路相接的小山旁，有一堆修路用的沙石，为我修路提供了有力的保障，修路计划得以顺利落实，心里有底，干劲更大了。
每天去那里铲沙石，惊动了路南一处园林的守门人——一位和善的大姐。后来我一来干活，她就岀来与我聊天，她问我：你每天到这里取沙做什么呀？我告诉她，去修前面村子里的通河小路。她说：“我就是那个村子的。”真的吗？我惊喜叫道，颇有他乡遇故知的亲切感。其实，这里也不算他乡哈，这里离我住的小区只有两里路，离她的村庄也不到三里地。可是也不对，我们现在站立的地方就是她村的地盘了，这条路就是穿过她村的西行之路。
她夸我心地善良，为民修路。我谦虚地表示，穿村上河，给村里添麻烦了，这只是小小的回报，不足挂齿。
她问我：可知道这一堆沙石从何而来？我想当然地回答，不是修路的余料吗？
她不禁笑出了声，修路的时候路面都处理得干干净净的才开始挂沥青的，何来余料！
是啊！想起来了，当年修路的时候，挂沥青从主路面一直挂到村子的尽头，平整的路面令我们欣喜若狂：上河的路变得平整宽阔，再也不用受颠簸之苦啦！
在光整如新的柏油路面上，不可能出现一堆余料。那么，这些沙石从何而来呢？大姐朝路边小山指了指，是从这上面被雨水冲下来的。我抬头打量一番，原来小山被人利用，还有两扇关闭着的大铁门。看来是山上的修路材料被雨水冲了下来，形成了一个沙石堆。
这么一想不要紧，直接让我吓出一身冷汗。有些沙石都冲到路中间了，特别是那些修路的石子，在快速的车轮碾压下飞溅，对行人、车辆都有威胁，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必须赶快把石子从路面上挪走，减少对车辆的磨损和可能产生的危险。
我的修路计划悄然改变，从修小路到修公路，直接上了一个档次。
在路中间清理碎石特别危险，因为这里是一个拐弯，西去的车辆视线被小山遮挡，看不见路上有人。大姐也拼命劝阻：“这里是公路，你就别管了！这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事！”我向大姐挥挥手：“大姐，别担心，我会小心的！”
一次次冲到公路上，用铲子把石块拨到撮子里，听到汽车开过来的声音就急忙后撤。反反复复进进退退，我终于把路面上的石头清理干净了。事故隐患被排除，远远地，大姐向我伸出了拇指，我俩会心一笑。
望着路上一层厚厚的沙土，长年车轮碾压，硬如顽石，根本铲不动。我心里另有规划，只等一场豪雨的浸泡，坚决啃下这块硬骨头！
雨水来得很快。没过几天，大雨来临。天晴后，我就带上铁锨，去铲土清路。
对面大姐又跑岀来了，向我呼喊：“这里是公路，不是我们村的菜园小路，你整不了的！”我也向她喊道：“正因为是公路，就必须有个公路的样子，这事我干定啦！”
就这样，我躲避着车辆，奋力铲除路面上的沙土。虽然经过一天一夜的雨水浸泡，常年碾压的沙石还是很难铲动，我拼尽全力，挥汗如雨，准备大干一场！
那一天，大雨初霁，骄阳似火，湿汽蒸腾。那一天，我有备而来，手持一把窄而硬的直板锨，专捡硬骨头铲！那一天，树丛里的蝉鸣、道路上的汽笛、铁锨铲土的咔嚓声、汗水滴落沙石的簌簌声，汇成一首交响曲，宏大而铿锵！
道路上的沙土铲完后，路面上还有很多沙粒、沥青粒，我又跑回家，拿来大笤帚，一下一下把道路清扫得干干净净。用大笤帚和高把撮子清扫公路的场景恐怕很少见到吧，此时的我却扫得心花怒放，甘之如饴，有完成任务后的如释重负，有道路变得清爽闪亮的欣慰，更有出了一身透汗后的爽快！还是那句老话，干得酣畅痛快，累并快乐着！
路面终于露出了柏油马路闪闪发光的本来面目，路过的车辆向我鸣笛致意，目光的交会处，满满的都是感动、感谢和祝福：一路顺风，一路平安！
秋日渐深，路边的树开始展现不一样的色彩，有浓绿如昔，也有金黄满枝，更有落叶无尽，飘落一地，织就一席丰茂的黄毯。走在整洁的柏油路上，看着往来穿梭的车辆，想起夏日里的挥锨奋战、一撮子一撮子的奔忙，心里依然成就感满满。
或庞大或细小的事物，都始自深情的根植，兴于兢兢的努力，结于不舍的劳作。恪守丰盈内心，似一泓清水怀抱皓月，在天地间自我圆满；捧出一颗丹心，献与万千生灵，也收获满满的暖意与充沛的力量。付出，就是回报；给予，就是获得。
　　本文系作者授权，刊发于《威海晚报》2024年11月18日A10版

于利萍



　　文登区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报刊。



监制：段晓明

统筹：王雪云
编辑：刘学珍
审读：周冠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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