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是被爆竹声轻轻推醒的。
窗棂上凝着薄霜，像谁蘸了月光写下的年纹。推开门，一缕新雪混着硫磺味的风扑进怀里——是蛇年正月初一的呼吸。
一、灵蛇衔春至
蛇，古人唤作“小龙”。
它盘桓于《诗经》的桑林，游曳在敦煌壁画的莲座下。蛇年总带着一丝秘而不宣的灵性：旧岁褶皱被它蜕在身后，新春的鳞片已泛起翡翠般的光。
街角老阿嬷剪的窗花里，金蛇缠绕牡丹，尾梢轻点一枚“福”字，仿佛下一刻便要游进千家万户的暖光里。
二、人间烟火稠
厨房蒸汽氤氲。笊篱捞起的饺子圆鼓鼓浮沉，如白胖元宝。阿爸往醋碟里丢一撮姜丝：“蛇年吃姜，诸事‘姜’顺！”
茶几上金桔堆成小山，掰开一颗，酸甜汁水溅上指尖。想起昨夜围炉守岁时，三叔公醉醺醺念叨：“金桔似金，灵蛇盘财，这年景要旺成灯笼海咯！”
三、拜年帖上墨未干
手机震动，家族群里跳出一串语音。
二姑的东北腔裹着冰糖葫芦的脆：“都给我把红包领了！蛇年腰缠万贯，谁不领谁是小长虫！”
表妹晒出苏州河畔的烟花照，九曲长蛇状的光痕撕破夜空，恍惚间竟与老家祠堂梁柱上的木雕蟠蛇遥相呼应。
暮色初临时，大家踩着满地红纸屑散步。
忽见墙根残雪中，一道浅浅的S形痕迹蜿蜒向前——许是野猫，许是春风假扮的蛇，正赶着把未说完的吉祥话，送往更深的年夜里。
亲爱的你：
愿蛇年予你灵蛇之慧，破迷障见月明；
赠你金蛇之韧，百转千回终抵圆满；
更盼岁岁常相见，年年春信不迟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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