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XRedian | 天津中医一附院 | 【中医故事】黄帝和岐伯的故事系列（十二）

《黄帝内经》不仅是中医经典典籍，更是承载了古人集体智慧的精华，其核心通向了政治、经济、教育、军事等各个领域的大原理。黄帝和岐伯作为一对捆绑多年的资深CP，他们之间的关系亦师亦友，亦君臣亦父子，相爱相杀，自然是有说不尽、道不尽的八卦小料。近来，雷公的加入更是让他们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愈加扑朔迷离。

书接上回，黄帝自觉身体不适故而传召雷公和岐伯殿前侍疾，并在诊察病证后请岐伯施针治疗。起针后，三人一番探讨问答自是不在话下，黄帝心神舒畅之余当即表示食欲恢复，故而传膳，遣岐伯、雷公二人退下。翌日午间小憩后，黄帝自觉寝疾已愈，故而传撵轿来到岐伯府邸，一方面君王亲自到臣子宅邸表示极高的谢意，另一方面也是黄帝想要再次请教观目色、察脉象之法。

【原文012】

所谓五脏之气已绝于内者，脉口气内绝不至，反取其外之病处与阳经之合，有留针以致阳气，阳气至则内重竭，重竭则死矣。其死也，无气以动，故静。

所谓五脏之气，已绝于外者，脉口气外绝不至，反取其四末之输，有留针以致其阴气，阴气至则阳气反入，入则逆，逆则死矣。其死也，阴气有余，故躁。

所以察其目者，五脏使五色循明，循明则声章。声章者，则言声与平生异也。

听闻黄帝亲临，岐伯出府远接高迎，知晓黄帝来意依礼表示惶恐、感谢，又吩咐府内管家于会客厅中备好交椅及新茶，迎黄帝入府。二人落座后，黄帝又开启了“十万个为什么”模式。

黄帝品了品新茶，便看向岐伯，说道：“伯啊，朕今日等不及想求证几件古人对于针刺误治的说法，请为朕解惑。”

岐伯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忙道：“但凭相问。”

黄帝继续问：“朕听说‘五脏之气已绝于内者’不可在针刺时取其外在病所之处的腧穴，也不能取阳经的合穴，这是何道理呢？”

岐伯微笑着，扯动两撇小胡子道：“我主，以您的才智定能理解其中乾坤，现下若想搞懂这个问题，咱们来推理吧。这次请容许老臣先问。”

黄帝一听便来了精神：“朕能自己悟到吗？好，爱卿请问。”

岐伯：“何谓‘五脏之气，已绝于内，脉口气内绝不至’”？

黄帝：“嗯……按照字面理解，脉口是指诊脉的部位，因肺朝百脉，脉之大者会聚于此，故称之为脉口。这应是说五脏在内的精气已经竭绝，而在脉口即微弱无根、按之欲无的样子。这‘内绝’嘛……属于肾虚、精伤吧？”

岐伯一脸赞许：“是了，您的理解很对，在脉口微弱无根、按之欲无，这是属于肾虚、髓竭、精伤等内绝的阴虚证。那治疗法则应当如何呢？”

黄帝：“阴虚证自然理应补其阴精。”

岐伯：“那么，若在针刺时反而取用其外在病所之处的腧穴及阳经的合穴当如何呢？”

黄帝：“这阳经的‘合穴’多位于肘膝关节附近，乃是经络之气深入脏腑的部位，‘合治内府’。让朕来算一算，阳经的‘合穴’主要有：手阳明大肠经其合穴为曲池、手太阳小肠经其合穴为小海、手少阳三焦经其合穴为天井、足少阳胆经其合穴为阳陵泉、足阳明胃经其合穴是足三里，足太阳膀胱经其合穴为委中。”

岐伯：“是了，古人常说‘所入为合’，是讲脉气自四肢末端至此，最为盛大，犹如水流合入大海。”

黄帝恍然大悟：“啊！伯啊，朕好像懂了！本来病人五脏内精气已经竭绝，脉口已然微弱无根之极，内绝之阴虚证本应补阴精。然而若在针刺时反而取用其外在病所之处的腧穴及阳经的合穴，并用留针的方法来补益在外在病所之处的腧穴外的阳气，就会愈益在外其阳而愈损在内之阴，使本来就内竭之五脏精气愈竭。如此，已经耗竭的五脏精气再经损耗，就必然会导致死亡！”

岐伯听完这番话嘴角咧到耳后根：“主聪慧！”

“您既然已理解‘重竭则死’，必然也明白‘其死也，无气以动，故静’罢。”

黄帝一鼓作气：“朕想，病人在临死时，因其脏气已经耗竭而虚脱，阴不生阳，无气以动，所以其表现出的病象是安静的。”

正谈话间，管家来报说雷公造访。

黄帝忙宣，须臾间雷公已至会客厅。

雷公：“下臣来拜访天师，求问医道，不想在此见御驾亲临。恐扰了圣驾。”

黄帝闻此，不由得拊掌道：“你我君臣心意相通，都是来找天师学习，可谓同道中人。”

岐伯：“老臣惶恐。古语有云‘三人行，必有我师’，如此，老臣同君上和雷公共同切磋医道以求精进。”

雷公忙问：“不知今日伯公有何赐教？”

黄帝：“今日原是朕提问，有关针刺误治后所导致的临床危象。天师多加引导，层层反问推进，朕竟自己悟得‘重竭’，真乃酣畅淋漓啊！”

雷公道：“我主英明！”

黄帝：“雷公，不如由天师引导，你来推理出‘逆厥’罢！”

雷公当即表示良机难寻，欣然愿意。

岐伯也点头道：“雷公且先说说何为‘五脏之气已绝于外’？”

雷公：“臣以为，这是说五脏在外的精气已经竭绝，而在脉口出现微弱脉象，轻取似无的，是属于阳气衰绝的重症。”

岐伯：“那治疗法则应当如何呢？”

雷公：“阳虚、阳气衰绝的话，治疗时理应补其阳气。”

岐伯：“‘反取其四末之输，有留针以致其阴气’有何不妥之处呢？”

雷公：“呃……若在针刺时反而取用了四肢末梢部位的输穴，并用留针的方法来补益在内的阴气，就会使阴气更盛吧！”

岐伯：“阴气过盛又会如何呢？”

雷公：“‘阴气至则阳气反入，入则逆，逆则死矣’，臣也懂了，阴气盛就会使已经虚衰的阳气内入而愈发衰竭，阳气内陷就会发生阴阳逆乱的厥逆病证。古人言厥逆之证，危证也。但臣从未见过，请教主上及天师‘厥逆之证’临床有何表现？”

黄帝忍不住道：“朕曾听过，‘厥逆’是说病人会出现突然昏倒、不省人事、四肢逆冷、胸腹剧痛、两足暴冷，口渴烦躁，舌红苔黄等症状，也就是说通常发生厥逆就必然会导致死亡”

岐伯肯定道：“‘厥逆’之证表现正是如此。公可知为何厥逆病人四肢逆冷而却烦躁、舌苔黄呢？”

雷公眉头紧锁，显得有些犯难：“这……臣年幼小，无法体会。”

黄帝今日头脑清明，思维敏捷，脑筋运转灵活，此刻答案已经在他胸前呼之欲出，于是抢先道：“在临死时，因阳并于阴，阴气有余，故四肢逆冷、胸腹冷痛，而气血、阴阳逆乱，所以厥逆病人死时就有躁扰不安的表现；舌苔乃胃中浊气熏蒸肺脏， 由于痰浊、有形邪气阻滞胸中，使胸中阳气不能外达，湿热蒸而生苔，故而为黄苔。”

岐伯又捋捋他的小胡子向黄帝投来赞许的目光，雷公也心悦诚服。

岐伯：“您曾请老臣教授为何观目色、察脉象，这道理也便在于此。我们在诊病的过程中要‘睹其色，察其目’，特别要察目色，因为只有五脏六腑的精气上注于目，才能使目光有神、目睛的色泽明润。而精神旺盛于内，目睛的色泽鲜明，则其所发出的声音也必然洪亮，这声音和平常也定然是不同的。”

黄帝接连揣度出“重竭”与“厥逆”的过程，又听得岐伯将几日前自己所问结合讲解，不知不觉间医道精进良多，于是发自肺腑感叹道：“岐伯真乃上天派来帮助朕，拯救苍生的！天师居住在这里就是上天带给朕的福气，有天师良苦引导，以神学、医学来让百姓的心归顺，这样咱们部落定能发展壮大！”

君臣一番推心置腹，君上感激欣赏之情不尽，老臣一把涕泪曰承蒙欣赏、誓死效忠，画面无比感人。

雷公对今日自己问答之时的表现不甚满意，恐怕以后黄帝找岐伯论道不带自己玩，忙道：“臣生于这华夏大地无比自豪，承蒙君恩才能学习如此高深的医道，臣虽愚笨，也愿誓死追随黄帝您，谈医论道，精通针经，同天师一道造福我华夏子民！”

黄帝：“公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胸怀，我华夏儿郎有志若此，朕之幸矣！”

这段时日以来，君臣三人皆一同谈医论道，颇有精进，今日学习之成就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小高潮，那么今日踌躇满志的三人组后续还会做出什么壮举吗？抑或发起什么有趣的活动吗？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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