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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我是九爷
这些年，黄萍跟周庭开得最多的玩笑，都是关于李梦云。最多的一句就是，黄萍问周庭，如果搁在过去，你怎么也得把李梦云娶回来当二房吧。有时候周庭也会补充一句，李梦云那么贤惠，你俩肯定能处得很好。再说了，过去表妹嫁表哥是常事，多了去了。黄萍就会呸周庭，你是说我不贤惠呗？再说，李梦云是你表妹吗？八竿子打不着，叫着近乎罢了。基本玩笑开到这里就算了，并且每次，也都是跟李梦云三个人见过面后才想起来开。不是无缘无故的。甚至有时候，也当着李梦云的面开。黄萍会笑着问李梦云，梦云，你是不是就拿你表哥当标杆，所以谁都看不上啊。李梦云态度认真多了，对啊，我还真就那么觉着，不管相貌人品还是啥，我表哥往那里一站，其他男人都不像男人了。黄萍当然每次都是笑着说的，周庭也会笑着答，谁都不生气。这样的玩笑生气的时候绝对不可以开，一开就就真出问题了。而周庭跟李梦云之间，的确没什么实质问题，这一点，黄萍还是清楚的。当然，这种清楚并不基于黄萍跟周庭多年夫妻产生的信任。男人有什么好信任的？黄萍太相信那句话了，男人无所谓专一，专一是因为受到的诱惑不够。所以，在李梦云出现后不久，又到后来，黄萍是真用了点拿不到台面的手段调查过的。至少，没有在白天或夜晚的任何时间，单独在某一处相处过。但尽管没实质问题，也只能说明身体是清白的，感情的暧昧绝对存在。之所以没实质，也就是，俩人都还不是那种没廉耻的狗男女，还是有点底线，忌惮着道德人言什么的。比如调查里有过不止一次这样的情况，聚餐后或者加班后什么的，周庭送李梦云回去，明明可以坐车，但俩人不坐，就那么步行说这话走老远，肩并肩却没有手挽手。还有，周庭在李梦云生日或其他时候，也不止一次背着黄萍送过李梦云东西，多是客户或下属上供给周庭的。化妆品，茶叶，工艺品。后来，周庭还送过一个李梦云手机，挺贵的。手机的事儿，是后来送周庭手机的客户又请周庭两口子吃饭，顺口提了一下。人家本能以为那款手机周庭会给老婆，颜色适合女人用。后来黄萍问周庭，周庭实话实说了，说刚好李梦云手机摔坏了要买，就送她了。黄萍那次挺不高兴的，小打小闹也算了，那款手机，五六千块钱呢，黄萍说你还真挺舍得？我的手机也该换了，你心里装外人比装我还多啊？周庭倒是一点儿也不心虚，说前段日子李梦云没白没黑地照顾你，不该谢谢人家啊！那段因为急性阑尾炎，黄萍做了切除手术。刚巧周庭出差没在家，李梦云就受周庭委托，贴身照顾了黄萍一礼拜，周到细致。当然，也是黄萍没想往下撕，既然这么光明正大，这事儿周庭完全可以跟黄萍打个招呼，不用背着她偷偷摸摸的。就像送李梦云其他东西，很多次步行送李梦云回家，都是偷偷摸摸的。却也因为没越雷池，黄萍很多时候再不舒服，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四十多岁的女人，婚姻里摸爬滚打了小二十年，男人女人这点事儿，黄萍啥不懂？周庭能不越雷池，李梦云能不把周庭勾到床上，相比起全世界那些勾搭成奸的狗男女，他俩也算道德高尚了。黄萍哪能去敲打这种道德呢，本来能坚守的底线，黄萍要是先生出是非，没准他们有了理由不坚守，就破罐子了呢。就算心里经常不舒服，黄萍也劝着自己，就当……就当婚姻的磨炼了吧，总比其他磨炼好得多。何况，如果没有周庭跟李梦云的暧昧，黄萍，还是很喜欢李梦云的。李梦云是三年前从老家，也是周庭的老家，来投奔周庭的。那时李梦云刚结婚半年，因为家暴艰难地离了。婚是离了，在县城也待不下去，前夫依旧各种骚扰，李梦云只好把工作扔了，离开了县城。之前，周庭跟李梦云并不认识，但俩人的妈是高中同学，老关系，来往不密但也没断，知道了李梦云的遭遇，周庭妈爱心泛滥了一把，就把李梦云推给了周庭。李梦云以前干的是公司会计，凑巧周庭公司的会计怀了二胎要休产假，李梦云就那么顶了上来。就算不是表哥表妹，同乡的关系，于情于理，李梦云都会来周庭家认认门。李梦云相貌一般，但气质很好。并且，虽然短婚并遭受过家暴，但对人生并没有一点怨气，还是很阳光的心态。也不像很多女的开口就聊明星聊化妆品聊衣服，李梦云是有点见识和学问的，连黄萍的闺女都说，我小表姑挺有气质和素养。跟着周庭，他们闺女给李梦云叫表姑，又觉得李梦云年轻，就加了个小。刚来那年，她差不多每个周末都来黄萍家过，每次也不空手，买水果买巧克力或者给黄萍闺女买衣服什么的。周庭没多久对李梦云评价就很好了，说李梦云相当带得出去，有时跟客户吃饭带她应付场合，李梦云很端得住，又聪明，比一般业务员都好使。人也不靠女人那点儿撒娇卖萌什么的，就是落落大方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周庭夸李梦云都夸在表面，就像他们的玩笑都开在当面一样，好像这样就光明磊落，就没有半点见不得人了。黄萍当然知道，周庭跟李梦云，很多时候就是借着这个说在当面，来掩盖各自心底的秘密。旁人倒真是察觉不到，又有表哥表妹的身份盖着，至少一直没有流言出来。可是黄萍始终清楚，这对男女的内心，早已搅和成了一团。尤其这几年，黄萍给李梦云介绍的男朋友，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黄萍觉得，只要李梦云一天不结婚，她跟周庭，就有越雷池的可能。并且这件事，不管周庭心里怎么想，表面上也都是积极赞同的。但是，黄萍没想到李梦云态度如此坚决，见一个驳一个，见两个毙一双……也不说对方不好，就说感觉不合适。当然，黄萍介绍给李梦云的，条件也都不完美，至少没有周庭条件好。可是这年头，条件好的男人都被抢光了，哪轮得到李梦云这么一个结过婚、也不是多么漂亮、也没多少钱的女人？黄萍说怎么叫难为她呢？难不成她还一辈子不结婚等你啊？万一我活得比你长，她不白等了？黄萍说，琼瑶小说里说的，一个女的爱一个男的，要等他一辈子，说他要不离婚她就等到他老婆先死的那天。结果周庭忍不住笑了，说你那个年纪看琼瑶，人梦云这年纪根本不看好吧。但黄萍又不能发作，心里暗说，李梦云是不看琼瑶，可心里比琼瑶还酸呢，看她朋友圈转发的文章，什么灵魂伴侣啊，什么天涯咫尺咫尺天涯啊……真当别人傻子呀，指向那么明确，她黄萍能看不出来。表面上，李梦云亲亲热热地叫着黄萍嫂子，隔三差五亲亲热热地吃饭逛街……黄萍有时候想，咋没人格分裂呢。女人，真特么地，比男人还虚伪。黄萍查出来宫颈癌，去省城做手术的时候，跟李梦云已经这么处了五年。做手术，周庭去了，李梦云也去了。李梦云有过护理经验，又是女的，照顾起来方便。那种生死关头，黄萍哪还再顾得上计较那些。手术倒是顺利，大夫说得也很乐观，说只要后续治疗跟上，没准能康复。但大夫的乐观是大夫的事儿，黄萍不可能乐观得起来。这些年，身边得这种那种肿瘤没了的熟人多了去了，黄萍可不确定，她就是运气好的那一个。并且，治疗过程也真的……太痛苦了。黄萍果然是运气不好，她的体质，是对化疗药物反应超级严重，术后第一个疗程的化疗，第一天没下来，黄萍觉得简直，生不如死。无论大夫怎么劝，周庭怎么哄，黄萍坚决要放弃这种生不如死的治疗。人在病痛中，心理的脆弱暴躁在所难免，这个都能理解，周庭当然忍着。也只有忍着。在黄萍发完脾气暴躁完之后，再小心地继续哄——从黄萍查出来问题到做手术再到化疗，周庭憔悴得都快不能看了。那天晚上，好不容易黄萍稍稍安稳下来，周庭只觉精疲力尽。黄萍不闹了，理智也稍稍回来些，看着周庭的疲惫，便有些心疼，说，你去吃点东西吧，别对付，吃点有营养的。周庭说那行，等梦云洗完东西回来，我跟她一块去吃，她中午也没咋吃饭好像。周庭就这么随口的一句，黄萍突然再次爆发了。黄萍说不用那么着急一块，我这病也耗不了三两年，到时候，你们一起吃饭的日子多了去了，想怎么吃怎么吃，想吃啥吃啥，周庭，不急在这一时吧？多少天的焦虑委屈，好像就这么一下被黄萍戳穿了，周庭终于没忍住，转头冲黄萍发了火。周庭说，咱们到底也二十年的夫妻，能不能不这么扭曲恶毒地揣度别人？这些年，我们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吗？黄萍支撑着往上抬了抬身子，黄萍说现在就你们了，你们是没做，但你们早晚会做！因为我一定会死！周庭一脑门儿的火气，生生被这个死字憋了回去，半天，叹口气走出门去。然后在门口，周庭看到端着水盆去给黄萍洗衣服的李梦云，正怔怔站在门口。周庭想说什么，李梦云摇摇头，把水盆递给周庭，掉头走了。半个月后，李梦云结了婚，跟之前黄萍介绍过，被李梦云拒绝了的一个四十多岁、老婆病故的中学老师。周庭又惊又难受，问李梦云，你是在跟黄萍赌气吗？你要跟一个病人赌气，就把自己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李梦云静静看着周庭，半天，问周庭，如果……如果黄萍以后有个三长两短，你会娶我是吗？李梦云打断周庭，我知道，你从来，或者我们从来都没想过要黄萍出事，命不长久，我们，没有那么……邪恶。周庭说我们当然没有，梦云，所以你不该赌气，不管黄萍的身体怎样，毕竟和你没有关系，我会尽最大努力让她好好活着，你不必要……李梦云再次打断周庭，我有必要，只要我一天不结婚，黄萍心里的阴影就不会除去，那是她心里的魔，是我们种下的。我以前一直自我开解，只要我们不上床，就算不上苟且，可是那天黄萍和你的对话让我明白，没有逾越身体的出轨，也是出轨，也会伤害。当然我可以等你，这是命运安排的，我可以不自责。可是……我不想成全黄萍内心的悲凉，我能想象那种悲凉有多凉，我，也是女人。李梦云说，我是曾经想过，也许我可以等到有一天……但是绝不是这种方式。如果我再晚些年认识你，黄萍真的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已经走了，可能又是另一番景象。可是我们碰到的，不是时候。日后就算真能在一起，中间，也会永恒地站着一个黄萍。站着她的诅咒和哀伤。我不愿意那样。周庭说，因为等不到。她说她相信，你是能和我白头的。作者九爷，专写两性小说，致力于性与男女关系的剖析。更多爆文详见公众号:我是九爷(qingaishitang)。范晓晓，你的情感闺蜜，邻家姐姐。
虽然没有见过你，
但我懂你。
愿我们，不离弃
