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丨花朵之蓝
来源丨十点读书(ID:duhaos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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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0多年前,大诗人李白在《南陵别儿童入京》中写道:1200年后,作家迟子建以《黄鸡白酒》为题,写出了一部充满爱意和温暖的小说。在小说中,“黄鸡白酒”正是主人公春婆婆时常光顾的小饭馆的名字。即使在寒冬腊月,年逾九旬的春婆婆依然能顶着“苍苍貌”和“铁骨身”,出门踏雪寻酒。春婆婆出生没多久就被遗弃了,幸好被彭裁缝收养,取名春春。春春越长越漂亮,引得彭裁缝和张铁匠两家,都争着让她当自家儿媳妇。可春春是个有主见的姑娘,宁愿挨一顿打,也不愿意嫁给不喜欢的人。后来她和修铁路的工人马奔一见钟情,并如愿嫁给了他。好日子没过几天,在一场鼠疫中,她失去了丈夫、公公、婆婆、女儿,以及腹中的胎儿。日子已经够难的了,她的二哥又用自己的破房子换回养母留给她的临江房。她觉得这世上没有东西是自己能长久拥有的,不如看开一点。当春春熬成春婆婆的时候,马胜不愿意照顾年迈的母亲,反而惦记着春婆婆的房子。春婆婆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做出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每次都假心假意送点赡养费,实际是想以小博大,换得房产的继承权。这要是换了旁人,早就哭得稀里哗啦,抱怨自己命运凄苦了。春婆婆偏不,儿子一走,她立马就直起腰来,哼着小曲到黄鸡白酒喝酒去了。说起来,春婆婆的一生似乎比黄连还苦,可她从不沉溺在痛苦中。她就像勇士一样,快速吞下生活的苦,昂着头,迎着风大步向前走。人不该太清醒,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不必反复咀嚼。
如果不断地回味和咀嚼这些苦涩的经历,只会让苦味一直萦绕自己的人生。倒不如像春婆婆一样,不与痛苦较劲,平和地笑纳人生风雨。所谓绝境,不过都是心境。转念一想,人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17岁成亲那天,迎亲的队伍遇上了暴风雪,未能如期赶到。可是当大公鸡的尾巴蹭着她的身体一撅一撅时,她立马咯咯大笑起来。典礼结束后,春春对主婚人说,这大公鸡不能跟她住,因为公鸡打鸣会打扰她睡懒觉。在场的人都笑了,大家都羡慕那个被拦在风雪中的新郎:跟这样的姑娘过日子,冷日子会是暖的,苦日子也是甜的。
正所谓,人生的好坏,往往不在于当下的境遇,而在于人的内心。后来丈夫马奔去世了,春婆婆守着马奔留下的五屉柜过日子。在她眼里,五屉柜就是一个百宝箱,她想要什么都能在里面找到。楼上王老闷家的暖气管道爆裂了,导致她的家糟了大殃。但是当春婆婆看到床底的一双绣花鞋被水冲到门厅时,她立马就开心了:换种心境,所有的事与愿违,也不过是上天的另有安排。学会转念,换一个角度,换一种思路,生活就会豁然开朗。暖气管道的爆裂,遭殃的不仅仅是春婆婆家,还有和春婆婆同楼层的赵孟儒家。赵孟儒说自己春节就要再婚了,如今卧室却被糟蹋成这样,非要王老闷赔六千元。最后讨价还价赔了四千,但原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就此闹翻了。春婆婆觉得这两个人都有毛病,一个太计较,一个太较真。春婆婆对此是一点都不计较的,她只要求开春时,王老闷把她墙面修补修补就行了。因为在她看来,自己这把年纪了,就算住在皇宫里,日子也是有数的,犯不着为屋子多操心。曾经看过一句话,能折磨你的,无非是你在乎的;能困扰你的,无非是你计较的。春婆婆原本不想开栓放暖,无奈实在熬不过冬天刺骨的寒冷。可是由于不识字,春婆婆看不懂贴在墙上的公告,不知道原来不报停,即使不开栓,取暖费也是一分不少。九十岁老人打官司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在当地引起热议,媒体纷纷跟踪报道。律师尚易开情绪高涨,鼓动春婆婆继续上诉,甚至还拟好了上诉书,让春婆婆按手印。春婆婆拒绝了,她觉得自己的手指是上天赐予的花朵,得好好带回去。也许正如她自己所说,人生哪有事事如意,自己都九十多了,还能坐在酒馆里吃豆子吃烧酒,该知足了,不值得和别人置气。当你的格局大了,就会发现生活中有很多事情根本不值得你去浪费时间和情绪。不再为琐事所累,才有更多的精力去追寻美好,领略更辽阔的人生风景。把花卖给洋人时,她偷偷把毛毛虫放到花束中,听到他们“啊——啊——”的叫声,心生愉悦。参加葬礼时,春婆婆会趁机把一朵漂亮的小花别在逝者的鬓角上:人一死就回到了青年时代,不戴朵花,上路后吸引不了小伙子,可亏了。
这番调皮的论调把逝者的子孙都逗笑了,原本沉闷的氛围也轻松了不少。家家户户都用上了不锈钢窗,春婆婆却舍不得换。在她眼里,木窗是有生命的,能护住家。每到冬天,她糊窗缝、粘蜡花,欣赏窗玻璃上凝结的冰花,觉得那就是大自然送给她的礼物。在吃的方面上,春婆婆一点都不含糊,为数不多的积蓄都花在饮食上了。每天她都会去黄鸡白酒的小酒馆吃顿饭,一盘酸菜白肉,就着豆子喝烧酒,那叫一个舒服。想想春婆婆的一生,出生即被抛弃,中年时丧夫丧女,晚年又与子不睦,无人照看。生活实苦,春婆婆却始终以自己的坦然、淡定、乐观和幽默,在苦涩的日子中加入一丝丝的甜,让原本单调的日子也焕发出别样的光彩。买一支喜欢的花,看一本有趣的书,听一场愉悦的音乐会,吃一顿可口的饭……当你用心去滋养身体和灵魂的时候,你的世界才会充盈甜蜜。当你不遗余力地取悦自己的时候,生活的苦涩便会渐渐淡去。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面对生活困苦,我们应聚焦于那一二分甘甜,而非沉溺于八九分苦涩。
点个“在看”,愿我们都能越过生活的重重障碍,迎来春暖花开。
☉作者简介:花朵之蓝,有最遥远的梦想和最朴素的生活。文章来源十点读书(ID:duhaoshu),超300万人订阅的国民读书大号。转载请联系十点读书。点个“在看”,助你一路开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