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爷,夫人今早干呕不止,请大夫来检查了。”“快拦住她!”“迟了,她得知你把薬换了,这会儿抱着搓衣板过来了!”

文摘   2024-11-13 20:27   湖南  


第1章

立夏刚过,连日阴雨不断。

“南葵,建宁侯夫人虽然看中的是你,可你到底不是我亲生的,所以,你不能嫁去齐家。”

贺氏端着茶慢饮,一眼也没看站在她面前的人。

片刻,她放下茶盏。

一锤定音道:“就这么定了,你与婉儿换亲,过后便由婉儿嫁去侯府,而你,就代替她与顾逸川成亲吧。”

沈南葵却好似没听见一般,只呆呆望着雨幕中的一株芭蕉愣神。

她的思绪,还沉浸在自己久病而亡的无力中,怎么也没想到,一睁眼竟又回到了十六岁那年,齐家上门提亲的第二天。

贺氏见她不应声,脸色霎时冷了下来。

“你不说话,难道是对我的安排不满?可你别忘了,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也就侯府不知内情,才会定了你,不然,你怎有资格攀上这门亲?”

沈南葵回过神。

是了,她只是一个冒牌货养女,去年被认回的沈平婉才是沈家亲女。

但她心中仍有些疑惑,便问:“母亲息怒,女儿不敢,只是女儿斗胆问一句,换亲是您和父亲的意思,还是妹妹的意思?”

贺氏扫了她一眼,“是婉儿的意思。”

听到这个答案,沈南葵心下了然,看来,重生的人或许不止她一个。

世人皆知,建宁侯府齐世子病重,连棺木都备下了,如今娶妻,也只是为了冲喜,门当户对的人家当然不愿把女儿嫁去受苦,所以建宁侯夫人才把主意打到京城小官家里,选中了沈南葵。

不然,以沈父七品翰林院编修的职位,绝无可能与侯府结亲。

上一世,建宁侯夫人上门做客,沈家知道她的意图,既不敢得罪侯府,又舍不得亲生女儿被选上,跳这个火坑,便让沈平婉装病,只叫沈南葵出来见客,最终与侯府定下这门亲事。

而沈平婉,则嫁给了举子顾逸川。

顾逸川虽出身寒门,但德才兼备,品行俱佳,乃是沈父精心挑选的女婿。

所有人都以为,沈南葵会在侯府守一辈子活寡。

而沈平婉的夫君年轻有为,又有沈家扶持,日后必定青云直上。

但令众人没想到的是,沈南葵一入侯府,齐世子身体竟真的好转,两人恩爱相守,哪怕沈南葵多年不孕,已经袭爵的齐侯也未曾纳妾,而是过继了嗣子到她膝下。

两人的事在京城广为流传,人人都道齐侯夫妇感情坚贞,羡煞旁人。

而沈平婉一嫁到顾家,便闹得婆媳不睦、家宅不宁,更在顾逸川做官之后得罪了权贵,不仅自己惨死,还害得顾逸川被牵连丢官,不得善终。

如今,两人双双重生。

沈平婉定是知道自己上一世下场凄惨,所以才非要和沈南葵换亲。

可惜,她只看到沈南葵侯府主母的风光荣耀,却不知道,这门婚事本就是一个惊天骗局!

齐世子好男风,是个断袖,他也根本没病,而是被建宁侯活生生打得半死。

齐家为他娶亲也只是想遮丑,挡住悠悠众口。

至于外面那些有关两人恩爱的传言,更是做出来的假象。

外人都道她享尽荣华、受尽宠爱,没人知道,她这侯府主母只是个傀儡。

沈南葵收回思绪,“既然是妹妹的意思,我身为姐姐,自当成全。”

既然沈平婉想换,那就换吧。

前世,为了保住沈家的富贵前程,她不敢反抗,在侯府守了一辈子活寡,沈父的官一路从七品升到四品,可她却不到四十就郁郁成疾,久病而终。

这已是报了十六年的养育之恩,重来一世,她也该为自己活一遭。

顾家虽是寒门,可上一世,顾逸川年纪轻轻便高中皇榜,若无沈平婉拖累,迟早位极人臣。

而且,顾逸川重情重性,哪怕他与沈平婉早已夫妻不睦,可妻子惨死后,他费尽辛劳也要为她讨还公道,之后更是终生未娶,替亡妻守了十多年的墓。

这样赤子心性的人,倒很令沈南葵动容。

前世她太累,太孤单了,若此生能得嫁良人,携手相度,也算是一件幸事。

“别假惺惺了,我用得着你来成全?”

门猛地被人推开,沈平婉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怒目瞪着沈南葵。

“以你一个养女的身份,就算嫁给顾逸川那个穷举子,也算是高攀,分明是我成全你才对,齐世子吉人自有天相,必会逢凶化吉,这门婚事,原就是你不配!”

前世是她傻,被顾逸川的长相所迷惑,又害怕做寡妇,便乖乖嫁去了顾家,最后落得个惨死的下场,却让那冒牌货占尽便宜。

当她连买个素银簪子都舍不得时,听闻沈南葵一副宝石头面就价值上千两银子,当她被人践踏凌辱之时,沈南葵却做着高高在上的侯爵夫人。

这都是凭什么?

想到这里,沈平婉眼中顿时透出深深的恨意。

“而且,我告诉你,非但你不能嫁去侯府,你与顾逸川成亲,沈家也不会给你一文钱嫁妆!”

沈南葵一愣,看向了贺氏。

贺氏避开她的目光,只道:“南葵,我知道你心中不平,但你非我骨肉,沈家养你十六年,已经仁至义尽,况且,婉儿是要嫁去侯府的人,嫁妆薄了惹人笑话,咱们家的光景,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凑完婉儿的嫁妆,实在也没有多余的了。”

沈南葵的心,一寸寸冷了下去。

上一世她嫁去侯府,沈父在翰林院做官,为着脸面,好歹还给她凑出个十来箱的嫁妆,眼下倒是一分都不给了?

她知道自己身为养女,不该奢求。

可当今世道,女子没有嫁妆,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沈家这样做,无异于断她活路。

沈南葵深吸了一口气,“家里的难处,我能理解,可若是当真没有分毫嫁妆,沈家只怕会落得个刻薄的名声,这对父亲的官声也不利。”

沈平婉嗤笑了一声,“哟,这便急了?”

她看好戏般瞧着沈南葵。

“你放心吧,爹爹在朝做官,我怎会叫他因为你而丢脸?沈南葵,你平日里不是总爱卖弄文墨吗,那正好,家里最不缺的就是书,你就用书当嫁妆好了。”

她脸上写满得意。

“反正只要有东西从沈家大门抬出去,外人也没话说!”


第2章

贺氏也道:“南葵,那顾逸川是你父亲都看重的人,必不会因为没有嫁妆就冷待你,况且他又是个读书人,你带着家里的书嫁过去,也算是投其所好,等你们成了亲,他读书科举,你操持家里,日子一样不比人差,总不会叫你受苦的。”

是不会受苦,而是受罪!

沈平婉几乎要笑出声,顾逸川那个书呆子,看着温文尔雅,实则守旧古板,家里还有个老不死的和那贱蹄子,里里外外一大堆糟心事。

前世,沈南葵嫁去侯府,抢了原属于自己的好日子。

而她在顾家,却要用嫁妆养活一家子人,就连大伯哥做买卖亏了钱,都是她给填的帐。

这一次她倒要看看,这个冒牌货没有一分嫁妆,顾家又那么穷,她日后要怎么在顾家抬起头?

沈平婉越想越愉悦,索性一头扑到贺氏怀里撒娇,还示威似的瞪了沈南葵一眼。

“我同我娘有话要说,你还不走?”

沈南葵知道事情已无可更改,便转身默默出了屋子,屋中母女二人亲昵的对话从身后传来。

“我就知道娘对我最好,为我换了这门亲事!”

“傻孩子,你才是娘的亲骨肉,娘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只是,你为何能断定,那齐世子一定能好起来,万一......”

“没有万一,他一定会好的,娘,你相信我!”

“若齐世子无碍,那这门婚事当真绝佳,此等福气的确是只配我家婉儿拥有。”

“对啊,所以才不能便宜了那个冒牌货!”

两人的对话越来越兴奋,窗外雨幕依旧,檐下却已空无一人。

-

沈家书房外。

沈南葵已经来了有一会儿,她在门口踌躇片刻,还是敲响了房门。

尽管她在沈家处境艰难,可涉及自己的终身大事。

不得不搏一搏。

进屋后,她款款屈膝行了一礼,“父亲,我来给您送茶。”

沈父略一点头,“放下吧。”

沈南葵将茶水放到书桌上,却并没有立即出去。

沈父面上闪过一丝不耐烦,“怎么,你还有事?”

未等沈南葵开口,他便又说:“你若是为着嫁妆来的,那便不必再多言,你娘把婉儿换走,害她吃了那么多苦,沈家将你养大,已是无愧于你,没道理还要赔上嫁妆,再说了,婉儿已答应给你一些书,到时,我这屋里的书任你挑便是。”

“你我父女一场,我劝你还是不要贪得无厌,毕竟,沈家可不欠你什么。”

沈父语气暗含警告。

沈南葵心中叹息。

多年前,她娘是沈家从乡下请的奶母,许是贪恋沈家的好日子,她娘竟鬼迷心窍,偷偷将自己的闺女与沈家调换了一番,直到去年生了重病,才告诉沈平婉真相。

沈平婉回到沈家后,沈家本要把沈南葵送走,奈何她生父早亡,生母得了一场重病后也已离世,沈家念她是个孤女,这才勉强将她留下。

但在这以后,沈家人待她,便不如从前那般亲近了。

沈平婉更是恨她入骨。

沈南葵能够理解,她也明白,不论沈家如何对待自己,她一个孤女,也只能依附于沈家。

所以上一世,她听话地嫁去侯府,这一世,也顺从沈家换亲。

可这并不代表着,无论什么,她都要全盘接受。

沈南葵垂下眼,“沈家不欠我的,我亦不欠沈家,我生母虽有错,但沈平婉在她重病之时,断了她的汤药,这样的做法就对吗?那可是一条人命。”

沈父皱眉,“郎中都说了,你生母时日无多,这怎能怪到婉儿头上?”

“病死和无药医治而死,终归是不一样的。”

“婉儿也不是有意的,她只是气糊涂了,一时做下错事,正因如此,沈家才会收留你,让你还能做着沈家的小姐,你又提起这些旧事,莫非还心中有怨?”

沈南葵摇了摇头,“我生母做错了事,也得到了惩罚,女儿不敢有异议。”

沈父斜了她一眼,“你知道就好,沈家养了你十六年,你可别学那些个忘恩负义之人。”

“养恩远比生恩重,女儿明白。”

沈父想了想说:“婉儿对你有怨,不肯给你金银财物,到时,我便再多给你两箱书,都是于顾逸川科考有助益的,你知道份量,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提起那些旧事了,对沈家不好,亦是于你无益。”

沈南葵屈膝行了一礼。

“谢过父亲,但女儿还想求一张父亲的墨宝。”

“什么墨宝?”

沈南葵道:“翰林院的胡老学士,去年告老归乡,他是沧县人氏,又曾是父亲的上峰,因而,我想请父亲写一封信,将顾逸川举荐给老学士。”

胡老学士学识渊博,乃是一代大儒,又曾几度主持春闱,在天下学子中声望颇高,谁能拜在他门下,就意味着能离科考更进一步。

“你竟还懂这些?”沈父诧异。

随即又道:“不过,你别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胡大人虽是我上峰,但我与他并无交情,他这人又从不轻易收弟子门生,这举荐信,我写不了。”

沈南葵微微一笑。

“父亲先别急着拒绝,您是知道顾逸川才学的,若随信附上他写的策论文章,未必不能入老学士的眼。”

前世,沈家没有写举荐信,但顾逸川的文章被老学士看中,主动将他收入了门下。

如今,沈南葵只是想占一个先机。

有沈父答应给她的那些书,再加上这封信,她就算没有一文嫁妆,去了顾家也能挺直腰杆做人。

沈父有些迟疑,心里并不情愿写这封信。

毕竟,若是被回绝了,事情传到翰林院,他面子就挂不住了......

沈南葵继续劝说:“父亲,这么多年,您的官职都未曾有过变动,最大的原因,不就是在朝中无人扶持?您也说了,顾逸川是个好苗子,日后妹妹嫁去侯府,我嫁到顾家,侯府有尊贵,顾逸川有才干,到时何愁沈家不能兴起?”

她最后这一句话,算是说到了沈父的心坎子上。

他神色变幻了几番,终是下定决心来冒这个风险,“好,那我便豁出这张老脸,写了这封举荐信。”

“多谢父亲!”

沈南葵心中暗笑,想说沈父的担忧有些多余,毕竟老学士看中的,从来都是顾逸川的才华。

而她,则是借沈父的手,提前把顾逸川的文章送去老学士面前。


第3章

日子一天天过去。

沈南葵安分在家备嫁,她的嫁妆是书,闲暇时间,便都在整理要带去顾家的书籍。

沈父官职虽低,但在翰林院做事,又担任编修一职,家中藏书自是不少,这对旁人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那些科考之人,却是一笔难能可贵的资源。

转眼就到了沈平婉出阁之日。

因着婚期着急,婚事虽说是简办,但毕竟是侯府娶妻,一番阵仗依旧声势浩荡,令沈家在街坊四邻面前十分长脸。

沈平婉一身大红喜服,装扮起来格外明艳动人,她难得对沈南葵露了个笑脸。

“沈南葵,我呢,就要去齐家享福了,这是你羡慕不来的,不过你也别灰心,你马上就要嫁给顾逸川了,说到底你本该是个乡下丫头,嫁给顾家那种门户也算匹配,往后你就好好过日子吧,若是活不下去,求到了我侯府门上来,看在你叫我一声妹妹的份上,我倒也能施舍你一口饭吃。”

说完,她无不得意地上了侯府迎亲的轿子。

沈南葵望着远去的迎亲队伍,心中略有些恍惚,这一世两人交换了人生,结局是否会有什么不同呢?

三日后,新妇回门,沈平婉却没有回来。

贺氏忧心不已,“这么重要的日子,婉儿都没有回来,是不是在侯府里过得不好啊?”

沈父安慰她,“婉儿要照顾世子,走不开也正常,等世子的病好了,说不定他们就能一起回来了。”

可齐世子到底能不能好,两人心里都没底。

沈南葵自是清楚其中的猫腻,可她并没有说破,只宽慰道:“佛前问卦,显示婉儿与齐世子的婚事乃是大吉,想来齐世子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贺氏笑道:“如此最好!”

能攀上侯府,对沈家而言是天大的好事,自家女儿又是个有福气的,嫁过去便是世子夫人,等女婿病一好,往后更是能做侯夫人。

一想到这,她心里又得意起来。

又过了两个月,沈南葵的婚期也到了。

顾逸川是沧县人氏,距京有三日路程,两地路途遥远,他在家筹办婚事走不开,因而大婚前几日,顾家派的是堂支亲戚来接亲。

顾家家境贫寒,没有马车,迎亲也是借了镇上的牛车。

他们一来,街坊邻居便在暗中看笑话,众人怎么也没想到,沈家好歹也是京官儿,沈家姑娘是正儿八经的官家小姐,一个能高嫁进侯府,一个却要嫁去这样的门户......

听到这样的议论,沈家夫妇和顾家的人面上都有些挂不住。

倒是沈南葵,丝毫不见有任何不满,客客气气地请了顾家的人进屋歇息,此举不但使顾家几个堂支亲戚对她观感颇好,也让沈氏夫妇略感欣慰。

可他们又哪里晓得,上一世沈南葵即便风光大嫁,依旧蹉跎一生,所以这一世,哪怕是坐牛车,嫁寒门,她也没有一丝怨言,甚至还因为能换一方天地存活,而感到微微的欣喜。

至少,她不用再做别人手中的提线木偶,也不再是一个笑话了。

距婚期还有四日,顾家几人架不住沈家盛情邀请,便留下休整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启程。

要离开生活了十几年的家,沈南葵心里终究是不舍的,含着泪拜别。

“女儿拜别父亲、母亲。”

叙完话,她便带着十大口箱子的书,上了顾家的牛车。

一路上,她话很少,顾家二婶以为她是因离家而伤心。

笑着开解道:“逸川媳妇,咱们女人都是这样,到了年纪便要嫁去别人家过日子,不过你也别害怕,我们顾家虽然是泥腿子出身,比不得你娘家富贵清闲,但我那二侄子逸川,却是个有本事的,他是我们顾家最有出息的后生,大家都说他能中状元,等他日后做了官,你还是官眷娘子,福气大着呢!”

沈南葵被这一声‘逸川媳妇’闹了个大红脸,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见她害羞,顾二婶笑声更大了。

故意揶揄道:“逸川媳妇,这一路上也闷,不如我同你讲讲逸川的事?”

顾逸川?

对于这个即将要嫁之人,沈南葵确实挺好奇的。

“好啊,有劳二婶了。”

沈南葵没有出过远门,两天下来,脸色已十分疲倦。

好在一路上大伙儿对她都分外关照,又有顾二婶陪她说话解闷,倒也还能撑住,一路上,看着沿途的远近城池,田野山林,她身体上虽劳累,心情却是从未有过的明朗。

第三日早上,众人到达沧县境内。

顾二婶笑着问:“再有两个时辰,咱们便到家了,逸川媳妇,你知道顾家在哪吗?”

沈南葵答道:“听说是在距沧县二十里外的镇上?”

顾二婶将干粮和水递给她,“没错,我们那地方叫来安镇,顾家跟镇子就隔了半座山,咱们镇子虽小,比不上京城繁华,但也热闹着呢,去了你就知道了。”

沈南葵微笑点头。

顾家虽是乡下人,不讲究什么礼仪规矩,但心眼都顶实在,这几日相处下来,她还挺喜欢他们的。

正午时分,牛车终于抵达顾家所在的山脚下,越往上走,便越能听见从顾家传出的喧闹声,可想而知定是十分热闹。

“逸川媳妇,咱们到家了,你听听里面多喜庆!”

顾二婶上下打量了沈南葵一眼,又赞叹道:“你模样生得这般水灵,一会儿进去了,定是被人抢着看,待会儿可别害羞哟!”

沈南葵又红了脸,拿起团扇挡在面前。

说着话,也到了院外,牛车忽然停了下来。

顾二婶定睛一看,见顾家门前几丈处,正当中站着一个聘聘婷婷的少女,认清了是谁之后,她便笑着喊道:“是冬儿丫头啊,我们把新娘子从京城接回来了,你快快进去,叫新郎官出来迎接!”

宋冬儿摇了摇头,“二婶,先不急。”

好不容易将新娘子接回来,顾二婶哪能不急,嗔道:“你这丫头,就算想讨些彩头,那也不是现在啊,总得先等你哥哥嫂嫂拜了堂,入了洞房才行,眼下还没进门,你把人堵在这里作甚?”

宋冬儿走近几步,解释道:“二婶,你冤枉我了,我可不是故意要拦住你们的,是姑姑交代,在沈姑娘进门之前,她有话要先问清楚。”

她看向牛车,声音提高了几分。

“还请沈家小姐下车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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