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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很特别
写在冬季
2024-11-21
或许生命的意义,并不在于结果是什么,而是在于我们付出真情的过程。
文字/刘志权
节气的立冬,是北方正式进入冬季的凄冷季节,有霜、有雪、有冰,碰到哪都是凉的。平流的空气中,弥漫的是萧瑟和冷寂,但八、九点钟才爬上山梁的明艳阳光,依然会照暖大地。有羽绒棉服的加裹,行走室外,人的身体是暖的。夜晚的风很硬,吹在人身上冰冰的,钻入刺骨的寒。茫茫星宇,孤傲的弯月像天外看客高悬九天,用一面桔子瓣样的镜子,辉照着岁月的轮回以及人间的一切,。
冬天的夜很冷,但也很静,静的出奇的那种。尤其在北方的山村,仰望长空,直视穹天,眼眸的星空是清澈的,仿佛近在咫尺,可以与晚星对语。浩瀚的星海中,在东南的上空,有几颗晶亮的星,发闪迷人的光,像天外星系艳丽的冷美人,睁着明亮深邃的眼睛。人是世间的精灵,就在这斗转星移间,在万家灯火里,或急或缓地度过着每一天。
入夜,我还是习惯长望楼外璀璨的灯火,往事的一幕一幕如日历般掀起,过去的一切一切在脑海扑朔,仿佛如昨。记得自从爹走后,我晚上手机是轻易不敢关机的,就怕晚上电话铃响。妈、哥、姐都上了年纪,我特害怕她们身体有恙。然而有一天晚上快9点的时候,电话铃声骤响,是侄女打来的,语音急促地说:“二叔快到市医院”,我一听心里瞬间没了底,肯定是哥身体出状况了,不敢耽搁,下楼开车就往医院去,急切的心像夜海中穿行的箭,带着火风驰电掣。等跑到医院的病房,哥静静地躺在那,已经不在了。一向憨厚的哥,没留下只言片语,走得不辞而别。大哥不听话,没能和老妈以及弟弟、妹妹们做最后的道别,撇下家人,先行离去了。哪曾想,在哥走后的第十二天,妈竟也走了。短短一个月,我们姐弟几个,失去两位最亲的人。
写在梦里
当时,哥去世的消息,没敢告诉妈,怕八十多岁高龄的老妈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生命之痛,一般人承受不了。可能是十指连心,母子之间有冥冥之中的感应。那是哥故去的第三天,我们去山上圆坟。到山上的时候,我才发现二姐没来,便问二姐夫:“我二姐怎么没来呢?”二姐夫说:“你二姐上妈家了,说妈摔了。”听到这,我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怎么可能?别看心灵手巧慈祥的老妈八十多岁,身体还是相当硬朗,走路向来很稳,咋能突然摔呢?当山上圆坟的事情办理妥当,我便急着跟大侄说:“咱俩赶紧去你奶家,你二姑在那呢,说你奶摔了,不知道现在啥情况”,于是,我俩急忙开车往回赶。
到妈家后,一进屋,见妈坐在沙发上,一副平静的样子,只是脸色略显苍白,别的看不出有什么异常。我急着问:“妈,您血压低了?这好好的,怎么还摔了呢?”妈说:“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在厨房忽悠一下就坐地上了。哎,没啥事,过两天就好了。”听妈这么说,我还是不放心,便接着跟妈说:“我看咱们还是去医院吧,这不能等,拍个片看看,没事就放心了。”妈安慰着说:“不用,别大惊小怪的,歇歇就没事了,也没啥大不了的,就摔个腚蹲,不用去医院。”怎么说,妈也不去,还下地走了走,看着是挺稳的。
这时,妈忽然问我:“你哥咋样了,不知道好没好点。”我闻听一愣,今天可是哥三天圆坟,难道谁告诉妈?让妈知道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往下接话,也不敢告诉妈实情,便瞅了瞅二姐,二姐摇摇头,意思是没跟妈说哥去世这事。二姐没说,小弟就更不能说了,因为大家都得暂时先瞒着老妈,好慢慢做心理渗透。我这才稍微释怀,小心翼翼地应道:“妈,您不用掂心,我哥还好,还是那样,慢慢养病呢。”妈自言自语地说:“哎呀,没事就好,他这身体呀,可咋整。”毕竟是大儿子,近年身体不太好,可妈无时不刻都在掂心着。
写在心里
过了几天还好,妈的身体一切正常,没有什么事。可几天后的晚上我下班刚到家,小弟急匆匆打来电话说:“二哥,赶紧来,妈发高烧了。”听到小弟的电话,我脑袋瞬间嗡的一下,收起电话,下楼就往妈家跑。到了那,妈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身子抖做一团,二姐又加了层被,抱着她,妈还冷得不停地抖索,一直说冷,眼睛也不睁开。
这情况不能等,赶紧联系医院,岂料三家医院都没有床位,小弟认识旗医院书记,同意临时加床。救护车来后,我们就急忙跟着车赶往医院。到了那,加急做了个CT后,直接进了ICO。妈从来没这样过,在重症监护室外等待的心情,焦急难耐,紧张的心忐忑不安跳得很快,一刻都当一年过了,不让进也不清楚里面的情况。我在走廊等了一夜,第二天病情见好,妈就转到了普通病房。而后的三天,妈一直昏睡着,跟她说话她也不回答,也不睁眼睛,呈弥留状态。大姐当时在北京给外甥女看孩子,妈入院的第三天,我就感觉妈的状态不是太好,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就立马给大姐打电话说:“大姐,妈病了在医院呢,情况不是太好,你赶紧回来。”妈在医院弥留了四天,在大姐赶回来的当天晚上,善良的老妈就离开了,走得很安详。
生命无常,带走了此生的牵挂。爹妈在的时候,温馨的笑容,依然是心头盛开的花。人生短暂哪有来日方长,妈一辈子要强,没享到多少福。那年月我们兄弟姐妹多,妈除了上班还要操持家务,爹在外挣钱。妈和爹一样,性格开朗,不管日子怎样,有多大困难从不抱怨。爹这辈子更不容易,从小来到关外辛苦打拼,乐观、洒脱、耿直、忠厚,不甘人后、勇于创业的性格铸造着自己,也影响着我们。
妈成家早,懂事也早,用羸弱的肩膀,跟爹肩并肩扛着这个家。妈在的时候,我的记忆中,一年四季没见妈闲过,小时候,每到入冬或是开春,做单衣、棉服不用说,妈的针线活那是最棒。单说给家人做鞋这一块,就要费不少精力,妈把成团的线麻捋成一绺一绺的,再用牛棒骨做成的线拐子,悬到棚顶的铁丝上,将拧成的线,一圈一圈的绕,打成细细的麻绳,用来衲鞋底。纳鞋底既费力气,又是手艺活。针孔密了挨累,针孔少了不耐穿。
白天没时间,晚上15度灯泡的灯光是昏暗的,妈就坐在灯下,戴着眼镜,拿着锥子,一针一针地往坚硬的鞋底上扎眼,再用麻绳来回在扎好的孔中串针拽线,手勒出红红的印子,有时候不小心扎到手,妈只是皱皱眉,继续衲鞋。细细的针脚,每一根线,都系着深深的母爱和妈对儿女们的温情。怕我们早上上学冷,晚上等我们睡下后,妈就把我们的棉袄、棉裤,都平铺在褥子底下,用炕火的余温,把衣服焐热,以便第二天起早上学穿着暖和。
记忆最深的是春节过年前的浆被,就是将白色褥单和被里,放在米汤里浸泡浆洗,半干不干的时候,叠成几折,两个各拽一头使劲抻,这样做保证单子不缩水。妈瘦弱没有我有劲,每次拽的时候,我都不敢太用力。冬天大冷的时候,起早外面的天是黑的,走廊里的水缸里的水冻得都是冰碴,妈得起早点大锅做一家人的饭。
前些日子去叔叔家,聊天的时候,叔叔说:“我这大嫂可不得了,这刘氏大家族老老少少这多么人,对她都竖大拇哥。那时候我小,看我大嫂对爷公公也就是我姥爷,那是真孝顺,啥时候都笑呵的嘘寒问暖,碟上碗下的伺候,一个孙媳妇能做到这样太不容易了。我当时都不理解,也不是自己爷,可我大嫂就做到了。小姑子、小叔子也多,大嫂跟谁也不计较,也没红过脸,不管谁来,都热心对待,我是佩服大嫂。”
妈去世的时候,叔叔、婶子在长春赶不回来。妈百日那天,叔叔、婶子和姑姑、姑父们都来了,我们跪着给爹妈磕头,也已年迈的叔叔含着泪说:“大嫂,这辈子我的膝盖只给父母跪过,今天来,我跪下给你磕个头,老嫂子做的值呀,你的好我不会忘的。”
写在诗歌里
蔚蓝的天、飘动的云、静止的楼、行走的人,太阳依旧每天东升西落总是新的。见证了人间的风花雪月,见惯了世间的儿女情长和生离死别。人生的弯弯绕绕,一路波折地走来,谁都不容易。感恩父母给了我生命,看到人间的万象。爹妈以及哥嫂走了,不知道走后的人,是否还有牵挂。而留在人间的家人,心底却藏着无尽的回忆和思念。我不知道是否有来生,但我知道每天黎明醒来,看到崭新的太阳,这美好的一天就属于我。在拥有蓝天丽日的日子里,尽力做最好的自己。阳光、豁达、执着前行。
人到世间都有自己的使命,或轻或重,或苦或累。看淡了,每一天都是重生。人生匆匆,世事如昨。有时候,看看相册也是一种回味,看着一张张熟悉的照片,会油然想起家人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亲情不能等待,要倾心去维系这段人间的续缘,挽住情感的纽带好生珍视。
总有一天,我们也会走,尽量别留下太多的遗憾。游走人生的几十年,也是自己生命走过的每一个站台。与我相识的人,值得珍惜的我不会忘记,值得珍重的我亦会铭刻心底。这一路走来,有很多我人生中的贵人,似我生命之海的珍珠,一直捧在手心,记着您们的声音,记着彼此的微笑。给我关心厚爱的周总监、慈祥善良的老所长还有待我像孩子一样的王姨,以及领导、同事、同学和友人等等......生命花开,彼此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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