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物质文化遗产学科建设提上日程
非遗是一套农业时代的知识体系,却是当今社会建设不可缺少的资源。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东南大学特聘首席教授方李莉表示,“非遗”并非仅仅是学科的概念,而是一套新的话语体系的建构,代表一套新的知识再生产方式。当下,非遗产业、非遗美学、非遗景观、非遗云空间等新的学术话语空间正在形成,这些学术话语空间是否能成为非遗学学科建设的方向与基础是亟待思考的问题。非遗学学科建设刚刚起步,任重而道远,有许多问题需要持续探讨。
北京师范大学非物质文化遗产研究与发展中心教授高丙中认为,从国家学科设置的管理制度、非遗与其他遗产类别的理论认识来看,文化遗产学的学科建设具有优先的需要。一门成建制的文化遗产学,将为非遗研究的知识群体带来事业发展的开阔空间与选择机会。
日益高涨的非遗学科建设讨论应该主动与物质文化遗产相关学科开展对话,探讨互补合作和共同构建文化遗产学门类的可行性及路径。教育部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研究中心主任、中山大学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研究中心主任宋俊华认为,从文化建构与文明传承的角度来看,非遗与物遗是共生共存、互依互补、密不可分的人类文化组成部分。构建独立涵盖非遗与物遗的知识体系、组织体系、实践体系和人才培养体系的文化遗产学,是必要的而且是可能的。
凝聚共识推动学科发展
非遗学科具有鲜明的跨学科属性,需要民俗学、人类学、艺术学等多学科的交叉融合。天津大学国际教育学院教授马知遥强调,非遗学科建设应注重学科分工与学术协同,通过构建非遗学科共同体,促进知识的共享与创新。同时,非遗教育应与社会需求紧密结合,培养既有理论知识又有实践能力的非遗人才,为非遗的可持续发展提供有力支撑。
在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户晓辉看来,非遗不仅是传统民俗的延续,更是现代文明理念下的再创造,其研究与实践需具备世界眼光和文明视野。他强调,非遗学的知识构成应超越传统学科范式,以理性实践为导向,参与非遗的传承与保护。
“就研究的落脚点而言,非遗学需要以研究问题为导向、以关注社会文化发展规律为旨归,而不应该将研究对象囿于非遗体裁。”武汉大学社会学院副教授李向振认为,需要通过非遗学研究回答“世界怎么了”“人类向何处去”等事关全局的时代之题,要将实践中的非遗保护传承同正在发生着剧烈变革的整个中国社会乃至整个人类世界之间建立深切联系,同有着数千年文明成就的历史建立深切联系,同整个人文社会科学基本脉络和知识体系建立深切联系。
上海大学文学院教授黄景春认为,当前非遗保护工作虽然取得了一定成果,但相关概念、名词的使用仍不规范,缺乏共同的知识体系,严重制约了非遗学科的建设。他强调,非遗名词的规范化是学科建设的基石,有助于凝聚学科共识,推动非遗保护工作的科学开展。此外,他还介绍了全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名词审定委员会的工作进展,并呼吁学界共同参与,通过名词审定推动非遗学科体系的完善。最后,他表示,非遗学科建设需久久为功,全社会应共同努力,为非遗保护事业贡献力量。
保持对日常生活的敏感与敬畏
“非遗过程中也会出现一些常见问题,如保护反成伤害、保护的不是该保护的、展现保护成果的背后可能造成新矛盾和掩盖旧矛盾等。”在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刘铁梁看来,无论是强调一个个单项非遗事物的“活态”“遗产”价值,还是强调这些非遗事物的开发利用价值,都与关于文明、文化整体地在生活中被传承,以及在不同地域和不同时代的生活模式再创造过程的民间文化实践观相去甚远。基于此,他提出了“批判性非遗研究”的概念。在刘铁梁看来,批判性非遗研究,是民俗学家在卷入和干预“非遗”事务的过程中,在坚持对于社会、文化和生活变革的整体进程中进行民俗学特有研究的基础上,不回避责任,力求对非遗话语、制度、实践方式等进行解构性和反思性的研究。
近年来,民俗学研究对象有被无限度扩大的趋势,导致了研究对象边界的模糊。辽宁大学文学院教授江帆强调,民俗学研究应回归日常生活,关注普通民众的生活实践与文化创造。她认为,当前民俗学研究存在脱离生活实践的倾向,应通过田野调查等方法深入生活,理解民众的文化逻辑与价值观念。民俗学者应保持对日常生活的敏感与敬畏,以更加开放和包容的态度进行学术研究。
会议由山东大学儒学高等研究院主办,文化和旅游部“文化和旅游研究基地”——山东大学非物质文化遗产研究院、山东大学儒学高等研究院民俗学研究所承办。
来源:中国社会科学报
编辑:田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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