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父亲的犁耙

文化   文化   2024-11-30 20:46   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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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昔,犁耙穿梭于岁月的田野,编织着乡村的梦想锦缎,在土地的无垠画布上,精耕细作,播撒希望的种子,让大地的脉搏始终跃动着蓬勃生机。父亲的一生,宛如一部与土地相依相恋的史诗,而犁耙,则是这部史诗中最忠诚的见证者,默默陪伴他从风华正茂的青春岁月,一步步迈向垂垂老矣的暮年时光。

儿时,晨曦初破,天际泛起鱼肚白,父亲那坚毅的身影便已扛起犁耙,大步迈向田间。晨辉洒落在犁耙之上,金属的光泽与父亲眼中的执着相映生辉。他那宽厚而粗糙的大手,如同一把永不生锈的铁钳,牢牢攥住犁把,吆喝声中,老黄牛奋力向前,拉动着犁铧缓缓前行。翻起的泥土,似金色的浪涛层层叠叠地翻滚涌动,每一寸土地都仿佛在欢呼着新生,大地四处弥漫着泥土特有的芳香,那是生命的气息在氤氲升腾。

村边的小溪,宛如一条碧绿的丝带,潺潺流淌,似在为父亲的劳作奏响一曲轻柔的伴奏;田埂上,不知名的花草随风摇曳,似在为这春耕盛景翩翩起舞;农舍中,袅袅升起的炊烟,悠悠然融入蓝天白云之间,为这幅田园画卷添上了一抹温暖而宁静的底色。此乃春耕的绝美景致,满溢希望,犁耙所经之处,仿佛每一道划痕都深深镌刻着对丰收的殷切期盼,那是土地与农人之间无言的约定。

2

      夏日,骄阳似火,高悬于天空,将炽热的阳光倾盆而下,土地被烘烤得滚烫,似一块巨大的烙铁。父亲却不顾酷热,操持着犁耙在田间辛勤耕耘,分秒必争地追赶着农时。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砸在干涸的土地上,瞬间被高温吞噬,仿佛他的每一滴汗水都在与土地进行一场无声而壮烈的交融。

      犁耙与父亲,如同并肩作战的战友,在酷夏的战场上,无畏暑热,坚守着对土地的信仰。每一次犁铧的翻动,每一次耙齿的梳理,都是为了土地能在秋日里给予慷慨的馈赠,只为了能让孩子们有机会踏入知识的殿堂,去追寻那改变命运的曙光。

      秋风轻拂,吹过金黄的田野,饱满的谷穗在风中轻轻摇曳,似在低吟着丰收的赞歌。父亲再次扛起犁耙,为秋播精心整田。他的额头,汗珠如断线的珠子簌簌滚落,眼神却依旧专注而坚毅,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与眼前的这片土地。

      每一次靠近犁耙,都像是一场神圣的仪式,他在与土地轻声细语,倾诉着往昔岁月里的艰辛与不易,诉说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与向往。这片土地,以它的无私与慷慨,默默奉献出自己的果实,化作孩子们走向城市的坚实基石,成为连接乡村与城市的希望之桥。

      寒冬,大地被冰雪覆盖,进入了沉睡的梦乡。父亲小心翼翼地将犁耙擦拭干净,那专注的神情,如同在轻抚一位饱经风霜的老友。他将犁铧和耙齿仔细检查,而后妥善安放,老旧的犁铧和锈迹斑斑的耙齿,在他满是爱意的手中,仿佛重新焕发出昔日的光彩。

3

     父亲的眼中,饱含着深深的不舍,他在心底默默期待着来年春天的重逢,静候着大地复苏、万物生长的那一刻。寒风中,他独自伫立,思绪飘飞,回忆着一年来的耕耘与收获,在脑海中精心构思着未来农田的模样,那是他对土地永恒不变的热爱与执着。

      如今,岁月的车轮无情地驶过,父亲已至暮年,曾经能够扛起整个家庭重担的宽厚脊背,如今已变得佝偻弯曲,那双手,也因无数个日夜的操劳而变得粗糙不堪,满是岁月的刻痕。

      他的心,依然深深牵挂着那片熟悉的土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走出乡村,走进城市,他的心中满是欣慰,那是一位父亲对子女成长最质朴的喜悦。然而,每当目光触及那逐渐撂荒的土地,他的眼神中又不禁泛起一丝忧伤,那是对传统农耕生活的眷恋,是对土地未来命运的迷茫与担忧。在这时代的浪潮中,他不知道这片承载着家族记忆与乡村灵魂的土地,将何去何从,又有谁能接过他手中的犁耙,延续这份与土地的千年情缘?


◆文章来源
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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