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阮栖睁开眼,看到身上阴冷的男人,又惊又怒。
“你在干什么?”
昨天,跟她谈了三年恋爱的男友慕屹舟,跟别人官宣订婚了。
刚才在游轮的酒吧里,又遇到了他。
为了报复他,喝得有点醉的她抱住一个男人亲上去。
这个男人竟然是薄庭尧,是慕屹舟未婚妻的小叔。
她看着他的俊脸,脑海里浮现他的传言。
莞城的薄庭尧以心狠手辣,视人犹芥的手段,从他大哥手中抢过了薄家大权。
她怎么也没想到,一时的冲动,会导致现在这个场面。
男人并不言语,似乎不屑于和她解释。
“记住眼前人是谁,别喊错了人。”男人阴鸷的警告。
阮栖想起,刚才在迷糊中喊了慕屹舟。
看得出来,他很介意。
阮栖眸里泛着水漾,看他时,勾人而不自知地小声解释。
“我刚才喝醉了,没看清是你……”
“我不讲缘由,招惹就招惹了。”男人的声音自带戾气。
阮栖见他发怒,脑海浮现得罪他的人不是被赶出莞市,就是破产的传言,意识到她得罪不起。
可眼前就算据理力争,也挽回不了了。
且不说他辈份上压一头,就以男人好看的五官,好像也不算亏。
这么一想,她主动缠上他的脖颈,反攻送上唇。
“我可以补偿……”
男人的眸色越来越暗,手掌捏住她的后颈,人移离他几分后,暗哑着声问。
“知道我是谁吗?”
阮栖的水眸直勾勾地盯着他,“薄先生……”
江南女人的软声细语,清嗲得撩人心魄。
阮栖咬着牙根,才没骂出来。
变态的男人。
……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恢复了安静。
薄庭尧面无表情径自走向浴室。
薄庭尧在床头柜子停下,莫名地想抽烟,顺手也就捞起柜上的烟盒,抖出一支,放在嘴边,点燃,透过薄雾看她。
阮栖撑着起身,忍着酸疼,缓慢地蹭到衣服边,弯下腰捡衣服。
阮栖快速穿好衣服后,转过身,看见男人肌理分明的腹肌,刚才的画面倏地浮上来,羞耻感让她的脸烧了起来。
“不去洗洗?”男人暗哑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阮栖回神,对上他的视线,看到了那抹意味不明的眼神,唇微弯,软声开腔。
“薄先生,刚才虽是我喝多了,但刚才我也做了补偿,你不会跟我计较的,对吧?”
薄庭尧叼着烟,微眯着狭长的眸子,“我是什么人都能占便宜的?”
阮栖一怔,愤怒,虽是她先招惹他,但是他把她拉过去的。
“堂堂的薄总,竟然颠倒黑白占女人便宜,传出去,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白雾后的眸子,浮荡出笑来,“你觉得有人相信我占女人便宜?”
阮栖被噎住了,以他的地位,只会相信女人对他投怀送抱。
“刚才你还挺主动的。”男人似是而非地说了一句。
阮栖本想一解他的怒火,没想到最后成了她的错处。
据传言,薄庭尧是个计较的人,所以还是得亲耳听到他不会计较,才能了事。
“那你要我怎么做?”她目光清明。
男人拿下唇上的烟,在烟罐上轻点,随着烟灰落下,他的声音飘出。
“哪有这么好的事……”
阮栖错愕。
可不管哪一种,她都不想跟他扯不清。
他是慕屹舟未婚妻的小叔,还是莞城人人畏惧的商业魔头,这种身份的人,无非是想玩女人。
只是没来得及想好怎么回复,门铃响起,她看向床边坐着的男人,直勾勾探测的眼神,看得她心头打鼓。
门铃声一直响,直到他手中的烟快燃尽,才掐灭,起身往门口走。
门开,是慕屹舟。
薄庭尧看到来人,唇角浮起一抹恶趣味的笑,甚至还把门敞得极开,一眼就能看到房内的景象。
果然,慕屹舟下秒脸色大变,眼带撕人的光盯着阮栖。
无处可躲的阮栖只能转身,看向慕屹舟,眼神冰冷。
薄庭尧姿态散漫地倚在门槛上,静默几秒后,才慢悠悠地问。
“什么事?”
慕屹舟敛回神后,看向薄庭尧应道。
“我是来告诉小叔,宴会要开了。”
“嗯。”薄庭尧语气淡漠。
慕屹舟通知完,本该离开,可他看到薄庭尧胸口上的抓痕,就知道发生过什么,腿如千金重,迈不开。
恰在这时候,阮栖竟走了过来,在薄庭尧跟前停住,垫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他气得想冲上前去拉开阮栖质问,可又因罪不起眼前的男人,只眼巴巴看着门被薄庭尧关上。
慕屹舟站了一会,就在控制不住举起手去敲门时,一道娇俏声响起。
“屹舟,看到那个女人了吗?长得怎么样?”
仿如冷水泼醒了慕屹舟,他不动声色地收手,控制好表情,转头,看向未婚妻薄芊妤。
“自然没你好看。”
薄芊妤被取悦了,走到跟前,满脸娇羞地捶他的胸口,“你真坏。”
慕屹舟一把捉住她的手,笑得放浪,“刚才谁一直喊喜欢我的?”
“讨厌。”薄芊妤娇嗔着,想到刚才的床上事,心里甜蜜。
慕屹舟牵着薄芊妤离开,走前,眼冷瞟了眼紧闭的房门,阮栖,等着。
……
房间内,阮栖却被薄庭尧压在墙壁上。
“利用我报复慕屹舟?”他一脸阴沉地盯着她,语气冰冷。
第2章
阮栖仰起菲红的脸,唇角勾起魅惑的笑,纤指手摸上轮廓分明的脸,像妖精似的勾着声音说。
“你不是说一次不够抵,我同意两次。”
薄庭尧盯着她那魅惑的表情,阴恻恻地笑一声。
“当着慕屹舟的面主动亲上来,不仅报复了他,又抵消了你的招惹,我看起来像大善人?”
她刚才看到慕屹舟站在门口看过来时,没控制愤慨再次做出报复。
只是没想到,被他看出来了,而且还这么介意。
不过也好,介意就会没兴趣了,本来就不想跟他过多纠缠。
她笑得很妖,“你不喜欢......”
也许是被她扎眼的笑勾到了,薄庭尧眼里蹭蹭地升的戾气也消了些,但出口的语气依旧不好。
“我不是你能利用得起的。”
话落,手一甩,“滚。”
阮栖暗松了一口气,如愿地拿起小包,快速打开房门,离开。
薄庭尧绷着脸,走回床头拿烟,抖出一根点燃时,眼角扫到了床上的一抹红,动作一顿......
阮栖从薄庭尧的房间出后往她的房间去,脑子里琢磨薄庭尧是不是不计较了。
因为脑子混乱,也没注意前方的动静。
一时也没注意前方的状况,突然,一道人影迎上来时,手就被扣住,随一道力,她被动扯向安全出口。
是慕屹舟。
“放手,不然我喊人了。”阮栖警告地挣扎。
慕屹舟充耳不闻,浑身杀气将人拽到安全楼梯口处,粗暴地将她压在墙上,扒开她的衣领。
明显的吻痕,鞭打他的眼。
“你......你竟然跟他上—床了。”他睚眦欲裂。
“这些年在我面前装出坚贞烈女的样子,碰都不让我碰一下,可一转头,就跑到别的男人床上去了,你个贱女人。”
话落,抬手打向了她。
阮栖眼疾手快一把截住,眼神冰冷。
“你订你的婚,我上别的男人床,关你屁事。”
慕屹舟被气得怒火攻心,猛地掐住她的脖子,还不忘为他的背叛找借口。
“我那只是联姻,根本不影响我们的关系的。”
阮栖被掐得呼吸不过气,下意识抬腿,猛地往他下腹攻击。
“唔......”
慕屹舟痛地蓦地松了手,阮栖趁机逃脱,跳到几步远外,又气又恨,从来没想过,他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不影响我们的关系?想让我当你的情妇?你也不看看,你配吗?”
她这几年,付出的感情,真是喂了狗。
慕屹舟蹲在地上,也许疼让他清醒了些,他缓了会后,抬眼怒瞪着阮栖。
“我不配,薄庭尧就配?你可知道他什么人?”
“我的事就不劳你关心,慕屹舟,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阮栖要亲手,为这三年的感情划上句号。
慕屹舟触到她脸上坚决要断干净的表情,愣了两秒,再出口,却是种语气。
“阮栖,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我家遇到困难了,你就不能为我考虑一下?”
说到这些年的感情,阮栖眼眶都红了,暗哑说。
“你好意思说这些年,我对你哪点比你对我差,可你连分手都不提,转身就跟人订婚,我分手都不配有吗?”
当初,她接受他的追求,是为了奔结婚的,可三年,他跟其他女人订了婚。
也许慕屹舟知道他的错处,语气软了些。
“慕家现在需要薄家的联姻,等我大权在握后,我会离婚,到时候我就可以娶你。”
阮栖一口气堵在嗓子上,上不去,下不来,最后自嘲一笑,反讽他。
“你觉得我会要个二手货?”
“你现在不也脏?”慕屹舟怒吼。
阮栖恶心到笑了,“你骂薄庭尧脏,他要是知道会不会取消这次的联姻?”
话落,她看到他脸上一僵,笑了。
他畏惧薄庭尧。
可不是,他是攀附薄家,怎么不小心翼翼讨好呢!
“既然怕薄家人,就别纠缠,以后见到只当是陌生人。”她丢下一句,转身往安全楼梯口走去,两步声,就听见身后传来。
“阮栖,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呆在我身边的。”
她冷嗤一笑,“做梦吧!”
......
阮栖以为,慕屹舟只是不甘她被其他男人睡了,才会说出那些话,可在她刚下了游轮回家的路上,就接到了爸爸的电话。
“栖栖,慕屹舟突然说要取消合作,我问原因,他不说,说如果两家还想合作,你知道该怎么做。”
阮栖坐在出租车上,捏着手机的手,青筋乍现。
他是要来真的?
她深呼一口气,平息情绪,安慰她阮健民。
“爸,刚才碰到他,说了一些话,他是担心我纠缠他,破坏他的好事,他想多了,我会找他说清楚,你不用担心。”
阮栖不敢把慕屹舟的心思告诉她爸,怕刺激他的身体。
阮父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不能受刺激。
阮健民倒也没多想,知道她在回来的路上,叮嘱她注意安全,就结束了通话。
刚挂完电话,手机进来一条信息。
她点开微信,是慕屹舟发来的威胁。
“只要你呆在我身边,合作不撤,否则你该清楚,一旦合作取消了,你爸的公司支撑不了多久就会破产,我给你两天的时间考虑。”
她气得当场拉黑了他。
看着车窗外像黑洞一样的夜,阮栖无力又疲惫。
她得想办法,让慕屹舟死心,又能保住爸爸的公司。
......
两天后,希尔顿酒店,十三楼将举行一场慈善晚宴,到场的都是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发起人是蒋家,蒋薄两家是世交,薄庭尧的出场就抬高了给这场宴会的规格。
薄庭尧现在是薄家掌权人,一些想攀熟脸的,都上前打招呼,但是薄庭尧也不是什么人来,都给面子,应付几次后,也就烦了。
他索性坐在相熟的人间,独自暗饮香槟杯。
“看你这欲求不满的脸,看来没睡好。”旁边传来蒋博贱兮兮的调侃声。
薄庭尧没搭理,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酒,姿态闲散,一身贵公子的浪荡样。
突然,蒋博眼角却扫到了一抹身影。
穿着暗紫色的花底旗袍的女人袅袅娜娜走进会场,长相古典,却配着前凸后翘的身材,简直将纯跟欲完美结合,勾人心魄。
蒋博吹了一个流氓哨,“四哥,游轮上的美女。”
薄庭尧的视线顺着蒋博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身穿旗袍,美得不可方物的阮栖,眸色幽深。
第3章
阮栖今天是来主持慈善晚宴的,播音传媒专业毕业,因家里的公司资金周转困难,为了补贴点家用,她接了这种商业活动。
她正低头,背诵一会的慈善流程,突然,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阮小姐,加个微信?”
阮栖转头,认出蒋家公子蒋博,疏离又客气地说。
“抱歉,工作期间,没带手机。”
蒋博挑眉,长指指向薄庭尧的方向。
“四哥要。”
阮栖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脸沉冷的薄庭尧,正看着她,眼神是她看不明白的暗晦。
除了暗晦,还有男人看女人的意思。
所以他这是要讨要那天说的不够的代价了?
她抿唇几秒后,笑道:“我会亲自找薄先生。”
蒋博一听,就明白了,这是会送上门去,留下了薄庭尧的房间号,施施然离开了。
慈善宴会开始,阮栖身穿旗袍,步步生莲地走上主席台,她的台风稳健,得体的开场白,略带风趣的言语,将现场的气氛调动了起来,慈善晚会开展得如火如荼。
阮栖的出现,也引起了很多在场公子哥的兴趣,眼神像是狼看到猎物,发着绿光。
坐在台下的薄庭尧偶尔扫过她,目色深沉。
台上,阮栖全程精神紧绷,整整两个小时的慈善晚会,出色完成。
阮栖的工作一结束,就有男子上前,邀她喝酒,她倒也大方接了,甚至还收到不少名片。
只是越喝就越多,正不知怎么脱身时,慈善宴的理事人走过来,才摆脱那些人的攻势。
理事人表明来意,要她一会儿再主持个小型宴会,就在这酒店的十二楼。
有额外酬劳,阮栖自然愿意接。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当她推开包厢的门,看到的却是这样的情形。
一张长形的桌子边,坐着十来个人,都是说得出名字的莞城贵公子们,而C位上坐的,是刚逼她当情人的慕屹舟。
这怕不是朋友间的小型宴会,而是慕屹舟设的局吧!
她在门口安静了十几秒,慕屹舟发小姜浩明很热情地喊她进来。
她很难受,他这么作贱她,那三年可有真心?
如有真心,为什么能变得这么快?
她走不了,只得缓缓走到桌子跟前,装傻充楞问。
“请我主持什么游戏?”
烟雾缭绕下,所有人喝酒的动作都停下来,看着她。
“游戏需要主持的吗?阮栖,你不会为了想见屹舟,找的借口的吧!”人群中有人嗤笑。
慕屹舟身边的朋友,都知道阮栖的存在,以前慕屹舟宠她的方式,他们见过。
一度看好两人,谁想慕屹舟突然跟薄氏千金订婚,她被抛弃。
阮家的公司正值困境,没有慕屹舟当靠山,很快会出问题,先入为主认为她为利益来纠缠慕屹舟。
“那应该是我走错地了,打扰。”话落,阮栖没搭理他们的眼神,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两天时间到了,想好了吗?”
慕屹舟话一落,有人就挡在门边,不让她走的意思很明显。
阮栖看了把门人几秒,转身,冷冷看向坐在中间的慕屹舟,绝拒。
“我的答案不变,不可能。”
话落,场面瞬间就静了下来,但门口的人也没离开,所以她是走不了的。
“有什么事坐下慢慢谈,边喝边谈。”姜浩明笑着打圆场,也算是嘴替了。
慕屹舟现在跟薄芊妤订了婚,自然不敢过份张扬,他心里想说的话,只会借身边人的口说。
姜浩明很懂他的心思。
阮栖知道不从,出不了包厢的,既然要硬碰硬了,也没什么好顾忌了的。
她走到他跟前,捏起酒杯,毫无症兆泼了过去。
“都说分手后的体面是,前任就要跟死了一样,既然你不想体面,也不用给你脸了。”
慕屹舟泼了一脸的酒,气得腾地起身,阮栖又快速拿起一杯泼过去。
“知道我为什么给薄庭尧睡,不给你睡?”
“因为你不但渣,还没品,更主要是他人好。”
阮栖平常冷冷清清,但也是温柔小意的,突然说出虎狼之词,震得众人张大嘴。
更惊爆的是,慕屹舟没睡过阮栖,反而薄庭尧睡过,这是什么理不清的三角恋关系?
慕屹舟被污辱,还被当众揭穿宠了三年的女人,都没睡到手,气得面目狰狞地要掐死她。
阮栖早有防备,在他起身时,手上的玻璃杯砸成防身的利器,抵在他伸过来的手掌心上。
“啊......”一声钝叫。
随着叫声,包厢的门从外边被推开,门口站着两道身影。
“哟......这血雨腥风的,玩什么呢......”说话的是蒋博,他旁边还站着一人,正是阮栖刚才说的薄庭尧。
他面无表情,目色晦暗不明地盯着阮栖。
阮栖本是背对着包厢门,听到蒋博的声音,缓缓转头,看到薄庭尧那一刻,瞳孔紧缩。
脑中第一个反应,就是他有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闹轰轰的包厢,瞬间鸦雀无声,在场的人大气不敢喘,更不敢上前为慕屹舟包扎,只看着薄庭尧。
门口的男人迈着长腿,不顾众人的目光,悠然走到阮栖跟前,但没看她,看着慕屹舟的手,扎得鲜血正流。
“怎么扎成这样?”薄庭尧平静的声音里,夹了股压迫。
慕屹舟自然不能说出前因后果,避重就轻地说。
“刚才玩得过了,小问题,不碍事。”
薄庭尧转头看了眼呆呆的阮栖,又扫了扫她手中带血的玻璃残片,戏谑问。
“玩什么这么刺激?”
大放噘词后的阮栖心虚地对上他的视线,泛起个僵硬点的笑。
“就......玩狼人杀。”
“狼人杀?”蒋博无缝衔接的话再次令场面死寂。
阮栖尴尬极了,薄庭尧听见了她刚才的话。
她好像是又利用了他,又得应付他了。
漂亮的杏眼,瞟了瞟他,只见他伸手拎过一旁的椅子,坐下,双腿交叠,身上的戾气很重。
“继续......”薄庭尧淡淡丢了两个字。
平淡的音调,听不出喜怒,但阮栖却只觉的背脊寒气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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